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不理小兔
秦芝怀的耳朵尖连爸爸都没有亲过，因而，姚望的嘴唇离开的那一秒，秦芝怀大脑空白，温热的红晕从脖子根爬上脸颊再蔓延两只兔耳—— 他只想就地缩成一团兔球！
姚望站在一旁，感知到兔耳尖端的颤动与不断升温，随后是小兔子的无地自容的情绪。
秦芝怀的反应让他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恶劣到像在耍流氓，尽管他动机单纯，只想给予嘉奖，却不想选了最不恰当的方式……
芝芝一定吓坏了吧？
“抱……抱歉，”姚望磕磕巴巴地说，再也不敢伸手揉那兔耳安慰，“我很为你开心，却冒犯到了你，真的对不起……”
秦芝怀缓了一阵，再张口时却不是责怪，反而在为他开脱：“没关系的……我听说国外都是用亲吻打招呼的，你在那里读了那么多年书，耳濡目染了嘛……”
此时，车子已经在到达目的地后缓缓驶离姚宅大门，陈叔也挂着浅笑，悠哉悠哉地敲着拐杖走入室内。
夏季的晚风很烫，把秦芝怀和姚望吹得面红耳赤，呼吸滞后，心脏却欢脱地跳个不停。
“我也不应该对你这样，”姚望不住地道歉和检讨，“芝芝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秦芝怀则不停地表达原谅，嘴上说着“没关系”，可刚才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不敢回味和细想：
呜——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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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这个小插曲，那日姚望只陪秦芝怀切完蛋糕便说自己很累，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
之后的几天，即使姚望在家，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陪着秦芝怀在书房学习。
姚望像突然多了很多事情要做，又好像重新回到了他们初识时的状态：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让陈叔进去探望。
这样的突然的疏远比起亲吻耳朵尖更让秦芝怀无措。
他心有戚戚，连上课都无法集中精神，好不容易稍见起色的成绩又趋于下滑。老师对着他的测验卷不停摇头，“这道题不是讲过了吗？上个礼拜不是还会做吗？你究竟在想什么？！”
秦芝怀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给姚望带去了错误的认知，不然要怎么解释，只是一夕之间，姚望就不愿意再搭理他了……
秦芝怀想告诉姚望，不要对他觉得歉疚，也不用对他觉得冒犯。被亲了耳朵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是件让人很害羞的事，但他真的不讨厌的！
他真的不讨厌姚望的亲吻，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他们回到原来的样子。秦芝怀还是会在每天清早摘下新鲜迷迭香给他送去，吃好了早饭，姚望会坐在书桌旁边的座位上等他。听到他走进门，姚望会皱起漂亮的眉头，鼻梁高高得，显得特别认真。
姚望怪他：“怎么这么慢，一要学习就磨磨蹭蹭！”
或许，等秦芝怀在他身边坐下，姚望可以再揉揉他的耳朵，然后再亲亲他的耳朵尖。
别人都不可以，但姚望就行。
终于，在姚望持续待在自己房间里的第三天，秦芝怀沉不住气，趁着午休敲开姚望的门。
姚望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足，让秦芝怀觉得有些冻耳朵。
地上散了一摊攀岩装备，上次见到这些装备的时候，他还误以为姚望要轻生。
“小望少爷，你在干嘛呀？”秦芝怀走近了些，站在一套安全绳旁。
姚望的表情不算反感，告诉他：“在整理一些旧东西，用不上就让陈叔帮忙收起来。”
“那我帮你吧！”秦芝怀在他身边蹲下，卷起袖子帮忙装箱。
几乎是下一秒，姚望猛地起身，干脆地说“不用了”，语气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还要陌生。
秦芝怀在原地蹲了一阵，有点窘迫地咬嘴唇。姚望看不到这些，冷冰冰地下逐客令，“马上就要上课了，还不抓紧时间去预习？”
“那你等一会儿来吗？”秦芝怀说，“这几天你不在，我学了好多新知识，也有些地方不太懂，你可以给我讲一讲吗？”
姚望薄唇轻抿，“不是给你找了老师吗，学不会的话就让老师多讲几遍。”隔了一阵，他还是没等到秦芝怀的回复，便又张口，“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不会就问，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有很多问题的吗？”
