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婧文因为频繁出入医院被拍到,好多营销号在那里无奖竞猜她是不是怀孕了,所以一直往医院去。虽然及时辟谣,但她的经纪人也不让她乱跑了。
本来就很无聊,这下连张婧文也不能来,沈亦如只能抱着斯琪玩偶坐在床上唉声叹气。微信群里倒是一直有人聊天,也会cue到她,但她没什么心情,聊了几句就借口累了,把手机静音放一边。
正在发呆,秦可遥就来了,带着果篮和护具还有助理保镖嚣张地进来。
秦可遥先前来过一趟,让人给沈亦如受伤的腿量了一下,没有待太久,这次是特意来送护具的。护具特别订制,纯白色,和普通的护具不太一样,没有又厚又重的感觉,看着有些酷炫,外部的不锈钢支架特别像外骨骼。
沈亦如还没来得及试用,秦可遥把护具往边上一放,拿起那只手长脚长的玩偶,略显嫌弃,“这是温斯琪做的?还把自己的脸印上去,好难看啊。”
沈亦如把玩偶抢回来,紧紧抱在怀里,对她嫌弃小狮子的话语很不满,“比你好看!”秦可遥被噎了一下,嘴角抽搐,敷衍地点点头,“行吧,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还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袋子,里面是一个小枕头,秦可遥兴致满满的介绍,“这可是露露给我专门手工制作的小枕头——的仿制品,除了不是出自露露之手,其他都是一样的。这睡着可舒服了,特别软,中间是凹进去的,你的头可以正好卡在里面,可好睡了,你晚上一定要用这个,保证你睡的像死猪!”
“你骂谁呢!”
“……骂我自己,我每次在公司加班,睡在那儿的时候,都用这个枕头,还带着露露的芳香,有了它,我在公司睡觉再也不失眠了。”秦可遥抱着枕头靠了靠,“当然,这个是没有露露的味道的,正版的小枕头我不可能送出去,就算是姐也不行。”
总觉得有狗粮砸在脸上,沈亦如默默接过枕头替换了医院的枕头……诶,还别说,真的挺舒服的!
“唐露的电视剧开拍了吗?”
“角色都定下了,开拍还得等个十来天,等我把手头上的事儿忙完了才行。”秦可遥拿了个梨子,走进病房内置的卫生间,边洗边说,“谁让我是露露钦点的女主角呢,女主角不到,怎么能开拍。”水流声都遮不住她声音里的得意。
“钦点?导演可不是这么说的。”沈亦如为这部剧写主题曲的时候和导演聊过,当初明明说的是和唐露在几十个演员里挑了好几天,最初选择还不是秦可遥,完全是因为最佳选择没有档期才选的她。
被揭穿的秦可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从卫生间里出来,“那我也是唐露亲自定下的。”
沈亦如笑笑,“行,你是钦定的。”
吃过梨后,秦可遥给她试了下护具,非常合脚,又待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病房里的密闭,问沈亦如要不要出去走走。沈亦如本能地想要应下,可是又想起何雯说的话,不想给公司添麻烦,摇摇头拒绝了。
秦可遥听她说怕被发现在这所医院里,会引来麻烦,她无所谓地说:“能有什么麻烦?出事了就让我哥想办法呗,他当总裁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过的轻松自在嘛。”她剥了颗橘子,撕一瓣扔嘴里,“你要是怕被媒体打扰,我让老哥给你找几个保镖。”
沈亦如连连摇头,“我不要保镖。”她不喜欢被人看着。
秦可遥耸耸肩,没说什么。
陪着沈亦如吃了顿饭,秦可遥就走了,本来还想把保镖留下,但她不喜欢,就没有提起这件事。
目送秦可遥离开,沈亦如郁闷的抱着斯琪玩偶躺下。
不想一个人待着,好想见斯琪。
沈亦如不想让自己再对别人莫名发脾气、闹别扭,所以只让江萍守在外面,有需要才会叫她,可是长时间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也让她愈发难受。
温斯琪离开后只和她打过一次电话,但是太晚了,沈亦如遭不住困意睡了过去,就算想发信息,温斯琪也不能及时回复,只有每天的“早安”“晚安”会按时出现,还有睡前的那一句语音“我爱你”。
沈亦如对着天花板发呆,她现在很想听温斯琪的声音,想给她打电话,说什么都好,就算是废话也行,但是温斯琪现在很忙,自己不应该再去妨碍她。
沈亦如叹了一声,忽地想起温斯琪给她发的语音,不能打电话,听听语音也好,就算只有短短几秒也能解相思啊。
手机在床头柜上充着电,她拽着充电线想给手机拖过来,却发现充电线被秦可遥送来的果篮给压住了。篮子里满满的水果,沈亦如坐在床上使不上力,她推了一下,把果篮推到一边,好死不死的就把边上的花瓶给碰倒了。
