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梁王

可师言修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冲上前来将他挡在身后,似要违逆小郡王的旨意。

闵瑎见这项临手下的朱陀竟在此刻护着一个外人,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于是双眼露出厉色,紧紧盯着他道:“朱陀,你始终记得你是我昌国的军士,而非一通敌叛国之人的属下,你护的是昌国百姓而非他一人。”

朱陀面色有些为难,可步子并未挪动,似乎并不打算退让半分,“我只听命于项将军,他命我协助师公子调查此事,如今事情还未查清,我自然不能让你们将他抓走。”

师言修在他们身后冷冷道:“让开!”

蔺从菡也趁此机挣脱她的束缚,重新介入了二人中间,只是闵瑎先行一步出手,师言修也走了上来,二人便就此交手,打得不可开交,掌风凌厉,出手狠辣,二人都几次三番差点伤害到一旁的人。

她见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只好命大家向后退几步,给他们腾出空地,如此一来才能让自己不被误伤。

可过了好一会儿,二人还是打得焦灼,不可分开,她只好盘腿坐了下来,耐心地看着他们打架,横竖总会分出胜负,她只需耐心等着就好。

可不多时师言修就占了下风,步步被逼,此时闵瑎还未留手,招致致命,直奔他命门而去。

蔺从菡一时心急,飞身而起,借着风力横在了二人中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护着师言修,与闵瑎打了起来。

闵瑎本就无意伤她,她的突然出现也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差点就收不回掌力而伤道到她,只好收力,如此一撤力,倒令他内力受损,伤及自身,她的干扰又令他避之不及,处处被她牵制,对师言修也无从得手。

蔺从菡厉声道:“他几次救我,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杀他!”

“若我今日偏要杀他呢?”

“那必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若你有怀疑就该调查清楚,而不是就这样断送他的命。”

闵瑎闻言显然速度慢了许多,只是仍在借机杀他,却听他又故意挑拨道:“你喜欢菡儿,可她偏只对我好,如此一来,你根本容不下我,所以杀之而后快。”

闵瑎眼睛顿时充红,伸出手砍向她的后颈,她如此碍事,唯一能做的便是打晕她,可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她,就见她的身子轰然飘落,他纵身一起,张开双臂,手指擦过她散落的青丝,将她稳稳地抱在怀中。

他神色一凛,眸光始终都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只是头微微一转,对着师言修的方向冷道:“今日我暂不为难于你,但日后就说不定了。”

从霄急匆匆地赶来,这一会儿功夫,本以为阿姐还在与向堰说话,怎知他刚急匆匆地赶来就见阿姐又晕了过去,还是在与闵瑎的打斗过程中。

他满心埋怨地瞪了闵瑎一眼,忙又着急地去请大夫。

等闵瑎将她仔细地放在床上出来时林华邵就赶了过来,他对他点头示意就走了出来,此时正见师言修关切上前,他疾厉出手,正好是其毫无防备之刻。

闵瑎的手掌就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逼至大树前,勒得他额头上青筋凸起,面色涨得通红,“她总是一心护你!”

他喉咙里发出的这句话都是哑的,他的脸色也覆上了红晕,因过于用力他的脸色也苍白许多。

师言修的脚尖渐渐从地面悬出,手臂用力地扯着闵瑎的手臂,可毫无用处,他此时已如魔怔一般,哪怕身边站了不少人劝诫,可他丝毫不闻。

袁景此刻冲了过来,疾声叫住,“你有想过蔺姑娘会因为你错手杀他而与你嫌隙更深吗?”

闵瑎的手顿时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手心一颤就收了回来,师言修被重重地摔了下来,几乎难以呼吸,仍旧在拼命挣扎。

他失神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师言修,眼底仍满是恨意。

师言修恢复了过来后却躺在地上狂笑起来,笑声令人发颤,“你不过是恼羞成怒,见不得她护着我。”

闵瑎气得还要去踢上两脚,却被袁景从身后抱住。

师言修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迹和沙土,定定地看着他又讥笑起来,随后缓缓站起身来,步步向他逼近,明明他这副模样该是狼狈不堪,可人们看到的却仍是心疼,甚至觉得闵瑎今日就是在撒疯。

他轻轻弹去身上的尘土,又恢复了从容之态,神色仍是淡然,凑近在他耳边道:“可惜了,又要让你失望了。若你还要继续闹下去,我也可以陪你,毕竟我已查明此次火药走私一事与你的好皇舅——梁王有莫大的关系。”

“若是通敌叛国的罪名牵扯到了王室,你说皇上是否会枉顾朝法放他们一马?”

