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04

因着天公作美,接连几天都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MV拍了三天就完成了。

温斯琪在听到导演喊“OK”的那一刻,兴奋地满场跑,和所有人击掌,她最怕的就是因为天气耽误拍摄,最后拖到沈亦如的生日。

为了庆祝,当天晚上大家在后院开了个派对,温斯琪点了一堆吃的喝的,导演也带了一大箱果酒。

艾丹早睡,气氛还没热起来,他就放下杯子和大家道晚安,走之前叮嘱程冉别碰酒,让温斯琪也少喝点。

进行到后半程,气氛越来越嗨,不知道是谁把蓝牙音箱的音量调到最大,音乐换成了温斯琪翻唱过的一首非常带感的英文歌,一下子点燃全场,温斯琪也被大家拱到中央,跟着节奏舞动。

全场大概只有四五个人还坐着,要么是跳累了,要么是根本不想跳。程冉属于后者,派对一开始就坐在角落,自顾自地吃喝,刷手机,偶尔抬头看一下派对是不是快结束了,然而看气氛,估计得进行到凌晨。

有些困顿的程冉早把艾丹的叮嘱抛到脑后,趁没人注意,又拿了一瓶果酒,偷偷摸摸用吸管喝。她想等温斯琪回来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百无聊赖地左看右看,最终把视线定格在沈亦如身上。

自那天后,沈亦如和她都隔着一段距离,不会太过疏远也不会太靠近。温斯琪总让她去和沈亦如说说话,可她不是那种会主动打开话匣子的人。

能看得出来沈亦如想和她交好,起初也是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虽然在音乐上确实很有话题,但程冉不想讲太多。

虽然不讨厌沈亦如,但看着温斯琪只要闲下来就跟在她身边,心里还是觉得不愉快,于是常常在温斯琪刻意弄出的二人独处时,故意让话题进行不下去,导致和沈亦如的关系始终不温不火。

拍摄结束,她就要回去了。程冉在心里默默叹气,自己几次让沈亦如难堪,会不会被告状,会不会让温斯琪生气啊?

思考着该怎么办,对面原本拿着手机拍照录像的人忽然站起来,她吓得一哆嗦,赶紧把放在腿上的酒瓶子放下,却见沈亦如只是往跳舞的那群人走去。

沈亦如不是要加入舞蹈阵营,只是去抓某个越跳越嗨的人,虽然她喜欢安静的坐着看温斯琪跳舞,但当看到宽大的亮色外套随着动作敞开,露出圆润的肩膀,而本人一点自觉都没有,还和对面的人贴得很近,手臂一挥,外套滑落至手肘,沈亦如登时坐不住了。

露出礼貌又客气的微笑,手上的动作却不客气,直接把还沉浸在舞蹈中的某人一把拽到身边,带回了较为安静的角落。

突然从高涨的气氛中被带走,很嗨的小狮子当然不乐意,凶巴巴地回头,却在看到是谁之后瞬间蔫巴,乖乖被带走。正准备接受批评教育,却见那双手抓着外套领子,“唰”地给她穿好,拉链拉到顶端。

明白过来沈小姐来抓人的原因,温斯琪忍不住发出“嘿嘿”的傻笑,垂下脑袋轻轻撞了一下她肩膀。

“站好。”沈亦如拉开距离,捧着她微红的脸颊。

温斯琪其实只抿了一口,只是因为跳舞有些燥热,这会儿又被女朋友捧着脸,直视着那双闪闪发光,映照着自己身影的眼眸,她忽然害羞了,脸红到了脖子根。

沈亦如却以为是温斯琪喝醉了。虽然只是果酒,度数不高,但温斯琪本身酒量就不好,喝红酒都两杯倒。怕她明天头疼,沈亦如让她坐好,自己去厨房煮醒酒汤。

温斯琪乖巧的坐着,等沈亦如离开就托着腮痴痴地发笑。

程冉看不下去,“Silly。”

“单身狗别说话。”

切!有对象了不起啊。程冉暗自腹诽,又拿起那瓶没喝完的果酒,被温斯琪抓了个正着,一看少了半瓶,气得拍她脑门,“小鬼还敢偷喝!”