花瓶晃了两下,眼看着要掉下去粉身碎骨,沈亦如赶紧伸出手去扶。
这要放在平时肯定能接住,沈亦如也是这么想的,但她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突然猛地一个动作,牵动了左腿的伤,疼痛席卷而来。手距离花瓶就差那么两厘米,却因为疼痛蜷缩了一下,差距拉大,错失了扶住花瓶的最佳时机。
沈亦如眼睁睁的看着花瓶和里面的花坠落,从立体变得扁平。
江萍听到动静冲进来,连忙把沈亦如扶好,按下呼唤铃,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江萍也把花瓶的碎片和地上的水都收拾掉。医生简单看了看,没什么大碍,叮嘱沈亦如一定要小心。
沈亦如黯然不语,江萍送走医生后,发现放着花瓶的柜子上,那个果篮此刻在花瓶本来的位置,下面还压着手机的充电线。她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拔掉充电线,把手机交给沈亦如,有些无奈地说:“你可以叫我,我作为助理就是来帮你的。”
沈亦如接过手机,轻声道谢。江萍没有多说,转身出去了。
解锁手机,沈亦如才发现温斯琪一个多小时前给她发了条消息,但是手机静音,她直到现在才看到。
【小太阳:姐,你明天就可以见到我了!开不开心?反正我很开心!】
【小太阳:想你哦爱你哦!】
【沈亦如:今天不行吗?】
刚发出去,沈亦如就把消息撤回。她觉得自己太过自私,温斯琪这会儿肯定很累,自己却还要她今天就赶回来,只是因为自己想见她。
沈亦如发了个开心的贴纸过去,等了很久没有回复,于是点开昨天的语音,听着温斯琪的小奶音通过电波,说着我爱你传到耳中,沈亦如不自觉扬起嘴角,抱住玩偶躺倒,温斯琪的这份爱意让她如沐春风,甚至忘了腿上的疼痛。
枕头虽然舒服,但沈亦如到了半夜还是醒了,额上冒着汗,被痛醒的,勉强睡了几个小时,又一次被左腿的疼痛折磨醒。
明明吃了止疼药,可还是会感到疼痛,睡觉时想要翻身又不敢动,稍微动一下就痛得她呲牙咧嘴。她尝试不去理会,可无法忽视的疼痛感让她愈发烦躁。
沈亦如在枕头边上摸摸索索,却没有摸到手机,她记得自己在睡前明明把手机放到枕边,怎么会没有?难道是江萍在她睡着后进来过,把手机拿走了?
她看向床头柜,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撑着坐起身想要打开壁灯,却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嘤咛,沈亦如吓了一跳。听声音是从病床对面传来的,她哆嗦着在墙上摸来摸去,怎么也摸不到壁灯的开关和医用呼叫铃。又是一声,伴随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响,沈亦如听着,竟然有些耳熟。
终于打开壁灯后,在柔和的灯光下,沈亦如惊奇的发现,沙发上居然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掀开毯子,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坐起身,哑着嗓子问她:“怎么了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亦如压着情绪,想要说话,可是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个劲盯着她瞧。
温斯琪坐着呆滞了一会儿,很快大脑清醒过来,发现沈亦如脸色苍白,脑门上还有汗,急急忙忙上去给她擦擦汗,试了下额头的温度,又摸摸脸,“姐,你身上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我给你叫医生!”
刚要去按呼叫铃,沈亦如就扑进了她怀里,紧紧抱着,生怕她跑了似的,“不是梦啊……”
这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啊。温斯琪失笑,轻抚她的发顶,“当然不是梦,我就在这儿呢。不过,姐你先放开我,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要。”
“可是姐,我觉得你在发烧。”
“没有发烧,只是有点热。”沈亦如抬起头,抓着她的手在额头摸了一把汗,“发烧是不出汗的。”
温斯琪这才放心,但随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姐,你脸色很苍白啊!是不是腿很疼,我还是叫医生……”沈亦如不耐烦地打断,“闭嘴!我只想和你待在一块儿,不要其他人!”
