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耳朵。
这是独属于何炅和撒贝宁的密语。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是，保护所的警员中有人有问题。
“何老师，撒老师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
何炅笃定的语气让王鸥消了疑虑，这大概就是他们的默契。何炅对吴映洁说：“鬼，你找一下起航的员工。”
“之前找好了，这里有。”
“要近一段时间才进入事务所的。”
“ok！还有别的要求吗？”
“有案底优先。”
既然现在还没有办法确认报复的用意，那就不能排除是曾经被王鸥抓捕过的罪犯。
“嗯…没有。等一下！”吴映洁将搜索范围适当扩大到了整栋写字楼，发现有一名名叫刘洪涛的保洁人员符合何炅的要求。08年因入室抢劫入狱，去年刑满释放，王鸥是当时的负责人。
“可是，案发当天，他并不在这个写字楼啊。”
吴映洁有些沮丧，刘洪涛在案发前一个月就离职了那里，并且2017年6月2日案发，可当天晚上，刘洪涛就因危险驾驶被刑拘了。
“可是他不一定是案发前才拍的照片。”
“如果不是案发前，他怎么能确保依晨姐不会再安回去呢？”
吴映洁反驳的很有道理，白敬亭略一思索，本想说或许他们不需要人工，可他很快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第一次排查的时候，他和魏大勋着重留意过，外部墙体平整，是砖面，很难嵌入摄像头不被发现。如果说是起航内部员工，林依晨家所留有的照片，从影子及光照效果，大致可以判断是在上午10点左右，右下角水印是2017年4月11日，周二，正常工作日。
“小白，大勋，你们在去一趟依晨家，打电话问问她先生，她平时在哪里洗照片。”
“好嘞！”
白敬亭应了声，同魏大勋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王鸥有些坐不住了，“何老师，那个员工那边要不要也去查一下？”
何炅对王鸥招了招手，“不急”，说完又将张钧甯唤道面前坐下，自己像是思虑已久的样子缓缓开口，“钧甯，当时依晨有介入到这个案件当中吗？”
张钧甯矢口否认道：“没有。”
何炅又问：“那依晨之前负责的是什么工作呢？”
“普通工作。”
安全部也不是所有岗位都处于高严密状态。根据张钧甯的回忆，林依晨一直在安全部触碰的都不是核心工作，类似于普通公务员，只是部门特殊些。
“也就是说，她的身份信息是可得的咯？”
“理论上是这样的。”
“所以，他们不需要知道韩雪的身份信息，只需要对依晨下手。”
王鸥顺着何炅和张钧甯的对话，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关窍。可问题是，怎么保证林依晨和韩雪认识，又怎么保证林依晨一定能约出韩雪。
“老实讲，我其实并不知道雪儿跟依晨很熟。”
这句话从张钧甯的嘴里说出来，是有十足的可信性的。
何炅坦言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密语、碰头、资料库、停车点。
这些看似有关联的细节其实根本经不起反复推敲，除非。
“雪儿和依晨有其他的任务关联！”
张钧甯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急急向何炅求证，扭头瞧见的是何炅紧闭着双眼，眼皮似乎有微弱的跳动，她正想上前拍叫，手却被王鸥紧紧攥住。
何炅并不是在思考这种情形的可能性，实际上，张钧甯只是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他现在想的是该如何从安全部拿到最真实的消息。
“鸥，钧甯，你们先去刘洪涛那边看看，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好。”
“何老师，加油！”
张钧甯的话听起来比较好笑，可也只有常年混迹于安全部的人才知道从安全部全身而退已是不易，套些消息怕是难如登天。
“其实，你不必过于担忧何老师。”上了车，王鸥跟张钧甯这样说着：“何老师跟黄部长的交情颇深。”
“略有耳闻。”张钧甯一顿，“可工作是工作，私交是私交不是吗？”
如果说王鸥之前对张钧甯的印象仅仅是知性、大方，那么她此刻毫不夸张的对她肃然起敬。
