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夫子去哪了?

“头儿,你太太太疑…疑神疑鬼了吧,这么…早哪有人啊?肯…..定定是什么….小松鼠之类的。”大饼磕磕巴巴地说道。

瘦子一脚踢在他小腿上,给大饼吓一激灵,“蠢啊你是,这是竹林,怎么会有小松鼠,再怎么样也要在松树林里吧。”

“竹…竹林里怎么不能…能有小松鼠?”大饼气势汹汹冲他反驳道,却又在瘦子走向前时泄了气忙向后退了两步。

领头的对二人打闹充耳不闻,紧握着手中的长剑,一双眼睛像鹰一般死死盯着,一步一步向树后走去。

两个人靠在树上,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般,呼吸凝固在此刻,相里墨又往前站了些,冯微月甚至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淡淡的香味。

“唰唰—”伴随着一声锋利的出鞘声,大片的竹叶被砍下来,落在地上。

领头的刚一挥剑,想往前继续走,一只兔子往远处跑走了,他瞪大了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那只兔子跑远。

“原来是只兔子,头儿,你太敏感了。”瘦子摆摆手。

“我…我就说吧,什么…么也没有。”大饼摊摊手,附和道。

领头的愣了愣,但还是眼神往身后两人的方向瞟了瞟,在心里骂了一句“蠢猪”,目光在树后停留片刻后,收起了剑回头跨上了马,“天快亮了,此地不易久留。”

“是。”

紧接着,两人也迅速跨上马,一阵尘土飞扬,带走了三人的背影。

树后,两个人还惊魂未定,相里墨看着三人走远后,才慢慢松开了手。

低头看去,少女的脸近在咫尺,呼吸都能喷洒在对方脸上,天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林间的枝繁叶茂洒在冯微月脸上,琥珀色的瞳仁愈发清澈。

似乎离得有些近了。

冯微月一把推开相里墨,大口呼吸起来。

男人向后踉跄了两步,手背摸了摸脸,有些烫得厉害。

“你有病啊,我又不说话,你捂那么紧干嘛,我都快没呼吸了。”冯微月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

还没从刚才回过神来,相里墨有些不知所措,手抬起了又放下,“对不起,太紧张了我没注意。”

过了一会儿,冯微月喘过气了,相里墨的肤色也回归正常了,两人都冷静下来后,空气中又弥漫着一股不可说的猜疑。

“你那个侍卫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问他做什么?难不成你有事找他?”相里墨双手环抱,一脸不屑地仰了仰头。

冯微月白了他一眼,从山坡上跳下来,围着刚刚三人探了许久的马车转了又转,手扶着马车的一边,冲相里墨跳了挑眉,“你可知他们在寻何物?”

相里墨眯了眯眼睛,他就奇怪了,那匪人要求的不是财物,那重要的东西,无非求和国书。

此事重大,若被人拿了去,让泱国误会平嘉无和解之心,再起纷乱……

但,要这又有何用?难不成是邻国的人,挑起战争再坐收渔翁之利?

“通关文牒,可能是附近没身份的山匪要入城行商吧。”

冯微月在心里“切”了一声,都做山匪了,还要什么正经文牒行商。。。

编也不编个有道理的。

不过,通关文牒,莫非是,求和国书?

她表情一下凝重起来,现在**不离十可以确定,行凶的人里有敦王的人,虽然另一拨人不知是谁派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仅与敦王交好,且在边境是有一定实力的。

平嘉既已大败,无心亦无力再起战,质子既来,敦王要这求和国书有何用?

冒充质子?

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想起,但她又实在想不通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那通关文牒,你可拿着?”

相里墨摇摇头,“不曾,原本是我拿着,但…我叔父怕丢,便交由他保管。”

“叔父?”冯微月“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行个商还全家都跟来了,那你叔父呢?”

相里墨向车队尾部走去,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车辙,方才并非隔了太远看错,一辆接一辆,并无大空,夫子的车确实在更早之前就离开了。

“不知。”

冯微月无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地下的车辙,手托在下巴上,也许是昨日雨后留下的吧,但若是有人来搬运尸体,为何没有痕迹?