温斯琪瞬间闭上嘴,乖乖被她抱住。
隔着衣服,温斯琪还能感觉到沈亦如身上的温度,尤其是掌心的余温,如果不是发烧,那看来真的是很热。她伸长手臂拿过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低。
沈亦如心满意足的在肩窝蹭了蹭,许是因为这熟悉的味道和温暖,她暂时忘却了腿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烦躁。
“不是说明天才会回来吗?”
“姐姐迫不及待的想见我,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见姐姐,就抛下所有人,嗖的一声飞过来了,像超人一样。”
沈亦如窝在她怀里闷闷地发笑。肯定是那个秒撤回的消息被她看到了,才会马不停蹄赶过来,连酒店也没去,估计是在她睡着后过来的,也不叫她,直接就睡在沙发上。
沈亦如仰着脸,看到她眼中的疲惫,心疼的招呼她赶紧上来睡觉。
“可是你的腿……”
“你睡我右边就不会压到。”
温斯琪还有些犹豫,但沈亦如已经把占据右侧的斯琪玩偶从被褥里拿出来,一个投篮的动作扔到沙发上,只可惜因为反弹掉到了地上。
“快捡起来捡起来!”沈亦如急切地拍打温斯琪,让她快去把玩偶拿起来放好。
温斯琪一边把玩偶放到自己刚睡过的地方,一边有些醋意地说:“这些天姐姐都是抱着它睡觉。”说着,把玩偶的长手长脚打了个结,避免因为过长垂到地面。
“这是你给我的,你吃什么醋?”沈亦如关掉壁灯,急不可耐地抱住躺好的温斯琪,“它的使命已经结束,因为本尊回来了。”
“对,本尊回来了,就不需要它了。”温斯琪靠在她肩上,“睡吧。”
靠在她怀里,听着胸腔中平缓的心跳声,沈亦如沉沉睡去,第二天一觉醒来,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医生过来做了检查,发现她有点发烧,好在不是烧得很厉害,吃点药就好。
温斯琪一脸“我就说嘛”瞪着沈亦如,被对方撒娇似的抓着袖子摇了摇,立刻心软,摸摸她的发顶,轻声哄着。
被扔一脸狗粮的医生选择无视她们,继续检查。
伤口愈合的情况良好,至于断掉的骨头,生长的就很慢了,差不多一年,伤好了还得开一刀,把固定的钢板取出来。至于沈亦如心心念念的出院,医生终于批准了,不过是三天后。
温斯琪赶紧把沈亦如即将出院的消息发到群里,让他们到时候做好准备,把时间空出来,一起庆祝一下。
换上新的纱布后,医生就离开了,江萍和阿连一起神隐,把空间交给这对小情侣。
因为温斯琪的出现,沈亦如心情大好,难得在群里和大家聊起来,聊了会儿,又和胡俊臣私聊,看看自己队里的选手们的近期情况。沈亦如突然发现病房里很安静,放下手机一看,温斯琪坐在床尾,盯着她的小腿目不转睛。
沈亦如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脚趾头蜷缩起来,嗔怪道:“有什么好看的……”
温斯琪应了一声,“看姐姐的腿好看啊,白白嫩嫩。”说着,伸出手指在脚背由上至下轻轻滑动。
这一下就像是羽毛扫过,沈亦如下意识动了动左腿,温斯琪赶紧制止:“小心点,别乱动!”
“还不是你先乱动的。”
温斯琪无法反驳,但还是要为自己解释:“我只是觉得姐姐的腿漂亮,还有那道疤……”
“很丑吧?”沈亦如把被褥一盖,遮住小腿,“别看了。”
“一点都不丑,很漂亮。”
“瞎说!”
