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我想把您放下来,可是那该死的钉子太麻烦了,不过您在上面的样子也很美,那就只好这样吧。

好在母亲真的教了我很多知识呢,趁着这些人还没硬,我努力托起‘清理’后的他们,让他们跪在你的脚下。

对着那些面皮许愿让他们永远给你当牛做马,然后将它们连同斩头架一起推进血池中,总算大功告成。

看着池水翻腾雀跃的样子,它们应该很满意我的审判吧,母亲说的对,多看书是有好处的。

然后就剩下处理这些皮球了,一个人真的有些麻烦呢。不过我打算让他们一直待在寨门那里,守着这该死的村子,你觉得怎么样啊,我亲爱的妈妈。”

这一页结束在开头,林熵念往下翻,发现后面的纸张比较干净,没什么血污了。隔了一页又有密密麻麻的文字,他继续念下去。

“差不多处理完了,能烧的地方我都烧了一下,可是每次到寨桩这儿都会下雨,好奇怪。既然天不遂人愿,那就没办法了,就这样吧。

今天去了我们的秘密基地,将妈妈的实验报告拿出来了一部分。小熊就留在那吧,我现在不喜欢它了。

对了妈妈,我接到一个奇怪哥哥的电话,好像叫陪…什么?总之是我没听过的姓。

他说您走之前拜托他来照顾我,还说已经帮母亲报仇了,派人灭了翁族本家。

我问他怕不怕我杀过人,他说怎么会怕,我做的都是正确的。会来把我救出去,给我好多好多东西,还会一直陪着我。

哥哥的声音好温柔啊,真好,有人不怕我,也再也不会有人像父亲一样,把我锁在屋子里面狠狠惩罚了。

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会像您讲的故事一样美好吗。

母亲,我要有新家了,你会为我高兴吗?

您为我选的哥哥,一定很棒吧,好期待啊。”

后面画了奇奇怪怪的图画,林熵念翻了翻,没什么东西了。

金山像个狡黠的小兽,一点一点蹭过来贴着他,他失笑,顺手揉了揉金山的头。

付璔看到后,一把揽过林熵念,他没反应过来,直接倒在付璔怀里,抬头看到璔哥眯眼瞪着金山。

“你都多大了,别黏黏糊糊的,你林哥身体不舒服还总贴着他,过来坐我这。”

金山低头嘟囔着“之前还一口一个小子,这会儿嫌我大了。哼,不就是多挨了几下林哥哥嘛,小气鬼。”

付璔挥了挥拳头“嘿,你这臭小子,就小气怎么了,你林哥是我的!”

吓得金山赶紧抱住头。

林熵念坐正身子无奈到:“好了,这会儿你们都不怕了。金山还小,你还能吃弟弟的醋啊。”

金山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眼神黯淡下来,

他要快点长大啊。

但随即捏了捏掌心,又露出没心没肺的笑,一手按着眼睛下方做鬼脸,得意地看向付璔:“就是,付哥小气鬼,略。”

付璔摇摇头,正色道:“好了别闹了,所以大概捋清楚了,这里并没有什么供她躲避的河流。

以及带走她的人,其中一个必定是裴闻萧了…而这个郑翠小小年纪竟靠一己之力做出如此残忍的事,该说她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天才呢,还是…”

金山不清楚缘由,为什么女人一定要杀他们,但他还是弄明白了:“所以我们见到的,并不是山怪,而是真的人头啊!”

林熵念看着地面轻轻地说:

“哪有山里的精怪啊,分明是人间的凶灵。

在这世上,人可比鬼怪可怕多了,秦翠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要说有什么特别点…”

付璔看着他,皱眉到“好像她对那书上写的无稽之谈很是信奉啊,甚至有些癫狂的崇拜了,很难想象这种人在社会上危害有多大。”

林熵念点头:“是的,看秦依留下的笔记,这孩子十分聪明,又会隐藏情绪。

儿时的经历应该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心里创伤,还有所谓‘锁在屋里惩罚’。也许这个父亲平日里就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秦依也为了报仇与研究,忽视她太多。

或者说秦依她后来注意到了,但已经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伤痛像深入骨髓的尖刺,再难以拔除。

这样的环境下,没有一个人正确引导,直接导致她长成了一个心理扭曲的天才犯罪家。她还是巴德那边的人,有些难办啊。”

付璔突然神色怪异,极力压制怒火:“所以说,这个曹满和秦翠也是一伙的?他为什么要害你!我父亲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金山大惊失色:“什么?谁要害林哥哥?”

