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怎么样啊大领导,手感还不错吧?”

“……”靳藤怔了怔,这才发现经历了近三个月的训练,印邃这小子比刚入新兵连那会儿更结实了,胸肌硬邦邦的,个头似乎还往上窜了一点儿。

还记得那会儿靳藤跟他面对面说话的时候,顶多抬点眼就能平视他的天灵盖,现在再跟他面对面站着,得稍微抬抬头才能平视他的脑门儿了。

那天在医疗处门口,印邃不费吹灰之力就一招擒拿术把他摁在了墙上,这小子现在完全有本事把他给压制住了,首先从体格上看,靳藤就已经完败了,他比印邃强的、仔细想想,除了经验和手速,好像也没别的了。

“嗯,挺好,这仨月没白练。”靳藤有点尴尬,指尖传导着印邃肌肤的体温,烧的耳朵尖都有点发烫,但又不敢轻易把那只手从印邃的胸口上拿下来,不然这小子绝对一秒就能贴过来在他身上腻歪个没完。

印邃笑得还挺诚恳:“你要是喜欢,可以随便摸,随时随地。”

靳藤:“呵,我谢谢您了啊,我虽然不讨厌,但也不代表我喜欢,你靳哥我还没饥渴到那个份儿上,要对你这么个毛还没长齐的小破兵下手。”

印邃伸出狗爪子:“那小破兵能不能对大领导下手呢?嗯?”

靳藤一个激灵:“印邃!你他妈……别闹!”

靳藤死死的抓着印邃掐着自己腰部的大手,急促的喘着气,他不明白印邃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是觉得新鲜、好玩?还是……喜欢?

怎么可能是喜欢?

靳藤不觉得以印邃的性格和条件,会喜欢上他这么个没钱没势徒有几份殊荣的残疾人。况且就算他真喜欢靳藤,那也只是图一时的新鲜,靳藤不会当真。但他和印邃不同,虽然真实的年龄他确实没比印邃大几岁,按理说正是年轻爱玩的年纪,可他偏偏玩不起,也没人会愿意陪一个残疾人玩……

更何况,作为一个天生同志,根本受不了被一个男人这么撩拨,他必须得想办法把印邃这块狗皮膏药从自己身上给撕下来。

“印邃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咱俩好好聊聊。”

印邃的下巴抵在靳藤的肩膀上不愿意离开:“我们这样也能聊。”

“你压着我腿了,下去。”

“嗯?”印邃果然立马从他身上弹了起来,回头一看,并没压着靳藤的义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正要反扑回去,此时靳藤已经迅速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去了。

印邃眯起眼睛,一副勾准了猎物的表情,慎得靳藤直冒冷汗,“大领导,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以为跟我来这套我就能放过你?”

“你要是以后还想来我屋里坐坐,就把你那堆乱七八糟的心思收一收。”

印邃有点不高兴的说:“你想跟我聊什么?”

靳藤:“额……”

跟你聊什么?老子什么都不想跟你聊!刚刚那是缓兵之计,为了把你从老子身上弄下去!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靳藤也没敢这么表达,万一这傻狗一闹脾气把他举起来压床上,他是真打不过他……

靳藤的内心老泪纵横,自己怎么混到了今天这一步,居然拿一只十九岁的傻二哈一点办法都没有!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靳藤:“咳咳、那个……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想当特种兵?还是缉毒警察?”

印邃:“都想当。”

靳藤:“那你现在还想当?”

印邃:“废话,怎么突然问这个?”

靳藤没想好怎么跟印邃表达自己的想法,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是靳藤,不是弘明烨,而上一次在操场,印邃说想走弘明烨走过的路,是为了追随弘明烨……

可现在他已经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弘明烨这个人了,按理说,就不应该再有这种想法了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想走那两条路?

哪怕只走一条,又或者哪条都不走,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以他的条件,他可以幸福快乐、衣食无忧,可他偏偏选择了对他来说最难走的路……

印邃看着靳藤的神情,讪讪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

靳藤一愣:“嗯?”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觉得弘明烨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走他走过的路,而且这两条路也是你走过的,你付出了很多……”

“印邃,我……没有觉得你不行,相反,我觉得你完全有能力,而且能力很强。”

“那你……是不是不愿意让我做特种兵?或者……缉毒警察?”

靳藤思衬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你爷爷应该不会同意……”

“他管不了我,我今后要走什么路,由我自己决定。”

“我明白,我没资格插手你的决定,但我希望你好好考虑。”

印邃深深的看着靳藤:“除了这个,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

“你小子,就这件事让人不放心。”靳藤揉了揉印邃的头发,“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但不希望你走这条路,你有能力进特种部队,你有为国效力的这份恒心让我很高兴,但我……不希望你复原以后去做缉毒警察。”

“为什么?是因为你的手和腿吗?你怕我变得和你一样?可我不怕!”

