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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吉野顺平和真人离开后，虎杖悠仁打开桌游，看了眼复杂的说明书又关上。
钉崎野蔷薇撑着下巴，环顾四周，毫不客气地问坐在一侧的淀月，“这里有喝的吗？太热了。”
水母的几根触手变长，一根在白板上写着字，另外几根打开角落的箱子，利落地取出四瓶玻璃瓶装的汽水，还贴心地开好摆在他们面前。
“谢谢。”钉崎大方地接过，毫不介意地喝了起来。
白板上写着清秀的字迹，“等他们来之前要玩游戏吗？”
虎杖悠仁正要答应，伏黑惠抢先开口，“等一下，真人带我们来找你，也就是说你知道没有灵魂躯体的情况吗？”
淀月点了点头，又写道：“等真人和顺平来了再一起解释，这样比较省事。”
伏黑惠敏锐地感知到远处沙滩上传来的杀意，他紧绷神经，“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虎杖悠仁疑惑不解，“代价？”
“他们是拥有智慧可以说话交流的特级咒灵。”伏黑惠冒了一层冷汗，“且不说为什么真人知道这个地方，我们还被带到了领域里，他们要动手杀我们是轻而易举的事。”
虎杖悠仁一愣，他盯着淀月，挠头笑道：“可是真人说已经和五条老师报备过了，就说明没关系吧。”
伏黑惠面色凝重，虽然这两人是担心他擅自跟来的，但他并不愿意看同伴出事。
“担心什么？要是他们动手我们就反击。”钉崎故作轻松地说着，她已经喝完半瓶汽水，不动声色观察海滩上咒灵的位置。
淀月歪了歪头，写道：“如果拿取代价可以让你放心的话，确实有代价。”
三人呼吸一滞，紧张地盯着淀月。
淀月慢慢飞到高处，瞬间展开所有触手，整只水母像是开花了一般占据了天花板，绽开的底部看起来就像是巨大的食人花，在三人准备出手时，它分别卷起全部桌游盒子，像杂耍一般来回扔着。
三人面面相觑，等桌上落下一个桌游盒子时，淀月停住动作，写道：“代价就是陪我玩这个桌游。”
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要玩的话，等真人他们来了再一起玩吧。”虎杖悠仁笑道。
“不用。”淀月直白地写道：“他们正在恩爱，要做好一会儿，我们用这个打发时间吧。”
“做？做……啊。”虎杖悠仁理解之后，瞬间噤声。
钉崎：“……啧，臭情侣。”
伏黑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200
吉野顺平和真人到旁边的小屋，为了不被打扰，他用咒力封闭屋子，海风顿时停止，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
这间屋子比刚才的大一些，上面摆着一张双人床铺，旁边有书桌和浴室，一看就是为了人类而设计的，真人怀疑这是淀月给吉野顺平准备的临时居住屋。
“想和我谈什么？”真人坐在床边，上面的床垫十分柔软，旁边有个床头柜，他顺手拉开柜子，里面出乎意料地放着零食，他还以为会有安I全I套和润滑油。
咒力遮挡了四周的墙壁，漆黑一片的空间里难以分辨门窗的位置，天花板的吊灯在这一刻显得异常亮。
见站在一旁的吉野顺平沉着脸迟迟不回答，真人直言道：“你该不会是真的吃醋了，想拉着我到这里做I爱？”
“……当然不。”吉野顺平微蹙眉头，“我有事问你。”
“说吧。”真人也收敛玩闹的心思，看来这是刚刚从淀月的交谈中得知的消息。
吉野顺平抿抿唇，开口道：“真人先生，你就没想过换一副外貌吗？”
真人对上少年认真的目光，咽下调笑的话语，“没有，怎么了？”
“那你想要改变外表吗？作为伪装来说，改变外貌是最快躲避眼线的办法，但为什么没有这个想法？”
真人刚要反驳，想到什么后神情逐渐严肃，这细微的蹊跷之处他确实没有在意过。
“果然……”吉野顺平说：“我也从未想过改变外表，一直都是伪装成动物避开麻烦。”
真人一向聪明，短短几秒大脑飞速运转，“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灵魂深处很看重我们自身的‘原貌’吗？”