“那是跟你在一起嘛……”秦芝怀的声音好委屈，“你很有耐心，讲得也比那些老师还要通透，很好理解的。”
姚望默默攥拳，“可我不能一直陪着你，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把你接回来是想让你有个不受干扰的学习环境，而不是想跟你保证什么，我没法一直陪着你。”
是呀，姚望让他回到姚宅不过是看他可怜，只是出于恻隐，出于善意，出于点点滴滴的交情，这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他怎么能要求更多？
“知道了。”秦芝怀说。他直起身，麻利地将散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装进储物箱里，他的鼻头没出息地发酸，双眼涩涩得，又逐渐湿润。
还好还好，姚望看不见这些，不然一定会觉得他真粘人，也真不识好歹。
“那我先走了，我去准备准备下午的课。”没等姚望表态，秦芝怀便忙不迭地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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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声让姚望短暂回神，随后又陷入一片茫然里。
过去几日，就连家里的佣人都看得出来，姚望在有意地回避和秦芝怀相处。
猫姨把饭端进他的卧室，他们不再一起吃饭；陈叔负责给他读书，他们不再一起交谈；唯一不变的只有秦芝怀每天雷打不动地送进来的迷迭香，叶片上沾了槐花花蜜的信息素香气，勉强给了他几小时的好睡眠。
秦芝怀从不吝啬地给予他善意与真心，姚望越是有所察觉，就越觉得慌乱。
他从来不是个无私的人，如果靠近秦芝怀就能让他的视力恢复，他不该抗拒。
可秦芝怀太纯粹了。
姚望重新坐回地毯上，摸索着整理箱子里的攀岩装备，觉得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逐渐割裂，像是扣了十套绳索，却仍从山端摔向地面。现实让人束手无策，越是想要，就越不能得到。
唉，姚望长长地叹气，被秦芝怀摸过的装备都变得烫手，他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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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姚望没有等来秦芝怀送的迷迭香。
攀岩装备被收起来了，他的衣柜空了半扇，不知该填些什么东西进去比较好。
第三日，秦芝怀的迷迭香也还是没有来。
姚望在想，应该去买些夏装放进空衣柜，不知道芝芝有没有新衣服穿，也不知道他平时的衣服都是什么样的。
终于等陈叔进来读书时，姚望忍不住问起芝芝的境况。
陈叔支支吾吾，说了些类似“不舒服”、“不方便”的话，却没有道明病因。
姚望有些着急：“你们给他看过医生吗？”
“看过的……”陈叔说，“医生说现在只能静养，小望少爷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秦芝怀自幼习武，身体素质不会太差，到底是什么病需要静养？
姚望止不住担心，正色问：“芝芝究竟怎么了？”
“就、就是，”陈叔逃避不过，只好如实回答，“芝芝毕竟是Omega，又是青春期，所以就……”
“怎么？”姚望没什么耐心。
“芝芝的身体正在经历……一些变化。”
话说到这里，姚望再不了解Omega群体也该顿悟，Omega平日里活蹦乱跳的，突然需要闭门不敢见人，还能有什么事呢……
“知道了， ”姚望清了清喉咙，“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出门暂住几天。”
陈叔也好不尴尬，只说：“芝芝少爷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医生看过说只是正常的发热，打了抑制剂之后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可毕竟家里住了年轻的一A一O，陈叔不免担心：“虽然小望少爷一直戴着阻隔贴，这几天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姚望端起茶杯，看似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随即却被茶水烫到，咳个不停。
“没、没有、咳咳……”姚望在欲盖弥彰。
他明明就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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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理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