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场不欢而散为标志，秦玉开始频繁陷入噩梦中，以至到了闭上眼睛就开始出现幻觉的程度。
不过三四天的时间，秦玉就开始出现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情况。
在偶尔看到秦玉露出与高中时期一模一样的眼神后，宁岁强装出的镇定崩塌了。他不敢让秦玉一个人呆在家里，于是反锁上厨房的门，躲在里面抽了两根烟。
“宁岁哥。”秦玉在外面用许久未曾出现的语气喊他“你在抽烟吗？”
宁岁打开厨房门，“熏到你了？刚才处理了一点事情。”
这时候的秦玉又恢复了，好像刚才的错位只是宁岁的错觉，他不满意地嘟囔着：“宁岁哥，你自己说的抽烟不好。”
秦玉跟着宁岁在工作室的那几天，看到他们每天抽烟觉得心痒，趁宁岁不注意偷了一根跑去楼道，结果刚点上火就被抓个现行，接受了一顿恶狠狠地教育。
“最近在戒了，”宁岁洗着手说，“牛奶喝了吗？喝了就去睡一会儿。”
秦玉喊着“我不困”，躺在沙发上看起电影。过了没有十分钟，秦玉手里的手机掉到了地上，他在沙发上睡得东歪西倒。窝在秦玉怀里的阿花顺着胳膊滑了下来，不甘心地继续往秦玉身上跳。
它最近很黏秦玉，几乎要时时看到秦玉才安心，就连秦玉出门买东西它也会咬着秦玉的鞋子要求跟着。
这几天两人一猫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宁岁看到不断往秦玉身上跳的阿花吓了一跳，生怕它把人惊醒，快步过去强制性地抱起猫塞回了猫笼。阿花对着他龇牙咧嘴，叫得很凶。
“别吵醒他，”宁岁对着阿花“嘘”了一下，“别怕，他不走。”
阿花像是能听懂他的话，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趴在笼子里闭上眼睛，像是要陪着秦玉一起睡。
宁岁咨询了医生，现在可以给秦玉吃一点镇定助眠的东西，他在牛奶里放了一点安眠。他知道秦玉不是不困，而是不敢睡。
等不到东大补考了，宁岁抱起秦玉后想，他们必须马上回去。宁岁躺在秦玉身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他这几晚也没怎么睡着，只能在秦玉喝了安眠之后陪着睡一会儿。
但就这一会儿也不太安宁，他怕秦玉像夜里一样梦魇，从不敢放心睡死过去。
这次秦玉醒得比他早，几乎是身边的人一有动作，宁岁就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秦玉半睁着眼睛坐起来，“玉玉。”
秦玉没想到自己努力放轻动作，还是把宁岁惊醒了，他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宁岁哥，你再睡一会儿吧。”
宁岁没有说话，跟着秦玉坐起来。
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但秦玉一点都不觉得饿，他靠着床头注视着宁岁的动作，觉得昨夜的噩梦好像才是无聊的幻想，只有此刻的平淡与满足是真实的。
“饿不饿？”宁岁问，“我去做点吃的。”
秦玉轻轻扯着他的胳膊，“不饿，我们叫外卖吧。”
宁岁明白他的意思，说了声“好”，上身又靠回了床头，和秦玉并排躺着。
“最近白天好爱睡，”秦玉故作轻松地说，“搞得晚上都睡不好。”
宁岁笑着附和，“你自己知道就好，这是坏习惯，以后要改。”
“嗯，”秦玉答应下来，问，“我问过我们班主任了，休学程序还是挺好走的，等补考完……”
“不要等补考了，”宁岁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打断他的话，“我想回北京，想早点回去，最好明天就回去。”
秦玉愣了愣，问：“是公司有什么事情吗？”
“对，”宁岁干脆认下，“你能陪我回去吗？休学的事情我来搞定，不需要你本人在场，可以吗？”
秦玉有些犹豫，他总觉得补考对他而言挺重要的，但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宁岁的要求。
宁岁也知道他不会拒绝自己，于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而是选择静静地等待。
“好吧，”终于，秦玉说了，“我们回北京吧。”
宁岁脸上露出这几天来唯一一个轻松的笑容，“谢谢你，玉玉。”
秦玉忧心忡忡地问：“我的补考怎么办？等我下学期回来可以继续补吗？”
“当然可以，”宁岁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你有什么要带走的？”
要他说其实只需要把猫带走就可以了，其他的衣服什么的都没有必要。
秦玉想了几分钟，最后只从书架里翻出一本很厚的相册，里面都是罗裕成给他拍的照片。
他和罗裕成还没有和好，他不知道该和罗裕成解释什么，但他想和他道歉。可是罗裕成把他微信和手机号都拉黑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下定了决定要扔掉他这个朋友。
他们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这样过。
秦玉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或许在宁岁身边可以减少一些，却不会完全消失。只要秦玉想到罗裕成这个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这种失落就会像海啸一样翻涌而来。
“玉玉，我把猫爬架收一下？”宁岁的声音打断了秦玉的伤感，同时也及时有效地制止了一场“海啸”。
“不用，我回北京买新的吧。”还好我有宁岁，秦玉心想。
吃完迟到的午饭，秦玉依旧没能逃脱饭后的那一捧药，在东市的宁岁没有工作打扰，有充分的时间和精力监督秦玉吃药。
秦玉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怀疑自己偷扔药，再怎么说这也是钱买的，他才不会做那种幼稚的事情。
“明天就离开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宁岁看着他吞下最后一片药后问。
秦玉肚子里满满的，什么吃的都不愿意想，“我都行。”
宁岁点头，“好，那就去上次跟你朋友吃的那家餐厅。”
秦玉很丧气的“嗯”了一声，上次实在没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本来要去这个餐厅吃饭已经够难受的了，结果宁岁居然定了和上次同一间包厢，秦玉撇了撇嘴推开门，猝不及防和里面的罗裕成来了个对视。
罗裕成坐在里面，看到他后立刻站了起来。
他眼圈红红的，看着秦玉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眼泪先掉了下来。秦玉觉得这样的罗裕成和这样的场面好搞笑，刚要开口嘲笑，却发现自己也一样搞笑。
我是狗…
我自己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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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昨夜的噩梦好像才是无聊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