“那你打算怎么办?”冯微月倚在辎车旁,歪头看着相里墨。

“此处离宜安最近,他若落单想必会进城,且先回宜安,找找夫…叔父。”

“那便走吧。”冯微月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便向城里走去。

男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岳姑娘上山采药,怎么连篮子也忘了带?”相里墨笑笑,似是有些打趣道。

冯微月一怔,随后清清嗓子,故作神秘道,“像我们这般级别的医女,是不必采太多药的。”

“哦?那岳姑娘这般级别要采什么药,可否让在下开开眼界?”男人挑挑眉,有些无奈的笑着看她。

“保密。”冯微月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便回头向城里走去。

相里墨点点头,受教了。

“哎,等等我。”

一匹马也没有,两人走了好久。

“你可曾吃过菽乳?”冯微月侧过头,清晨的阳光还没那么耀眼,照在额头那层细密的汗珠上,照在琥珀色的瞳仁上,像镀了层光般,显得格外灵动。

男人摇摇头,“从未听说。”

“也是,想来是宜安人创造出的美食吧,我在京…我曾经也没吃过。”

“那岳姑娘可否赏个脸,我请你吃。”相里墨快步向前走了些,回过头面对她。

冯微月停下,歪歪脑袋努努嘴,“你请我吃的话?那还不是我的钱!”

话毕,在眼前男人殷切的目光中直直走过。

相里墨又快步跟上,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确实花的人家钱,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经昨天一事,我确实有些困难,这钱,我日后定会还你的。”

何止是有些困难啊!冯微月叹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碎银几两,不必画饼充饥。”

男人知道多说无益,只有行动才是真,便不再反驳,点了点头。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街上小贩的叫卖声传来,才终于看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

两人站在街上,看着行人来来往往,此时正是人多的时候。

“你说这宜安,说大不大,说小还一眼看不到头呢,仅凭你,和你那个侍卫,怎么找得到你叔父?”说着,冯微月径直走向一旁小店里,要了两碗石花粉。

相里墨跟着她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还未想过,且先在此地停留些时日,或许能打听到什么。”

若夫子是在进竹林前走的,那便只能向北找了,若要向北,现下只有在宜安才最为合适。

两碗石花粉上桌,冯微月将一碗推在相里墨面前。

相里墨拿起汤匙舀了舀,表情有些崎岖道,“这是何物?为何是凉的?”

“难不成,这便是菽乳?”

冯微月浅尝了两口,有些无语,“你们平嘉怎么什么都没有?石花粉,现在这季节少,可能夏季会多些吧。”

见他没动,“你怎么不吃啊?”

相里墨讪讪笑笑,“有些体寒,吃不了凉的。”

这名为石花粉的东西,索然无味,实在难以下咽。

冯微月觉得有些荒唐般笑了笑,吃着石花粉险些呛到,“想不到你这么壮一人,还有隐疾,不如本姑娘给你把把脉,调理调理?”

“这岂是隐疾?”相里墨有些急了,“最近天凉,我这是爱护身体,岳姑娘一介医女,怎能连此等道理都不懂。”

“懒得跟你讲。”冯微月冲他翻了个白眼,便专心品尝眼前的石花粉了。

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里,一双眼睛已经盯着他们许久了。

只见那人提了提面纱,便快步走向没人的巷子里,从怀里掏出一只鸽子放飞了去。

鸽子飞呀飞呀,飞过红砖墙时,被一个戴了三山帽的人接了去。

周誉德步态轻盈却又走得飞快,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走到闵昭颜身前毕恭毕敬行了个礼。

闵昭颜见状,挥挥手让寻鹭将殿内洒扫的宫女遣散了去,直到槅扇门“咔哒”一声关上了,周誉德才小步上前呈上了宜安传来的密信。

“质子遭刺杀?”女人纤细的手捻着有些卷边的信,“倒是意料之中,可查出是何人行凶?”

“皇上,还未找出真凶,冯将军带人过去的时候,地上的尸首,只剩平嘉随从,车里的财物也被洗劫一空,想来,或许是山匪。”

“哼。”闵昭颜冷笑一声,放下了信,“若是谋财,哪用得着一个活口不留。”

“皇上您的意思是?”周誉德弯着腰,眼神倒是向上瞟得厉害。

闵昭颜垂眸,“罢了,那质子可还活着?若死了,过些时日送信平嘉,另择人选。”

她又瞄了一眼还弯着腰的太监,“起来吧。”

周誉德直起身,“回皇上,质子还活着,那人飞鸽传来的还有一张字条,质子今日一直和一个姑娘在一起。”

“哦?”闵昭颜放下手中的折子,漂亮的眼睛里浮上了淡淡的疑云,“听闻来的是嫡长子,虽略年长却也未婚配,这姑娘,莫不是泱国人?”

“那人还跟着他们,那女子看起对宜安很熟悉,想来,或许是宜安人。”周誉德道。

“那便让他继续跟着,告诉冯时加强人手,边境若有动静,及时上报。”闵昭颜合上折子,眼眸里不似方才那般柔和了,反而多了些锋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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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为何这样
连载中和冬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