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西南边陲,一辆军用货车从东南驶入思茅,被边防检查人员给截下,要求驾驶员出示合法证件。
“兄弟,你好好看看,我这可是正经八百的机动车驾驶证,如假包换,假一赔十。”驾驶员是个年轻的司机,二十来岁,坐在副驾的是个金发男人,白皮肤蓝眼睛,五官有点像欧洲人,但中文说的字正腔圆,不是亚裔就是混血。
孙达野一点儿没含糊的把自己的驾驶证扔给边检人员,口中还痞里痞气的调侃着边检辛苦,这大晚上的也不休息,一天下来能有几辆车从思茅开到老挝?边检人员都是训练有素的侦察兵,自是不会对孙达野嘴里这些有的没的有所回应。
证件检查无误,边检的目光定格在货车后舱——
“你们从境外运的什么东西?”
“哦,那是普洱,普洱茶砖。”
边检要求查看孙达野口中的普洱,车里的两个人倒是十分配合,纷纷跳下车,从容的打开货舱让边检人员钻了进去,货舱里是几个被扎口的白色麻袋,边检随便开了一个,打开一瞧,里边一块块硬邦邦的形状似巧克力的东西,但拿起来掂了掂,可比巧克力硬实的多,闻上去一股淡雅的茶香,果然是普洱茶砖。
“兄弟,怎么样?这可是正宗的老挝普洱,1987年产的,送你两块拿回去给家里老人尝尝?”说着,孙达野就从麻袋里捞了两块要往边检人员手里塞。
“不用了,你们过去吧,最近这边不太平,以后少出境。”
“您这话说的,我们得做生意啊!您看这普洱,多好啊!只有老挝那边有大厂子,但凡境内有条件,谁乐意冒着风险跑境外去啊?”
“那就坐飞机走正规机场,别从边境这边抄近道,这是为你们人身安全着想。”
“哎!好嘞!兄弟您真是人美、不!人帅心善!我们过去了啊!回见!”
说完,俩人就拿着那两块被边检拒绝的“茶砖”钻进了车里。
车子驶入境内,顺利的脱离了边防检察人员的视线,孙达野和一旁的亚裔混血男Aden兴奋的击了个掌,以表顺利过关。其实后舱的货物里根本不是什么普洱,而是一种名为AS1的新型致幻剂,与LSD同是属于口含式毒品,独个形似拇指盖大小的茶叶,吸食时只要将其含在口中,就可通过唾液将有害物质分解吸收。
AS1是亚裔制毒专家Aden的得意之作,尚未拿到黑市上贩卖,就已经有人以天价私下预定,这种毒品使吸食者短时间内肾上腺素飙升,眼前会呈现出令自己**大增的幻象,极其适合夜夜笙歌不知节制的男男女女,药效发作过后,无论眼前出现什么人,哪怕是一只牲口,都会被当做想要予以欢愉的对象,从而产生强烈的性生理反应,致幻时间长达10个小时。
因AS1的研制工程繁琐,而Aden背后的老板金恩酬最大的制毒工厂在老挝,所以这趟拿货也是冒着不小的风险,把毒品给做成了真空的茶砖状,又得在边防检查站狂飚演技,好在糊弄过去了。
孙达野一边开车一边感慨:“好在这里是思茅,查的不严出境容易,要是襄疆那边可没这么好糊弄。”
Aden摇头说:“思茅这边也严了,以前都不用查车直接就能开过去。”
“查了也没事,那几袋茶砖做的比真的还真呢,我这招绝了!”
“亲爱的,还是你想得周到。”
说着,Aden凑过来亲了孙达野一口,孙达野微微勾唇,一只手稳重的持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一把搂过Aden的脖子,对刚刚的亲吻予以热情的回应。
两个人亲的热火朝天,车子开的摇摇晃晃,得亏现在深更半夜的山里,公路上就这么一辆车,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Aden埋怨的推了一下孙达野:“你能不能专心开车?别开山沟子里,你有个三长两短不要紧,我的AS1可不能浪费了!”
