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打扰了。”
洛欢简单收拾完了房间，这会正在准备晚饭。
他抬起头看了门外一眼，点了点头。
“您来啦。”
“请问今天可以……”
“您不吃大蒜对吧？那生鸡蛋吃吗？”
赫莲娜困惑地点点头：“嗯，可以的。”
“那您稍坐一下，饭马上就蒸好了。”
赫莲娜露出一副听凭安排的样子，就开始寻找位置。
之前她来时四处堆放的杂物已经没有了，角落的灰尘也都扫干净了。
还有之前看到的那个小孩子……
赫莲娜目光一转，看到了角落里一张椅子上露出的一个戴帽子的小脑袋。
小缒抱着手臂，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今天帮我收拾店里，估计是累了。”
洛欢解释道。
“啊，那您一个人……”
“没关系，晚餐不难做的。”
他一边切着东西，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
“就算他醒着也帮不上我什么忙。”
“噢，那麻烦您了。”
“不麻烦，这是我喜欢做的事。”
洛欢轻声说道。
“哪怕没有客人，这也是我喜欢做的事。”
赫莲娜在吧台前坐下，没再说什么。
空气里只有锅里煮沸的水“咕咚咕咚”的声音。
“啊……”
赫莲娜揉揉眼睛。
“对不起，我突然好想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是突然想哭，有一种让人想哭的味道……”
洛欢没有去追究“让人想哭的味道”这种措辞，因为他现在也有点想哭。
“您要不去窗边……”
“呜……”
“……吹吹风……”
“呜哇哇哇……”
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最后，赫莲娜惊天动地的哭声让小缒猛地惊醒，差点摔到地上。
“啊？”
小缒的脸上还是懵的。
然后他看到吧台外的赫莲娜在号啕大哭，吧台里的洛欢则在默默抹眼泪，一时间手足无措。
“怎么……了……”
洛欢转过头来看着他，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很快又是一颗。
“我好……难过……”
“小缒……你快过来……帮忙……”
小缒以为是自己睡着了，导致洛欢一个人忙不过来才急哭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去。
他冲到洛欢身边，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眼前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也……”
“我也好想哭啊……”
泪眼朦胧间，他看见洛欢挂满泪水的脸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咳，这次买的洋葱劲还挺大的啊……哈哈哈……”
小缒好不容易把泪水遮蔽的视线拨开一条缝，皱着张脸看着洛欢。
“什么洋葱？”
“一种让你鼻酸流泪的食物。”
洛欢站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终于止住了流泪。
“赫莲娜说那种食物有让她想要流泪的感觉，我就在想是因为那种味道对她来说有特别的意义，还是说那道菜本身有什么刺激性的食物。”
他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
“其实你们走进我的店，都是因为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缒你是因为食物的香味，雨中客是因为在雨夜感受到了食物的温度，那么赫莲娜一定也是因为某种理由。”
“什么理由？”
小缒看向了赫莲娜。
赫莲娜茫然地摇摇头。
“您进店没多久就哭了。”
洛欢说道。
“在吃饭前您哭过，吃了饭又哭过，所以我想引起您哭泣的并不仅仅是‘有特别意义的味道’。”
“很可能，两者兼有。”
“两者兼有？”
“您可能在我的店里联想到了过去的情景，当时您在吃饭前哭了，所以进店以后也在吃饭前哭了。”
“所以我想，大概是您在吃到那个怀念的味道之前，有什么刺激了您哭泣。”
“如果当时是在准备餐食，那结论就很明显了——是他们使用的食材有刺激人流泪的东西。”
他说着把洋葱倒进热好的油锅里，油锅发出了“滋啦——”的声音。很快，刺激性的气味就变成了扑鼻的香味。
“切洋葱时会释放刺激性的气体，但是加热后气体挥发，就不会让人流泪了。”
小缒和赫莲娜点点头，现在他们果然没有那种鼻酸的感觉了。
“当然仅凭洋葱一个食材，是绝对猜不出是什么菜品的。联系到后来赫莲娜说的一些条件：番茄鸡蛋面里似曾相识的味道、来自寒冷的国度、是在我们当地吃到的……”
“结果就明晰起来了。”
“什么结果？”
小缒问道。
洛欢摇摇头，像是打定主意保留悬念到底，不再说了。
过了一会，他对小缒说：“饭煮好了，你拿三个碗，每人盛一碗冒尖的。”
小缒点了点头，尽职尽责地去履行料理店员的职责。
等到小缒把饭盛好，洛欢忙活的东西也弄完了。他从冰箱里拿出下午腌渍的蛋黄，连同饭和刚煮好的一锅东西，就这么摆在吧台上。
小缒和赫莲娜被这奇异的香味吸引了，都伸长了脖子。
“今天晚餐很简单哦，就这两样。”
洛欢说着拿了一柄勺子出来。
“我先给你们打个样。”
只见他捞了一个蛋黄放在尖尖的米饭顶端，又舀了几勺渍汁浇在饭上，然后一下把蛋黄戳破了。
“啊！”
蛋黄顺着米饭倾泻而下，变成了几道金黄色的瀑布。
洛欢就这样把蛋黄、酱汁和米饭拌在一起，一直到每粒米饭都沾上了颜色。
“这就是蛋黄拌饭。”
他往顶上撒了几粒芝麻。
“蛋黄拌饭——和猪油拌饭、菌菇酱拌饭并称的超简易又美味的三大拌饭！”
不等他多介绍，小缒已经有样学样地动起手来。
“鸡蛋一定要用无菌的，渍好也不能放太久，要尽快吃掉。因为腌渍过，而且去掉了蛋清，即便是生食也不会有腥味，不爱吃生鸡蛋的人也很容易接受。”
“凉凉的蛋黄配上热乎乎的米饭，味道再好不过了！”
小缒三下两下拌完了饭，迫不及待地放了一大勺到嘴里。
“哇呜——”
“太好次……@#?……”
小缒只顾着吃饭，嘴里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下饭神器，是不是？”
洛欢满意地点点头。
“每次弄这个我都可以多吃一碗饭。”
“我也可以……我可以吃三碗！”
赫莲娜却一直没动，目光一直盯着旁边的另一口小锅。
里面是红色的汤一样的东西，散发着酸中带甜的香味。
“您要不先盛一碗汤喝吧。”
洛欢注意到了她的神情，说道。
赫莲娜点了点头，盛了一点到自己的碗里，小心翼翼地往嘴里送了进去。
“怎么样？是这个味道吗？”
见赫莲娜久久没有回答，洛欢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猜错了吧？
“这个味道……”
赫莲娜的声音颤抖起来。
“就是我吃的那个味道。”
“想要……流泪的味道。”
无奖竞答：这是什么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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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蛋黄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