林熵念摇摇头:“不是很清楚,不过根据犯罪心理学来说,人在扭曲的心里下,很有可能将失意与怨气用他自以为的同等方式施加在他人身上。

我想,也许是他得不到秦一,又是那种自卑、阴险的性格,所以顺理成章把所有恨意转加在毫不费力得到爱意的伯父身上。并且伯父还没有回应他心爱的女人,能在多年后还收养秦翠,更是坐实了他虚无缥缈的恨。”

说到这,他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付璔一眼,握住他的手,还是决定说出这残忍的猜想:“也许伯父的伤久治不愈,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付璔其实早就猜到了,但是听阿念说出来,还是感觉一阵无力,垂着头一言不发。

“但该担心的不是这个,我在想,秦翠分明是巴德带走的,怎么会在多年后被曹满收养,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林熵念收回安慰的手,揉着下巴,垂眼思索。

金山坐在一旁用余光看着林熵念,脑中整理刚刚听到的,那让他震惊不已的话。是有什么人要害林哥哥吗?他们究竟是什么工作,好危险。

突然,他看到林熵念微微抖了一下,疑惑抬头,只见林哥哥面色如常,还冲他浅笑一下。

刚刚是他的错觉吗?

就在刚刚,林熵念猛得想到,秦翠这些天接触师父…一阵寒意袭来,他不敢细想,身体不自觉颤栗。

但发现有道青涩目光打在身上,是金山啊。

他在那一瞬间收起情绪,面带微笑,金山还小,不该牵扯进来的。他的璔哥在这个年纪,也是需要保护的啊。

不禁失笑,两个人太像了,挥之不去的恍惚感让他觉得自己跨越了时空,看向少年时的付璔。

就连身边真实坐着的璔哥,一时也让他有些怅然若失。一阵后怕,下意识反手拽住付璔的袖子,感受到身边人的回握,那颗悬起来的心才慢慢落下。

付璔看了看明显状态不对的林熵念,轻拍他的背,起身拉起二人:“走吧,这里空气太差,我们该出去了。”

“那,这里怎么办?”金山怯生生的问。

付璔咬咬牙,愤恨到:“这里下面县区的治安是出了名的不好,可想而知养了一群什么样的酒囊饭袋。这是在外省,我会让爷爷通知省里领导,让他们派人来好好处理一下了。”

林熵念勾起一侧唇角,笑容带了些许嘲讽意味:“这次恐怕要大换血了。”

三人沿着台阶缓缓向上走,付璔伸手接过金山递来的摩托车钥匙。

来到外面,林熵念快速扯下早已滑落颈部的“口罩”围巾,猛吸了一口气。

付璔也同样动作,感叹道“还是山里的空气好啊。”然后率先走到摩托车前踩着踏板预热。

林熵念也准备跟上。

“等等!那个…林哥哥,你们到底叫什么名字?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不能告诉我嘛?”金山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熵念扭头看到金山依旧围着那块破烂的围巾,皱了皱眉,走过来绕到身后帮他解开:“金山,你怎么还围着呢,这围巾都脏了。跟我们回去之后,我和你付哥都要工作,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啊,别太麻烦伯母。

名字嘛,我叫林熵念,火商熵;你付哥就叫付璔,玉貌的那个璔,哦不对,应该说是王曾璔。”

金山听到林熵念的口气有些不开心:“林哥哥总是把我当小孩子,我都已经快十五岁了,我们镇十六岁过完都能娶媳妇了。”

林熵念内心惊讶到:这么早,看来教育确实没有普及啊,还是个孩子就开始搭伙过日子了。

他眯起眼睛像猫儿般笑了笑,走到他面前:“好,既然长大了,那我也就不再叫你小名了。以后叫你阿昔好不好?我们阿昔无论长到多大,都不要忘记自己曾经许下的梦想哦。”

赵毅昔,阿昔,长这么大,无论是在镇子上,还是村口学校里,从没有听人叫过他的大名。连爷爷也在他不记事的时候就去世了,只从父亲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的由来。

少年小兽般湿漉漉的眸子泛起了光亮:“不会的林哥哥,我会乖乖听话,努力成为一位优秀医生的!”

年轻真好,就像当年付璔第一次拿了田径冠军,抱着奖杯冲向林熵念时的神情一样。

他没忍住,伸手抱住阿昔,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你付哥那边应该好了。”然后转身走向付璔。

赵毅昔怔住了,颈部还残留着林熵念的体温。

林哥哥的怀抱好似柔和清风,能隔绝一切不安,他好想永远呆在林哥哥身边啊,哪怕…只是默默跟在身后也好。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曾言
连载中沛潇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