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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在嫉妒。
吉野顺平跌宕的情绪缓和下来，灵魂吞入那种肉块他有几分不适，但他找回了一些理智，只需一瞬就能猜出真人的心情。
他每一次看见真人与其他人接触，也是这般焦躁难安。憎恶人类的咒灵，不知何时起因为他变成了这样。
在最初不断重生折磨的那段时间，他一直恨着真人。
可恨着恨着，目光总是离不开真人。聪明、自由、永远保持自我……他在一只咒灵身上看见了人类所创造的美好品质。
他再次被对方所吸引，借着恨的理由去催眠自己靠近真人，甚至和真人做I爱这种事，他也是当做恨意发泄。
每次冷静下来回想他的所作所为，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真人先生，你说爱与恨一样，但这两种情感终究还是不同。”他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真人，对方目光灼灼，因为他的话语而烦躁。
真人挑挑眉，“哪里不同？”
“很简单的道理，再恨也不会和你□□，也不会想要接近你，也不会嫉妒靠近你的人。”吉野顺平视线上移，漆黑的空间把他的情绪都抚平了。
“恨只是恨，只是爱会滋生恨，但这种恨的底色依旧是爱。”他脑海里闪过巷子里的青年，苦笑道：“我其实不恨你。”
吉野顺平的脖颈被真人掐住，他没有挣扎，只是听见真人咬着牙说：“呵，顺平，我第一次见你这么懦弱的人。”
“……是啊。”
“不管是那些霸凌者，还是对于你做了那种事的我，你从来没想过反抗！用可笑的理论去催眠自己，固执又愚蠢，最后却……”真人说到此，带着笑意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却向虎杖悠仁求救！”
吉野顺平无法发出声音，他反复咀嚼真人的话语，不由得笑了一声。
真人一顿，意识到什么后安静了下来。
“没想到真人先生会吃醋。”
吉野顺平抚上真人跳动的胸腔，咒灵状态的真人没有心跳，但他却觉得自己能听见。他捻起真人的一缕发丝，缱绻地在指尖上卷了卷，而后轻抚脸上的缝纫痕迹，指腹掠过面庞让那双惊愕的双目眨了眨。
“真人先生，你变得不像你。”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吉野顺平忽然畅快许多，只余一抹酸涩萦绕心头，这比他经历的痛楚还要难受。
“我不想你变成这样的。”吉野顺平无辜地说：“变成这样的你，我怎么可能恨得起来。”
真人的双目气得泛红，紧咬的牙关让双唇颤抖，理智慢慢回笼。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在这里……”吉野顺平笑着，眼神毫无波澜，平缓的语气在此刻多了几分嘲讽之意，“啊，你是因为我不恨你了，所以自杀了吧，为了感情而失去理智，真不像你会做的事——”
最后的话语淹没在真人的吼叫中。
吉野顺平的灵魂被真人撕扯，又被对方踩在脚下。真人像个闹脾气的孩童，不断地踩着他破碎的灵魂，嘴上发出愤怒的喊声，他能够感知到自己变成了碎肉，也能意识到疼痛。
他可以随时变回来，但他没有反应，任由真人泄愤。
吉野顺平的反应实在无趣，真人踩了一会儿就停止攻击，站在那儿盯着不成型的东西。
吉野顺平慢慢变回原样，他躺在地上，问：“真人，你想变回咒灵吗？”
回答他的是踩在喉咙的鞋尖，真人俯身看着他，脚上的力道加重。
吉野顺平微微侧目，真人扬起手时，带起的衣服露出了洁白的腰肢，上面的两个红点也看的一清二楚。
“……服。”
“什么？”真人没听清，他抬起脚。
“真人先生什么时候换了衣服？”
真人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是平常穿的款式，他打了一个响指，便换一套衣服，“因为这里不是现实，我们的样子会根据我们的想象改变。”
吉野顺平陷入沉思，眼眸微颤，涌上的情绪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吉野顺平又变回半死不活的状态，真人索性躺了下来，把少年的胸口当枕头，问：“你刚刚说变回咒灵、变回人类，是发现了什么吗？”
“大概吧，我需要和真人先生对对答案。”吉野顺平把手覆上真人的头，慢悠悠地理着长发，灵魂残留的疼痛又没那么痛了。
真人也有同样的感受，这个空间让他奇迹般地冷静下来，他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是和真人先生一起死的时候，我在这里遇见了不同的你，那里的你拥有全部记忆，并且所看见的视角和我们不一样，我想问一些事时会被一股力量阻拦，刚刚我在这里也碰见了淀月。”
真人很快反应过来，“而我变成人类死后，也独自来过这个地方，也碰见了淀月。”
“我以为淀月和你一起死了，所以才会在这里碰见你，但刚刚我没死，只是在读取记忆的过程中被一股情绪控制，然后来到了这里，还碰见另一个时空的淀月。”吉野顺平说：“我猜测这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不同的灵魂看见的东西也不同。”
“你觉得这里不是走向转世的道路？”
吉野顺平点点头。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真人毫不意外，“这里是一个奇特的领域空间。”
“真人先生有突破方法吗？”
