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煦曾经想过，她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对象，不过因为实在想不出来，而且这种凭空思索很无聊，最终也没个定论。
只是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小可爱。
她枕着双臂靠在床头，看着谢瓷睡梦中放松状态下的红润嘴唇，想亲一亲又怕吵醒她，一时心痒难耐。
“煦煦——”
谢瓷倏地睁开一只眼睛，笑得狡猾：“偷看被我逮到！”
文煦失笑，这下没什么顾忌了，含糊说了句：“逮到就逮到吧。”倾身吻住她。
今天是回程，不需要起太早，但也不能太晚了。在文煦定的闹钟响起第三遍时，两人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分开。
返程走的基本是原路，而且多是高速，没什么趣味，加上昨天闹得太晚，文煦二人几乎是睡过了整个路程。
黄昏渐近时，车子停到了文煦家门口。
“煦煦明天见！”谢瓷摇下车窗对着她挥手，表情和声音都透着有如实质的不舍。
表姐在驾驶座上啧啧直摇头，等车子开出去后才打趣道：“不知道的以为你俩永别了。”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谢瓷丝毫不羞，“一夜不见，如隔十年。”
表姐被她的不要脸噎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文煦进门后把该洗的东西都塞进洗衣机，洗了个澡趴到了床上。
远没到睡觉时间，但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干。可能是精神太亢奋了，身体跟不上思路。
她偏过头，目光落到卧室门外客厅的大窗帘上。早几个月就说要拆，一直没寻到空，明天就叫人来施工吧。
应该让阳光照进这间房子了，她想。
第二天一早谢瓷就出现在了文煦家门口，门没关，她熟稔地走了进去。
奶奶早几天就出去玩了，谢瓷换了鞋，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近文煦的卧室门，伸手欲推——
“小贼做什么？”
懒洋洋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谢瓷转头一看，发现文煦穿着围裙双手环胸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捏着个手机。
她丝毫没有被抓包的自觉，一把扑上去抱住文煦：“来偷你。”
文煦手机差点滑出去，伸手回抱住她，在她嘴上亲了亲，问：“吃什么？给你做。”
谢瓷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一口，才警惕道：“你家冰箱里有什么？”
文煦失笑，拉开冰箱门：“多着呢，就怕你吃不完。”
这是她大清早去菜市场买的，多是些新鲜蔬菜，还有几斤好肉。
“这么丰盛？那我住你家了？”谢瓷眼前一亮，摸出两个番茄和鸡蛋放到案板上。
“你要是不住过来，我还怕菜放坏了。”文煦单手把蛋敲到碗里，执起筷子叮叮叮搅打起来。
谢瓷嘿嘿笑了两声，又蹭了蹭她的脸，才倒了一盆开水烫西红柿。
这法子还是她最近才跟文煦学来的，烫一烫就能轻松把皮撕掉。
两碗西红柿鸡蛋面上桌，吹着凉丝丝的空调，一边吃一边放半只耳朵听早间新闻，感觉格外惬意。
吃完饭洗了碗，文煦没急着去拿作业，反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谢瓷误以为她想做点什么，看了眼大开的窗帘里透进来的强烈日光，有点不好意思地挪过去：“煦煦，这光天化日的，不太好吧……”
说着她就要往文煦脸上凑，从嘴唇一直红到耳朵尖。
文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奈地顺着她亲昵了一番，才慢吞吞道：“拆窗帘的师傅应该快到了，我得去接一下。”
“啊。”谢瓷眼神还有点懵，像是没太听懂她在说什么。
文煦没忍住笑出声来，摸了摸她的脸：“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一片房子长得像，辨识度不高，文煦得到前面路口去接人。