张钧甯感觉到了王鸥的眼神，自嘲道：“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无情？”
王鸥又望了张钧甯一眼，这回她没有说话，只是笑。
“那我就当你这么想咯。”
张钧甯装模作样的伸了个懒腰便腾出手去拨弄着车上的导航，她收到吴映洁的短信之后，对刘洪涛暂时被关押的星城市拘留所做过一个简单的了解。她本来认为，如果不是逃逸，量刑幅度大抵也就在三年左右浮动，应当是在一般拘留房。可当她真正步入了这个看守紧密的空间，她明白，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王警官？”铁门咔的打开，刘洪涛一眼就认出了王鸥，他略带讥讽的说道：“交通肇事，也劳驾王警官关照了？”
王鸥没惯着刘洪涛的脾气，作为回礼，她轻蔑的笑了一声，“一个交通肇事，竟然能到这里来，你也是不简单嘛。”
“说说吧”张钧甯紧接着王鸥，没给刘洪涛还嘴的余地，“22号那天都干了些什么？”
“能干什么，跟朋友喝酒吹牛呗，看看什么时候能睡到王警官啊。”
王鸥丝毫没有被激怒，慢条斯理的将刘洪涛出狱后的行踪一条一条的摆放到了桌上，逐个介绍。
“怎么？王警官对我很有兴趣？”
“我对你为什么去象井做清洁员，还只做一个月比较有兴趣。”
刘洪涛向前拱着身子，戏弄道：“如果你肯让我爽，我可以考虑告诉你啊。”
王鸥见状换了一副挑逗的语气，身子也探深了一尺，“你说，我可以让你尝尝我的味道啊。”
刘洪涛没料到王鸥会这样回答自己，身子硬邦邦的向后倒在了椅背上，等再开口倒是放了句正屁：“出来我总要吃饭，我没啥本事，就能拖个地。”
“为什么一个月就走了？”
“偷东西被发现了呗。”
“起航的保洁是你负责吗？”
“那栋楼23层高，我怎么可能记得每一个写字间的名字。”
“你就说你负责多少。”
“公共区域。”
“承包出去的你不管？”
“不管。”
一唱一和间，王鸥和张钧甯问完了她们想问的所有的内容，王鸥的手机铃声想的正是时候，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离开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我不认为他在说谎。”
“我也是。”
第一时间交换了想法，王鸥接起了白敬亭的电话。
“鸥姐，一个新发现，依晨姐家的照片，是她自己打印的。”
白敬亭和魏大勋没有在起航发现任何异常，他们在林依晨自家的打印机里发现了存留的工作记录，照片彩色打印。他们为了确保不是林依晨将电子邮件自我留存，拜托吴映洁查了林依晨的信用卡，2016年11月10日有一笔1600元和一笔5000元的支出，对象是一家航拍工作室。
“你们去工作室问过了吗？”
“问过了，1600元是租赁费，5000元是依晨姐请求保密，说是为了公司年会做的惊喜。”
魏大勋接着白敬亭的话尾补充说他们在林依晨家里还发现了大量航拍照片，只不过都被她藏在了角落里面。另外11月10号那天，林于超出差了，所以他不清楚林依晨雇佣航拍机器的事情。
“我们猜测依晨姐可能是在自己调查些什么，展现给我们的照片是她最终调查的结果。”
“你们现在在哪？”
“在回警部的路上。”
“那我们也往回赶！”
“等一下！”
何炅的声音让王鸥吃了一惊，她起先并没有注意通话一开始就加进了何炅，这是他走的一招险棋。谈判确实如张钧甯所想，不太如意。黄磊并没有打算告诉何炅属于韩雪和林依晨的真正关联。何炅迫不得已，他想叫黄磊听听，他们的艰难，韩雪和林依晨的艰难。
黄磊咬了咬嘴唇，用挣扎的神色望了一眼何炅，嘶哑的说道：“林安是韩雪和林依晨的直接上司，前天意外出车祸去世了，遗物在资料科，能拿的我都会让你拿走，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砰！
拘留室的门被再次撞开。
这回，王鸥直接坐在了方桌上，厉声喝问刘洪涛：“你知不知道林安是谁？！”
刘洪涛神色自若，仿佛早就猜道了她们还会回来，他呵呵笑着，“安全部三科科长。”
张钧甯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王鸥拽离了这里。她起初不解，听完了解释，她认为王鸥是对的。正规途径下，刘洪涛什么都不会告诉她们。
“那现在呢？回去吗？”