“我没有瞎说,真的很漂亮,工工整整的,像一道艺术品,和姐姐的腿一样漂亮。”温斯琪搂住她,和她贴着脸蹭了蹭,“我就是在心疼,这么好看的一条腿,一年后还要再被切一刀,姐姐又要痛一次。”
沈亦如笑了笑,问她:“如果第二次开刀,医生留了个很丑的疤,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任何东西到了姐姐身上都不会丑,就连疤都美的像件艺术品。”
沈亦如被逗笑,捏着她嘴巴,“这张嘴可真会说。”
“可不止会说哦。”温斯琪抓住她的手,把沈亦如按在床上亲了又亲,要不是手机响了,两人怕是要一发不可收拾。
温斯琪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忐忑的给沈亦如看,对方瞥了眼就收起笑容,拿起手机不理她,温斯琪有些为难,沈亦如看她这样,挥挥手让她出去接。
“我很快回来。”说完再不做停留,一溜烟跑出去。
沈亦如哼了声,到群里找人聊天想换下心情,暂时无人回复,于是她翻看着起聊天记录。大家起初也是怕她在病房里待得烦闷,天天在群里聊八卦或是讲笑话。忘了是谁开始讲笑话的,胡俊臣后来说了一句好土,温斯琪转手就把群名改成了【小耳朵村】,整个群的画风都变了。
【老詹村长:谁说我土?站出来认领!】
【老詹村长:嗨呀,谁把我群名片改了?】
【虎子哥:@村长家聪明侄女是她。】
【橙粒多:@村长家聪明侄女是她。】
【橙粒多:为什么我的名字像果汁品牌?】
【村草赵铁柱:@村长家聪明侄女是她。】
【虎子哥:我居然不是村草?!】
【村草赵铁柱:得意】
【聪明侄女的漂亮媳妇:论美貌你还比不过柱子哥】
【老詹村长:……】
【虎子哥:哦~吼~】
【村草赵铁柱:哦~吼~】
【橙粒多:不知道在哦~吼~什么,排个队形】
再看一遍,沈亦如还是觉得有点小高兴。虽然最开始看到自己的群名片变成这样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删除,但是颤抖着点开自己的群名片,都快帕金森了,还是下不了手。
这个名称虽然土了点,傻了点,但看着看着……意外的还挺顺眼,羞涩之中还有点高兴,和温斯琪叫自己老婆时一样高兴。
仔细想想,似乎自己还从来没有叫过她“老婆”或是“媳妇”,只要没有第三者在场,她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叫出口的。也不知道温斯琪听到自己这么叫她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像她一样高兴?又会不会抱着她像只大型抱抱犬一样蹭来蹭去,就像骑士撒娇一样。
再次将视线望向门口,可是等了十几秒也不见人进来。
怎么还不回来?打个电话要这么久?是不是和那个黄毛聊得忘了时间?
在沈亦如耐不住性子,要自个儿坐着轮椅出去找的时候,江萍进来了,看到她挣扎着要坐上轮椅,急忙过来帮忙。沈亦如心里不太高兴,但还是说了谢谢,并让她不要推轮椅。江萍想说什么,但沈亦如已经推着轮椅往外面去,她只好快走几步,把门打开。
温斯琪确实还在打电话,就在离病房不远的地方,倚着墙面对窗外,正在兴头上,一时半会儿应该结束不了。
沈亦如冷眼看着,一声不吭的往另一边去,江萍想给温斯琪打声招呼,但沈亦如一个眼神让她噤声。江萍无奈了,这是小情侣闹脾气了啊。她跟在后头,时不时回望,希望背对着她们的温斯琪能感觉到她的视线。
温斯琪突然感受到了视线,是从背后来的,她奇怪看过去,却看到沈亦如进了电梯,江萍在对她疯狂使眼色,故意走得慢。她匆匆挂断电话,一路小跑,总算是赶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伸手挡住。
温斯琪侧身挤进来,对上沈亦如冷漠的眼神,缩了缩脖子,但还是讨好的笑着:“姐,你要出去怎么不叫我啊?”
沈亦如没理她,只何江萍说几楼,到了地方,自己推着轮椅,全程不去看温斯琪。
在花坛前面停下,沈亦如盯着花坛里的花,眉头紧皱着。温斯琪不敢说话,无声地挥挥手,让江萍先离开,自己陪着她。
温斯琪也知道必然是自己打电话占用了太多时间,尤其还是和Chris,沈亦如一向不喜欢Chris,而她的行为让沈亦如不满了,说好很快回来,结果……
眼看着阳光越来越盛,温斯琪担心沈亦如被晒着,于是温声劝说:“姐,这儿太晒了,我们去前面一点的树荫底下好不好?”
