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你跟我们一起去吗？”范宝宝早上再次敲响了席玉的房门。
毕竟今天是开张的第一天，她还是挺希望全员到场的。而且今天应该不会走很多路，二师兄应当不会太累。
门并没有打开，里面无人回应。范宝宝只能叹气放弃。
“我就说，他是不会去的。”柳雪柔抱臂。
范宝宝回身，又检查了一遍食盒，里面是今天一早捏好的饭团，白白胖胖的，煞是可爱。
“问问也没什么的。万一二师兄想去呢？”她笑道，随后便拉着柳雪柔出了道观：“不过今天第一天，或许也会累，他不去也没什么的。”
柳雪柔揉了一把范宝宝的脑袋：“你呀！就是个操心命。”
范宝宝揉了揉脑袋，咧嘴笑了起来。
两个人说说笑笑到了南城大街自己的摊位，边上卖牛肉的姑娘已经将肉铺子支了起来，而另一边卖馒头的夫妻第一笼馒头已经出炉，热气腾腾的，颇有人家烟火气。
他们打了招呼，卖馒头的妻子还递过来一个大馒头：“吃早饭了吗？来一个？”
柳雪柔笑着摆摆手：“吃过啦！”生活不易，都是做些小本买卖，她吃这一个馒头，人家夫妻就少挣一分钱。
范宝宝提了提手里的食盒：“早上吃了饭团。”
见此，夫妻俩笑着道：“行！你们饿了来管我们要馒头。”正是早上，来买馒头的人不少，夫妻俩转身便去忙了。
其实范宝宝已经辟谷，柳雪柔毕竟是修者，吃得很少，一天一顿饭足矣。可她们很喜欢这样的烟火气，特别是凡人的这种热情。
这些似乎在修者中并不多见。
两人开始把饭团摆出来。除去给席玉和柳雪柔一人一份，剩下的八碗饭各捏成了八个饭团。
放在食盒的时候没觉得，如今一个一个码在餐盘里，倒显的整个桌子有些空旷。
一旁卖牛肉的姑娘凑过来：“你们就这么点儿饭团？”她的语气充满好奇，并没有恶意。
范宝宝点头。她比昨天好上许多，对卖牛肉的姑娘道：“这是灵米饭团，我一天只能做这么些。”
那姑娘看着孤零零的十六颗饭团，砸砸嘴：“这有些少啊！”
确实少。可这是如今范宝宝能做出来的全部了。
那牛肉姑娘又问：“这饭团怎么卖呢？”
柳雪柔道：“一颗下品灵石四个。”
“这么贵！”牛肉姑娘惊呆，掰着指头算了算：“我这三斤牛肉，还抵不上你一个饭团的价格呢。”
而且她们的饭团几口就吃完，四个饭团也就是两天的量。
她又重新审视了那十六个饭团：“修者的吃食就是不一样！”连个饭团都这么贵。
怪不得少呢。物以稀为贵嘛！
范宝宝笑笑。其实她一颗下品灵石卖四颗饭团自己还有点心疼呢，她的饭团比聚仙楼的只好不坏，却卖得比聚仙楼还要便宜。
只能说创业不易，且行且珍惜。
两人把饭团摆得颇具艺术性和观赏性。可来买牛肉和买馒头的人络绎不绝，但来买饭团的却一个都没有。
也有好奇探问的，一听说价格就缩了脖子。
范宝宝想了想，又火速支了个招牌在铺子旁，上书——灵米饭团。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她必须把自己品牌的亮点放大啊。
招牌支上后，确实有些修者投来好奇的目光，可还是一问价格便走了。
“你这不是骗人的吧？那聚仙楼的灵米饭可是一颗下品灵石才得一碗。你这饭团两个抵它一碗的量，只卖人家价格的一半？”
有个修者被灵米的招牌吸引过来，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而且灵米都是紫色的，哪里有白色的？”
范宝宝灵机一动，干脆道：“客官您尝一尝，这粒饭团就当送您的。”
那人一听，却更加犹豫起来：“可别吃坏了我的肚子。”他又看了看那排得整整齐齐的饭团，最后还是走了。
那人刚走，柳雪柔就生气地往条凳上一坐：“不识货！有便宜都不占。”
站了一上午，范宝宝也有些累了，她坐到凳子上叹了口气：“诶，万事开头难嘛！”她自然也有些沮丧，可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想了想，对柳雪柔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先把名声打出去。”
“怎么打？”
范宝宝指了指招牌：“正如你所说，有便宜都不占的人是少数。
咱们今天这些饭团就做成试吃，一分钱不收。我就不信没人愿意来占便宜！”
“可这是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呀！”柳雪柔不愿意。修真界可没有上辈子范宝宝所在世界那样五花八门的营销手段，她不能理解范宝宝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灵米饭团免费送给旁人。
范宝宝知道大师姐是在心疼自己，她笑着道：“也不算辛苦。”她蒸米饭的时候，也相当于修炼了。
“而且现在根本没人愿意买咱们的饭团，让人试吃了，他们觉得好就会再来买。”
