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柊离开清州的那天，宋瑜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街角。
她手里攥着一封没送出去的信，指节泛白。
后来，她把这封信锁进了铁盒，和那些偷拍的毕业照、剪下的校报专访放在一起。
第一年，她考去了段柊曾经提过的大学，专业是段柊随口说过“很有意思”的国际金融。
宿舍的床头贴着一张便签：
“SY：不要想她。”
可她还是会在路过篮球场时下意识寻找相似的高马尾，会在图书馆的经济学区一坐就是整个下午——因为段柊说过，那里视野最好。
第三年，她在实习公司的年会上，看到电视里播放段柊的专访。
25岁的段柊穿着西装，谈吐从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会在教务处偷吃她巧克力的少女。
宋瑜躲在洗手间里，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才敢哭出声。
第五年，她升职总监，搬进了有落地窗的公寓。
某个加班的深夜，她鬼使神差地搜索了段柊的名字，发现对方公司的总部就在两条街外。
那天之后，她总是绕远路去买咖啡，只为了经过那栋玻璃大厦时，能看一眼顶楼的灯光。
第七年的初雪夜，她在便利店遇见一个戴羊绒围巾的女人。
背影很像段柊。
她跟了三条街，直到对方消失在人群中，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
那年分别，段柊在机场撕了那张飞往英国的机票。
她站在海关口，突然想起宋瑜说：“段会长，你适合更大的地方。”
可她最终留在了有宋瑜的城市。
第一年，她创办的公司濒临破产。
最艰难的那晚，她翻出高中毕业照，用拇指摩挲着角落里宋瑜的侧脸，直到相纸泛潮。
第三年，她在财经杂志上看到宋瑜的名字。
那篇报道被剪下来，夹在钱包最里层，边缘已经起毛。
有时应酬喝到胃出血，她就打开钱包看一眼，然后继续喝。
第五年，她终于买下清州大桥附近的公寓。
因为高三那年，宋瑜曾指着桥说：“以后我要住在这里，每天看日落。”
她养成了深夜去桥上散步的习惯，却从没遇见过想见的人。
第七年的股东大会前，助理递来竞标名单。
“星辰游戏的总监是宋瑜。”
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巨大的墨迹。
那天她推掉了所有会议，坐在车里，看着宋瑜走出大厦，上了出租车。
她跟了一路，直到确认对方安全到家，才调头离开。
宋瑜不知道——
她珍藏的那支“丢失”的钢笔，是段柊故意藏起来的。
段柊不知道——
她每年生日收到的匿名花束，是宋瑜亲手挑的。
宋瑜不知道——
她公司楼下的咖啡店，是段柊投资的。
段柊不知道——
她最爱的那本经济学著作，扉页有宋瑜的签名。
她们在同一个城市，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像隔着一整个宇宙。
超市重逢那晚，宋瑜在浴室里哭到干呕。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用口红在玻璃上写：「SY 爱 DZ」，又慌乱地擦掉。
与此同时，段柊坐在车里，一遍遍回放超市监控的截图。
截图放大到能看清宋瑜冻红的耳尖，和颤抖的睫毛。
她拨通助理电话：“查星辰游戏的竞标资料，现在。”
她们都不知道——这场漫长的苦等，终于要结束了。
后来宋瑜问段柊：“如果那天我没摔手机，你会主动找我吗？”
段柊把玩着她的手指：“不会。”
“为什么？” 宋瑜有些不满。
“因为我在等。”段柊吻她指尖，“等你自己走到我面前。”
就像过去七年，她们都在等对方先认输。
“我是个胆小鬼。”宋瑜盯着她的眼睛道。
“总有一天，我会让胆小鬼自己跑出来找我的。”段柊与她十指交叉相握。
“虽然我是个胆小鬼，但是对你而言，我甘愿成为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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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忆番外（微虐，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