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近几日思茅这边也不太平,金恩酬接到紧急来电,得知警察不知怎么的就找到了思茅,把K安排收孩子的那几个兄弟全摁住了,几个交货的人贩子因试图负隅顽抗,直接被当场击毙,就在茶厂外围的实验室门口,那是Aden藏AS1的地方。

“J哥!条子已经全进去了,估计底下藏着的那批货保不住了!”两个拿着望远镜的小马仔连滚带爬的进了地下室,双腿发软的扑到金恩酬面前。

闻言,在金恩酬身边的Aden脸色一白:“妈的!刚从老挝驮回来的AS1!那是今年带回来的最后一批货!包买商那边还等着验货呢!”

说着,Aden脑子一热就要往外冲,被孙达野拦腰一把抱了回来:“找死啊!现在出去吃枪子儿吗?”

“那怎么办?咱这批货可是签了买卖协议的,到日子拿不出货会赔死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赔死?你他妈现在出去,那就不是赔不赔死的问题了,是他妈真死!”

“妈的,都给老子闭嘴!”

金恩酬烦躁的抽着雪茄,看着争吵的二人,他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这件事他觉得有蹊跷。

孙达野办事一向滴水不漏,就连边防兵都能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所以AS1这么重要的一批货交到他手里,金恩酬也放心,他选择在思茅这边交货也是因为思茅边境很少出事,地势偏僻安静,可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一票子警察,先把他放出去望风的几个收孩子的兄弟给抓了,紧接着又直截了当不带拐弯的就往实验室里钻,连路线都没打磕巴,明摆着有备而来。

金恩酬怀疑自己的人里,有警方混进来的卧底,孙达野是个敢替金恩酬去砍对家挡枪子儿的兄弟,不可能背叛他,况且这次这批货,也不是孙达野一个人在忙活,所以……

“Aden,给我解释解释,这帮条子到底怎么回事?”

“操!你问我?我他娘的还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Aden脸色一变,惊恐的看着金恩酬,此时此刻的金恩酬,面色像是口岸上空阴沉的雾霾,令人发指。

他尤记得上一次看到金恩酬流露出这种神情,是在六年前……

“J哥,你不会怀疑我吧?你疯了吗?我Aden跟了你这么多年,要害你也不会等到现在,更何况AS1是我最大的心血!我吃饱了撑的用它来把条子引来!”

金恩酬夹着雪茄的手指微微抖了抖,眼睛一眯,眼里没有丝毫信任,闪烁着寒光,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毒蛇,仿佛随手都有可能将眼前那可疑之人的脑袋咬下来。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

“J哥!我真——”

“J哥……”孙达野将慌不择路的Aden挡在了身后,急得满头大汗的站在金恩酬跟前,“不可能是Aden,绝不可能!”

“达野,你给我让开。”

“J哥,你、你听我说……你不能因为Aden也参与了这次运货,就怀疑到他的头上,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如果他要做什么,那我也逃不了干系!”

“那老子就把你们俩一块毙了!”

金恩酬恼羞成怒的吐了嘴里的雪茄,从后腰抽出一把P220狠狠的抵在了孙达野的脑门儿上,拇指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警察,尤其是混进自己窝里把他的好日子搅得一团糟的缉毒警察,所以但凡让他逮着谁是警方派过来的卧底,他绝对会先把那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再毫不留情的把他送给阎王爷当下酒菜。

或者说,他金恩酬才是那个名副其实的,活阎王。

“J哥,你冷静点,不能开枪,外边都是警察……”

冰冷的枪口紧紧贴着孙达野的额头,随时都有可能一枪令他脑浆迸裂,孙达野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金恩酬不会杀他,因为他怀疑的是被自己护在身后的Aden,但Aden绝不可能做出背叛组织的事情!

“警察?呵,老子会怕那群警察?”金恩酬笑得渗人,“与其在这里等着被一锅端,不如我现在就先送你们上路,反正今天是横竖都得交代在这了。”

“J哥!J哥!”这时,拿着望远镜盯梢的小马仔又跑回来了,这次的脸上不再是惊恐——

“条子、条子走了!”

“走了?”

金恩酬一愣,透过监控器一看,警察果然只在茶厂外围厂子里搜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秘密基地的位置。

“J哥,这下您该相信我们了吧?”