“就算是领域，但功能还是投胎转世，说成生死之间的道路也没有错，就像是人类的肉I体是小型的天生领域，只是名称变了一下而已。”真人试着调动咒力，虽然没有乏力的感觉但也感知不到能量，“即便知道是领域，使不出咒力也就找不到突破口。”
“那就只能按照规则走，我再次重生，你再次迎来新生……但我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这个地方很安全，令吉野顺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他觉得这不是单纯的死后世界。
“什么机会？”真人阴恻恻地说：“你变成人类的机会吗？”
“对。”吉野顺平见对方情绪不再躁动，解释道：“在这里，我的形态会根据我意识改变，并且这里也没有时间的概念。我把咒灵形态丢下再重生，如果我变成人类，那么可以确定一件事。”
真人一下便明白，“就说明‘你在黑茧里待了七天才变成咒灵’这件事是真的，如果重生之后你依旧没变，那就验证了你本来就不是人类，当初在黑茧里待的那几天可能只是单纯地修复破损的灵魂。”
“……对。”
“但这个做法没有效率，依旧是在原地绕弯子。”真人说：“从一开始就不该把‘黑茧’当成小型领域看待，而且我变成人类的过程也很简单，那么你想变成人类也很简单。”
“但你当时变成人类，是我捏造了肉I体的天生领域，你待了七天后才破壳而出。”
真人微蹙眉头，当“人类”“咒灵”“领域”放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很合理，可和“七天诅咒”扯上关系时，一切都透露着一股异样感。
沉默在他们之间漫延。
吉野顺平没有追问，他等着真人思考出结果，手也从真人的头发移到了脸上，又落在锁骨，随后又停在了柔软的胸口，真人放松时胸肌很柔软。
“顺平。”
真人喊了一声，吉野顺平立刻收回手，“对不起。”
真人没有介意少年的手，反而把手臂抱在怀里，他说：“我认为我们在契约术式成立那一刻就变成了介于人类与咒灵的存在，只是我们都没有意识到，你一直认为自己是人类，我也一直认为自己是咒灵，所谓的‘七天诅咒’只是我们适应新形态的过程。”
少年的灵魂摇曳着，真人明白他需要时间适应。
不论是吉野顺平开始恨自身，还是之前用黑茧把自身关起来，或者是不给真人看后续回忆，这些都是少年在挣扎的过程。
不仅要接受自己原本不是人类，还要接受那所有令他痛苦的事不是源自于一直痛恨的真人，现在更是要解开重生的谜团……这对于以恨行动、支撑到现在的吉野顺平来说，过于残忍了。
毕竟再继续追究下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吉野顺平本人。
真人没把这些说出口，想必吉野顺平比他更早想到这些，所以才一直放任不管逃避至今。
这很符合吉野顺平的本性。
真人很喜欢看人类抛开那些虚伪的价值观，顺从本性地堕落，也喜欢看人类拼命地在泥潭挣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就不喜欢看吉野顺平堕落和挣扎。
人类常常说爱会让人失控，那么此刻的他应该是失控的。
“真人先生。”经过冗长的思考，吉野顺平缓缓开口，“你觉得当下最该做的是什么？”
“离开这里，重生之后立刻给我全部记忆，我们去查重生的原理，解开这一切的谜团。”
吉野顺平犹豫片刻，“如果一切的真相不是我们所求的，那……”
“查了再说。”真人爽快地说：“知晓全部我们才有选择的余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于被动状态。”
“……好。”
吉野顺平奇妙地放松下来，他正要起身，真人却翻了身，长发落在脸上时痒痒的，他眯了眯眼，问：“怎么了？”
真人垂下眼，纤长的睫羽轻颤，“这里没有任何人打扰。”
吉野顺平了然，“你想做？”
真人诚实点头。
“但在这里没法用咒力。”吉野顺平无奈地说：“可能没法给你一个好的体验。”
“我也用不了。”真人低下头，呼吸近在咫尺，“怎么？难道我们以前没有正常做过吗？”
“……没有。”吉野顺平在脑海搜刮了一圈，因为真人和他的体型差距，大部分时候他都借用咒力支撑平衡，或者是给予真人舒适的刺激。
“那正好。”真人眼中染上了几分笑，“就正常地做吧。”
吉野顺平犯了难，“那需要真人先生配合我。”
真人乖顺地躺了下来，吉野顺平撑起身子，灵魂不自觉地发烫，他撩开真人的衣服，笨拙地亲吻着。
真人这次很配合，会告知对方亲吻哪里才比较舒服。
这里没有工具，吉野顺平只能自己探寻，崎岖的路口他找到凹凸的地方。听见真人的呼吸乱了一瞬，他在这里徘徊按压，而后用了一些力气。
真人喊出了声，淡蓝的长发黏在脸上、锁骨上，苍白的皮肤变得绯红。
吉野顺平压了上去，拥抱变得灼热的灵魂。
这到底是什么情感呢？
和之前的都不同，除了欢愉，更多的是温暖，还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不清楚。
但如果问他什么是爱，他会想到此时此刻，这个和自己拥抱的温暖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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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九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