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对不起，”罗裕成抢着开口，“我不该拉黑你。”
秦玉擦了擦眼泪，“是我做错了，对不起，我一直想跟你道歉。”
罗裕成扑到他身上，“不许道歉！我说我错了就是我错了！”
两个好朋友在包厢门口相拥而泣，引得大堂里的客人纷纷侧目，还有拿出手机偷拍的。
宁岁默默关上门，等着这对好朋友互诉完衷肠，才掀开菜单推过去，“哭累了吧？看看想吃什么？”
罗裕成和秦玉这时候才不好意思起来，捏搓着手有点羞赧的低头杵在原地，谁也没有往前走一步。宁岁笑了笑，直接按了墙上的服务铃。
他们俩怕被服务生看到这么尴尬的场景，对视一眼后红着脸坐到了椅子上。两个人刚刚和好，又抱着哭了一场，此刻又不好意思看对方又总忍不住，每次眼神不小心对上，俩人就傻笑一声迅速装作不经意地移开眼神。
“玉玉，你们看看想吃什么。”宁岁轻轻敲了敲菜单。
秦玉把菜单拽到他和罗裕成中间，瓮声说：“我们一起看吧。”
罗裕成看着菜单咧开嘴，“好。”
这次吃完饭，宁岁和秦玉把罗裕成送回了住处。这一小段路程秦玉和罗裕成一起坐到后座，一路上说话声就没停过。
“宁岁哥，我们……”秦玉兴奋抬头要问宁岁什么，却意外看到后视镜中宁岁阴郁的表情，他呼吸一滞瞬时忘了后面要说的话。
“什么？”宁岁没等到后面的话，通过后视镜看着秦玉追问。
“我是想问我们明天几点走啊。”宁岁的神情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秦玉想自己刚才大概是看错了。
“我想上午就走，”宁岁说，“上午一早。”
罗裕成着急地举起手，“宁哥，我去送你们！”
“不用，”宁岁立刻说，“我们出发的太早，就不麻烦你了，等你什么时候去北京，我和玉玉再招待你。”
罗裕成听他这么说，怕自己到时候没能早起反而耽误了他们的时间，于是点头道：“好，我这学期一定去一次北京！”
“嗯。”
送下罗裕成，秦玉爬回了副驾驶。
“宁岁哥，谢谢你，”秦玉笑得傻兮兮的，“我还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呢。”
压抑了一晚上的宁岁看着他烂漫的笑容，心中的郁气倏地消散了，他觉得自己也许比想象中更擅长忍耐。
“不会的，”宁岁笑着说，“真正的朋友不会这么容易失去。”
实际上，是罗裕成先来找了宁岁。
宁岁对这对好朋友的“决裂”自然是乐见其成，但作为和秦玉朝夕相处的人，他也清楚感受到在秦玉不被噩梦折磨的时间里，有一部分在为这段友谊伤心。
他已经这么难过了，还要让他为这点事情更难过吗？
宁岁在罗裕成找过来后，先替秦玉道了歉。他意识到一旦秦玉和罗裕成和好，两人将要保持长久密切的联系，所以也将秦玉的情况跟他说了。
罗裕成知道秦玉的病情后，立刻请求见秦玉一面。
秦玉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甚至让他暂时忘记了噩梦的恐惧，但比起欣慰，宁岁更痛恨秦玉的这种转变是来自别人而不是自己。
他一边希望秦玉能更快乐，一边诅咒会影响秦玉情绪的其他人。
“晚安！”秦玉好久没像今天一样主动愉快的跑上床，“宁岁哥，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可要一早出发呢。”
阿花一直拥有这张大床的使用权，白天看到秦玉收拾东西，它又警惕起来，几乎和秦玉同时跳上床。
秦玉把它抱进怀里，“宁岁哥，今晚上能让阿花和我们一起睡吗？”
“当然可以，”宁岁从手机上分出几秒看了他一眼，“它是怕你偷偷跑了吗？”
秦玉愧疚地撸着阿花的脊背，“都怪我把它扔给罗裕成那么久。”
“没关系，”宁岁揉着他的头发，“它已经原谅你了。”
入了夜，锋利有力的风刃打在厚厚的玻璃上，传到屋内转换成可怖惊骇的声响，仿佛血腥恐怖电影的音效采样。
秦玉没有继续前几晚的噩梦，却在黑暗中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他缓了几秒后感知到怀里的温热生物，吓得哆嗦了一下。
阿花睡得昏沉，没感知到自己牢牢抓住的人下了床。宁岁感觉到了，他没有听到秦玉的梦话和喊叫，以为他是起夜或渴了。他听着秦玉的动静，没有继续睡下去。
秦玉茫然地走进客厅，摸索到墙上开关打开了灯，眼前的场景立刻清晰了。寒夜冷风中，出现了一个他想象中的小房子。
是去喝水，宁岁默默想，热水在热水壶里，兑一点桌子上的矿泉水就能喝。
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可是没有，宁岁算着时间，大概五分钟过去了，秦玉依旧没有回来。他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下床去寻找。
“玉玉……玉玉！”
秦玉缩在沙发上环抱着膝盖，手里拽着披在身上的小毯子的两角。
宁岁几乎是跑到他身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有点后悔没在睡前的那杯牛奶里放安眠。
“宁岁哥，”秦玉迟缓又茫然地抬起头，“你怎么也在这里？”
宁岁表情僵在脸上：“什么？”
秦玉扁了扁嘴，像是终于在陌生的地方找到依靠，身体不自觉往宁岁身上倾倒，“我本来在复习英语，结果不小心睡着了，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宁岁蹲下，慢慢抚摸着他的脸，轻柔地说：“玉玉是在做梦。”
秦玉“嗯”了一声，“我觉得也是，这么好的小房子，我只有在梦里才敢想。”他看着宁岁，脸上飘起一片浅红，小声喃喃道，“而且还有宁岁哥。”
“会有的，”宁岁说，“我保证，以后你会有比这更好的房子。”
秦玉确定自己是在做梦，放松了下来，大胆地打量着客厅，“这个就很好了，我不需要更好。宁岁哥，你相信我，有一天我一定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拥有一个这样的小房子。”
“我相信你，”宁岁一把将他搂紧怀里，他不敢看秦玉现在的模样，也不敢让秦玉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玉玉这么厉害，想做什么都会成功。”
“你这么相信我呀？”秦玉“嘿嘿”笑着，“我也相信我自己。宁岁哥，我一直在努力，睡着前还做了两篇阅读理解！”
宁岁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地抱着秦玉。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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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不需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