我和赛格尔在11区待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我几乎恢复了所有的魔力，至少已经可以使用黑魔法阵了，至于赛格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好的十分的慢。手臂上还缠着绷带，腿伤也没好，甚至有时上楼梯还需要我扶着。
有时我会很想突然放手然后让这个虚伪的金毛滚下楼梯，但这通常都在赛格尔冷冷的扫视下放弃了。
毕竟要真打起来，我还不一定打得过他。
这具身体有着极高的黑魔法天赋，力量也不容小觑，但对于我这个穿越来的半吊子来说，根本无法完全发挥全部实力。
那次杀死三头蛇群也属实是预料之外。
秋天已经完完全全的到来了，11区的枫树很多，红色的枫叶缓缓从树梢落下 地上一片火红。
微凉的风吹过，额前的刘海被风拂起，巴尔靠在赛格尔脚边打着吨。
我坐在树下，正在用魔法漫不经心的为掌心花盆里的仙人球施肥。
这颗仙人球是前几天我去为巴尔购买小鱼干时店铺老板送我的，当时本来并不想要，毕竟我根本没有什么养植物的经验与兴趣，但它的外形很让我喜欢，所以我最后还是接过了这盆植物。
“这是你前几天拿回来的仙人球？”
赛格尔忽然说。
“不是。”我面无表情的说，“原来的那盆已经被我扔了。”
他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手薅了一把我的头顶。
最后在我一脸想要杀人的表情下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仙人掌。”他坐在我旁边，捡起一片枫叶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不喜欢。”
“别对我撒谎。”
那张脸在火红的枫林中显得更加白皙，他的眼眸颜色只比枫叶深那么一点，我看着手中捧着的仙人掌，“我不喜欢那些瑰丽绚烂的花，它们太脆弱了。”
“小的时候我和同伴玩游戏，她们总喜欢成为花，玫瑰、牡丹、栀子、紫罗兰……”
“你是哪个？”
我靠在粗壮的树上，抬头望着天空，枫叶遮盖住了些许天空，我只能从中窥见些许浅蓝。
“哪个都不是。”
天空中飞过些许鸟雀，我抬起手，想在这一方世界只留下些许痕迹。
“我得到的角色永远都只有仙人掌——她们告诉我，我永远也成为不了花。但我从来不在乎，我喜欢仙人掌。”
“我喜欢仙人掌那顽强的生命力，我喜欢它能够竖起满身尖刺足以保护自己——它像我一样，好像永远都只能成为陪衬、配角。”我缓缓的说，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但那不重要，仙人掌也会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它也可以像其他植物一样过好每一天——它从来不在乎那些。”
说完，我回过头看向赛格尔，他似乎也在看着我。
这张脸上出现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我一动不动的任他打量。
赛格尔或许也是仙人掌，他的童年一直以来都活在那些人的阴影之中，暴力、冷漠、恐惧……尽管现在，我更愿意用罂粟去形容他。
“不管怎样，现在你就是你。”我举高仙人球，“现在，你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变的晦暗不明，赛格尔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看着我，似乎想看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
赛格头顶上那许久未变的10％忽然变成了20％。
他在想什么呢？想他那些晦暗可怖的童年？还是想他如今的面目全非与病态？还是认为我在安慰他？
我觉得有些有趣，于是就笑了起来，尽管我知道我笑起来并不好看，但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我凑近他，有些得意，缓缓的说: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他蓦然抬眸，眼神瞬间变的冰冷。
“噗哈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才不喜欢仙人掌。”我忽然停止了笑，用一种十分冷漠的声音说，“植物？我讨厌那种东西。你喜欢的话，送你好了。”
我站起身，“我的童年可从来没有人会敢和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我的童年几乎都被学习给塞满了，不仅仅是学校里的，还有其他的，更加繁重的那些课业。
我被迫学习着那些同龄人不需要学会的东西，不管那些有多难，到最后我一定会完成的最好。
天才这个单词成为了我悬在我头顶的一把刀，自此以后，我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所谓的天赋。我小心翼翼，生怕走错一步就会从高处跌落，害怕那些失望的眼神，又享受着人们的吹捧。
我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从来都不会犯错，永远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生来理智，冷漠。
只可惜，这些东西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了。
我不会告诉赛格尔，不会让任何人所知道。
我来到了这个世界，而我的过去也在被我抹去。
晚霞和枫树林融在了一起，巴尔跟在我的身后，一人一猫走在夕阳下，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你可真是过分，今天可是赛格尔的生日。]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呢。”我把手放进口袋里，踢了一脚山坡上的石子，“我好歹也送了他礼物呢。”