印邃义愤填膺的样子映照在靳藤的眸中,令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一腔热血的自己,和此时的印邃一样,欲与青天试比高,可最终除了荣誉、他输掉了所有……

他所经历的峥嵘岁月,很精彩,但不值得回味。

思及此,靳藤哑然失笑,他小时候出生在穷苦人家,娘不疼爹不爱,还把他当成最大的迟累,他不相信任何人,因为就连亲生父母都未曾给过他理想中亲情的样子,更何况别人?

他不知道什么是温暖亲情的感觉,所以在那个时候,他内心深处最大的梦想就是不缺钱花,等他入了伍,拿到了津贴,定期给父母打了些生活费之后,从未主动联系过他的父母,竟然还去部队看过他一两次,但也只是那一两次,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如今靳藤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缺钱了,父亲前几年病逝了,他的母亲也改嫁了,随着新的丈夫从乡下搬去了小县城生活,有了稳定的工作,生活不算富足却可以温饱。不知是淡忘了靳藤还是根本就不想联系了,父亲去世之后,靳藤再也没有收到过亲人的联系,况且那几年他有任务在身,也不能够联系家人……

于是,就这么断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靳藤或许不会再做缉毒警察,但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只是心有不甘,却从未后悔。

倘若现在有人问他,缉毒警察这个职业好吗?他会坚定的告诉他,能够成为一名缉毒警察,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可如果有人告诉他,自己想做缉毒警察,他支持吗?靳藤会先笑得淡然,然后认真的告诉他,如果还有别的选择,请慎重考虑,因为……会付出代价。

或许,是很大的,常人难以想象、更难以承受的代价。

“嗐,你说的也没错,你看看你,长得又高又帅,要是像我一样缺胳膊少腿的,多难看啊,哪还有小姑娘乐意追你?”

“大领导,你少给我洗脑,第一,我对那些庸脂俗粉没兴趣;第二,就你组枪那手速,我一点没觉得你缺胳膊少腿,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惨;第三,你、一点都不难看!”

说到这,印邃干脆一脑袋拍在靳藤的枕头上,看着天花板嘀咕着:“之前就听我爹说只要部队里有个子高的,长得帅的,后来复了原全都跑你们帝江公安局当警察去了,之前我还不信,现在见了你,我还真有点信了。”

“噗……”靳藤被印邃这一席话给逗乐了,“所以你以后也要来帝江?”

“我在琦玉出生的,去什么帝江啊,我就非得进琦玉,然后一下子就拉高了琦玉男警察的平均颜值,杀杀你们帝江的锐气,不能让你们这么嚣张!”

“啧,好胜心还挺强,行啊,我也就给你提个建议,决定权在你,毕竟做这行的嘛,总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也跟自己一样……当然,我是把你当儿子在意,你可别想歪了,你爷爷托我照顾你,我肯定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这小二百五去玩儿命,自然得给你些安全引导。”

本来听这前半句印邃差点感动的扑上去亲他,结果后半句“儿子”俩字一出,直接给印邃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把那股子热情浇了个稀碎。

“靳、藤!我去你大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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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思茅县的东南边陲,金恩酬出资成立过一座市面上的小型茶厂,与老挝那边有进货出货的对接合同。虽然地势处在边境,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但两方茶厂的普洱交易属于合法权益。

警方虽然怀疑,但也只是怀疑,一直找不出实质性的证据。

茶厂内的出仓库有个密门,被炒茶机器遮挡的严严实实,密门内是个地下室,这才是属于金恩酬的内部集团在思茅这边的秘密基地。

比起金三角,思茅和老挝这边一直是金恩酬停留最多也最久的地方,一方面金恩酬算是个东南亚混血,虽然父母都是亚洲人,但爷爷的祖籍在老挝,金恩酬出生在北汕,家人定居在阿速坡,从思茅这边来去穿行也方便;另一方面是思茅去往老挝的边防较其他边境地区相比查的不算太严,近期还需要下车简单验个货,以前只要亮个车本就直接放行。因此金恩酬大部分的走私都从思茅这边运作,他在阿速坡的市面上建了一个巨大的茶厂,门面上种植普洱,实质上是一座巨大的制毒厂。

作为东南亚最大的毒枭之一,金恩酬行事低调谨慎,手底下有个叫Aden的头号心腹,是一位极其专业精干的亚裔制毒师,Aden所制造出的新型毒品在黑市上最低价都是七位数起步;还有两位分别代号为K和M的心腹,他们是一对亲兄弟,哥哥叫柯克、弟弟叫柯明,多数时间不在金恩酬身边行动,而是全国各地负责金恩酬所成立的“贩童团”运作以及器官倒卖;最后一位孙达野,也是四位心腹中金恩酬最信任的一位……

孙达野不负责运作毒品和走私,平日里只负责开开车打打下手,但一旦撞见条子或是跟对家干起来,杀个狗血淋头的时候,孙达野能一人单挑五六个,甚至徒手就能摘了一个彪形大汉的扁桃体……

金恩酬叱咤东南亚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毫发无损,绝对有孙达野百分之八十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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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
连载中正经人爱谁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