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冬打娘胎出来,就是妥妥的大直男,择偶条件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大胸美女。虽然对面的林泉白帅的惨绝人寰,可是让他亲一个男人,无异于打破个人世界的正常秩序。
上辈子,林泉白见他不敢亲,直接地拂手送客,陈柯冬的自尊与好强,被他失望的眼神笼罩,徒然升起不甘,眼一闭,心一横,上前捧住他的脸嘬啃。
因为太着急,两次才对准嘴唇,林泉白反客为主直接一把霸道地扣住他下颚亲了,十分坏心肠的调戏他,说教他什么叫“法式热吻”。
他被亲的脑子缺氧,像下水的面条瘫软在对方怀里。
林泉白不知道的是,那次其实是他的初吻,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他硬生生被掰了,然而这只是对方不经意的逗弄而已。
陈柯冬脑子打定主意,势必掰回上辈子的丢的场子,一把嚣张地拽过林泉白睡袍领子,把他压在书桌上火辣辣的强吻。
“唔……”林泉白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这小子胆子肥了啊。
林泉白的嘴里甜甜的,陈柯冬依稀辨别出那是一股带着清茶芬芳的甘甜。
几秒后,陈柯冬因为耍流氓被结实地来了一个过肩摔,林泉白伸手拉好睡衣,嫌恶地擦了一下被磕破的嘴唇,居高临下地通知说道:“你的考核过了,以后每天晚上找我上表演课吧。”
第二天,导演程平在监视器中看见陈柯冬的表演自然许多,回头夸赞说:“不错,比昨天好,果然林老师教导有方。”
陈柯冬回头,发现林泉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一身雪白的民国长衫,衬着他的气质越发温润不凡,闪亮发光。
嘴边似乎还残留那个激烈的吻,林泉白捂嘴尴尬的解释:“是……柯冬自己克服心里的难关。”
程平每次想到,从师母那抠挖到林泉白这块宝石,心里就止不住乐呵。两人是校友,程平大林泉白四届,是在师母饭局上认识。
陈平回放视频,兴奋拍着大腿,指着屏幕说:“不错,不错,精彩!”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林泉白演的。
一会儿又嫌弃嘀咕:“这条还能更好点。”一般说这句话时候,都是陈柯冬演的。
上辈子 “演技烂”的陈柯冬坐旁边被内涵,脸火辣辣地臊得慌,五分屈辱,三分生气,二分不甘,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忍不住地瞧向,正在专注盯着显示屏的林泉白。
林泉白侧脸的骨像优美明晰,白皙紧绷的皮肤,就像美人配美衣。陈柯冬那时候很讨厌这个勾引了他父亲的男狐狸精,也不由盯的痴了,内心惊叹,为什么有人的演技如同他外貌出色。
林泉白察觉他投射的视线,对他礼貌的颔首,瞧他像只落水狗眼里充满委屈和气馁,对他抱以鼓励的温笑,他受宠若惊地点头问好后,心虚地把注意力转回屏幕。
这世,陈柯冬再次转头悄悄地瞧向林泉白,却发现对方早在默默地注视着他,眼里包含着复杂深沉的情绪。
陈柯冬碰见那熟悉的眼神,心头一惊,难道林泉白也重生了吗?
可是,林泉白的眼神转瞬即逝,像是消散的云烟,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就消失了。林泉白冲他大方的点头颔首,又把视线转回到监视器,陈柯冬留下了满肚的狐疑。
程平看完拍摄的东西十分头疼,叹气道:“柯冬,你回去好好消化我在片场说的话,“认真的”揣摩角色。”
那句“认真的”几乎咬碎了程平的牙齿。
陈柯冬好整以暇,回以“没发现的笑容”,甜甜地回以贴心的笑容道:“好的,导演你也早点休息,我指望着,你多多指导。”
这个年轻人有点白切黑,你觉得他傻,他却又明白你的一切,你觉得他不傻,却看起来又不明白你的一切。有点儿有趣。
林泉白与陈柯冬一道下戏回去,彼此间沉默无话,静默尴尬的氛围一路相随,或感不适,过了会儿,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你……”
“你……”
两人同时按下消除隔墙按钮,开怀地笑了,人之人间陌生的隔阂忽然消失,反而都轻松了,林泉白微弯起眼睛,和蔼道:“我昨晚把以前教课资料理好了,小陈先生方便的话,可以去我房间对戏后拿走。”
陈柯冬客气问道:“谢谢林老师,我......我能称呼你别的名称吗?”
