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摸，摸出来个冰冰凉的手机。
“我去……等一下导演！”钟冉心也跟着手机一起冷了。摁了两下手机，屏幕还能显示，但很明显有一大块渗进去的水迹轮廓。
她不敢用了，赶紧关机，立着手机往后找，“谁有纸？借我张纸我擦一下，我手机进水了。”
制片助理直接给她塞了一包，钟冉手忙脚乱把壳拆了擦干净，充电口朝下甩了几下，妄图把里面渗进去的水甩出来。
怎么这么的……倒霉！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是觉得她谈这恋爱太高攀了，才让她刚谈上就异地、网上要被骂、现实里还要破财？
钟冉默默在脑子里又划掉。
那短视频怎么说的……好心态决定女人一生！她这纯属自己下水不清醒，怨天怨地不如下次注意。
很多艺人都是双机，一个工作机、一个日常机。但钟小姐比较勤俭节约——没钱。目前挣的钱还没多到让她改变培养了二十多年的观念。
也觉得两个手机来回换太麻烦了，平时一抓就能走人，有俩手机还得抓起来看看选没选对。
于是这唯一的双用机上，几乎承载着她全部的工作生活内容……
事到如今，钟冉只能乐观的想，还好她后面没工作了。
至少不会耽误工作。
花生过来，钟冉把裹满纸巾的手机往她手里一塞，“我还有个备用机，在我行李箱里面那个拉链里，你帮我把卡换上拿过来。然后看看附近有没有修手机的店，顺路就直接送过去修。”
但遥想她远在酒店的备用机，其实是从钟妈手里二次利用回来的。在她这没需要，从来就没开机过，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又拉了下花生，“你还有没有别的手机了？备用的。”
花生点头，“有个挺旧的，有点卡。”
钟冉这时候还挑什么呀，能用总比没有强，“没事，你一起带过来吧，我怕我的不能用。”
在这互联网发达的现代社会，摆脱手机也就是口头说说而已。没有手机的生活举步维艰，她下班都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司机。
花生说了声好，叫车回酒店，路上搜索附近修理手机的店铺。
没多久去而复返，拿着她淘汰多年的手机和充电宝过来。
钟冉接过来摆弄了半天。充不上电。
“你那个备用机呢？我试试。”
花生的备用机果然如她所说，有点卡，掉电也挺快，但总比她这开机都开不了的强。
“我征收了啊。”钟冉握着手机往后一掖，看着花生又笑了，递回去，“你有没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快删了。或者你告诉我，我不给你动。”
花生有点尴尬，“没……应该没什么……”
“哎呀，查查吧，怕我不小心点到了，咱俩都尴尬，是吧。”
下一场要开始了，钟冉笑眯眯把手机留位上，准备过去走戏，“你弄好了记得帮我把电话卡一换，有不能用的应用给我发个消息就行。不过我也应该不会乱点，就发发消息上上网。”
拍戏的地方是个新区，还在开发建设中。
好处是人少，场地便宜，剧组直接租了这边一栋空置写字楼拍摄。
缺点是因为周围基本没什么居民，除了工地卖盒饭的，没多少人把生意开到这边来。
附近唯一一家手机店，估计是没客人，晚五准点关门，营业电话都打不通。
花生头一回见这么早关门的维修店，愣是没想到。站在门口对着那大铁锁傻眼了半晌，给钟冉发了个消息，只能继续向外拓展。
钟冉回了个好。
钟冉：不急，你慢慢找
消息不同步，之前的内容都看不见了。钟冉最近睡眠严重不足，过的稀里糊涂，压根不记得之前都沟通了些什么。
发消息给沈姐说了下情况，让她万一有什么事提早提醒她一下。
沈姐说话刺刺的，很扎心：没事，你最近挺清闲的，放心啊。
“……”
花生给她电话，说可能主板烧了，换主板要三四个小时。
但她去的太晚了，老板已经下班了，让她放这边明天再去拿，问她是再去远一点修还是先放在这里？
钟冉想想不着急，“你放那边吧，这挺晚了，跑到别家也说不定下班，别折腾了。”
明后两天都轻松，再不济第三天也杀青了，到时候去拿也来得及。
她没别的优点，就是特别能顺其自然、适应力极强，一下午已经习惯了花生这开个聊天框都要转半天的手机。