他的声音轻飘飘落入又轻飘飘飞走,似什么都没留下,可他的心却仿佛被重重一击,毫无还手之力。

他肩膀上的力量忽然塌去,双肩微微颤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离去的方向。

袁景见师言修离开,见他身子没动了才放下心来,慢慢松开了圈住他的手,还出声道:“你别冲动啊。”

闵瑎缓缓点头,神色似不大好,等他完全松开后还是一副毫无生机的模样,半晌都未回过神来,后来也只是去看了蔺从菡一眼就抽身离开,眉宇间心事重重。

“石深,给我查一下梁王何时来的,期间见过何人,此次使命他是否知情,是否与外敌有过往来。”

石深依命行事,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闵瑎扶着额头,脑海里飞快地捋着思绪,他查了这许久,有意地将线索向别的地方引,可最后矛头都会指向梁王,他不过匆匆走了这一遭就惹了不少事,对此,他不得不怀疑。

只是他不愿怀疑,何况这梁王素来不参与朝事,向来清心寡欲,不逢迎,不曲解,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在宫中也是出了名的人缘好,皇上故对其也是十分信任,若是他,那确实不合理。

但迹象将他的思绪引去,只是最后都被他寻了别的理由推翻,可他这么一说,他却无止境地后怕,他才知道他原来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对着娘唯一的胞兄,他竟有些胆寒。

如此一来,闵瑎此人竟真未再找他的麻烦,众人倒是心中生疑,依他的性子,必不会轻易放过他,就连蔺从菡都觉得奇怪,于是找上了门。

闵瑎见她上门才展露久久未见的笑颜,眼神片刻不离她身上,又恐她坐着不舒服,忙取了个垫子垫上,可她偏偏不坐,神色透着不耐烦。

“你说你不会轻易放过师言修,可如今还没有动作,可别告诉我你是后悔了。”

闵瑎眼中的失落一转而逝,起身扶她坐下,又定睛看着她道:“我对你的心思可算是昭然若揭,可你丝毫不察,反倒在我面前处处维护别的男人,你就不怕我吃醋吗?”

蔺从菡被他盯得垂下了眼,神色有些不大自然,手指不自觉捋了捋发丝,皱着眉道:“别同我扯这些,我只问你,到底想拿他怎么办,只要我在,是不可能让你欺负他的,但若你查明此事确实与他有关,那我也不会徇私护着。”

他显然面上落满了失落,却仍旧不恼,继续耐着性子岔开了话题:“你对他为何如此好?是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他救了你?若是喜欢,他哪点值得?是生得好看还是长得聪明……”

蔺从菡站起身来,重重地将桌板一拍,打断了他所说的话,咬着牙看了看他,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好暂且作罢,转身欲走。

闵瑎也顿时起身,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可见她转头怒瞪忙又松开了手,似在讨着饶,“我真是怕了你。”见她脚步停住才道:“我有些把柄在他手中,所以暂时不敢动他。”

蔺从菡闻言立刻浮现了笑意,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凑近道:“想不到你还会有把柄在别人手中,但只怕你说的不敢是假的吧,这天底下还有你顾虑的人也真是稀奇。”

他笑了笑,一瞬间就凑了上去,鼻尖触到她的鼻尖,吓得她忙缩回了身子,此时又是他占了上风,“我在这世上多了一个惧怕的人,那便是你。”

她听得面色稍红,忙转身向外走去,嘴里还不停嘟囔道:“日后你要是再说这些胡话,我定饶不了你。”

“求之不得。”

她此刻怒意上脸,却不愿理会他,快步走出去后才道:“日后不许无来由欺负他,若如此,我拼上我这条命也要与你作对。”

闵瑎眸光一沉,自嘲的笑容顿时僵住,胸口似压着一块巨石,有些难以呼吸,忽地顺手捡起茶壶就重重向地上一摔,砸了个破碎,茶壶里残余的水还在顺着外面的口子向外蜿蜒。

自从师言修那儿得了消息之后,她便开始调查南国一事,可奇怪的是,此国向来保持中立,向来不干涉别国争斗,可如今竟公然得罪瓯公,只为了抢她回去。

可一国需要将才不错,却将她一人抓去也抵不上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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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种夫君脸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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