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是跟了有段时间的经纪人了，沈姐反应过来，挺哭笑不得：看到了，你担心什么？
沈姐：放心吧，这还不至于抛弃你。我昨天在医院，晚上有事，没顾上。
不是要把她踢出群聊换人就行。钟冉松了口气，把敲上去的前几个字删了，想问她怎么上医院去了，身体不适？还是家人生病？
转念瞧沈姐这意思不愿多说，经纪人哪有义务给艺人汇报私人行程呢。
聊表关心，走了个过场：没事吧？
沈姐果然回：没事。
紧接着长条语音飞过来，各个都奔六十秒顶格去。化妆房间只有内窗，信号一般，钟冉语音转文字的速度完全赶不上她投掷。
简而言之，沈姐已经大致看过了现状，直播里钟冉有责任，她也没顾上审清楚，不完全是她的问题，不用在这搞得跟负荆请罪似的。
沈姐还有点挪揄，“我前一阵忙，脾气急，真把你凶着了啊。你从小到大是不是特乖啊？不惹事光想学习的好学生。”
“……”
她又不懂！全靠琢磨沈姐语音，还以为出多大事了！
圈里鱼龙混杂，当演员的门槛又不在人品性格，闹出天翻地覆的比比皆是，她这也就算个凉拌黄瓜。
但同时也说，影响肯定有，她又没什么独特之处，大家谁也不想顶风挨骂。
正在谈的项目代言都在变动，她恐怕要有一阵空窗期。
至于处理方式，这回依旧缄默。只要杨枫裕方没有决定不配合，就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照常营业。
网友正在兴头上，强压热度当然有用，但她们这场直播出问题又不是第一次了。昨晚直播，现在切片早就发酵了，视频软件里大几十万的播放量有好几个。
钟冉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实质性问题，同期浑水摸鱼，网友跟风吐槽发泄、甚至有些从她身上映射的人更多。
只是把她竖成了典型，没必要专门去压。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他们现在再删帖压热度，那完全就是在热恋期棒打鸳鸯。
大公司当然可以打舆论战。这场风波里不是没有吐槽杨枫裕的，尤其第一轮，也有不少网友觉得她势利眼、拜高踩低、媚男雌竞。
对大咖男艺人都恨不得贴上去营业，对小咖女艺人就爱搭不理躲躲闪闪。
网友也骂：不想营业就别来！一边挣着大钱吃着流量一边还不情愿，要点脸吧！
但底子不一样呀！不提粉丝基础，杨枫裕从出道开始就紧贴炒作，以此发家，互联网玩的熟门熟路，工作室控评水军本事一流。
没多久，风向都向好吹了。
况且她这么个小艺人……其他人这种东风都可遇不可求呢！
钟冉心安理得躺平了。
沈姐最后安慰她休息时间长了，难免想东想西，最好找个什么事能学习学习、沉淀沉淀。
女艺人竞争太激烈了，环境又差，想火——哪怕火不了，只是有这苗头，十有**都会有这一遭。
她这过阵哪有人记得，顶多火了被拿出来鞭尸，到时候有粉丝，自有大儒冲在前方辩经。
以前最常见的手段是造黄谣，十年八年都有人追着问，一跟性扯上关系那才是十里八乡源远流长。
沈姐玩笑说：万一要真过这茬火了，以后想起来，你会怀念现在休息的日子的[旺柴]
她对钟冉后续待播还是看好的。
一个大ip客串、一个大女主谍战、以及她现在拍的都市轻喜剧类现偶，剧本都是她精挑细选筛出来的。
钟冉回了个小狗点头的表情包，又对着对话框沉思了半天。
哎呀……这个狗头表情，放在跟沈姐的对话里……怎么这么不搭啊！
待沟通的活动要么摇摆不定、还要再观望，要么取消了，后续只剩下一个平面拍摄、一个品牌活动的线上直播……钟冉望着沈姐给她发来的通告表，默默打了个寒颤。
她现在对直播这俩字，实在有点ptsd……
最近任务忽然轻松起来，只剩下目前在组拍摄的电视剧，已经临近杀青。
——以及刚开始进行视频恋爱的杨枫裕。
杨枫裕正抱着剧本写标注。她那还有点冷，穿着深蓝色真丝睡衣，外面套了个小马甲。
披散着头发，剧本搭在腿上，手机架在矮桌上，倚着她的水杯立着，正以一个相当奇怪的角度、让视频里的人脸因为镜头畸变。
她声音有点哑，正慷慨激昂且小声吐槽这部电影拍的心力交瘁。
主角寡言，过度压抑、喜怒不喜于色，但内心冲突极多，全要靠眼神表现。
她不是科班出身，纯粹的体验派。这么多年演戏有点心得，但也仅限于电视剧能偷偷懒。
这钟大荧幕上要求太高，每天得反复揣摩八百遍抓感觉。
“这几天拍重场，妈呀，真是技术活！”杨枫裕拿起手机，凑近了，给钟冉扒眼皮，“你看，都红了。昨天又哭又喊折腾了一天，今天早上眼睛眼睛睁不开，一张嘴说话说话说不出来，吓死我了。”
能严重成这样，前一天的拍摄绝对撕心裂肺。钟冉感同身受，嘶了声，“现在呢？方济一有个对嗓子好的药，我问问她？”
“不用，她给我了，现在基本没事了。今天我轻松，就两场，早早回来歇着了。”
能休息好就好，身体机能恢复很快，最怕这种时候还得熬夜连轴转。
钟冉观察了下她精神状态良好，一看睡充足了，生龙活虎。
