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鬼登门-酷刑

袁峰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疼过。

被抽了鞭子,打晕了再泼辣椒水。跪在碎瓦片上,又或者被烧红的烙铁印在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他嘴里被上了嚼子,牙齿咬着珠子,以防止他咬舌。整个人或是被吊着,或是被绑着,受刑受的没一处好地方。

而薛归海就在他面前坐着喝茶吃东西,指使着手下人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那些人脸上都带着青铜面具,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杨九天是不是你杀的?”薛归海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继续回忆。回忆起来了,再说。

袁峰想不起来,他觉得恐惧,极度折磨之下,心智也开始不清晰起来。

薛归海看出来了他快疯了,于是吩咐人过来给他灌药。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麻粉。”薛归海道,“西域的巫医从麻黄里提纯出来的。对中枢神经……有兴奋作用。”

一般会给囚犯使用,用了它之后,人就会保持清醒,不会疯,不会晕,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刑,不管……受什么样的刑。

“你个疯子……”袁峰恶狠狠道,“你个疯子!”

“多谢夸奖。”薛归海笑道,“没事,慢慢来。你我有的是时间。”

“疯子……”

“别这么看着我,”薛归海望着他那双充血的眼睛道,“你也别怪我。其实是阿九让我来的。”

“你胡说……”袁峰啐了他一口,“九哥在哪……九哥在哪……”

“放心吧,他不会过来的。”

他也过不来。

“薛归海!”袁峰咬着嚼子,咆哮起来,“我一定要杀了你!”

“杀我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薛归海慢悠悠地晃着腿道,“你和杨旭日,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没有关系!”

“哦。继续打。”

每打一下,他都会继续再问一遍,你们是什么关系?

无论多少次,袁峰都会回答没有关系,从来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没有就是没有。

“明知道那小子觊觎你还把他带在身边?”薛归海却吃吃做笑,“你这么做不太妥当吧?”

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袁峰被打的五脏受伤,不停地呕血。但他晕不了,疯不了,意识清晰而且清醒。薛归海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却无法自保。

“你和杨旭日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还挺硬气的。”薛归海笑道,“我以为阿九那么宠你,已经把你宠的受不了一点委屈,吃不了一点苦,想不到还挺烈性的。”

那就再动点别的刑吧。

针,夹板,绳索……能想起来的,都给他用用看。还有黥面。

薛归海让人拿来刺青物件,命人掰着袁峰的脸,在他脸上刺字。

“就刺一个[囚]字。”

针刺在脸上极疼,袁峰痛得大叫,眼泪落下来,划过刺字的地方,火辣辣地烧。

“哥哥……”他绝望地念叨着杨九天,想他想的肝肠寸断,“哥哥……”

哥哥在哪呢……为什么哥哥不来……为什么……

为什么之前不杀了他,哥哥……我说过的……

“他不会来的。他也来不了。”薛归海懒洋洋道,“他都不知道你在这。”

【我做事情,一向是滴水不漏的。】

“所以他是不是你杀的?”

若是不知道,那就再想。

***********

袁峰被他打得没有一处好地方。他的意识已经开始错乱,全靠药物吊着,在崩溃和不崩溃的边缘反复徘徊。

“你和杨旭日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好。”

某日薛归海忽然抓来一个人,关在袁峰对面得牢笼里,让他好好看一看。

“那是个小太监。犯了错事,给外部传递消息。”薛归海道,“长得还不错,听说像个小倌一样,挺有姿色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手。于是狱卒便带过来七八个壮汉,送进了牢房里。

“好好伺候伺候他。”

之后薛归海卡着袁峰的下巴,强迫他去听,去看。

“知道杀鸡儆猴吗?”他笑着问,“玄寂,好好看着,再不说实话……”

你也是这个下场。

“你敢……”袁峰咆哮起来,“你敢!”

一记耳光落在脸上,疼得钻心蚀骨。薛归海捂住他的嘴,手指狠狠卡着他的脸,任由他用那双因受刑而泛红的眼睛像恶鬼一样盯着自己看。

“我为什么不敢?”他道,“你说你要是被……阿九还会像之前那样待你吗?”

袁峰想咬他的手,却被他掐得骨骼生疼。疼得下巴几乎要脱臼,才被放开了。

“薛归海……”袁峰嘶哑地说着,嘴里不断淌着血,“你若敢辱我,我不会寻死,但我一定会百倍奉还!”

“你能做什么呢?”那人笑出了声,“就凭你?你也就只配伺候伺候阿九,还不一定有平康坊那些人伺候的好。”

但说真的,你要是被别人弄脏了,你说阿九会不会很膈应啊?

“薛归海,受起你那套受害者有罪论,”袁峰忽然道,“别跟我搞道德绑架。脏的人不是我,是你。”

我绝对不会给自己立个牌坊,把自己钉死在柱子上。我也不会寻死觅活,觉得一辈子抬不起头。因为我没有错,错的人又不是我。

“注意言辞,玄寂。”薛归海道,“你水性杨花,狗改不了吃屎。”

“薛冥,与其让我注意言辞,你老爹应该在生你的时候教教你,管好自己的裤腿子。”

“呵……你不怕阿九接受不了?”

“那就断情缘啊。以后各走各的路。”

但要杀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如果该死就一起杀!

“所以是不是你杀了他?”薛归海盯着他问。

袁峰浑身是血,最后终于笑了。他睁开眼睛,望着薛归海看。

“是我杀的。”他笑道,“我收买狼牙军,埋伏他杀了他。就是我干的。我十恶不赦,我罪孽滔天。你不然杀了我?”

