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有些隐隐作痛，我从床上坐了起开，有些茫然的发了会呆，才记起自己现在还在神学院内。
医务室里出除了我以外一个人都没有，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套上了外套，正打算出门，却看到了在门前的克里斯特尔。
“你怎么来了？”我把刘海往旁边拨了拨，使视线更加清楚些。
“这是礼节。”她装模作样的摇着扇子。
“既然谈到了礼节。”我从床上坐下，慢条斯理的说，“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报酬。”
“你想要哪本魔法书？只要卡佩庄园有，我都可以给你。”
我托腮想了一会，“现在可能暂时没有，不过以后会有。”
克里斯特尔点了点头，于是我跟着她上了卡佩家族的马车。
“还要请你为我办一件事。”
她忽然说话了。
我正在盯着我手腕上被打成蝴蝶结的绷带，闻言头也不抬的说，“您得知道，我现在受伤了。”
“可是我很着急。”她握着扇子的手有些发白。
我摇了摇头，“那和我无关，你要知道，我和你只是合作关系。我没有义务帮助你太多的事情。”
她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我换了一个话题，“这也是有关你那个梦的吗？”
我身体前倾，“克里斯特尔，告诉我，你的梦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看来她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我。
“你确定？”我靠回了椅背上，“也许我可以帮到你。”
“你帮不了我。”她看起来很笃定。
我有些犯难了，干脆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我一只手放在了马车车窗框上，另一只手支撑着脑袋，“我答应了你的请求。”
“什么？”
“你一开始说的，要我为你办一件事。”
克里斯特尔看起来有些惊讶，她的脸上有了点血色，“是关于一批植物……”
“植物？”
“是的，叫荆棘藻。”克里斯特尔解释道:“你可能没听说过，但事实上的确有这种植物，只是奥特兰度不太有，但是在外城很多……”
“略有耳闻。”我打断了她，“说点别的吧，卡佩小姐。”
她将那些原本话咽了下去，然后道:“我要你为我调查，在最近这几年来，究竟是谁，在购买这些东西。”
缠绕着手腕绷带把玩的手指顿了顿，“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的？”
“这种植物和你梦中的某件事有关吗？”
克里斯特尔看起来很紧张，她说到底还是不太信任我的。
但对于这点我是不会怪她的，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就是有点像镜花水月的。
“既然你不想说——”我换了一个更加委婉的说法，“那么就在我完成了你的委托以后，告诉我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吧。”
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了卡佩庄园。
我跟着克里斯特尔后面出了马车，悠哉悠哉的跟在她身后，反观是克里斯特尔显得有些紧张与闷闷不乐。
卡佩庄园进门的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喷泉，我和克里斯特尔绕过来喷泉，看到了刚从大门走出来的贝修尔斯。
他先是看到了克里斯特尔，然后装作没看到般的移开了视线，在看到我后，那双和他姐姐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中带着明显的厌恶，头顶的数字显示着“-10”。
我不太在意这些，只是和他擦肩而过走进了门。
……
第二天，我先是去了浮罗街，打算去上周目的裁缝铺请那位老妇人为我修补修补衣服。
我没有乘坐卡佩家族的马车，那太显眼了。
裁缝铺在街道的最末尾，很少有人来，因此显得有些冷清。
我推开了木门，裁缝铺不大，甚至显的有些狭小，一个老妇人正坐在柜台后面看着一个相框。
“你好，夫人。”我把装在袋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可以为我缝补一下这件衣服吗？”
老妇人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但看起来很圆润，她带着一副眼镜，模样十分慈祥。
“让我看看……”
她接过了衣服，我也问道:“需要多少钱？”
老妇人却摇了摇头，“不用钱，你的衣服只是破了一个口子而已，我很快就可以补好。”她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向身后的柜子，从后面拿了一卷棉线，然后点燃了煤油灯，“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在这等着。”