张钧甯问了一个王鸥也不知道的问题，只是当下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先发动着车，回去的路上，她们接到组里的电话，失联了整整十个小时的撒贝宁竟然也出现了。据说他多了个得力的小帮手，不到七岁，叫林致恒，是林依晨和林于超的儿子。
“其实完全是个意外，昨天晚上，我在跟安全中心的特别警官周临也交代一些第二天的注意事项，因为我是打算今天回来的。结果我看到他的车钥匙，似乎和他的皮套不是特别匹配，要稍大一些。我就喊了致恒让他想办法把车钥匙要过来玩一下，等周临也接通我电话的时候，他按一下解锁。”
结局就如撒贝宁猜测的那样，理应由周临也开回的警车并没有被打开，车门紧紧的锁着。
“周临也有一辆型号是丰田普拉多的SUV，近期购入。”
撒贝宁话音刚落，吴映洁已经查好了周临也的信息。
“林安呢？”
“林安？稍等。嗯…一样的！也有一辆普拉多，都是白色！”
“撒你现在回来吗？”
“我可以返回了，这边林于超会盯着他。”
“好”何炅叮嘱撒贝宁让他返回时去林安车祸现场看一下。根据记录，刘洪涛与林安只是在城郊道路上有过碰撞，是林安没有下车，径行开走之后跌下山崖导致车毁人亡。
“奇怪！”
吴映洁顺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对话，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先开始与刘洪涛碰撞的很有可能是周临也，制造出碰撞，林安可能在之前就被迷晕甚至说已经被杀死，车子和人都停留在了车祸地点，造成翻车爆炸的假象。但是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周临也修车的证据。
“电话多久没有打来了？”
丢掉、故技重施、化名，每一个人本都在心里推测着可能出现的情形，王鸥突然的话搅乱了这一切。张钧甯猛的回头看向王鸥的神态，但开着车的她并不像是有什么反常。
“鸥姐，雪姐会没事的。”
“是啊，鸥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回她们的！”
“对！”
“不是的。”
听着大家都在卖力的安慰自己，王鸥眼眶不觉有些湿润，张钧甯问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王鸥点了点头。她突然想到了小白的话，如果这个人原本负责的部分并不是韩雪，那么他就不应该出现在刑讯地点。九个小时了，电话都没有再打来，这或许证明，藿香已经对他起疑心了。
王鸥喊道：“鬼鬼！周临也名下有几部车！”
“嗯…三台！一台现在正在出售二手，另一台是他通常会开的大众途昂，还有一台就是涉案汽车。”
王鸥问道：“能搞到行程记录吗？”
“如果他不会比我强，我就能搞到，当然，他也不可能比我强。”
吴映洁轻蔑的一笑，她并不需要王鸥等太久。吴映洁转过电脑，周临也的行程记录出来了。很明显，他的活动范围都在本地，基本都是商厦，家，单位。在其余地方的停留不会超过一小时。另外，吴映洁发现刘洪涛是今天凌晨被拘留的，如果按照时间来推，他也有可能打这通电话，而且也有可能是被刑拘所以才没有办法再度通话。
“钧甯你不会开车吗？”
“啊？”张钧甯被王鸥莫名奇妙的问题问蒙了，“呃，会是会，好久不开，不太熟练，你累了吗？”
“不是。我是怕你害怕。”
“害怕？你要干”
吱——
轮胎和地面的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鸣叫，车身在手刹一抬一放之间甩到了马路的对岸。张钧甯无比庆幸她在王鸥的提示下拉紧了扶手，回身瞧见被拉远了的其他车辆，张钧甯舒了口气，“它还能跑，我还以为得报废了呢。”
“他们太慢了，我们得抄近路。”
刘洪涛脱守了，她们的机会来了。
“鸥姐钧姐，你们要小心，拘留所那边说的是有外部人员提供帮助。”
白敬亭的提醒王鸥不曾忘记，如今看来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王鸥和张钧甯没费什么工夫就在鬼鬼设定好的路线上，劫到正在慌忙逃窜的刘洪涛。
“站住！”
为了防止还有接应，王鸥张钧甯沿着两条不同的土路分别展开了追击。她们并不担心会被刘洪涛从另外的地方逃走，因为及膝的灌木丛，他单薄的鞋裤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啊呀！”
刘洪涛抱着脚，看着木刺扎穿的鞋底子，他抱着一丝侥幸，咬着牙扑向了张钧甯。