谢瓷躺在沙发上缓了缓，这才反应过来文煦走之前说了什么。
拆窗帘。
对了，很久之前文煦就说，这些窗帘早该拆了，只是上课的时候每周只有两个半天假，就一直没动。
别的地方可以理解，为什么连厨房都要装这样厚的窗帘呢？
谢瓷出神地想。文煦好像很少提起她父母的事，谢瓷只知道两位都去世了，但正因如此，她更不好开口询问。
胡乱想着，文煦带着人开门进来了。师傅带了个年轻徒弟，提着工具箱，笑得挺和蔼。
文煦带着人转了一圈，确认了需要拆除的帘幔，最后决定从厨房开始。
“小姑娘，你们这个窗帘，装了很多年了吧。”师傅搭好梯子爬上去，扒拉着一看，有些地方已经锈迹斑斑。
“……嗯。”文煦眼神放空了一瞬，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快二十年了吧。”
她也不清楚，毕竟那会儿她还没出生呢。
师傅啧啧摇头：“你们这个十年八年的得检查一下，要是锈穿了断掉，会砸到人的。”
“啊。”文煦顿了顿，“这不是就拆掉了吗。”
“以后不装了？”
“不装了。”文煦盯着一点一点掉下来的厚重帘布，眼睑微垂。
谢瓷站在她身边，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文煦侧眼笑了笑，眼里倒是没有太多别的情绪，只是仔细看能察觉到一点迷茫。
“姑娘，客厅总还要装吧？这块儿不遮，你们这大窗户不得晒化了啊？”师傅一边拆横梁，一边说。
“换。”文煦指了指一边的袋子，“换这个，轻薄一点的。”
“得嘞，是该换点新的，这生活嘛，就是要有你们年轻人说的那个啥，仪式感，对不对？”师傅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文煦也跟着笑，说：“是，您说得对。”
“行了，活都做完了吧？还有落下的没？”一通忙活后，师傅环顾一圈，看上去对自己的劳动成果相当满意。
“做完了，师傅留下来吃个午饭？”文煦看了眼挂钟。
“哈哈，不用了，我赶下一趟活。”
“好，那您给结一下账。”
文煦目送装修师傅的车远去，转身进门，就看到谢瓷站在玄关冲她伸出双手，大眼睛水亮水亮的。
“煦煦，来姐姐抱。”
“……去你的。”文煦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口头便宜嗤之以鼻，却还是上前两步紧紧拥住了谢瓷。
暑假只剩两三个星期，谢瓷大多时候都待在文煦家，白天做题，晚上乘着傍晚的微风出去溜达溜达，再回来继续做题。
放假前班主任就反复发表一些关于“假期弯道超车”的言论，不过照这架势看，旁人再如何用功，怕是也超不到这二位头上来。
“真讨厌，明天就要开学了。”谢瓷扣着文煦的手，一甩一甩地走在路灯微黄的光下。
夏夜的空气中充斥着此起彼伏的蝉鸣，犹带余温的微风拂过脸颊，却抚不平心中的燥热。
路边的院子里偶有乘凉的老人家，看到文煦经过，都笑眯眯打个招呼。
“舍不得假期？”文煦眼含无奈，“放假不也是天天做题么？”
谢瓷气闷，半晌才含糊不清道：“舍不得你的床。”
也不是真含糊，起码能叫人听清楚。
文煦噎了一下，抬手捏上谢瓷的脸：“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会玩儿呢？”
谢瓷哼哼道：“这就叫会玩儿了？该叫你见识一下——”她话说一半，忽然被文煦凑近的脸吓了一跳，一时顿住。
“见识什么？”文煦挑眉。
谢瓷耳朵瞬间变得绯红，却要坚持讲完：“见识我的实力！”
“噢。”文煦有点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那走吧，回去让我见识见识。”
但是今天的题还没做完。谢瓷纠结了一下，决定去他的题目，谁爱写谁写去。
路灯下的影子逐渐拉长、远去，融进黑暗里又闪烁到另一盏灯下面，如此反复，好像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年少的心在夜色中悄悄鼓动，所有珍藏的、澎湃的心绪像无休止的蝉鸣般蔓延开来，铺天盖地，填满了整个星空。
烧灼万物的盛夏已经过去，下一个，还尚未来到。
这一卷也结束啦，新学期就要开始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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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