只剩这一根独苗，钟冉现在开拍前都要再三检查，确保手机留在安全位置。
结束，回酒店。
头疼。钟冉一时背不下去词，百无聊赖刷着短视频。
大数据推送，她一划，视频内容就是讲感情正缘和孽缘。遇上孽缘，生活各方面就容易不顺……
……呸呸呸！信这玄学！
钟冉为自己的动摇小小心虚了下。
为了强化这种念头，登上小号，强调了一下：破财消灾！
紧接着给杨枫裕发了个消息，问她拍完了没有。
其实有点明知故问。果然，杨枫裕过几分钟回：没呀，还在片场
杨枫裕：怎么了？
钟冉抱着手机，将她今天的倒霉事迹从头到尾简略了一遍，大吐苦水。杨枫裕哈哈笑她：长记性吧！
杨枫裕：破财消灾，安啦安啦[旺柴]
钟冉从靠着的枕头上滑下来，换了个姿势，赖糊糊给她发消息：我要安慰！！！！
钟冉：你快说点甜言蜜语来哄我！！！
杨枫裕给她发了一大串不同样式跳着舞蹦着圈撒花比爱心的表情包。
下一秒直指重点：你现在用的是你自己手机吧？
花生的！钟冉一个激灵，开始往上翻：我什么都没说！！快撤回！！！
唰唰唰。聊天界面瞬间缩短，只剩下满屏撤回了一条消息。
好在过时的都是她对手机进水愤懑的吐槽，那些打滚摇尾巴求安慰的黏糊话还能撤回，钟冉看着这一串空白，兀自乐了。
在手机上敲：我想你
杨枫裕在动作上主动，在这种语言上反而有点内敛。太直白的话她会说，但害羞，哪怕营业的时候假模假样说都偶尔会不好意思。
……想起这个还有点心塞，杨枫裕的这种不好意思，被当做过无数家cp的糖点来嗑。
钟冉想，那就换她说，打滚撒娇一定要回应。等杨枫裕看多了，发多了，也就习惯了。
她要培养良好氛围：好想你，好想见你[流泪][流泪][流泪]
钟冉：你想我吗？想我吧！
杨枫裕回了个害羞的表情包：在片场呢[囧]
钟冉不担心：少来！
她明明记得杨枫裕手机都是贴了防窥膜的！上次见还有呢！
她在这边等回复，不知道屏幕那一头的杨枫裕咬着下唇，笑着看钟冉掐时把这几条消息撤了，才姗姗打字回复，故作矜持：嗯。
钟冉：嗯是什么？
钟冉：[流泪][流泪]你怎么也学沈姐！！
钟冉：说吧，说你爱我～～
杨枫裕乐不可支：好的，你爱我
杨枫裕：我知道[得意]
钟冉：！！[抓狂][抓狂][抓狂][抓狂][抓狂]
光布好了，要去走戏了。杨枫裕也逗完了，揉揉猫脑袋、顺顺猫毛，给颗甜枣：我去拍啦！待会见
杨枫裕：我也想你[害羞]
男女主一起杀青——戏是没了，花絮还在录制。剧组热热闹闹的定了大蛋糕，钟冉跟男主请了全组，吃喝红包样样不少。
这剧组拍摄过程很是波折，开机就伤了工作人员，后面身为女主的钟冉又深陷舆论风暴。她最近才知道，自己当初请假那两天，男主吊威压机器出问题，差点出事。
终于平平安安挨到杀青了，整个剧组一片欢腾。
女二林雯兼半个花絮摄像举着相机到处录像，“哎呀！这是谁！有个倒霉蛋把手机掉水里了，备用机还用不了，是你吗？”
钟冉在后面躲闪做鬼脸，镜头伸过来，她开始装不知道了，“谁啊？没听说啊？”
林雯咧嘴笑，“那你新换的手机用的好吗？”
钟冉对着晃晃手机，“很好啊很好。”
“真的吗？”
“当然了，非常好用，我现在已经戒除了百分之八十的网瘾，每天早睡早起努力工作，生活非常健康。”
终于修好了。换回自己手机，钟冉热泪盈眶，休息第一天就干出了十二小时的全天使用时长，其中不包括跟杨枫裕视频热聊一小时。
网瘾……啊！她爱网瘾！
第二天收拾东西回C市，大学舍友方瑜恰好出差来C市。钟冉上学时跟她关系很不错，两个人都是练舞蹈的，很有共同话题。
钟冉对她的评价概括来说就是：沈姐说她是好学生，那是她没见过方瑜！
毕业之后她们一个宿舍在斜店飘荡，发展最好的是方济一，其次就是方瑜。钟冉还在跑龙套当前景的时候，她已经能演上有名有姓的角色了。
但后来拍戏受到潜规则，她接受不了，被换了还不算完，拒绝之后仍然被大肆污蔑、四处碰壁。
当时自媒体兴起，她自己琢磨着发，在短视频平台上跳舞火了。
后来签给了洋葱传媒，演绎抽象段子结合舞蹈，在当时算独创赛道，现在也是很有名气的网红了。
偶尔还有粉丝考古到她早年正经演戏的剧，截图在评论：不是姐你以前这样啊[发呆]
她长居N市，因为忙，钟冉只前年跟她在同学聚会上见过。平时不是同行业，联系的很少。
这次飞来C市是出差，跟这边的一个博主合拍视频。
钟冉提前问过，点了些下午茶过去探班。
