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饭团升级
所谓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天的人气，第二天便省力了许多。
不少人听说了这里有免费的灵米饭试吃，早上就过来了。范宝宝还见着了昨天第一个来试吃的修者，她又给了那人两个饭团。
还没过午，灵米饭团就送得只剩最后一个了。
正在这时候，打南边儿和北边儿都来了一个人。说来也巧，他俩同时来到了摊位面前，同时开口问道：“你这儿有灵米饭团？”
范宝宝瞧瞧左边这个人，一身劲装短打风尘仆仆，一看就是一个行脚的修者。
她又瞧瞧右边这个人，一身宽袍大袖看起来价值不菲，头上带着玉冠看起来价值不菲，手上拿着的扇子看起来价值不菲。
柳雪柔用胳膊肘捅了捅范宝宝，在她耳边小声道：“长得不错，眼里带着清澈的愚蠢，看起来是个肥羊。”
“这位姐姐，我能听见。”右边的人面带微笑，手上折扇轻摇。
柳雪柔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一旁假忙活去了。看来这人修为也比她强。
范宝宝则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露出专业客服的笑容：“是的哦两位客官，我们开业大酬宾，灵米饭团免费送。”
“不过......”她看看左边的行脚修者又看看右边的财主美男，为难道：“这灵米饭团就剩一颗了。”
显然，那两个人也看到了。
行脚修者：“我先来的。”说着就要去拿那个唯一剩下的饭团。
而财主美男则伸出扇子阻挡：“咱俩是同时来的。”
那人不理会，浑身发力想冲开扇子，可那看起来不过是装饰的扇子却岿然不动。
那修者方察觉这财主美男修为比他高，而且高得不少。他又看了看对方的衣着。
可恶，可能也没他有钱。
为了一口免费的吃食，犯不着。那行脚修者狠瞪了对方一眼，哼了一声离开。
于是最后一枚饭团的得主没有了争议。
范宝宝将饭团递给了财主美男。她心里有些遗憾，本来以为那个行脚修者能有点出息，好歹来个竞买，能赚一点是一点。
果然，白送的东西就是不会有人珍惜。
“这位客官，您的饭团。”范宝宝颇有些无精打采。
那人接过饭团，左右看了看，又问出了这几日范宝宝听到了无数次的问题：“你这真的是灵米？”
嗯，怎么不算呢？
范宝宝露出八颗糯米牙：“客官，咱们家的灵米是新研发的品种哦！童叟无欺，一尝便知。”
那人有些不太确定的咬了一口。然后也和其他人一样立刻双眼一亮，不过却并没有立刻把饭团吞掉，而是依然不急不忙地把饭团吃完。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很有教养，生活条件也比较优越。
那人吃完，抚掌道：“奇哉！我从未尝过如此灵气充沛的灵米饭！”
那是当然。
范宝宝心想，毕竟也没人像她一样是电饭煲精啊。
那人撑着桌子道：“你们明天还在吗？”
范宝宝道：“在的哦！不过明天我们是正式贩卖啦！”
“你们卖多少钱？”他又迫不及待地问。
范宝宝留了个心眼：“明天来您就知道了哦！”
那人依然十分的兴奋，摩拳擦掌道：“好！好！我明天再来。”
说着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柳雪柔踱步过来，有些不明所以：“这人看着不太聪明。”
范宝宝却不置可否。这两天来的大多是散修或者小门小派的修者，总的来说就是没什么钱的人。
可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我很有钱”的气息，却对他们这种路边摊感兴趣，多少是跟先前的目标受众有些格格不入。
她虽然不想把人往坏处想，但这事儿却给她提了个醒。做生意嘛，还是得周全一些。
于是两人收摊后，范宝宝问柳雪柔，有没有那种能记录影像的东西。
柳雪柔想了想，答道：“你说的留影石应该能做到。你要那个干什么？”
范宝宝心想，当摄像头用啊！
留影石的留影时长不同，花费的灵石也不一样。两人收摊以后，范宝宝去了贩卖留影石的店铺，咬牙挑了一个能保存三天影像，并且可以通过神识剪辑保存片段影像的超贵留影石——花费二十颗下品灵石。
