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已经铸造好了。”
左枫见到他们回来时，便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他们。
“有劳左公子了。”薛归海道，“今日天色渐晚，我等再叨扰一夜，明天去取吧。”
“无妨。二位只管好好休息，这都是在下分内之事。”
三人互相起手行礼。之后左枫安排了饭食，便告辞离开了。
袁峰心情难得的好，晚上吃了不少，又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就躺到床榻上打滚说撑。薛归海沐浴回来，看他那小野兽一样的举止觉得好笑，由着他一直撒泼打滚。
“哥哥你过来。”袁峰道。
“怎么？”
“过来。”
薛归海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过去，袁峰便起身为他擦头发。他揉搓着薛归海的长发，觉得真是不错，搞得自己也想去蓄发了。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出家人清心寡欲，还是要守清规戒律。只是……
破了色戒，回去只怕要挨打了。
袁峰正专心擦着，冷不防腰就被一只手揽住了。接着他就被拽过去，跨坐在薛归海腿上。
“你这是……”
“抱抱你，别怕。”他面前那军爷道，“我不动你。”
“真的？”袁峰觉得他没安好心，“我还没好呢……你别动我。”
“那个万花给你的药吃了吗？”
“还没。”
“那就喝了吧。会好一些。”
袁峰想了想，将那个瓶子寻出来，打开塞子闻了闻，的确芳香扑鼻。但他一时半会的所不太敢喝。
“没下毒吧？”
薛归海笑了一声。他拿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又递给袁峰。
袁峰看他没事，就放心地喝了下去。那东西味道甚佳，嘴里甜丝丝的，很润。
他擦了擦嘴角，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随即那个人贴上了咬住了他的嘴唇，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
袁峰觉得他就是个狂魔，像是上瘾了一样。而且他尤其喜欢亲自己的脖颈，像狼一样啃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吃。
“赶紧睡觉吧，这是在别人家。”他小声道，“别胡闹了。”
薛归海嗯了一声，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袁峰。之后两个人熄了灯，相互依偎在一起，抱着彼此欲进入睡梦。
睡眼惺忪间，袁峰伸出手去摸那人的锁骨。他很喜欢摸这个地方。
“哥哥，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他轻声问，“跟你待在一起越来越不清醒。”
“为什么不清醒？”
“想一直跟你待在一起。”
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
“你本来就是我的。”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无论在哪里，在何时，甚至隔着日月黄泉，你都是我的。”
袁峰心满意足地睡着了。而之后果不其然，一睁开眼就在一个人怀抱里，两人坐在一处枝繁叶茂的榕树下，他正从背后抱着自己。
“九哥。”
袁峰靠着他的肩膀故意撒娇，磨得他一直在笑。杨九天将他抱紧，手指扣进他的指缝，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润。
“小妖孽，”他亲着袁峰的脖颈道，“你磨得我心痒痒。”
“那你好好坐着，我们说说话。”
袁峰靠着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跟他聊先前的事。自己的兄弟，寺里的僧人，白衣天策，还有无云。
他说着，杨九天就听着。袁峰说着说着，却忽然又不说了。杨九天看了看他，似乎有些落寞。
“怎么了？”他摸着袁峰的腰问。
“想起了无云师兄。”袁峰道，“不知道他和左枫……以后要如何收场。”
“这是别人的事，你该多想想自己的事。”
“自己的事……”
什么事呢，离开这里，回家是吗……可要是回家的话……
是不是就离开他了？
袁峰突然转头去看杨九天，一瞬间的怅然损失。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杨九天就贴了过来，轻轻吻他。
“发什么呆呢……”他咬着袁峰的下唇道，“我想吃你，给我吃行吗？”
“不行……我还不舒服……”
“就吃一次。”
“那也不行。”
袁峰说着，却一下子被杨九天扯过来，按在了地上。
“答应的话，我就温柔一点。”他笑道，“不答应的话，我就狠一点。”
“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
杨九天故意摇头，接着就朝袁峰压了下来。
其实袁峰就知道他估计还要来。这家伙开了荤，恐怕想的厉害。真放着不管，也有些心疼。
“就一次。”他叮嘱道。
杨九天答应了。
这一次他的确很温柔，没有再弄疼袁峰。但袁峰却暗道他暗度陈仓，说好了一次，也确实是一次，可这一次跟十次也没什么区别。
“你够了吧……”袁峰的声音都沙哑了，“好哥哥……我是真的顶不住了……”
“我才吃几口……”
“你吃了几个时辰了……”
可他根本不停。袁峰心道这不行，不能每次都这样，但他又没办法反抗。
“不开心吗？”杨九天低声问。
“倒也不是不开心……”
但怎么说呢，袁峰觉得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就不答应他一起打名剑大会了。这样自己早早就回少林去，而不是像这样……学了很多让他戒不掉的新东西。