“对，但这明显不正常。”吉野顺平抚上额角的疤痕，“明明我们的能力改变外貌易如反掌，也能轻松地避开咒术那边的监视，但我们却下意识忽略了这个能力，这很不正常。”
真人闭上眼，他试着想象其他人类的外貌，内心泛起微妙的抵触感，他不想变成任何人。灵魂里有一道强烈的声音在呐喊，在说他不想改变外貌。
但这只是抵触而已，真人压下这份情绪，换了一张金发碧眼的脸，一旁的吉野顺平也忍着换了样貌。
对上目光时，他们顿时涌出强烈的不适感，很快又变回原样。
“不行，光是想想我要变成其他人类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真人深吸一口气，“但是也不是不能变，只是不想变。”
“我也一样。”吉野顺平回想淀月给他的记忆，记忆中的真人在混迹黑I道时，很讨厌照镜子，等到后面变回原样后，倒是喜欢在卧室摆个精致奢华的全身镜。
“我觉得这和契约术式有关。”真人推测道：“我们的契约作用在灵魂上，只要灵魂不去改变，我们就会呈现最真实的模样。或许灵魂改变会影响契约的作用，我猜我们抵触改变也是契约的影响。”
“那为什么不直接限制我们改变灵魂？变成动物也是改变灵魂，而且如果是契约限制的话应该会更加清晰地表明诉求，而不是限制得这么模糊不清。”
“我也不知道。”真人耸耸肩，“接下来不正是要查这件事吗？”
吉野顺平撇开目光。
“难道你觉得这与契约无关吗？”
对方的沉默代表默认，真人又问：“那你有其他头绪吗？”
“没有。”对方说得理直气壮。
“那就去查契约术式，至少可以排除一个选项。”真人仔细打量少年的灵魂，“顺平那么不想查的话，就不要妨碍我。”
吉野顺平不由得攥紧拳头，“这次我想查清楚。”
真人有些惊讶，他走到少年面前，低头钳制对方的下巴往上掰动，强行让对方与自己对视，“顺平，我很好奇你和淀月聊了什么。”
“……就是淀月说的那样。”
真人的指腹摩挲着少年有些粗糙的唇瓣，“我能看透你的灵魂，虽然你确实没有说谎，但也没有告知我全部信息，更何况……”
真人忽然放轻声音，他抓住吉野顺平紧握的手，把人带到自己的怀里，指尖不小心探入口中，他用额头轻轻撞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对方的唇齿正好咬着指尖。
“顺平你喜欢的不是现在的我，所以你的吃醋在我看来……”真人勾着嘴角，他按压温热的舌苔，面上泛起一层冷意，“十分可笑。”
吉野顺平口中泛起淡淡的血腥味，不知不觉咬破了真人的指腹，他舔了舔上面的血，与人类的血一模一样。
“真人先生。”吉野顺平用咒力拉开真人的手，指头上面带着淡淡的血色，他用咒力包裹片刻，很快就止住了血，“你很痛苦吗？”
“嗯？”真人知道对方不是在问伤口的事。
“你很痛苦吧……”吉野顺平垂眸笑着，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嘲弄，语气却是诡异的怜惜，他主动抱住真人，听着对方鲜活的心跳声，单手解开领口的绳子，他抚上洁白的皮肤，“昨天留下的伤口你自己愈合了。”
指尖的伤口传来难以言喻的痒意，真人愈合那道伤口，那股痒意却残留在了灵魂上，带着微微灼热的疼痛，还有少年舌尖掠过时的触感，他有些烦躁，“白天时我说因为不能杀人而痛苦，你知道原因了？”
“这需要原因吗？人类最直白的痛苦就是想做不能做，愿望没有被满足。”吉野顺平苦笑道：“更别说咒灵这种追求本能的生物了。”
真人往后退了一步，他想要推开吉野顺平，但对方却咬上了锁骨，灵魂条件反射的颤动，他直接抓住那头黑发强迫对方抬头，可对方只是露出苍白的笑容，舔去了唇边的血渍。
“放心，我不会和你做的。”吉野顺平盯着锁骨上的咬痕，上面正溢出鲜艳的血珠，“只是留几个印子做做样子而已。”
真人压下心中的怒意，他并不想和吉野顺平在这里打起来，但也不喜欢顺着吉野顺平的意思，他猛地把对方的头按在锁骨处，“要留就留多一些，淀月对我们很了解，只留一个怎么掩人耳目。”
“它能看出我们是不是在做样子，印子只是给那三个人做做样子而已。”吉野顺平舔着锁骨上的伤口，“而且，你不喜欢这样吧？”
