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萸回了石洞,却见花庵坐在地上正喝着酒,身边是一堆空酒坛。
涣萸:“。。。所以你不是想喝青露,是想偷喝酒?”她将酒罐子放好,又将不省人事的花庵扶起靠在床边。“但你……依然上当了……”花庵迷迷糊糊道。涣萸叹了口气,收拾起乱局。
“又搞这么乱……”
嘴上抱怨,却很快打扫干净了。转头一看,风迭沐正靠在一张椅子上,磕着桌上的瓜子,似乎很悠闲。
“瓜子怎么……飘起来了……”花庵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涣萸看向了她:“无人?”
“哪有人啊……”
风迭沐道:“能信了?”花庵没什么反应,并没有听到风迭沐的话。
突然,一男子凭空出现她们面前。那男子一袭黑袍,衣角绣有蓝色的浮云,戴了一张白色的猫脸面具,且戴着衣袍的帽子,不过能瞧见些许灰发。
“花庵,走了。”那人声色冰冷。涣萸意识到他们认识,便收了敌意:“你与婆婆什么关系?”那人道:“即将是同伴。”见花庵已睡去,便将二指置于胸前,道了声“解”,花庵便醒过来。
“黎……?!”才震惊地说了一个字,花庵便突然说不出话来。那人道:“不得泄露任何消息。”花庵忙点了点头,三指置于右太阳穴表示发誓。“知道了,行了吧。”花庵终于能说话。
那人似是被无语住:“都年过半百了……”
“近来任务多,走吧。”花庵起身,站到那人身旁。
“等等,你真成天级了?”涣萸不敢相信那个整日游手好闲、只知喝酒的婆婆能爬到天级。花庵骄傲道:“那是自……”然后被一道冰冷的视线锁定。
花庵汗颜:“再也不说了……”
接着,二人脚下凭空浮现一个蓝色光圈,圈内有着纹路。“别太想我哦~”说完,二人再次凭空消失。涣萸知道,刚才那是高阶的穿梭阵法。
花庵与那男子闪现到了一个天空被阴云笼罩,血月当空的地方。面前是一道半透明屏障,屏障左右各有一戴面具、穿黑袍者。二人将手放在屏障上,接着屏障消失,二人进去以后屏障又自动补全。眼前是一座城池,却是一色的黛瓦,来往的人都穿着或白或黑的长袍,有些戴面具,道路两旁燃着些微紫的焰火照明。
他们径直来到一座堂皇富丽的大殿。殿内宽敞,却也是暗色系,最前方是一座黑色宝椅,宝椅左右都有黑袍戴面具者,左边衣角是白色雪花,右边衣角是粉色莲花。
宝椅上有一身形高大的男子,一袭锦绣玄衣镶银边,头戴帝王之冠悬珠帘,看着很是贵气威严。那人有一头白色长发,面容英俊硬朗。此时那人正枕着右拳闭目,花庵二人踏入殿内,便睁开了眼。眼睛是如阳黄色,更富皇帝面相。
那人没有动,花庵二人面前便凭空出现了满墙之多的面具。
“挑吧。”那人声音慵懒。
花庵看了一圈,最后喜欢一个黄毛红眼的猫脸面具。于是其他面具全部消失。花庵戴上面具,从袖中掏出一把小镜子,欣赏起来。
“你们与海棠、鲸鱼在同一小队中,浮云领队。”那人左手中出现一白色卷轴,上书“任务”二字,卷轴缓缓飘到花庵身旁之人手中。
花庵与代号为“浮云”的男子共同行礼。
“领命。”
而另一边,涣萸正要换回轻便的白长裙,却注意到风迭沐从未移开的目光。
“你,出去。”
风迭沐有些不满道:“为何……”然后就被涣萸用力一推推出门外。
换好以后,涣萸也从洞中出来。
“做什么?”风迭沐问。涣萸道:“赴约。”接着头也不回往石洞之后的竹林走去。然后她发现风迭沐也一道过来,不过她并不在意,毕竟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穿过竹林以后,是一片花海,蜂围蝶绕,正是午后时分,一派春光怡然。
花海尽头是一座小木屋,小木屋旁有一颗极高大的樱花树,此时正飘着粉色的花瓣。
涣萸穿过花海,上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被一位少女打开的。少女淡粉色的短发及肩,有一双与发色一致的眼眸,身着浅红色长裙,腰间系了一枚青色流苏,面容姣好如屋外樱花,见了涣萸便笑起来。
“小鱼儿。”
涣萸也笑了:“阿涘。”
身后,风迭沐面色极为阴沉,一言不发看着她们手拉手。见粉发少女要拉涣萸进屋,她立刻拽起涣萸的右手,力气很大,涣萸挣脱了少女的手,风迭沐沉默着就要拉她离开。少女一脸懵。
“风迭沐……”涣萸还没说完,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她便停下。“你干什……”
“这是你……第一次唤我全名。”
风声如雨声,滴滴答答。
“不然我唤你什么?”涣萸表示无奈。
风迭沐背对着她,涣萸看不见她的表情。
二人站在花海中。
少女则是索性坐下吃瓜。
“那个……抱歉?”涣萸反握住她的手,试探地说了一句。
风迭沐还是没有说话,面上没有表现,但涣萸知道她生气了。
“那……迭沐?阿沐?”
“阿迭?”
这一声亲昵如雷贯耳。风迭沐转过身蹲下,二人对视。“和她保持距离。还有,今后都这般唤我。”涣萸歪了歪头,感觉莫名其妙:“阿涘是好人。”
这边少女已经磕起了瓜子,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大声道:“我叫云涘椿,今年六岁。”
接着她起身,走到涣萸身旁,看着风迭沐笑道:“小鱼儿有了家人,我很开心。”
风轻轻地吹。
“你……能看见她?”涣萸指了指风迭沐。云涘椿道:“又不是鬼,如何看不见?”
云涘椿的眼睛闪闪发光,似光影斑驳的樱。
风迭沐心下了然,便放纵她二人在花海中玩耍。
欢笑声,飞扬的花瓣,还有明媚的春光,化作了一首熠熠生辉的赞歌。
云涘椿将樱花摇下来,与涣萸各编了一顶花环,戴在头上,好不漂亮。见风迭沐双手抱胸靠着树干,涣萸又为她编了一顶,算是接受了这位“家人”。
不久日落,红霞满天如烟火。
“明日要去放羊哦~”“好。”
几人就此分别。
石洞内,涣萸用过晚膳,便炼起丹来。“你们何时相识?”“去年。”
去年,一个下过雪的清晨,涣萸独自出门采草药,却不幸掉下悬崖,好在有一只鹿接住了她。那鹿通体雪白,其角如树枝凌霜,眉心有九色成圈,脚下是九彩祥云。涣萸以为遇见神明,原来是云涘椿所化,得知她真身是九色鹿,至于其身世她自己也不懂,只是能在人与兽间切换自如。在云涘椿家住了一晚,方离去,二人就此结缘。
“……你在她家睡了一晚?”“有何不妥?”“……”
欲知又凝与那白虎扬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