柳雪柔想了想，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只是她仍然抱有怀疑，如果那些人只想吃免费的怎么办？
不过毕竟范宝宝才是掌门，她最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于是范宝宝把招牌的反面写上了“免费灵米饭团”六个大字，再次把新的招牌支在了摊子边上。
有小心谨慎的修者，就有敢于尝试的修者。经过了一上午的门可罗雀，范宝宝她们在下午终于等来了第一位顾客。
也不能算是顾客吧，毕竟那人是冲着免费二字来的。
“你们这真的是灵米饭？”来人瘦瘦小小一个老头，双眼无神，衣服比范宝宝他们还要朴素，一看就是一个境况并不怎么好的修者。
范宝宝露出职业服务员的微笑：“是的。今日新店开业，可以免费试吃哦！”
那修者有些不确定地道：“真的免费？”
范宝宝笃定地点头：“免费。”
柳雪柔忙拿了一个饭团递给他：“对对，免费。你要是觉得好，就再来。”
那修者没有回答，只是接过饭团，试探性地咬了一口。随后他那双浑浊地眼睛蓦地一亮，一口吞下范宝宝地饭团。吃完之后一双眼不停扫视其他地饭团：
“我还能再吃一个吗？”
柳雪柔正要拒绝，范宝宝又给他拿了一个：
“可以的哦！如果觉得好，可以介绍给别的朋友哦！我们今天只有这些饭团，试吃完了就没有哦！”
如果柳雪柔去过范宝宝的前世，就知道她如今这种亲切的语气简直与淘宝客服别无二致，就差了个“亲”字了。
那人又狼吞虎咽地把第二个饭团吃完，虽然眼睛依然不停地在桌子上逡巡，但还是咽了咽口水说：“谢谢。”
他转身离开，忽然又转过身来：“你们明天还在吗？”
范宝宝点头：“在的哦！”
那人这才转身快步跑了。
柳雪柔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他两个？”
范宝宝笑道：“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其实大部分的低阶修者，与普通凡人过得差不多。甚至因为修者界的弱肉强食，活得更为不堪。
反正都是试吃，给谁吃不是吃？而且不要小看群众的力量。那人既然问了明天还在不在，说不定明天还会来。
她现在需要的就是聚人气。
果然有了第一个，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修者，看起来都是比较落魄的那种，不过总算形成了一小波人聚在一起的景象。
而且有的人吃了饭团，不吝夸奖，说这饭团比他在聚仙楼吃的灵米饭都好。
立刻有人说他吹牛，既然吃得起聚仙楼，干什么要来这小摊子上吃？
那人不服气，说还不允许人落魄了？
这下聚在一起的人哄笑起来，小摊前一时弥漫着欢乐的氛围。
也有不少人问范宝宝：“你们这么好的饭团免费送，可不亏死了？”
范宝宝道：“自然不会一直免费送的，如今是新店开业给大家的福利。后天我们就要正式卖了。”
那些人一听，各都若有所思，有的问价格，也有的表示这两天定会来支持。
范宝宝卖了个关子：“价格我们当日揭晓，感兴趣的欢迎来捧场。”
就算不买，来聚个人气也是好的。
不一会儿，十几颗饭团便试吃一空。范宝宝和柳雪柔终于可以打烊回家了。
临走前，卖牛肉的姑娘给她俩比了一个大拇指：“没想到生意还能这么做！”
范宝宝笑着摆了摆手：“还没挣着钱呢。”
“我们看你俩之后能赚不少。”另一边的馒头夫妻插嘴道。
几人说笑了片刻，便各自收摊回家了。
回去之后，范宝宝只觉得今天比昨天还累，而且一颗灵石都没有赚到。
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把给席玉和柳雪柔的米饭蒸了出来。
柳雪柔一脸地心疼：“要是累了，不做我那一份儿也没关系的。”
范宝宝摇头笑道：“做一份也是做，做两份也是做，很快的。”而且她很喜欢蒸米饭的过程。
因为一天的劳动，柳雪柔也有些累。范宝宝不好打扰她，把米饭给了柳雪柔，就离开了东厢去了西厢。
果然二师兄依然在打坐。
她和昨天一样坐在了打坐的二师兄旁边，然后开始说起今天的事情。
而二师兄也和昨天一样，默默不语地吃着白米饭，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不过范宝宝并不是很在乎。她觉得这样的回忆其实也是对一天做的事情的梳理，让她自己可以查漏补缺。
而且二师兄一天都没有出门，肯定不累。她可以厚着脸皮打扰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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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次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