“十八岁就算成年了。”

温斯琪不理会,给她换了橙汁,“在我这儿只能喝果汁。”

“把我当小孩儿。”程冉嘴里嘀嘀咕咕,手上却是乖乖地倒饮料出来喝,喝了两口,问她,“什么时候结束?”

“嗯?想睡觉了?”温斯琪看着眯着眼睛,有些困顿的程冉,上手摸了摸她顺贴的头发,“困了就回房睡去,我让他们把音乐调小声。”

程冉难得没有去管被拨乱的头发,只怔怔地看她,“你陪我回去。”

温斯琪调笑道:“干嘛,困到不会走路了?”

程冉咬着杯壁,看着杯中的橙色液体,过了几秒抬头往屋内看,“算了,你还是陪着她吧。”

“嗯?”

“你就那么喜欢她,还非得让我跟她搞好关系……天天陪着她,说的是她,手机里也是她,all you could see was her……”说着脑袋越垂越低,额头碰到桌面,声音也越来越小。

温斯琪总算是发觉到异常,平日里程冉哪能说那么多,语气也怪怪的。

“Amber,没事吧?”

走到程冉身边,温斯琪一惊,地上放着三四个空了的酒瓶。合着她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喝了这么多。

火蹭蹭蹭地往上冒,温斯琪怒道:“谁准你喝酒了!”

本来四下张望,想找艾丹质问为什么没有看好她,可气到一半才想起来,艾丹早眠,这会儿怕是戴上耳塞,在梦里打好几轮斗地主了。

程冉被这么一吼,脾气也上来了,对着她吼:“I’m not a kid anymore! you can’t always treat me like that!”

“It doesn’t matter! You are not allow to drink at all!”温斯琪把空瓶子一摔,拽起程冉往屋里去,找沈亦如要醒酒汤去,手上用了劲,对方挣脱不开。

程冉和他爸一样,肝脏有问题,不能喝酒。温斯琪在她16岁的时候就对她耳提面命“不准喝酒”,在她毕业时因为自己工作繁忙,只能托付好朋友Chris照看,也特意叮嘱了别让程冉喝酒,没想到,最后让她在自己面前得逞。

厨房里东西不多,沈亦如看了看,也只能热点牛奶。

在等待牛奶加热期间,温斯琪拖着程冉就进来了。

程冉喝醉了但面上却根本瞧不出来,不去看那迷蒙的小眼神和站不稳的步伐,根本不会注意到她醉了。

沈亦如从温斯琪嘴里得知来龙去脉后非常震惊。她不是没有看到程冉喝酒,在自己的视野中,只看到程冉开了一瓶,想着对方也是个成年人了就没有阻拦,只让她少喝点,谁知道她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居然偷偷摸摸的喝了这么多,也怪自己只顾着看温斯琪,把她忽略了。

“给我坐好!”面对醉酒的程冉,温斯琪难得的显露出家长的严肃。

程冉却是十分别扭的抱膝坐在椅子上,不肯听话。

“程冉!”

眼看温斯琪要发火,沈亦如赶忙将她拦下,“她喝醉了这会正难受呢,你别去骂她,待会儿把牛奶喝了,回去睡一觉。”

温斯琪知道喝醉的感受,但就是觉得生气。以为是个很乖的小孩,结果不仅不乖,还叛逆,自己这些年这么叮嘱她,她倒好,根本没听进去。

“我就是气,小鬼平日里很听话的,怎么今天就……我就不该让导演把酒带进来。”

“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沈亦如倒了两杯牛奶放在一旁,“现在有点烫,等温度适中,你和Amber都要喝。”

“姐,我没喝醉。”

沈亦如瞧了一眼,确实不像喝醉的样子,但想到她刚刚脸红成那样,脸上的温度也挺高的,还是以防万一,“也得喝。”

再看缩在椅子上的程冉,皱着眉头,仰着脖子看她俩,一会儿看看温斯琪,一会儿看看沈亦如,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清说得什么。

温斯琪受不了她这样子,“想说什么就说。”

程冉一把抓住温斯琪的衣袖,抱怨道:“Iknewyouwere herefor her. Youforgotme themomentyousawher.You always leave me alone!”