方瑜对她网上的事也很关心，“咱这好久不联系了，我也不好问你怎么样，搞得我很八卦关心的很有目的。但我说真的，你别管网上那些……”
钟冉哎呀哎呀的搂过她，“我还寻思你问我真的假的呢，我还想说哦？方瑜现在也变这么八卦了？太令我失望了！还好没有。”
方瑜笑了，“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我其实还挺想知道的。”
“假的！辟谣啊，纯假的，等她回C市我们还约一起吃饭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方瑜当然没空，“我这明天下午就飞回去了，你要约我赶紧的啊，再晚约不上了。”
定了本地一个很有名的涮锅，上菜，钟冉先拍图给杨枫裕馋她：对不起
钟冉：我先吃上了[色][色]
杨枫裕秒回：清汤寡水，看不上[傲慢]
紧接着发来她还在路上的外卖截图，大份酸汤鱼：好说歹说同意的，终于吃上好东西了[鼓掌]
杨枫裕：特别好吃这家！等到了我拍你[坏笑]
虽然道路不同，但方瑜这些年发展的红红火火，粉丝比钟冉仨平台加起来都多，完全实现当初挣大钱的梦想。
她提起公司安排，“我现在不是还挺多粉丝嘛，跟公司也快到期了，就有人挖我去演戏。我说我原来就是演员出来的，不爱演了。”
钟冉实事求是，“但你现在做演员挺好啊，大家不说捧着你，至少明面上吃不着脸色。”
这么大流量的网红，完全可以去面个大制作配角。
方瑜本来就是科班出来的，这么多年短视频基础功也没落下，演技过关，表现好下一步就能当主角。
方瑜说算了，“我没兴趣。现在挺自由的，选题我说了算，接不接单我说了算。我这算做起来了，也不用跟那个吃那个喝，合作就公对公的谈，不然就拉倒，人都好的好的。干嘛非挤进娱乐圈受那个罪，我又不是不知道里头什么样。”
钟冉想想也是。
方瑜这算头部了。她要是当初跳舞好，跟她同学一样走专业进剧团跳主角，现在也未必动心来折腾。
方瑜现在比她挣的都翻番呢！还活的更有话语权，她在这劝人改什么行。
“况且粉丝再涨涨，我也准备开直播带货了！”
方瑜聊起这个，语气都激动了半调，“现在直播带货是真赚啊！之前我朋友跟我说，红番茄那边那个头部主播法靖，你看过吗？”
钟冉摇头，方瑜说，“做吃播带货的，一年几个亿流水肯定有。”
钟冉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幻听了，“多……多少？”
现在娱乐圈限薪——就算放限薪之前，杨枫裕这种一线女星一年也挣不到几个亿！
原来她以为头部艺人已经挣得够多了，不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娱乐圈鄙视链底层的网红和直播带货，变现居然如此丰厚……
“你这直播带货基础多大啊！”方瑜笑了，“咱小时候不是说一人给我一块钱，我就有十四亿……”
“懂了，可以了！”钟冉紧急喊停。
方瑜嗯了声看她，钟冉掩面，“你再说……我怕明年你会在公司看见我……”
方瑜乐了，“你要真想来我给你引荐啊。”
又赶紧否决，“你别来我们这，我们这搞得不行，分成特别狠。你有名气啊，真想来去找红番茄，他们待遇比我们好得多。”
钟冉默默收了，“等我合约到期还没火起来就去投奔你。”
方瑜笑眼，“那你还是抓紧火吧。现在短视频竞争也开始了，等你合约到期，估计已经挤不进来了。”
“……”
休息期间迎来了《匣探》的收官直播陪看，钟冉和杨枫裕天天视频聊天，无非是换了工作场合、软件比视频通话更卡。
这回钟冉休息了，有空把剧从头到尾开着倍速捋了一遍，认认真真研究过最近网上的热点热梗，在团队稿子的基础上改了好几次。
肚子里有东西，先挂挂的出来了，也没什么不能调侃，打趣自己最近舆论，整场直播互动还是挺活跃自然的。
黑粉攻击当然有的是话术，但剧播完了，热度过去，同期不再加柴添火。
直播也平平淡淡，又不是什么引起公愤的大事，终于没再掀起什么风波。
随着其他艺人新剧热播，钟冉体会到了杨枫裕粉丝之前说的：别给眼神，都是热度！
——虽然知名度和粉丝数都上涨了，可她本身播剧不多，现在既不在组、也没有新饼，粉丝没剧就没什么可活跃的。
现在连被骂的讨论度都没了，真·冰河时代。
没多久，杨枫裕那边欢欣鼓舞的杀青了。