“瞧不起你男人?”孙达野啧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Aden水汪汪的大眼睛,捏着他的下巴用力的又亲了一下,才满意的放过他:“放心吧,这条路我走了两年多,就是闭着眼也能安安全全的开回去。”
“两年多,是啊……”
Aden靠过来,搂着孙达野搭在换挡杆上的胳膊,小脸轻揉的蹭着他的肩膀。
是啊,他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两个十恶不赦的人,竟然彼此相爱了两年了。
“怎么?嫌久?腻歪我了?想换个老公?”孙达野调侃道。
“才没有呢。”
“Aden,想过以后吗?”
“以后?”
“是啊,以后想做什么?一直在J手下,或者单干?又或者不做这一行了?”
Aden沉默了片刻,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做这一行吗?怎么可能,都做了这么多年了,金恩酬是他们的羽翼,脱离了金恩酬他们根本飞不起来,更会立刻就被警察抓走枪毙,可是眼下同样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他真的过得胆战心惊,不知道哪天金恩酬会不会出点岔子,紧接着手底下的他们,直接就被一锅端了。
在和孙达野在一起之前,Aden或许不会考虑这么多不确定因素,他是个亡命之徒,早就对自己悬在脖子上随时准备掉下来的脑袋做好了万分的心理准备,做这一行的没人怕死,不要命才能干出行情,怕死的没人做这一行。
从前的Aden只是跟着金恩酬做尽坏事以获取自身最大的利益,可直到两年前,他的心中有了心爱之人,他的所有坚持、所有的决断、所有曾经不会犹豫的事情,如今都开始变得摇摆不定了。
一个一身孑然的亡命之徒开始患得患失,一个冷血动物开始动了真情,便是走向万劫不复的开始。
他心中清晰,可却没法控制。
Aden转过头,借着微弱的夜光,深深的看着身旁驾驶座上的这个男人……
他是孙达野啊,明明是个与自己狼狈为奸的恶人,却生得一副剑眉星目的好人皮囊,那墨绿色痞里痞气的尼龙绸外套,穿在他的身上却好像是一身正义的戎装,他不似那些做了亏心事的坏人一样总是低着头弓着腰,眉宇之间时而流露出心虚的神态,孙达野时时刻刻都挺直着腰杆,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跟在他的身边,世界万物都会变得渺小。
Aden觉得,或许孙达野就是上帝派来治服他的使者,他一生坏事做尽,早已自认无法无天,却栽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在孙达野面前,他永远都只能甘拜下风。
他深知,没有回头路,没有办法回头,更没有理由回头。
“宝贝儿,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
Aden回过神来,轻轻的说:“我是在想,只要和达野在一起,我就从不想以后……”
“不想吗?可我会想。”
“想什么?”
孙达野微微偏过头,下巴顶了顶Aden的额角,闷声说“说想以后,也能天天和我的宝贝儿在一起啊。”
这句话似乎没什么特殊的深意,只是一句对于爱人的告白。
车子开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回了市里,两个人回到了基地,等不及卸下后舱的货物,孙达野直接将Aden打横抱起,三步并做两步踹开了卧房的大门。
从思茅到老挝再回来,这一趟足足花了一个礼拜,两个人这些日子忙着弄那批货,根本没时间想别的事情。
直到后半夜,Aden生生晕了过去,孙达野伸出手从Aden的发梢一点一点拂过那清秀白皙的面庞。
如果用一种花来形容Aden,孙达野觉得是:石蒜。
石蒜又叫彼岸花、天堂花。它们花叶永不相见,花开时仙气飘飘,却是全株剧毒。
你可以摘走它,但却不能完完全全的拥有它,你可以毁灭它,但却不忍心去破坏它的美。
Aden就是这种花,就是天堂中佯装天使的撒旦。
而孙达野亦是一样,冷静而疯狂。
静静的陪着Aden待了一会儿,确定那人睡熟了之后,孙达野轻轻拿起枕边Aden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生日,轻松破解了密码……
-
这章节已经改的面目全非了……凑合看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