松了口气，又有心情逗她了，“哎呀，杨老师这么大眼睛还能睁不开？这得肿成什么样呀！”
“那是！很严重！”杨枫裕听出来她又故意捧她，哼了声，对着镜头左右转脸给她展示，“你有没有挨揍过被打到眼睛？就那感觉！今早给我吓一跳，不知道还以为谁多恨我，昨晚跳窗进来邦邦揍了我两拳。”
又感慨，“还好我戏是中午的，早上你不知道那架势，冰咖啡绑耳朵敷眼什么花活全上了，真是揉了一上午消肿。”
最后总结，“这电影演完我要休息！主角没死我先死了，太消耗心神了。”
“嘿，我这空多了，你什么时候回C市都能喊我了。”钟冉刚要畅想美好约会，想起自己为什么休假，叹气了，“或者你们剧组还有客串吗？那种不说话的群演！我给你们当群演去。”
杨枫裕嗯了声，“为什么要不说话的群演？你这对混影圈这么没信心啊，好歹要个有台词的前景吧！”
钟冉假哭，“因为你们导演上次问我要不要客串，我说没词不客串！”
早知道时不再来，她就冲进去先露着脸！
杨枫裕哈哈笑。
两边都临近杀青，提前预支快乐，讨论了半天回C市吃什么。
杨枫裕提起这相当开心，“你知道吗，我最近这算天天有氧燃脂，都吃不胖！团队怕我再瘦过头，天天都催着我吃饭。哎呀，第一次有这待遇，可惜就不能吃点重油重辣的……咱回去吃火锅怎么样？”
她本来也算易瘦体质了，最近情绪消耗大，不用刻意保持就瘦的很快。
但也因为情绪波动剧烈、太累，时常浮肿，团队给她禁了重口。
第一天米饭香、第二天香……吃一个周了，谁还觉得大白米饭配水煮菜香呀！一点味没有，谁吃的下去！
钟冉乐的不行，“行！那回去吃火锅！我这奉命陪君子，特辣也吃！”
“你说的啊，回去点特辣！”
“没问题！我食言我小狗！汪汪！”
方济一也来联系她，话里话外就是没什么事，少上网！跟沈姐一个意思。
她一介渴望上升的女艺人，后续工作满满当当，杀青去活动再进剧组，钟冉想约个饭都约不到。
笑她比杨枫裕还忙：你这才大咖呀！我这提前预约都预约不上[社会社会]
只能让她注意身体，方济一说下部戏就幸福啦，现代剧，吃胖一点没人管。
禁网三天……一向热爱冲浪的钟小姐坐不住了，想自己浸润娱乐圈多年，虽然自己没什么讨论度，看别人来来去去还是阅历颇深……
还是没忍住，爬上网搜了搜相关。
贱货、倒贴、蹭热度、沾上甩不掉……有些骂得太脏，纯发泄，钟冉自动略了，竟然真觉得还好。
在恶心人这方面，男女艺人的粉丝都不是一个量级。男艺人粉丝里有相当一部分是真把人当老公当儿子，战斗力凶悍，女艺人在这方面显然温和的多。
杨枫裕长年Cp炒作，粉丝们见怪不怪，更多是事业粉，以艺人利益前途为准则。
原来炒Cp势必扶贫吸血，而她的发展又会进一步抢夺杨枫裕的资源。
现在她的活动代言都掉了，对杨枫裕没威胁了，攻击力就少了很多。
还有粉丝呼吁：别给眼神了！现在骂她也是给她增加热度，别碰别沾！直接冷处理就完了！
钟冉：……好像骂骂我还挺好？
沈姐说的对，到底就是场热闹，大部分人根本对她没什么感觉。看戏台开着、众人一边倒，挤上来也跟着吆喝两句。
戏唱完就散了，维持不了多久。
可惜她以前没什么经典角色，没有积累，只能靠新剧。否则说不定那些片约活动根本掉不了。
——说归说，失眠归失眠。
钟小姐认命吞了褪黑素，躺在床上，闭眼琢磨着要不要杀青之后要不要趁休息，去医院找个医生调调睡眠。
她认床、紧张就容易睡不好，以前是换环境和大考前失眠。当了演员之后，四处酒店奔波，硬生生把认床的毛病治好了。
以为心态也好了，看看恶评心无波澜，但似乎潜意识不想放过她。
躺上床望着天花板那一刻，心里就剩了俩字：白搭。
钟冉闭着眼寻思，早知道非得失眠，明天要么提前吃药、要么不吃药了，小酌一点……
睡的时间太短，早上昏昏沉沉。花生来叫她的时候，钟冉都快瘫她身上了，“这都赶工赶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拍完……”
“下周就杀青了！”花生手忙脚乱的把箱子放地上拖她，“坚持一下姐，今天戏少，片场能睡。”
今天戏份确实轻松，补拍因为参加活动请假的男二，轮到她只有少量对手戏。
在片场从左睡到右，不知道睡梦中已经被主演们当地标建筑打卡合影了一圈。
下午有一场她被男二推下泳池、男主赶来英雄救美捞她的戏。
开拍前还有点睡眼惺忪的残余，下水那刻乍凉，四月的泳池，淹的她整个人瞬间清醒。
“卡！太僵了啊，下水别紧张。”
钟冉游到泳池边上岸，立刻有工作人员把准备好的毛巾给她裹上去。
导演喊她过去看回放，钟冉哆哆嗦嗦裹着毛巾坐过去，感觉屁股下面有点硌。
什么东西压底下了？毛巾？
她一边嗯嗯听导演讲戏，一边伸手去揪毛巾。毛巾都抽出来了，那屁股兜里揣着的东西形态就更为显著了……
钟冉咯噔一声，赶紧低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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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