孙达野站在金恩酬的身后搂着受到惊吓的Aden,一边安抚一边说道:“如果是我们故意招来警方的人,那他们现在应该能已经追到这地下室来了,咱们基地里眼下拢共就留了五六个人,要是真被端了,就算一人有十只手,也绝对干不过那么多条子。”

金恩酬顿了顿,视线扫过窝在孙达野怀里的Aden:“吓着了?”

Aden哭得梨花带雨,边哭边骂:“操……废话!真他妈心寒,我以为你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孙达野轻拍着Aden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宝贝儿,别哭了,刚刚J哥就是吓吓你,没怀疑你,乖……”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搞对象!”

金恩酬在监视器上调出了另一个界面,是一张电子地区分布图,盯着那张图踌躇片刻,最后点进了襄疆一代——

“达野,你留在这儿盯着,收AS1的人来了知道怎么办吧?”

“按协议上的风险条约减少百分之二十的赔付,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噶了。”

金恩酬点点头,继续说:“地下室里还剩下一批LSD,购进的买主下个月过来,Aden跟我跑趟襄疆,我不在这期间基地里的货要是再漏了一个子儿,老子不介意错杀一千,也要好好清理清理门户!”

Aden敢怒不敢言,他知道金恩酬是个聪明人,虽然这次警方杀到思茅茶厂这件事算是有惊无险,但也交代了几个兄弟。

AS1也被清剿了,毕竟孙达野跟了金恩酬这么久从未在这种事上出差错,所以金恩酬怀疑到了Aden头上也不奇怪,把Aden带走,却把达野留下,是故意把这两口子给拆开了,就是为了让Aden脱离孙达野的保护,他好亲自盯着Aden……

一旦出了岔子,他亲自解决,绝不手下留情,即便这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

-

转眼间,距离新兵下连最终的体能考核就剩下一个多礼拜了,一百多个生瓜蛋子很快就会根据自己最终的考核成绩决定是否真正下连、又或是下什么连。

有人蓄势待发、有人忧心忡忡、有人感慨万千,很多新兵从一开始的叫苦不迭,经过三个月的磨炼以及战友们的朝夕相处而变得心态成长了不少,甚至有些舍不得这步步将至的分别。

然而天波易谢,寸暑难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管怎么说,这三个月的体验对某些人来说算得上卧薪尝胆,若干年后也是人生中一段值得忆苦思甜的奇妙经历。

“戳儿,你最近状态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李深的膝盖窝勾着单杠,整个人晃晃荡荡的倒吊在架子上,这个动作有点难度,搁别人呆久了会充血头晕,但李深的身体素质好,喜欢没事儿就这么吊着练练,练多了倒没什么感觉了。

“没生病,就是心情不好。”

“是因为紧张吗?快考核了,大家都紧张,不过以你平时的测验成绩,有什么好紧张的?”

印邃摇摇头,他当然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考核紧张,可他没办法跟李深明说,也表达不清自己现在两头三绪的心情。

弘明烨不在的这件事情,就像一只无情又无形的利爪,死死的掐着心脏,令他久久都没能从那难以呼吸的悲怆中回过神来。

足足一两个月,在他理清了自己的思绪,认清自己对弘明烨的尊崇仰慕之情并非其他,从而决定走出名为“弘明烨”的那层屏障的时候,却又再一次因为靳藤那似是而非的身世、他的腿、手指、他身上每一处无法痊愈的伤痕,再一次令印邃的血液像是逆流一般……

他从感到震惊、直至心痛、窒息、甚至夹杂着某些盘根错节的情绪,这些,都只在面对靳藤的时候,才会令他有着这般复杂强烈的感受。

他难以想象,如靳藤这般做过缉毒警察的人,他们会有着怎样的过去、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经历。

印邃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成为世人口中所谓的“英雄”,可当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这些英雄,他却发现,他们明明都很强大,却又是那么的渺小,渺小到甚至不能决定自己的四肢是否健全、是否可以多活一年、哪怕一个月、一天……

李深一边用腿勾着单杠,一边倒吊做着卷腹道:“其实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一个优秀的兵,应该学会自我调节,尤其是特种兵,在生死面前都无所畏惧……其实跟你说这些也有点早,但我相信你的能力,早晚能进战狼,更何况你最终的愿望是做缉毒警察,那更是应当比任何人都有勇气,而且不该有太多、甚至不该有一丁点不利于前途发展的私人情绪。”

印邃说:“我明白,深哥,我一直在自我调节,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多愁善感,跟来了大姨妈似的。”

李深笑道:“你小子,不会是失恋了吧?听庞子他们说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可不少小女生往你位斗里塞情书呢。”