柳雪柔不理解，她总觉得范宝宝在花钱这个事情上还是十分“谨慎”的，怎么买了一个这么贵的留影石？
范宝宝道：“以防万一。”
之后两人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情，决定再在永安城逛上一逛。
倒也不是闲逛，范宝宝还想把自己的饭团升级一下。
虽然灵米饭团本身就有卖点，可既然明天就要真正售卖，总要给别人一些新鲜感。
有了上次乌头米饭的经验，这次虽然不搞黑暗料理，但是不是也可以把饭团做得更好吃？真正让灵米饭团变成既好吃又有功效的产品。
于是她们就近在南城大街逛了一圈。本来范宝宝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带有灵气的食材，但这种食材一般都被大宗门所掌控，平日里不常得见，就算偶见一二，范宝宝也觉得太贵了。
于是她便决定就用普通的食材。反正她蒸的米饭的灵气不会打折扣。
她先是买了些青菜，还有一种看起来像胡萝卜的球茎类植物，心是红红的，这里的人叫它红露。接着她又买了些鱼肉，有的她在上一世主人的厨房里见过，有的则没有。
她还新奇地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和前世肉松很像的肉茸，于是她也买了一些。后来又顺带买了些别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总共花了两颗下品灵石。
夕阳西下，两人满载而归。
席玉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发呆，忽然听到院外的欢声笑语，下意识地抬头，便见范宝宝和柳雪柔说说笑笑着走了进来。
他一顿，没想到她们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而范宝宝和柳雪柔难得见到席玉没待在西厢，也是一愣。不过范宝宝马上就笑了起来，快走两步将大包小包的食材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对席玉道：“今日天气极好，二师兄就应该多出来晒晒太阳。”
席玉点点头，浅浅应了一声：“嗯。”
其实他倒是没有想着晒什么太阳，只不过屋子里憋闷，他便出来了。
柳雪柔今日也是高兴，难得地有分享欲：“二师弟，你是不知道。咱们今天的饭团特别受欢迎，剩最后一个了，还有人抢着要呢。”
席玉毫不留情：“因为是免费的。”
“才不是呢！”柳雪柔得意道：“最后来了一个一看起来就很有钱的财主。”她为了打击席玉的气势，昧着良心道：“一看就是不缺钱的。”
言下之意，就是有钱人也愿意来捧场，那之后正式售卖肯定不差钱。
“财主？”席玉重复了一遍。
柳雪柔得意道：“是啊！长得也好，与你也不遑多让。”为了打击二师弟，她不介意把那位财主的颜值夸大一些。
席玉不再说话，似乎对柳雪柔说的财主美男不感兴趣。
范宝宝此时正在把买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一边拿一边道：“我们想把饭团做得更好吃一些，买了写馅料。只是今日蒸不出多余的灵米了，但可以先用普通的大米做成饭团，先试上一试。”
前半句是对席玉说的，后半句则是跟柳雪柔说的。
柳雪柔附和道：“反正是尝味道，灵米普通米差别不大。”
范宝宝拿出一袋红露，对坐在石凳上的席玉道：“一会儿饭团做好了，二师兄帮我们尝一尝好不好？”
席玉抬眼，才发现今日的阳光确实不错。范宝宝是背着太阳的，此时她的周身被太阳照得好像泛着微光。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席玉却知道在她愈发白皙的脸上，此时一定又是那种带着真诚和略显天真的笑容。
其实吃凡米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并且他曾经辟过谷，对凡米里的浊气更加敏感。
可他忽然想到范宝宝那双带期待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浅浅“嗯”了一声。