“钧甯！”王鸥的目的是活捉没错，可代价不能是造成伤害，抬肘瞄准，但是她没有扣动扳机。王鸥偏头对着不远处的张钧甯，伸出了大拇指：“厉害！”
刘洪涛是因为见识过王鸥的身手，他不想再尝，二选一却走向了另一个地狱。他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动作，迎面就被一记直拳砸中，紧接着一记蹬踢，他被掀翻了身子。
“谁帮你逃走的？”
刘洪涛缩在地上发抖，他看见王鸥越走越近，最终蹲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嗅到自己鼻腔里都是腥味，仅存的意识叫他把头偏到了另外一侧。
“不想说呀？”
王鸥不仅仅是话里有玩味，拇指也拨动着枪柄，带着整把枪在手指尖旋转。张钧甯的目光也被吸引了去，她是个强迫症，一圈一圈的给王鸥记着数。
19。
王鸥的动作终于停止了，枪口直冲冲的向下，顶在了刘洪涛的胸膛。
刘洪涛咧着满是血渍的牙齿对王鸥说：“你就算杀了我也什么都得不到。”
王鸥笑了，“我没想杀你呀。”
弯着眼眉，手臂带着枪身缓缓下移，最终稳稳的停在了刘洪涛的裆部。
王鸥满是无辜的对刘洪涛讲：“你袭警，我慌乱射错了，总可以吧？”
“哈”
张钧甯没憋住，笑出了声。大功告成，她是可以庆祝一下的吧。
“赵志勇的话得到了证实，刘洪涛讲来找到他的车车牌是西B，是西江省冀阳市的车，这回他要逃到的地方也是冀阳市。他也说了，他并不负责偷拍依晨家，来找他的人是在他已经将要被开除时找到的他，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大家之前想的那样，与周临也驾驶的汽车佯装相碰。哦，不过，他并不知道跟他碰撞的人是周临也，他以为驾驶人是林安。”
回了警部，王鸥将她问到的所有信息全部讲出，听呆了魏大勋，他小声问白敬亭：“鸥姐怎么问出来的啊？”
白敬亭悄悄回道：“我猜是用了点特殊方法，毕竟这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好惹。”
王鸥是女警员散打教官，这一点白敬亭知道。张钧甯是泰拳高手，这一点，白敬亭也知道。
“我发小陈意涵前不久被调去了冀阳市警局，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了她我们需要冀阳市的协助。”
“漂亮！”
本来想突然跳起来给个惊喜，撒贝宁倒了还是没憋住。
“不过，冀阳市那边不排除会不会有藿香安排的人。”
何炅的疑虑张钧甯考虑过，她表示陈意涵目前不会采取任何行动，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需要行动时，她会再告知陈意涵。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基本可以锁定韩雪和林依晨应当被关在了冀阳市。”
“应该说这样没错了。”
“那如果这样说。”撒贝宁喊了鬼鬼，看能不能查的到周临也的班次。
“ok！他，他是头儿，没有固定的班点。”
“也就是说，他可以在任何时间前往冀阳市？”
星城离冀阳市的车程，仅仅入境就需要三个半小时，如果再要找到指定地点，五个小时可能都不够。电话的时间是23日的凌晨两点。这样推算的话，大概他会在22日的傍晚七点左右动身。
“如果你们能告诉我他开的什么车，我就能从监控里面把他扣出来！”
“问题是我们现在不知道他开的什么车。” 魏大勋轻捶了一下桌面，“要不然，我们干脆抓了他算了！”
“你疯了？”
白敬亭虽然知道他是说气坏，但还是睨了魏大勋一眼。推论阶段，不能确认真假。如果不是他，确实可以止损，可是问题是，如果是周临也，以他对王鸥的仇恨，他不仅不会透露任何信息，甚至还能惊动藿香。
“其实我们可以确定是不是周临也。”
撒贝宁了解了他们没有找到被撞的汽车，看完了现场的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周临也的汽车是被烧毁的那辆，那么林安的车会在哪里？
“虽然车子损毁的很严重，但是从刹车片来看，这个车不是老车，刚刚鬼鬼说林安的车已经开了七年了。”
魏大勋灵机一动：“难道说！他是开的这辆车去的冀阳市？！”
“导航被拆除了！”
导航拆除意味着两点，第一，鬼鬼没有办法获取行程；第二，这个车的行踪确实有疑点。
“哼，自作聪明。”
“钧姐？”
“怎么说？！”
