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祸乱

时下暑气直逼,光秃秃的石头被烈日炙烤,发着热气,黑乎乎的蛇冒了个尖,一见有人影出现就嗖地一声躲开,尾巴尖也藏入了草垛之中。

如今暑气最盛,蔺从菡也对手下将士宽容许多,但更多地是因为她的病情。

如今人人皆知她的身子需养着,何况还有闵瑎是不是扫来的怒意,故而军中将士也无人敢欺负于她,内心对她也多了几分敬重。

是日,她方觉身子不济,抬袖擦了擦汗就遣散众人,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出,刚一出来就见前面不远处闵瑎身形极快,似有什么急事,甚至还怒气冲冲。

她忙跟了上去,炽热的太阳晃着她的眼,慢慢在眼前浮现了几个晕黄的光圈。

她还没跟上去,就见闵瑎拎着师言修丢了出来,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喝道:“是不是你?”

此时她忽觉稍稍凉快了些,太阳也不再晃眼,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她抬眼便见头顶上多了一把伞,忙侧身看去,正好见从霄为她撑着伞,令一手则牵住她的手臂摇头,“如今正逢正午,天气炎热,不如阿姐同我先回去,你若想知道什么我再派人告诉你就是。”

蔺从菡却一脸急切,眼前不都在打了吗,还回去做什么,何况她可不能让师言修被他打死。

从霄摇摇头,立刻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恐她要出手,忙将伞柄交由她手里,冲上前去做这和事佬。

此时裴扬和袁景都听见声音过来,忙挤进了人群来看。

师言修也不知为何,明明有功夫就是不躲,还别有深意一笑,故意挑衅道:“不知成煊兄说的是何事,是梁王一事还是?”

裴扬见闵瑎神色就知师言修定是说中了,忙喝令众人离开,这才拉着师言修起来,压低声音道:“此事不是已经过去,为何再提?”

闵瑎默默抬眼,透过他看到了身后站着的蔺从菡,怒意顿时就压了下去,直接向她走去,见她一头雾水便知她也定是想知道发生了何事,而这一脸埋怨更是对他不满,他也只一言不发,拽着她那只闲暇的手腕就拖着她向里走,最后停在了师言修营帐内。

他神色一冷,细声道:“你站这儿别动,莫晒着了。”

不止是她,就连其他几位都登时愣住,没想到他正在气头上还能顾及她,只恐她热着。

他接着又回到了师言修面前,却听他道:“你将梁王罪责都推到我身上,倒真是孝!”

闵瑎丝毫不顾他的出言讥讽,森然道:“皇上忽然开始对梁王府出手,是你所为?”

“我还等着你陷害于我,何必要贸然出手?何况我对梁王并无恶意,一切都是秉公办事,只有你,依仗权力和身份偷天换日。”

蔺从菡一怔,她为何听得愈来愈糊涂,所以当真是他闵成煊倚权妄为?将这通天的罪名安在师言修身上。

袁景此时补充道:“当初我就说了此事不妥。”

闵瑎蓦地回头,眸光黯淡了片刻,定了定心神道:“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可我未做,只想查明梁王与此是事无关,而你,我的确想杀你,但我想杀谁便杀,不必千方百计寻一个合适的理由。”

袁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当初只是对他提提,终究是没有这么做。

“那当初敌国以火炮攻打我们之时,你为何能提前部署,将军中将士安排得井井有条。”

蔺从菡忽地想到了那日向堰告诉她的话,顿时就脱口而出,当时并未怀疑,且她向来相信他,甚至觉得她对他的怀疑是对他们之间感情的一种侮辱,可她还是忍不住私下调查了此事,但并未得到证据,何况她更愿意亲口听他说。

师言修脸上闪过一瞬默然,他苦涩一笑,目光看向她时透出几分悲凉,看得她心一颤,默默垂下了眼。

她知道,他在怪她,怪她都要怀疑他。

闵瑎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正好挡住师言修看她的视线,皱了皱眉望着他,多少透着些不耐烦。

师言修才淡淡回应,虽是在看着他,可更像是透过他在看着他身后的那个女人,“我确实不单单地孑然一身,这些年也积攒下了几个忠心的属下,故派人观察他们的动静,在他们陈列枪炮时就知道了这一切,只是我不知他们出手如此快,快到我还来不及告知你们。”

闵瑎轻慢地呲笑一声,丝毫不觉得他这番说辞值得相信,可身后的女子倒是信了,垂下了眼眸道:“你当初以命相救,我确实不该怀疑,此事是我不对。”

闵瑎对着从霄使了使眼色,他就默默走了上前扶阿姐离开此处,“依这样子,他们是打不起来了,何况还有袁大哥在。”

蔺从菡点头答应,如今满心羞愧,倒也有些害怕见他,便走开了去,至于梁王府一事,他们自会来告知。

果不其然,等她走后,他们几个也就散了,算是双方各不相让,最后也分不出个谁对谁错,如今外敌还在蠢蠢欲动,内里还有边境匪乱,他又暂且脱不了身,也未寻得一个合适的理由为梁王脱罪。

至于梁王为何忽然为皇上忌惮,还封了王府,等候事情查清。

梁王自知有罪,为了保全郡主和王妃也自请入狱,还愿拖累她们,何况,他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也就不做挣扎。

郡主一开始是对着宫人们大喊大叫,可无人理会她,后来又大哭大闹,索性闹得满城皆知,想博得皇伯注意,可他却直接派人堵上她的嘴,如此一来,府里也就清净许多。

一开始看到开头时闵瑎是不以为然的,正好给她一点教训,后来又得知她不吃不喝,屡次以性命相要挟,未免又生了恻隐之心,便去找了袁景,请他写信安慰一番,可他一开始还断然拒绝,最后还是在他的威逼下才不得已写了封信请他送回去。

蔺从菡听说了消息也来探了探,问及他可有解救之法,若是此事毫无证据也便罢了,只是证据凿凿,梁王亲口承认他以权谋私,倒卖矿产,牟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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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种夫君脸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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