范宝宝立刻高兴了起来。柳雪柔没想到一向冷淡地席玉竟然会答应范宝宝的要求，不由自主地看了席玉一眼。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跟玉偶似的二师弟嘛？
这一下午，范宝宝和柳雪柔先是把青菜和红露捣成汁水，然后和普通的大米放在锅里一起蒸熟，便得到了青翠欲滴和红艳艳的两种米饭。
二人又把鱼肉腌制加工了一下，没一会儿便端着大盘小盘的食材到了院子里。
比起范宝宝，柳雪柔更有做饭团的经验。范宝宝边学边做，没一会儿两锅米饭就变成了饭团。
绿色的里面放的是鱼肉馅儿，红色的饭团里面放的是肉茸。
她和柳雪柔都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比之前的纯灵米饭团多了烟火气，也更符合凡人的口味——毕竟大多数需要吃灵食的修者，也才刚脱离凡人不久。
随后，范宝宝把一个小碗推给了席玉。哦，对了，他们今天买了新的碗碟，虽然并不精致，起码没有豁口了。
席玉垂眸，用筷子先夹了红色的饭团轻咬了一口，皱着眉缓慢地咀嚼片刻咽了下去。
看他艰难的样子，范宝宝只觉得自己像是犯了什么大罪，连忙道：“不好吃的话，二师兄不用勉强。”
二师兄本来就体弱，她强迫他吃不喜欢的东西，真的罪过罪过。
然而席玉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要夹起绿色的饭团，咬了下去。
范宝宝乍着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她发现二师兄看起来清冷不好接近的样子，实际上却很好相处。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很安静，若不是他的容貌气质太过突出，范宝宝甚至会想不起道观里还有一个二师兄。
而他虽然偶尔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刻薄，但其实并不带恶意，好像真的只是他是那么觉得的。
更重要的是，范宝宝发现他其实并不讨厌和别人相处。所以就算自己厚颜找他聊天，他也从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今天更是愿意帮自己品尝新开发的饭团。
其实二师兄，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啊！
也不知道之前是犯了什么错，竟然会被天衍宗以这样惨烈地方式逐出师门。
她在心里唏嘘，双眼却是愈发晶亮地看向席玉。好在现在二师兄是她罩的人了，天衍宗眼瞎，他们天仁宗可不会心盲。
范宝宝的眼光太过灼热，席玉垂眸。一旁的柳雪柔期待地插话：“你觉得怎么样？”
席玉把小碗放下，说了一声：“不错。” 他虽然不耐普通食品的浊气，但味觉并没有失灵。
小小的两个饭团，红色的那个将红露的鲜甜和肉茸软糯的口感完美搭配在一起，不会让人感到乏腻。绿色的饭团则带着蔬菜的清香，中和了鱼肉的腥味，带出了一股山野青林的清新，淡淡的咸味弥留唇齿之间，恰到好处。
他没有辟谷的时候也吃过许多山珍海味，这饭团虽然清寡，但也令人回味，符合修道者清淡的饮食习惯。如果再配上灵米，的确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小食。
范宝宝一下跳了起来，抓着柳雪柔的手不停抖动，活似真的得了什么美食大奖一般。柳雪柔也受到范宝宝的感染，笑了起来：“能得师弟一声不错，肯定是没问题了。”
“嗯嗯！”范宝宝点头如捣蒜，随后又看向依然神情淡淡的席玉：“二师兄，你给这两个饭团起个名字吧！”
总得有个名字，才好口口相传。
席玉看了一眼那两个各缺了一角的软糯饭团，他指了指红色的：“红霞披金。”又指了指绿色的：“清林溪水。”
优雅！太优雅了！
范宝宝和柳雪柔同时投来了敬佩的目光，范宝宝更是高兴得开始拉着柳雪柔转圈儿。
“大师姐，我好像看到灵石在向我们招手了！”
“小师妹，我也看到了！”
席玉看着疯作一团的两个人，唇角扬起了极为微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