“他们只知道安全部会在汽车内部装有定位系统，但是他们不知道，定位系统是不能够强行拆除的。”
张钧甯说安全部为了以防万一，会在车内留一条隐线，必须通过指纹 密码拆除，并且经过直接上司同意，才可以去掉。
“所以说！”
吴映洁听到这条消息简直欣喜若狂，电脑已经被授予了权限，她需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
何炅终于松了口气，顺手搭在了撒贝宁的肩头，却发现撒贝宁的身体有些紧绷。
“怎么了撒？”
“周临也不见了。”林于超给撒贝宁发来了消息，“说是下午三点多，他来查过一班岗，查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一定是去冀阳市了！”
“何老师！”
“何老师！”
“老何？！”
“钧甯，通知陈意涵，派车立刻前往郊区机场。出发！”
这是一次没有任何准备的行动，每个人的随身物品只有一把枪，一件防弹衣。就连飞机滑出机场必备的时间，何炅甚至都觉得太长了些。
“何老师，已经跟陈意涵说过了，她说放心，消息绝对走漏不了！”
“好！”何炅拍了拍张钧甯的肩膀，拉她坐到了自己的对面，案件快要结束了，有些话不讲，下次可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何炅直截了当的问张钧甯：“钧甯，有兴趣来特别行动组吗？”
张钧甯低头笑了一下，伸手悄悄点了王鸥，又戳了一指窗外，她见何炅没再说话，她明白，何炅懂她意思了。
“优秀的人，总是喜欢优秀的人啊。”
张钧甯探了了何炅一眼，发现他正好也在瞧自己，对视间，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各位！我找到了那辆车的行程了！！！”
鬼鬼突来的声音，吸引了何炅和张钧甯绝对的注意力，俩人并肩几乎是小跑了过去，来不及坐，赶着投入了讨论。
“周临也把车开到了他妈妈家！”
“妈妈家？那他妈妈呢？”
“他妈妈已经过世三年了，父母离异，房子留给了他，只是暂时还没有过户。”
“离异？！”白敬亭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连声喊着：“鬼，鬼鬼！你快看一下，他有没有改过名字，或者他有没有兄弟姐妹！”
吴映洁记得她查车牌的时候看过一次，但是白敬亭这副样子，应该是有重要的信息，以防万一她又进行了搜查，答案是没有。
白敬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上，嘴里念叨着怎么会，何炅伸手拍了两下，喊道：“嘿！想到什么说说！”
“鸥姐！你记得我问你蓉姐的事情吗？”
白敬亭的语气很激动，王鸥来不及去想什么黑历史，急忙应道：“记得！怎么了？”
白敬亭一锤大腿：“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如果他要报复你，为什么选择如此开门见山的方式，甚至说不惜大费周章的跑到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
“你是说！”
王鸥猛的站直了身子，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鬼，你查一下鸥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
“不用查了。”
王鸥打断了撒贝宁的话，她记得这个人，这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名字，安槊。
“安槊是西江人民公安大学09届的毕业生，周临也跟她同级。09年毕业那年周临也跟安槊表白，还上了学校官网。后来…后来…”
吴映洁没有继续再往下说，她透过显示屏，呆呆的望着王鸥。
王鸥昂着头，呼出来的气也跟着身体颤抖，末了她还是接着吴映洁的话说了下去：“后来安槊因为卧底任务失败，被毒枭刑讯，致死。”
“安槊那孩子，牺牲的可惜。只是她性子太过刚愎，听不进去话，孤身深入，最后出不来了。”
何炅知道那件事情的原委，他并不认为这是王鸥的过失，所幸的是，王鸥也没有一直陷在这个阴霾里。如今真相大白，何炅想，对于周临也来说，最有仪式感的事情，莫过于开着安槊的车，去见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