沈亦如不语,但是手放到了手轮圈上面,推着向前,到了树荫底下。
不知道这要维持到什么时候,但温斯琪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不让沈亦如把脾气发出来,事态只会越来越糟。温斯琪走到沈亦如跟前蹲下,试探性地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没有被甩开,她认真的认错:“姐,我错了。”
沈亦如也不去看她,只冷冷地说:“温小姐哪里有错。反倒是我,居然让温小姐特地挂了电话赶过来。”
温斯琪苦着一张脸,“姐~你别这样叫我。”
“温小姐让开点,你挡到我了。”
“姐~~”温斯琪快哭了,她真的很讨厌沈亦如叫她“温小姐”,显得这么生疏。
沈亦如偷眼瞧她,发现她眼角有泪,心里懊恼,面上的冷漠一下就被破了,但还是装着不搭理她。温斯琪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也不急着哭了,赶紧解释:“Chris只是打过来跟我说,给我的生日礼物寄到家里了,问我有没有收到,我和他好久没有联系,就聊起来了……对不起,姐,我不想让你不高兴的。”
“你还知道我会不高兴?”沈亦如恨不得抢过手机,把那个黄毛的号码拉黑。
“对不起,对不起,姐,以后不会了!”
“是以后不会和他聊这么久了,还是以后不会和他打电话了?”沈亦如忽地脾气上来,一想到温斯琪和那家伙说话时欢欣雀跃的语气,和笑开了花的表情,声音也尖锐起来,“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他的心思根本不单纯,你还偏把他当朋友!所有人都知道他对你有想法,就你不知道。你就是个傻子!”
眼看沈亦如的情绪越发激动,气喘得有些急,温斯琪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安抚道:“是是是,我是个傻子。姐,你别激动别生气。我真的知道了,不会有以后,不会有下次。你消消气,消消气。”
在她的安抚下,沈亦如的情绪逐渐平复,瞧着她眼中的担忧,有一瞬的愣神,随后缓缓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双腿。片刻后,才轻声说:“回去吧。”
温斯琪连连点头,推着她进了医院大楼。在电梯里,温斯琪偷偷去看沈亦如,她低垂着眼眸,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直到回了病房,在搀扶下坐到床上,沈亦如都没有说话。
温斯琪越发担心,给她倒了杯水。她摇摇头,声音轻飘飘的,衬着她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飘散在风中,“刚才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像个疯子,歇斯底里。”
温斯琪放下水杯,耷拉着眉眼,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能轻轻抱住沈亦如,一遍又一遍得轻抚着她的背。
沈亦如声音颤抖,指尖紧紧抓着她的衣服,“我好没用,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要人帮忙,还冲着你发脾气……”
“不是的。你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也没有冲我发脾气,是我做的不对,所以姐姐你生气是正常的。”
“你不要这样对我……”眼泪夺眶而出,湿了衣领。
“为什么不?你是我未婚妻,不久的将来会是我老婆,我就是想这样对你,我还要宠着你,把你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轻轻抬起她的脸,指尖逝去脸上的泪水,温斯琪吻在她眉间,“别哭了,你哭得我心痛。”
沈亦如依然啜泣着,眼中还有泪,但已经不会流出来。她搂着温斯琪,脸埋在颈窝,不肯离开。
沈亦如时常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又任性又爱撒娇的小朋友,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明明温斯琪才是比她小的那个,却偏偏成熟得不像话,让自己忍不住想依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让沈亦如心里有了些许恐慌,半夜的时候,温斯琪被很大的力道勒醒,环在腰间的手抱得很紧,似乎生怕她会跑掉一样。
借着窗外的月光,温斯琪看见沈亦如的眉头紧蹙着,神色很不安。她忽略掉不适,在耳边轻声细语的安抚,抚摸着她的头发,让她紧促的眉头缓缓松开,帮着她从梦魇中脱离。好一会儿,腰间的手才缓缓松开。
第二天醒来时,沈亦如似乎有意识到自己昨晚做了什么,看着温斯琪伸展手脚的动作,试探着问道:“我昨晚,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温斯琪“嗯”了一声:“姐,你想对我做什么?先说好啊,你现在的伤可不适合剧烈运动,所以要适度。”
沈亦如瞬间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得要拿枕头砸她,结果被抱住动弹不得,在深吻中软了身子,不过温斯琪也知道适可而止,再继续下去,她自己先忍不住了。
午后,沈亦如突然让温斯琪给她擦身子,说是在医院好些天了,都不能洗澡,身上怪难受的。
温斯琪起初也没多想,很正常的去接了盆热水,拿着毛巾走回来。当看到病床上的沈亦如解开上衣纽扣,衣服顺着手臂滑落,露出圆润的肩膀和浑圆时,她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