“你跟杨旭日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你撒谎。你勾引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袁峰叹道,“我问你,葬天枢是不是你推下去的?”

薛归海倒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但蓦地,他大笑出声。

“你跟这个人……也有关系是吗?”

“有啊,其实想想也没什么的对吧?我这么水性杨花的,见一个爱一个,也不奇怪。”袁峰也笑,“你就当我跟他们都有关系吧,行不行?”

“你承认了?”

“承认。杨九天是我杀的,我到处跟人有关系。你杀了我吧。”

“我不杀你。”

我需要你证明自己有多浪荡。

*********

袁峰没料到的是,自己在极度折磨之下,犯了血热之症。

他慌了,他发现这才是让他更害怕的事情。但显然,这给了对方极大的乐子。

“需要寒凉的东西是吗?”

这不就好玩多了。

“求求你……”袁峰语无伦次道,“求求你……我错了……”

“先前硬气得很,怎么现在又求我?”薛归海故作疑惑,“别求我,我可不想动你。”

“杀了我……杀了我……”

“这不行。不过,有别的事,比杀了你更有意思。”

袁峰坐在地上,靠着墙,睁着眼睛微微发抖。而薛归海端着一只碗,持着一把刷子,将碗里的肉酱慢慢地刷在袁峰身上。

“为什么要杀杨九天?”他一边刷一边问,“他对你那么好。就因为他死了,你就可以跟杨旭日好了?”

“我没有……我没有……”

薛归海点头。他用刷子慢慢刷着,把肉酱抹在袁峰的脖子上。

之后有动静从门口传来。只见狱卒签了两只狼过来,一个一个……都呜咽着,异常凶恶。

之后薛归海撕开袁峰的鞋,还有他的裤脚。

“你说撕到哪里好?”

肉酱很香,那两头狼眼冒凶光,死盯着袁峰不放。

薛归海感觉到他在发抖,抖得极其厉害。于是他拿起剩下的肉酱,泼了袁峰一脸。

“害怕了吗?”他问,“害怕就说实话。”

“我真的想不起来……真的……”袁峰的眼眶里不断落下泪珠,绝望得只想解脱,“我求你了,你杀了我行吗?你就当是我杀的,不,就是我杀的,你杀了我,行不行?”

“不行。”

薛归海站起身,扔下了手里的东西。

“把狼放过来——”

袁峰忽然就欲起身撞墙,但却被一鞭子抽开,摔在地上不住地咳嗽。他精神压迫已经到了极限,即便是药物吊着,也快疯了。

“我求求你了……”他爬过去,抓住薛归海的脚踝,“我求你了,军爷,放过我行不行?或者杀了我?我求求你了。”

是我杀的,是我杀了九哥,你让我解脱吧,我求你了。

“你跟杨旭日……”

“是我勾引他的,我害了他们兄弟两个,我该死,求你了,杀了我。别放狼,我求求你了。”

“你还真是一疯了就什么都敢说啊。”

不过我该信谁的呢?

薛归海示意狱卒把人带上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袁峰抬头就看见杨旭日血肉模糊地被扯过来,一只眼睛似乎被打坏了。

“跪下。”

杨旭日被押着,跪在地上。他还穿着那一身凌绝,看着像个半大的孩子一样。

只是满身都是血。

“他说是他勾引你的。”薛归海对袁峰道,“是他觊觎你,不关你的事,你是无辜的。”

真让我感动啊。我在想阿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们俩有关系,而且这么情深义重的?

“没有……薛哥哥,没有,”杨旭日忽然道,“是我蒙了眼睛,迷了心,但我什么都没做!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是我的错!”

“没有?”薛归海沉思道,“他为你临摹的诗,送你的香囊,给你的莲藕……你说玄寂真的不知道你对他有想法吗?”

还是说,其实已经知道了,只是装不知道,故意的……享受你的喜欢,乐在其中。

“阿九就是个瞎子。我都看出来你们俩不对劲,他倒是被蒙在鼓里。”

不过后来他还是发现了,跟玄寂吵了一架。盛怒之下还要去出任务,结果半途被劫杀。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玄寂啊,其实你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薛归海道,“你是有人脉的。”

你想杀杨九天,是杀的了的。

“我到底是谁?”袁峰问,“我到底是谁?”

“你真的失忆了?”

你还是别装了,老老实实都说出来。

薛归海叹了口气。他扯起杨旭日的头发,将他甩在一边。

“来人,带下去,上宫刑。”

让他记住罔顾人伦是个什么下场。

杨旭日被带了下去,临走前,他依然试着保全袁峰。

“嫂子!别认!别认啊!你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袁峰抓着笼子,看着站在外面的薛归海,缓缓跪了下来。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他问,“到底为什么?”

“我不恨你。”薛归海却摇头道,“我只是厌恶你,希望你生不如死。”

“你放了他吧,他是阿九的亲弟弟!”

“他觊觎你的时候想过自己的身份吗?这时候谈兄弟,他自己做好一个兄弟的本分了吗?”

“你杀了我吧!”袁峰对他吼,“你杀我!”

“我偏偏就不杀你,”薛归海冷冷道,“你就好好看着,这是你应得的。”

就在这时,狱卒快步走过来,同薛归海作揖报告。

“将军……杨旭日自戕了。”

袁峰瞬间抓紧了栏杆。

“好啊。”薛归海点头,“把他的头摘下来,拿给大师看看吧。”

袁峰闭上了眼睛。半晌之后,他忽然抓着栏杆,狠狠地朝上面撞。

一下,又一下,撞得它嗡嗡作响,撞得额头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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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要的空欢喜,哥哥。

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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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策佛穿越]携我小僧走长安(重发)
连载中观尘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