[一盆仙人掌？还有你那一通气死人的话？你就不怕赛格尔对你的好感变负吗？]
我看向它，“我记得我没有说过我要去攻略那些人吧。”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可我讨厌讨好别人。”
我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巴尔，这总会让我想起写不太妙的过往，我总是因为它痛苦……”
[我说……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巴尔忽然打断了我。
我已经走到了山顶，天空变得一片血红。
气氛被打破了，我好不容易酝酿的眼泪也没出来，我瞥了它一眼，坦坦荡荡的说，“没有。”
[你这个人还真是可怕。]
它在我旁边坐下，看着日落，[你真的不打算和我签订契约？]
“不打算。”
[这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只是在你死去后，你的灵魂不会入轮回，也不会进入天堂或地狱，只会被恶魔吞噬而已。梵西佐，这可是恶魔的力量啊，比起那些什么神官和魔法师，这可以说是神的力量……]
它忽然顿住了，眯起那双黑白的竖瞳，[你动摇了。]
巴尔咧开嘴，脸上出现了一个人性化的怪异笑容，[你动摇了，对吧？]
我对此不置可否，看着逐渐下山的太阳，再看着皎洁的月亮升起。
圆月挂在天空中，我坐在山头，离月亮很近，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梵西佐。
初秋的夜晚有些微凉，我拉了拉衣领，挡住脖颈，然后慢慢的走下山。
镇子的夜晚很热闹，询问了当地人后，我才得知这是某个值得庆祝的节日。
我坐在旅馆旁的一棵老树的树干上，啃着苹果，直到看见了阳台上的赛格尔。
“晚上好，殿下。”我有些敷衍的朝他打了个招呼。
与我第一次见他时的不同，现在的他任由一头茂密的金发垂在眉眼处，高鼻深目，皮囊出众。却没有了初见时的那种压迫感与攻击性，反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温和。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他伪装的。
“晚上好。”他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深邃的红色眼眸中映入了绚烂的烟花。
“这是我第二次在这个世界看烟花了呢……”我自言自语。
远方一片灯火通明，我偶尔还能听到人们的欢声笑语。
有的时候，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如果没有那些麻烦事的话。
“喂。”
我回过头，发现赛格尔正在看着我，“有兴趣加入军队吗？”
见我不说话，他又补充，“它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我不喜欢替别人卖命。”我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懒洋洋的说。
“这可不是替人卖命。”他朝着我的方向抛来什么东西。
我伸手接过，睁开眼，看到了一块代表上尉的军衔。
“这是什么？”
“荣誉与权力的象征。”他回答我。
“我会好好考虑考虑。”我把军衔放进口袋，把吃完的苹果核丢进了角落里的垃圾桶。
在原著的设定中，军队的确是除却教廷、王室、贵族外的另一股隐藏的势力，它不为任何人所领导，表面上看军队最高军官瓦勒将军听命于国王，但实则不然。
军队的力量很难调动，而那些人也很少能从瓦勒手下讨到好处。
甚至上，赛格尔在那时来13区打仗也带上了自己的大部分亲兵。
我对这位瓦勒将军的印象挺深的，虽说在游戏中他出现的并不多，我通常会喜欢用正义、宁折不弯、嫉恶如仇来形容这位老先生。
赛格尔想让我去军队，无非就是想要我为他取得一些来自军队的支持。他不会让我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做起，因为他明白，这实在是太浪费了。
所以他给了我一个上尉的头衔。
这个军衔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瓦勒老将军不会对此不悦，而我也不会对他的安排有所不满。
赛格尔是运筹帷幄的聪明人，所以我才打算暂时为他做事。
“什么时候回奥特兰度？”我问他。
“不会太久。”赛格尔低着头，锋利的眉骨使他的眼眸变得深邃，在阴影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收回视线，摩挲着口袋里的那枚军衔，看着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不再说话。
三周目有黑化预警。
不知道各位在看前几周目的时候有没有主意到“裁缝铺的老妇人”这个角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只是一种象征，良知、善良、人性、底线的象征。
随着老妇人一次次的死去，这些象征也在逐渐的泯灭。
梵西佐对老妇人很特殊，因为她穿越来这个世界后，所面对的人都是充满了变故、恶意、冰冷的，但老妇人的那个狭小的、却又温暖的屋子给了她很大的心里慰藉。
可以说，这是后期的女主还有着人性的原因之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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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