“哥哥……”袁峰不安道，“会上瘾吗……”
“会……”
“那怎么办……”
“我陪你……”
于是袁峰吸着气，还是闭上了眼睛。
也罢了，已经给他了，就都是这个人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九哥……九哥……”
都没关系。
*********
午夜的时候，袁峰醒了过来。他觉得口干舌燥，就想下床去拿些水喝。但一动就觉得浑身无力，也不明白怎么梦里的反应会映射到身上。
那个大军爷倒是睡得很熟，看起来应该是很痛快。袁峰在他心口上趴了一会，还是勉强起身去拿水。
喝茶的时候，他觉得舒服多了。正倒着第二杯，却听到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那声音很远，听不太清楚。但袁峰还是听出来……是无云的声音。
他实在有些在意，想了想就披着衣服缓缓走出去想窃听一下。
声音是从一处巷子里传来的。袁峰躲在葡萄藤架下，谨慎地听着。
“公卿，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无云的声音传来，隐隐有一些冷，如春寒料峭时残余的冰雪。
随后巷子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讪笑声，压抑中透着一丝疯狂。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那个人问，“告诉我。”
这是左枫的声音。袁峰一下子捂住嘴，他屏住呼吸，小心地朝那边张望，而后他看见左枫将无云抵在墙上，离得不近不远。
“这跟你没有关系。”无云道。
“为什么不来见我？”左枫问，“出来这么久，今日才想起我来了？”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你在怪我吗？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记得是吗？”
“公卿……”
“别叫我公卿。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左枫说着，一把扯住无云的衣领，将他扯了过来。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问，“那个军爷知道你从前什么样子吗？”
“……”
“你陪了他没有？”左枫冷笑道，“是不是整夜都睡在他身边，醒来睡着都看见他？就像你那个师弟一样，戴着我送你的佛珠，然后痛快地把自己交出去。”
“左枫，你的话太难听了。”无云掰住了他的手腕，“你一定要对昔日好友冷言相向是吗？”
“好友？”左枫突然狂笑起来，“好友啊，当真是好友。你冲我发疯的时候，想过好友吗？你对我冷淡疏离的时候，想过好友吗？你把我的眼睛挖出来的时候，想过我们还是好友吗？”
“公卿……”
“我这只眼睛疼了好久好久啊。”左枫扯过他的手，强迫地按在自己那眼罩上，“是你亲手挖的，你一句道歉都没有，现在还在这里……跟别人纠纠缠缠，碍我的眼睛。”
“别再说了。”
“有胆子做倒是有胆子认啊！你觉得回少林认错就是惩罚了？你觉得在达摩洞受刑就是赎罪了？告诉你，不可能，你的苦主是我，无云。我没原谅你，你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都是无用的！”
无云想扯回自己的手腕，但是却似乎被左枫捏得生疼。
“放手。”
“放手？”左枫低声道，“你在命令谁？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无量宫前那个小藏剑？我告诉你，不会了，永远不会了。那个左枫已经被你杀了，亲手杀了。”
无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想怎么样，公卿？”他问，“也挖了我的眼睛，把我打个半死，如何？”
“我倒是想啊！”
左枫终于咆哮起来，他一下子将无云砸在了墙上。
“我倒是想！”他喉咙里嘶哑道，“为什么，无云？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云被他砸得伤了五脏，吐了一口血。他擦着嘴角，冷冷地看着左枫。
“看来，我们讲和，只是我的奢望。”
“永远不可能！”
“好，”无云点头，“好。既然如此，那就一辈子都是仇人吧。”
他朝着左枫起掌，一下子将他击退数尺，撞在了另一道墙壁上。
“你跟我既然不能和解，那就相杀吧。”无云凶恶道，“有本事今天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想？你以为我不想？”左枫嘶哑道，“天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我当初待你不薄！可你呢！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他想去拔重剑，却剧烈咳嗽起来，竟是咳出一口血，显然身上有旧伤。
“公卿……”
无云想扶起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厌恶地推到旁边。
“你滚吧，”左枫对他道，“今日……我放过你。下次再见，不死不休。”
无云沉默了。接着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跃上高空不见了。
左枫则渐渐半跪下来，似乎是旧疾复发，昏昏欲睡。
“我好累啊……”他喃喃道，“真的好累……”
他说着，一下子倒下来，摔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