钟冉以为她说休息就是当时拍的太崩溃，随口一句吐槽。毕竟作为娱乐圈劳模之一，杨枫裕也是常年三百六十天勤奋无休。
没想到这次居然是真话。直接给小敏放了一个月带薪长假，期间只排了一个广告拍摄。
敲定的下一部戏六月底或七月初才开机，钟冉不可置信：这还是杨老师吗！！！
她有点忐忑，又觉得自己这想法似乎太过于自恋，怎么谈个恋爱杨枫裕就好像没自主权了一样，什么都因为她？
纠结了好一会才以开玩笑的口吻发出去：可别是我耽误了杨老师发展[旺柴]
钟冉：难道我如此有做妖妃的潜质[害羞][害羞]
杨枫裕佯怒：陪你还不开心！
只说了后天回C市，没具体说什么航班。钟冉也没去问小敏，拐弯抹角花五块钱在网上买到了她的航班信息。
思考要不要到时全副武装出现在机场接机，装粉丝给她一个惊喜。
转头想想杨枫裕又不是她，她能买到航班，其他粉丝也能买到，多少粉丝在那蹲着等她呀！
就算全副武装，不说太乍眼，线下就可能先被围。网友估计也说她太会蹭，剧都结束了还要硬合体，没工作就千里迢迢跑去机场刷一波存在感。
悻悻然打消这个大概率会被嘲终身的念头。
起飞前，杨枫裕给她发消息：上飞机了
钟冉瞬间觉得自己这五块白花了。
盼天盼地盼杀青。终于等杨枫裕杀青回C市、没工作也没安排了，钟冉忽然发现，这日子，好像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呀？
就算杨枫裕回了C市，那也只能回她自己家！更不能天天跟她出门逛街约饭……谈恋爱。
回来第二天杨枫裕就喊着钟冉，又叫了她在C市有空的几个朋友，一起吃个饭，相互认识一下。
饭是今晚吃的，热搜是今晚上的，标题#杨枫裕与友人聚餐#。
原来跟当红女星谈恋爱是这样的。钟冉难得有种年轻时住便宜小旅馆的感觉——生怕四面八方都是摄像头，自己正不知道以哪个角度被人现场直播。
这回词条名字只有杨枫裕，评论温和的多：众所周知杨枫裕朋友多爱约饭，正常聚餐而已，私人行程不要过多关注[鲜花][鲜花]
杨枫裕说要来她家。
钟冉生怕周围埋伏狗仔，她无所谓，杨枫裕可不能被爆料啊！想都没想就给拒了。
杨枫裕乐的不行，“你心虚什么！姐，谁知道我俩什么关系？又不是异性，好朋友相互住几天怎么了！”
钟冉摸摸鼻子，“我这不是风评不好……”
她怕连累杨枫裕。
杨枫裕真不在乎，“热度都过去了，放心吧，没什么人关注了，下一步就是洗白。”她开玩笑，“说不定我还能搏个慧眼识人不落井下石的好名声。”
钟冉还在犹豫。
杨枫裕直指要害，“难道你打算我们好不容易共同休息的一个月就这么隔四十公里聊天做网友？”
“……”钟冉被说动了。好不容易能休息，结果还不如拍戏见的多，“那为什么要来我家？”
“我这小区附近一堆狗仔。”
哦，还是能不被拍就不被拍。
难得有这样安逸的时间，杨枫裕基本什么也没拿，只带了个自己住进了她家。
早饭，没有。
午饭，杨枫裕会做饭，但坚决不做。钟冉的厨艺水平只能勉强让自己吃上口热的，来来去去会的就那么几道。
炒了两天，杨枫裕吃够了，爱情不能使她忍受好不容易不受监管却还要味蕾降级。
一锤定音，“看看周围有什么好吃的外卖！”
拉着窗帘，关了灯，白天也像落幕的晚霞。
杨枫裕找了个电影，开了瓶红酒。电影有点感人，剧情间隙，钟冉低下头去看她。
她窝在她腿上，抿着嘴，睫毛有些湿润，像只柔软灵动的猫。感受到她低头，弯着眼睛笑起来。
眼泪惴惴含在眼眶中，一片晶莹，胳膊肘戳她，“干嘛。”
说话沙沙的、黏黏糊糊。
钟冉弯腰亲她的眼睛。唇瓣有模糊的水意，“看电影。”
“看呢！”她声音咕噜，染着点猫咪昂首挺胸的娇气，“……就你打扰我。”
不要太着急。钟冉想，杨枫裕毕竟从来没谈过女人，她怕她不能适应。
而且、其实，她的上回也已经很早、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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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休假（营养液破百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