“在你给我的那些记忆中，这种事再平常不过。”真人讽刺道：“虽然看起来是你恼羞成怒地咬我在身上留下伤口，但如果我真的不愿意，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话未说完，锁骨传来轻微的刺痛，少年又留下一个伤口，隔着心脏的指腹正溢出薄薄的咒力，落在灵魂上时缭乱了他的呼吸。
“真人先生，你还没发现吗？”吉野顺平的手隔着衣服布料滑到腹部，他仰头在真人的脸侧落下轻轻的吻，又落在对方的耳垂，他低吟道：“正在吃醋的是你啊……”
真人睁大双眼，少年的轻笑打在耳侧，他缩了缩脖颈。
“你果然没有发现……”吉野顺平拉开距离，他双手抚上真人的脸，强迫对方低下头，淡蓝的长发落了下来，把他们的面容拢住。
真人思索着话语的意思，吉野顺平却忽然笑了，“我给了你一堆关于我们做I爱的记忆，你真的有实感吗？你真的觉得那些人是曾经的你吗？你不觉得……那些都是不同的你吗？”
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到后面慢慢压低，墨黑的眼眸直勾勾地注视真人。
真人被挑拨的情绪顿时消散，他盯着少年的灵魂。
“顺平……”真人直接掐住少年的脖颈，把人按在墙上，“你故意惹我生气就是为了证明这种无聊的事吗？”
吉野顺平微愣，片刻后他放下手，静静凝视真人。
真人发出几声轻笑，“你是希望我说至今为此重生的我都是不同的我，还是想要别的答案？”
吉野顺平眼眸微颤，“都可以，我想要你的答案。”
他的伪装在这一刻消散，灵魂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倦。
真人问：“我很好奇你和淀月谈论了什么。”
“只是看了一些淀月的记忆。”
真人另一只手抚上吉野顺平的额头，凹凸不平的疤痕掠过方才愈合的指腹，难忍的痒意再次涌上。
“我今天一直在想，既然你可以给我记忆，那我也可以读取你的记忆。”
吉野顺平恹恹地说：“你可以试试。”
“看来是可以读取。”真人心情好了一些，“但需要条件吧。”
吉野顺平收敛混杂的思绪，他闭上眼，“我会给你刚刚我看到的记忆，从之前给予记忆的情况来看，只要给出一小段记忆并且不打断的话，你就能看见后续的全部记忆，但为了我的灵魂稳固，你也要把你看见的后续记忆分给我……”
吉野顺平心里没底，给予真人记忆的副作用和原理他都没有弄清楚，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亡，他无所谓。
没有立刻得到真人的回应，他睁开眼，却发现真人弯着眉眼，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怎么了？”
“答案就在这里。”
“什么？”
“关于我是不同的我，还是同一个我的答案。”真人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对上少年茫然的目光，“你没有发现吗？”
吉野顺平双唇微动，吐不出一个字。
“你只是不想往那边猜而已。”真人的笑转瞬之间消失，他居高临下地审视吉野顺平，目光冰冷，“给一小段记忆我就能想起你所不知道的记忆，这恰好证明了你前面重生遇见的我，都是同一个我……”
“……”
“看来让你失望了啊，你最喜欢的那一个我，彻底找不回来了。”
吉野顺平发出短促音节，真人扑面而来的情绪几乎要把他淹没，他消解这些情绪，感知到真人的恨意时，他抑制不住发出隐隐的笑声。
“真人先生……”他调动咒力，把记忆给真人，“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呢。”
真人有一瞬愕然，在记忆涌入脑海前，少年面上的笑意更甚，灵魂都在发出愉悦的声音，这是畅快的、混杂着恨意的、幸灾乐祸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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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八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