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鱼好歹是你拿回来的，也不关心一下……”
耿奕只是随口讲讲，岳凌楼却敏感地向他横眉瞪去。
“它不用你救。清儿都死了，你救一条鱼干什么？”
突如其来一股邪火莫名其妙就直冲头顶，岳凌楼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向岸边石块扫去一腿，任其“扑扑通通”滚进池塘，自己扭头走了。
“关清儿什么事？”耿奕立即拔腿向他追去，早就瞧出他最近不太对劲，精神、行为都很失常，难道是为了清儿的事与自己过不去？
耿奕此刻身在芙蓉庭不是巧合，就是为了来跟他把话讲清楚的。
“说了你也不懂。”岳凌楼甩开耿奕拽住他的手。
“我不懂，难道那臭道士就懂？”耿奕再也无法伪装，差点就要撕破故作镇定的面具，却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了。他吸取今早的教训，不想再跟岳凌楼争吵，吸了口气，竭力恢复冷静，好声好语地说道：“你别跟我赌气好不好？……我很久没去拂花楼了，整宿都睡着天翔门。”
耿奕竟然当他是赌气？这误会深得岳凌楼连解释的**都没有。
“我知道你心里闷了很多话，无人可说……只要你肯对我敞开心扉，我就愿意听你倾述，我们是可以互相理解的……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犯过浑，现在追悔莫及，你以后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
耿奕说的犯浑，指的是睡清儿的事。他觉得这就是岳凌楼跟他闹脾气的第二个理由。以为只要把这两个心结解开，他们就能重归于好。
“不要再多管闲事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条鱼不是堆几块石头就能救的。它从出生就是错误，也不该被养在这个池塘。美貌只是负担，这样的鳍力量小、游不快，在野外无法生存，孤苦伶仃又无所依靠，生命唯一的用途就是供主人玩赏和取乐。
鱼和鱼并不是同类。这池子里的锦鲤之间从来不会互相啃咬，在赤鳞鱼到来之前，也许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它们性情如此凶猛。
所以赤鳞鱼注定要在这里被咬坏、死掉，从源头上就已经注定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耿奕焦躁急迫的追问，将岳凌楼从芜杂、混乱的思绪中猛地拖拽回来。他稍微定了下神，牵动唇角冷笑道：“我要你离我远点。”
耿奕更加焦急了，走近抓住他道：“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下？”
这时岳凌楼的目光越过耿奕肩膀，向稍远处的回廊瞥去。只见耿芸听到动静赶来了，正躲在廊柱后面，探头探脑地偷偷向这里张望。
耿奕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去，也看到来不及把头缩回去的耿芸。
这里已经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之间也不再是能冷静交谈的气氛。耿奕留下最后一句：“总之你不许再见那个臭道士，我晚点去找你。”
说着将岸边景观石全都推下池塘，拔腿离去。
岳凌楼望着他的背影，一时又气又闷，胸口喘不上气。
离我远点，为什么听不懂呢？我还要怎样才能让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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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下了点雨，天色就一直阴沉沉的，到晚上就更加湿寒了。夜幕里浓云密布，星月都不露脸，唯有萧萧冷风吹得院中古槐树呜咽不止。
与此呜咽一窗之隔的卧房内，这时正传来截然不同的热喘娇呻。
牟熙和正兴致淋漓，欲罢不能，被他执住腿的小美人眼神迷荡，沉醉中又有几分神游天外，未能专注尽兴，磨蹭很久才草草收场。
牟熙和稍作歇息后，揽着那纤弱的腰身，柔声问道：“平素不让我来你房间，今天怎么许了，还缠磨我这么久？”他看出岳凌楼今晚藏有心事，明明有所分神，却还不依不饶地反复相邀，隐约觉得有些古怪。
岳凌楼环住他脖子，启唇低语道：“之前在你那怕弄脏地方，在我这就不消再诸多顾忌。况且老爷走了，不怕有人打扰，随便我们寻欢作乐。你不是说艺多压身，要通宵达旦慢慢教我么？今天给你机会……”
说罢便又要压倒下去。牟熙和扶着他轻轻动作，又谨慎问道：“芸小姐的事，你没怪我吧？……”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岳凌楼从亲吻中腾出点间隙，眼神酥麻地望着他说：“怎么会呢，是我误会你的一番好意了，我知道你是在安慰她……”说难听点，应该叫趁虚而入，意图不轨，只不过这样讲出来就煞风景了。
“这宅子看着又大又光鲜，其实满屋住的都是疯子……我也是懂事的，怎么会怪你呢？……你这样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知心人，价值连城，天下无双，怎么可以一人独占呢，本来就该大家均沾共享……”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门外的人。岳凌楼说：“让玮玉也进来吧，不然他要恨我了。你当他心甘情愿为你望风，还不是指望沾些滋味的。”
牟熙和早就有此下流打算，又怕岳凌楼不依，现在听他主动提议，连忙应许道：“还是乖乖周到，那我唤他进来，让你们轮流快活。”
玮玉听到唤声，连忙推门进屋，一眼见到那两人正搅得火热，眼里心里都跟着燃火亢奋起来，立即解衣上床，加入其中。三人挨肩叠背，簇拥环抱，你来我往，携云握雨，搞得天翻地覆，连脚步声都没听见。
正在忘乎所以时，突然有人破门闯进，霎时间冷风猛烈灌入，三人扭头望去，只见耿奕站在门口，背衬黑天细雨，冷风将树影与他的衣衫吹得齐声震荡。他瞪着眼前这交股缠臂，口舌相衔，污秽至极，触目惊心的画面，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将剑拔出，执在手中，疾步冲上前来。
另外两人都吓得魂不附体，唯有岳凌楼淡然镇定。他当然知道耿奕会来，因为耿奕说过“晚点有话要说”，所以他才将牟熙和缠住不放，也才愿意玮玉入内。既然说什么都没用，那就让耿奕看清楚这幅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