我点了点头，也打算在这等衣服补完。
外面正下着大雪，因此在屋内等雪小了再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妇人拿完了棉线，又搬过了一个凳子，然后踩在凳子上想去够柜子上方的针盒。
凳子发出了明显的吱呀声，看得出来已经很古旧了。我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对老妇人道，“是要拿针盒吗？我来帮你吧。”
老妇人从凳子上下来，“是的，孩子。”
我站到凳子上，微微踮起脚尖，拿到了放在柜子上方的针线盒。
“太感谢你了，好孩子。”老妇人笑了起来，煤油灯的光照在了她苍老的面容上，显出几分温暖。
她又往角落的壁炉里加了点煤炭，然后开始坐会柜台后面慢慢的缝了起来。
我也找了个椅子坐下，注意到了老妇人之前一直在看的相框。
照片里是一个年纪很轻的男孩子，相貌普通，但笑的很灿烂。
“那是我的孙子。”老妇人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解释道。
我的目光落在了老妇人明显缝补过多次的围裙和衣服上，老妇人似乎明白了我在想些什么，她看了眼照片。
“他上了战场，和他的父亲一样，在也没有回来，而他的母亲改嫁了。”
我的视线离开了相框，“总是发生战争吗？”
老妇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是啊，战争总是无处不在的……它会带走我们最爱的人。”
屋子里很暖和，虽说狭小，但壁炉中的火焰将这个屋子照成了暖黄色，我莫名觉得有些安心。
我静静地听着老妇人说完，直到窗外的雪小了点，我的衣服也被补完了。
我接过自己的衣服，掏出了一个金币放在柜台上。
老妇人却笑着拒绝了，“我说过了，不用钱。”
我皱着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老妇人已经开口，“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偶尔来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婆聊聊天吧。”
我把衣服装进了袋子里，却忽然想到了自己出门的真正目的，觉得手上拎着个袋子有些不太方便，于是询问老妇人，“我能把衣服先放在你这吗？我明天来拿。”
“当然可以。”
得到了答复以后，我离开了裁缝铺，原本的温暖与安心开始消失，我裹紧了身上的斗篷，一步步踩在雪地里，走在街道上。
一阵冷风刮过，我打了个喷嚏，就在此时，一只手忽然搭上了我的肩膀。
没有片刻怔楞，我下意识的用手肘击向后方。
接着，身后的人传来一阵闷哼。
我转过头，看到了捂着肚子的卡维尔。
“你跟踪我。”我的脸色不太好，盯着他问。
“我只是……想跟着你。”卡维尔抬起头，他头顶的数字变成了“40”，“我知道你在调查什么……但那很危险。”
他穿的很少，但好像感觉不到寒冷般的，“是那个植物，对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我之前被那些人抓去试药过。”他凑近我，笑着说，“就是那种植物。他们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我有些头疼，“说重点。”
“好吧。”卡维尔一副沮丧的模样，“我不知道背后买这些东西的人是谁，不过我听到了一些他们的谈话。”
他拖长了声线，“那或许和王室有关。”
“王室……”我眯了眯眼，“你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卡维尔摊了摊手，“这是实话。”
“但愿。”
得到了我的回答后，他笑嘻嘻的往我身边又靠近了一点，“那么，可以让我跟着你了吗？”
“我想要离你近一点。”他笑的有些不熟练，但却胜在皮囊好看，因此即便是这副神经兮兮的样子，也还算得上赏心悦目。
“你知道的，这很危险。”他忽然抱住了我，少年的脑袋搁在了我的肩膀上，他墨蓝色的头发时不时扫在我的脖颈处，有些略微的痒意
“你不能被别人杀死……除了我。”
我被恶心到了，用尽了全身力气想推开，却发现这小疯子的力气大的离谱。
我拿他没有办法，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脊背，机械般的一字一句道:“好吧好吧，我只能被你杀死……你可以一直跟着我。”毕竟他或许也能帮上忙。
卡维尔立刻松开了我，眼眸中带着欣喜，他头顶的数字变成了“45”，数字的周边泛着淡淡的红色。
我得到了喘气的机会，目光落在了卡维尔被冻的有些泛红的脖子上。
我想了想，觉得毕竟之后的调查也用得着卡维尔，决定还是做件好事。
“等我一下。”我丢下一句，然后又重新跑回了巷子里。
等再次出来以后，我的手中拿着一条粉色的围巾，我气喘吁吁的把围巾挂在卡维尔脖子上。
“送你的。”
我的脸上挂着恶趣味的笑容，但想象中的表情却没有出现在卡维尔脸上。
他的表情古怪，拎起围巾的一角，低着喃喃，“给……我的？”
当一见钟情这种戏码发生在卡维尔身上后，就变得恐怖起来了(狗头·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