“你可以随便喊,在外可以叫我艺名。” 林泉白了解年轻人变扭的心思,露出笑容说道。
“那我喊你大白吧。”林泉白这么融和,不计较辈分,陈柯冬也不客气了,唇齿间拐着弯,有些甜腻地喊道。
上辈子陈柯冬为了方便入戏,一开始叫的昵称,是林泉白的角色名“啊农”这个称呼。那时,林泉白欣然接受这个称呼,可是后面,不让陈柯冬继续喊的人也是他。
“好。” 林泉白温和道。
只是两个人进屋,还没有开始对剧本,齐安南就打电话过来,笑眯眯地说道:“在剧组有想我吗?我过几天打算来检查你的教学成果。”
林泉白不得不舔着笑脸,客气回绝这位“老”公地探班,道:“我在剧组一切安好,先生勿念,还是忙正事要紧。你放心,柯冬在剧组演技提升很快。”
齐安南特意提起说道:“听齐瑛说,你这几日食欲不佳,昨晚跟一个女人打过电话。”
齐安南十几年前喝醉酒,家里女仆人趁机爬了他的床,事后被赶出齐家了。两年前,一个自称是齐安南私生子的男孩上门找爹,这个人就是齐瑛。
由于身份特殊入不了族谱,齐瑛暂时以仆人的身份,活在齐家的家宅里,这次被齐安南派来当林泉白的贴身助理,明面上是照顾,实则是奉命监视。
因为林泉白在新婚夜前一夜,喝毒药自杀失败了,被洗胃抢救过来后,干什么事情都被监视的很紧。
林泉白眸光划过一丝暗色,对电话里面的男人,笑着解释说道:“不是一个重要的人,只是跟她把说清楚而已。”
“嘁!死渣男,天天勾引男人,难怪连女朋友送的兰花品种都不知道。”陈柯冬暗骂道。
林泉白挂了电话后,转头换上温笑道:“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们开始对戏吧。”
明天拍摄的是乔生与啊农在小河边第二次邂逅的戏,按戏里的时间推算,距离两人第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三天。
清晨,清澈的小河边人影冷清。
一个穿着白布衣的男人,独自蹲在岸边洗衣,这人正是啊农。
“好巧,又碰见你了。”乔生有晨起锻炼的习惯,跑步路过村头的小河边时,瞧着河岸边洗衣服的背影像是啊农,脚像生了根挪不动脚步,在原地缠斗许久上前问好。
“是你。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事?””啊农很快辨认出对方,瞅着他奇怪道。
乔生没想到,他对自己有印象,心底雀跃。
“我觉得你不像那种人。”乔生的头发蓬松,乌黑蓬勃,有着独属年轻人的清爽,迟疑道。
啊农笑声爽朗,边熟练地揉衣服,边打趣道:“你似乎很懂我,不过你还是离我远点,免得弄臭名声。”两人萍水相逢,理应所知甚少。
“我不在乎。”乔生不退反进,突然撩起衣摆靠近。
啊农脚下蹲立的石头,因为他突然加入,失去平衡,忽然脚下石头滑动,乔生惊吓着扑向啊农,两人栽进了水里。
啊农背水砸进清浅的河底,肩膀撞上凹凸不平的石头,顿时摔地晕头转向,河水快速的浸泡了他,来了个透心凉。
乔生趴在他身上,两人四目相对,乔生望进那双澄澈清浅的眼睛,心神被摄住,近看啊农,可以很清楚的数清他长而密的睫毛。
啊农真的很俊,挺直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很多女孩子定会迷上他,心下替他可惜。
“你喜欢男人?”啊农浸泡在水里,过了许久缓神回来,只觉得背后骨头被咯地生疼,他盯着越凑越近的鼻息,在两人快亲上时候,突然出声问道。
啊农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水中苍白泛起青筋的手指,危险地掂量着石头。
“不好意思 你没摔疼吧?”乔生从暧昧的气氛里突然回神,咽了咽喉咙把啊农拉起来,意识到自己闯祸,双目中带着清澈羞涩的愧意。
啊农站在岸边,沉默地拧干身上湿漉漉紧贴的衣裳,一如既往的忍耐生活的狼狈。那是双文人的手,苍劲有力,本该优雅的握着毛笔,此刻像是干惯粗活的样子。
“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或许,这刻在落魄的处境下,啊农的坚实的心墙坍塌,忽然很想跟一个哪怕不怀好意的陌生人,讲讲自己人生的遭遇。
乔生点点头,他的漆黑的眼睛纯净,十分真诚,没有一丝看笑话意味。
啊农席地坐在石头上,脸上掩不住失意,哑着嗓子委屈地诉说:
“我爹是张家干了三十年的长工,他在那干活半辈子,意外去世后。张家用死契要挟,我必须顶替我爹做满剩下的两年,才肯结清盘缠。
我本打算拿到这笔盘缠去外面闯荡,起初一切都很正常,我按照正常的轨迹走,偏偏遇见张家少爷张齐悦,他……”
突然,啊农着急地收拾东西放进盆里,乔生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意识抓住他手腕不放,说:“你还没说完。”而后,对上啊农的探究询问的眼神,突然涨红了脸。
对面的年轻男人羞涩,眼里满怀春情。
啊农直勾勾地盯着乔生,别有深意的留话:“今夜带着五十两来我屋子,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乔生诧异他大胆的邀约,直到两个拐角走来两个抱着木盆洗衣的女人,才收回盯着离去背影的视线。
女人们鄙夷地看着,擦身急过的啊农,嘴里啐骂一声:“真不要脸!又出来勾搭男人卖肉了。”
另外一个女人恶意地晒笑:“听说,上次吃不上米粒,他屋里半夜领进了好几个男人进去,也不怕浪死在床上。”
乔生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