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标记小兔

这次秦芝怀的易感期并没有之前的几次那么难熬。

他的第一次易感期发生在医院里。彼时秦霜露的病情还能勉强控制,发现芝芝出现无端发热和乏力的症状后,就安排他住进了隔离病房。

秦芝怀在隔离病房里住了近一周,出院时才得知这期间秦霜露病势突然加重,已被移进ICU密集治疗。

之后的一次发生在他外出借钱的那几日,从亲戚家出来后,他的信息素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即使贴了三层阻隔贴,甜香的槐花花蜜气息仍能穿透近乎密闭的材质进入空气。

附近的Alpha被信息素吸引赶来,将兔耳Omega逼至墙角。秦芝怀竭力平稳呼吸,强打精神,一边报警一边摘下口罩,露出了脸上的乌斑。

几个Alpha看到了,骂骂咧咧地离开;但还有几个深受本能的驱使,纷纷分泌信息素与之试探。Alpha的信息素具有天然的排斥性,不同信息素的主人只好彼此较量,开始释放带有驱逐意味的信息素。

秦芝怀的后背撑在身后挂满油渍的墙上,心情稍稍放松:只要不是求爱信息素,他便还有机会逃生。

信息素的缠斗使眼前的Alpha的体力锐减,秦芝怀趁其不备,将身旁堆着的垃圾与砖头狠狠丢向他们的脖颈后方,直击他们的腺体。

一轮攻击后,他终于踉跄地撞出深巷,绕过匆忙赶至的警车,朝着医院狂奔。隔离病房的费用太高,在付清了秦霜露的医药费后,秦芝怀拿了两针抑制剂回到家中,哆哆嗦嗦地缩成一只兔球,咬着牙撑过了那几天。

不过这次经历的易感期不像之前那样难捱,终日又痛又烧,反而柔和了许多。

秦芝怀同他照顾的那些花草一般,被说不清楚的阳光照耀、雨露滋润,觉得身体温暖又柔软,仿佛小时候被爸爸抱在怀里睡长长的午觉。

这件事也在家里的佣人之间炸开锅。猫姨豹婶轮番守在他的床边照顾他,叽叔变着花样地送来煲汤和甜水,陈叔请来市里最好的医生给他问诊开药……秦芝怀缩在被子里,每次睁眼身边都有人陪着,细语轻轻,对他讲:“芝芝辛苦啦”。

直到这个深夜,秦芝怀被体内不断涌动的热流扰醒,整个身体烫得发疼,兔耳也扑扇不得,没有半点力气。

真奇怪!一般来说易感期最开始的几天最为难熬,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应该会逐渐平稳才对……怎么好像身体里压抑的冲动突然爆发,来势汹汹,根本不受控制?

热意带走身体里的水分,秦芝怀的嘴唇干燥,努力抬起手去够床头放着的水杯,还没接近就一个不慎滚下了床。

痛——

白天看芝芝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豹婶便没有留下守夜。谁承想意外发生的猝不及防,转眼间,秦芝怀便满头大汗地蜷在地上打滚,睡衣下端翻起,裸/露出雪白的皮肤不断在地毯上磨蹭。

可还是不够,不行。

室内的氧气仿佛一瞬间被人抽干,秦芝怀躺在地上几近窒息。他感受气力正一点点地消失,却无法呼救,用体内仅剩的一点力气无助地抚摸身体,痛苦而压抑地呜鸣,

比第一次和第二次还要痛……秦芝怀心想,随后又一波热意迎头拍下,他再也坚持不得,坠入炼狱的苦火中……

.

这晚睡前,姚望从床头取出阻隔贴,叠加着贴在自己的腺体上。

阻隔贴只对信息素气息扩散有压抑作用,不能抑制信息素的分泌。出于求偶本能,易感期里的Omega对周围Alpha信息素的敏感度将急剧增加,过去几日芝芝一定能够感受到他的信息素。

这实在不是一件有礼貌的事情。

夜半,姚望突然感觉腺体处传来剧痛,他的眼前出现若有似无的光线,听觉也骤然灵敏。芝芝的痛吟声顺着走廊传进姚望的耳边,那样清晰,又如一缕轻烟,一瞬间便飞腾消散了。

芝芝现在很痛苦,他感受得到!

