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起誓

闵瑎不请自来地冲进了她的房间,眉宇不宁地抬头望了她一眼,丝毫不顾她脸上的愠怒之色,左右环顾一周后就开始为她收拾起来,可刚把她桌案上摆放好的籍物拿好后又不作理会,随之双手撑在桌上,将她按在书本上的手拿开。

蔺从菡火冒三丈地质问:“你脑子又抽风了?”

闵瑎俯着身子向前,将她逼得向后仰了仰,这才一本正经道:“这些东西无妨,回去再安置就是,只是你必须得走,不可再留在此处。”

她压了压紧张,又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将他弄乱的书卷重新放回了原处,“去哪儿?我才不走。”语气间显然透着不耐烦。

“回凌城,我让全太医院的大夫都去为你看病。”

蔺从菡觉得他确实是不大正常,没来由又来此地大闹,也不知是何居心,便不理会,任其说着,可手腕却忽然被他抓住,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焦灼紧张的目光。

她心沉了沉,定定看着面前的男子,似不是同她开着玩笑,也不是要戏弄于她,倒像是真的为她担忧。

“你如今体内毒性加重,此处得不到好的救治,何况此地危险重重,你不可再留下,今日便走,你同从霄一块。”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丝毫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反倒逼问道:“我不走,如今战局未定,天下仍乱,我虽力量卑微,可也多少帮得上忙。”

闵瑎见她不肯松口,便欲出手将她打晕,怎知道她早已料到,伸出食指指着他威逼道:“你若敢趁我昏睡时将我带回去,那等我醒了我照样跑,我就不信凭我和从霄会打不过这些无能之辈。”

“你……”

他终究是被她怼得哑口无言,甚至都不敢再逼她,生怕她因此折腾更甚,迟疑片刻就了下来,翻着她的书卷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为你查清,你就不必劳神,先去休息。”

她见手里的书卷被他合上才又起了怒意,可一开口就努力压了下去,盯着他的诚挚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现在信了,你是对我上心,可你向来一意孤行,从不听人意见,你说你在意我,可这就是你在意我的方式?从不听我说,也不管我所想。”

他被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弄得发怔,他总迫切地想让她感受到他的心意,可当她似乎明白之时他才觉得有些后悔,或者更应该说是自愧。

他指尖微微发青,落在书案上敲了敲,半晌才迷愣道:“是吗?”

他这失神的模样落进她眼中,倒令她有些发怔,最后支支吾吾道:“是,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年有余,我以为你知道我性子,可你不知,你也还是从前的那个你,骄傲又自大,自负又随性。自然,我也不求你改变什么,毕竟与我无关,你只莫要来扰我,我们互不干涉最好。”

闵瑎顿地心口一疼,她的这番话似比她在他心口插一把刀子还疼,他的唇色有些发青,怔怔看了她许久才自嘲一笑,动身向外走去。

“你可真是没脸没皮,上赶着去粘着的蠢物。”他在心里自嘲笑笑,可刚一走出门口又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有些难堪,这些自嘲的想法又在他脑海中散去,于是又露出了笑意,遥对着她道:“你觉得我不懂你,我便学着懂你,你觉得我丝毫不变,我便学着改变,只是,你既被我看上了,那这辈子在我死心之前我都不会容你嫁给旁人。”

蔺从菡扶额一叹,刚刚还心想是否言之过重,伤了他的心,可如今看来,他就是没皮没脸,更不值得她心生惋惜与后悔。

只是,她如何都想不明白,他明明最是厌他,为何又偏偏对她生了情。

不远处的铜镜映出了她蹙眉的样子,她一转眼就看见了镜子里的她,便起身转了转,今日这一身盔甲还不像兄弟吗?

裴扬今日抽了空便来见她,却没想到她眉头紧锁,双目无神,捧着脸看书,可这大半天都没翻页,她此时还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到来,直到他清了清嗓子,她才缓缓抬头。

裴扬伸手为她挑了一挑灯芯,此时屋内才明亮许多,烛光映在她眼中显得她的双目在夜里愈发明亮。

“听闻,成煊最近又惹你了?”

蔺从菡摇摇头,脑海里却浮现了他所说的人,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脸,隔着烛光看向他,似乎比平日里看得好看了一些,皱起的眉头也微微舒展,“怎么会,他又不是第一日惹我,早就习惯了。”

“可他现在是无处不彰显对你的在意,就连军中将士见了你也不敢靠近,都隔着步子与你说话,如此一来,也不算是给你添麻烦吗?”

她点头示意,他说得确实在理,难怪觉得近来诸多奇怪,原来是因为他这般无处不在的‘在意’。

“成煊此人,若是明白了心意,便会坦然对之,会宣之于口,会想方设法令天下人知道,你于他而言便是这般存在。”

她挑眉一笑,眼前却忽然多了几道重影,一下子眼前浮现了他们几个人的模样,于是指着眼前出现的这些重影道:“我这辈子为人嘲笑,独身到老,出家做姑子,换成男人的身体都不要嫁给他闵成煊。”

裴扬见她为了撇清关系,竟还发此毒誓,可他心中并未多难过,莫名多了分畅怀,随之便推搡着她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她却不肯,又问起了师言修到底拿什么威逼了闵瑎这样一人。

此事裴扬也略有耳闻,不过,更准确的是他无意间偷听到的,此次走私一案,关系重大,或可牵扯到梁王。

蔺从菡本一直眯着眼,直到听见梁王二字,才睡意顿消,睁大了双眼道:“什么?远梁的爹?”

裴扬默然,她才又惊呼道:“此事当真?”

他只好又点头答应,却见她眸中睡意尽散,几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却又吞了吞口水,再不多言。

“师言修那证据凿凿,如今只是在等成煊一个回应,这也就决定了梁王府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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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种夫君脸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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