二人俱是一楞,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温斯琪是真的懵了。

她眼中的程冉非常独立,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因为工作在国内的时间更多,但程冉从没说过什么,只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也从没抱怨过。这是温斯琪第一次看到她带着委屈的样子,顿时慌张无措,看向沈亦如,无声的求助。

沈亦如只是愣了一会儿就恍然大悟,意外的理解了这些天程冉的作为。为什么老是在自己和她说话时用一句话让气氛尴尬,时不时的就会在自己和温斯琪独处时来找人……归根结底就是小孩子的独占欲在作祟。

在沈亦如和温斯琪遇上前,温斯琪的重心在程冉身上,虽然见面不多,但关爱绝对不少,沈亦如就算知道程冉的身份之后还是为此吃了不少醋,只是温斯琪这个迟钝的傻子不知道罢了。

程冉可以说是在温斯琪的关爱中长大的,突然有一天,沈亦如出现把温斯琪的爱分走了,程冉心里肯定会有落差,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酒只是一个媒介,让程冉有个方式把心里的情绪和不满都宣泄出来。

平时装的老成,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沈亦如突然笑了,因为她发觉程冉在孩子气的时候真的和温斯琪很像,不愧是一家人。

温斯琪冲她使眼色,程冉见状拉着袖子摇啊摇,软着声音:“Auntie……”随后想到什么,又用中文说了一遍,“小姑姑。”

这是头一次,程冉在对她撒娇!

温斯琪反而更加手足无措,她都好些年没听程冉叫过她“小姑姑”了,加入工作室后只会叫老板。

这个傻子。沈亦如为温斯琪的迟钝感到无力。

“快抱抱她。”低声给出建议。

温斯琪动作有些僵硬,她除了程冉六岁的时候把她从寄养家庭抱出来,之后就没有抱过了。

“你平时怎么抱我的?”

温斯琪想了想,这是一样的嘛?好吧。

她一把将委屈的小孩儿抱进怀里,一只手在背上轻轻拍打,不太温柔的动作却让怀里的人逐渐平静,双手渐渐环上后腰。

沈亦如看着,只觉得两个都是别扭的小朋友。故意靠在温斯琪肩上,贴在耳边说:“你平时可不是这么抱我的。”

温热的吐息让她身子一颤,“这不一样。”

程冉感觉到温斯琪身体地颤动,仰头看见两人挨得很近,脸贴脸地说着悄悄话,气得她收紧了环在腰间的双臂。温斯琪被勒得倒吸一口气,拍着小臂让她松开,却没得到回应,去看沈亦如,她早就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走开了。

一杯牛奶递到程冉面前,那只手的主人蹲下,抬眼看着她,颇有讨好的意味,“不烫了,先把牛奶喝了吧。”

温斯琪问出了刚才就想问的:“牛奶可以解酒吗?”

沈亦如看向她,收起了刚才的讨好,回答说:“跟醒酒汤比不了,但可以减少身体对酒精的吸收,你也赶紧喝了。”又看向闹别扭的小姑娘,“乖哦,喝了对身体好。”

一听就是哄小孩的。温斯琪也不含糊,一口闷了自己的那杯,对程冉劝道:“Amber,听话。”

“你别说话!”

莫名被凶的温斯琪很委屈。

沈亦如温柔的看着程冉:“Amber讨厌我吗?”

程冉讨厌沈亦如吗?

仔细想想,其实并没有,她甚至没有太过抵抗沈亦如的触碰,不会有下意识的抗拒,只是需要时间去习惯。

她只是嫉妒,嫉妒这个分走了小姑姑的关注和喜爱的女人,同时害怕自己会因此被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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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唯一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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