床头抽屉里只剩三贴阻隔贴,全部贴上;抽屉深处放着一针抑制剂,当初留下时他觉得自己大概下辈子都用不上,如今他麻利地撕开密封包装,拔下封套,对着手臂猛刺下去。

冰凉的液体顺利注入血液,他深深呼吸,摸索着往芝芝的房间去。

芝芝房间里槐花花蜜的气息很浓,姚望凭记忆摸到窗边,给室内注入些新鲜空气。

屋里静得出奇,如果不是能深切感受到Omega的痛苦的话,姚望甚至会怀疑Omega去了别处。他试探地叫了几声芝芝的名字,随后听见从地面某处传来的窸窣声。

“芝芝,你怎么样?”姚望压抑着体内肆意奔腾的**,一点点试探着挪步,终于来到了芝芝的身边。他蹲下身,把滚烫的、软趴趴的兔耳握在手心里,芝芝半梦半醒,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热”和“难受”。

姚望将芝芝抱起,把他的上身放在自己曲起的腿上,轻柔地按摩他的兔耳和额头。芝芝很快便平静了些,嘴里咿咿呀呀,把脸颊也挤进姚望的掌中。

“呼嗷唔咕……”芝芝像在说些什么。

他微微侧头,仔细听了听,芝芝在说:“好唔好舒服~”

姚望笑笑,温柔地捏捏他的脸颊,芝芝随即皱起眉头,呜了一声。

“好了好了,不捏不捏!” 姚望哄他。

“呜——” 秦芝怀的表现不像放松,反而有些恼意,上半身在姚望的腿上不安分地挪动,兔耳得了些力,直直挺着,往姚望的嘴边戳。

“亲亲耳朵~”秦芝怀喃喃,“喜欢姚望亲耳朵!”

不等姚望反应,那对兔耳已经游刃有余地抚过姚望的脸颊,盖上他的双眼,“姚望别看芝芝了,芝芝很丑的。”

“芝芝不丑~”姚望继续哄他,伸手攥住兔耳,想要拿开。可芝芝耍赖,兔耳变得热烘烘,牢牢扒在姚望的脸上不放下来。

“不可以离开芝芝!”秦芝怀的语气婉转,拐了八百个弯儿,哀求道,“不要不理我,姚望,让我来保护你,让我来陪着你,求求你了!”

烫热的兔耳罩在姚望的脸上,像是给他的心脏也罩了一个柔软的罩子。姚望张开嘴,却迟迟说不出拒绝的话。

秦芝怀比往常更加没有耐心,身体左摇右摆,撒拙劣的娇,“姚望求求你,别不理我了!”

“你不理我的话,我会特别难受,”秦芝怀说着,手指戳戳自己的胸膛,“这里很痛很痛……”他说,“我的心脏会很痛很痛……”

姚望想逃,用力攥住兔耳扯下,惹得芝芝哭得更凶,他又变得动弹不得。

“姚望,我好难受的!”秦芝怀的耳朵认路,软绵绵地又扒在了姚望的脸上,他的胳膊也顺势环住姚望的身体,怕他跑了一样,“你不可以走!”

姚望妥协,“好,我不走了。”

秦芝怀像是满意,身体逐渐放松,随即感觉身体里又有一波热意上涌,他哀嚎着醒来,倒向一边痛苦地打滚。

痛意让秦芝怀很快反悔,叫嚷道:“姚望,别管我了,你走吧!”

“你怎么了?”姚望慌张地问,他身上还有小兔子的暖意,耳边却是他撕心裂肺的叫喊。

“芝芝,”姚望直起身,跪在地上摸索,“芝芝,你在哪里?”

秦芝怀顾不得狼狈,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躲,姚望那么那么优秀的人,他怎么敢奢求姚望的信息素安抚?!

“小望少爷,你回房间去吧,我没事的!”秦芝怀缩在房间的角落,抱着瑟瑟发抖的身体说。

视线里,姚望沉默着直起身,探手向后,从颈间撕下厚厚几层阻隔贴,玫瑰气息的信息素骤然发散,迅速与Omega的信息素交融结合。

朗月之下,花园里的花朵全部盛放。

姚望的信息素里带着很浓的安抚意味,秦芝怀瞬间变得乖顺,姚望问他位置,他便告知。

“芝芝,”姚望环抱秦芝怀,理智尚存一息,“芝芝不可以不开心。”

秦芝怀眨眨眼睛,像在理解姚望的话。下一秒,便看到姚望俯下身,在他的颈后轻吻一下,咬住了他的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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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标记并不复杂,标记过后,Omega会觉得通体舒畅,沉浸在巨大的甜腻的幸福感中。

姚望侧头,轻轻道歉,又问:“芝芝有没有舒服一些?”

秦芝怀点点头,“嗯嗯。”

此刻的Omega已经忘却了所有的不幸与忧郁,满脑子奔腾跳跃着一句话:“姚望真好,姚望真好!”

他的兔耳平平举起,继续赖在姚望怀里,沉浸在一阵欣喜中。

芜湖,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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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亲爱的丑丑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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