“嘁,那是她们一厢情愿,少爷我还看不上呢。”

“哦?那你看得上什么样的姑娘?我也挺好奇的,庞冲他们总聊学校里哪个姑娘好看哪个姑娘追过谁谁谁,很少见你跟他们一块聊这事儿。”

“我喜欢的……”

印邃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向了不远处那栋楼二层的玻璃窗,那是政委的寝室。

虽然这个时候那个人肯定不在屋子里躺尸,但印邃的脑海中却仿佛勾勒出了一幅画,画面里有只长着眉心痣的炸毛兔子,瞪着圆溜溜的有点泛红的杏眼,骂骂咧咧、一脸怨怼的被他压在床上一通猛撸,兔子看不惯他又打不过他,最后只能认命的被他好好“照顾”……

想到这儿,印邃的眸中旖旎一片,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戳儿,你看什么呢?”李深见印邃一个劲儿的往楼里看,就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哦,没什么,对了深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之前不是跟你们提过吗?我目前就想进战狼,长远的……还在考虑中。”

“嘿嘿,深哥你这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

“你也可以的,你比我更厉害,还比我年轻,将来指定大有作为。”

印邃撇了撇嘴:“你就比我大一岁好吗?这话说的……跟大领导似的……”

李深无奈一笑:“啧,你啊……”

印邃实力强、家境好,天生自带的光环将他生生衬托出了不失桀骜的优越感,但他却打心底里对李深礼让三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欣赏李深那强大实力之下的成熟和号召力,明明性格如此温雅谦和的人,偏偏只要往那一站,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大家就会乖乖的听他指挥,仿佛与每个人都带着相互吸引的磁场,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但却又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嘶——”

李深从单杠上跳下来,裤兜里的怀表被甩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李深赶紧捡起来小心的擦了擦,吹了吹怀表外壳纹路中的灰尘,似乎是格外爱惜的东西。

印邃问道:“怎么训练的时候也带着啊?跑跑跳跳的很容易摔飞的。”

李深笑得略显腼腆:“带在身上,我心里踏实,放屋里总怕丢,但估计也没人偷。”

印邃坏笑道:“啧啧,深哥,你这么宝贝这块表,不会是什么‘定情信物’之类的吧?”

李深没避讳,坦然承认道:“我女朋友送我的。”

“靠!怪不得!就说庞子他们之前看美女的时候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印邃拿胳膊肘戳了戳李深的胸口,一脸八卦:“嫂子漂亮吗?有照片吗?让兄弟开开眼界?”

“别闹,你小子见过的漂亮女的不比我多?”

“我可没觉得她们漂亮,我也不喜欢她们,但我想知道你的,毕竟你可是我班长!”

“她长得比较清秀,是那种不施粉黛的漂亮,跟庞子他们喜欢的类型完全不一样,我们从小就认识,而且互相喜欢,但她家教管得严,不成年我们不敢在一起,直到去年我正式下连队之前,我们才确定的关系。”

“哦呦呦,青梅竹马啊?深哥,你可真长情,当你媳妇儿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了!太幸福了!”

“嗐,从小我爸就教育我,要么别谈,要么从一而终,而且那丫头从小就跟我一块长大,我爸妈很喜欢她,我要是敢对不起她,先得吃一顿家法。”

“行啊班长大人,您这爱情故事听得我都心痒痒想找个对象了。”

“你这条件,想找个对象还不容易吗?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说的也是,我对那些女的真没兴趣,我最讨厌她们黏着我撒娇发嗲……”

印邃的脑袋里不自觉的又浮现出了“大领导”的那张俊脸,他宁可靳藤脸红脖子粗的指着他鼻子骂他傻逼,都不想听那些庸脂俗粉像一滩水一样黏在他的身上娇滴滴的喊他一声giegie……

靠!印邃觉得自己可能病了,有那个什么抖M?“受虐倾向”?

“对了,我看你最近总跟着政委去靶场,他是不是单独教你东西了?”

“也没有,就是让他陪我练练组枪。”

“你可真有面子,找大政委陪你练组枪……”

“嘁,领导是干嘛用的?不就是为基层人民排忧解难的吗?我们每个人进步一小步,未来就是咱们部队进步的一大步!”

李深打趣道:“不错,未雨绸缪、高瞻远瞩!那你练得怎么样了?”

“Emmm……还不错。”

印邃可没脸说自己十根手指头都摇出花手了,愣是还玩不过人家大政委那八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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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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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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