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冬今年17岁,是国内HEROES顶级偶像男团的队长,外表酷帅走国际范,性格阳光温暖,组合人气爆棚,袭卷了海内外。
这支男团选秀出道才二年,经纪人蔡程玉为发挥效益最大化,便安排团员各自多栖发展。陈柯冬独自发展后,资源很不错,出了两张个人专辑唱片,时常上杂志封面,电视剧和电影也各拍了两部,成绩也凑合。
陈柯冬演这电影的原因,他舅全额投资这部电影,喊他演男主,他也没细问,二话不说答应了。结果,电影开机前一天拿到剧本傻眼了,TM的竟然是个腐片。
电影都官宣演员了,服装啥的也都按他尺寸订做完毕,就等他进组,现在拒绝太迟了……
唯一的安慰大概是,导演程平拍的电影虽然是冷门小众电影,但是口碑高容易获奖。
这电影选角也有个插曲,导演程平原定男一号不是陈柯冬,但人穷志短,资金上被人扼住没法子,只能半屈半就让原来的男一号禅让皇位。
陈柯冬迟到两小时,刚化完妆立刻被催去拍摄了。
这部电影背景是民国时期,讲述留洋毕业的进步青年乔生,回到家乡,邂逅一个男人并被深深吸引,而后,发现他是村里的“禁忌人物”,凡是靠近他的人都会离奇死亡……
镜头的屏幕里,树叶茂密深密掩映,从模糊中渐渐走来一位洋气的青年。他穿着中山装,梳着小油头,脚下穿着小皮鞋,提着一个棕皮小李箱,意气风发的走近。
因为许久未归,乔生不知不觉走错路,来到村尾榆木湾。榆木湾顾名其意,这有棵大榆树。大榆树历经百年,现亭亭如盖,其下一座两层木屋。
乔生走错路却很悠闲,边走边从记忆中,寻找小时候的每一处玩过的地方,不时拍照驻足观赏。拍照时,突然被一个低着头快走的人撞了趄趙,相机脱手,人也摔在地上。
乔生被人平白无故撞倒,见罪魁祸首逃走,脾气涵养再好也不禁心下火大,欲叫住人。
疾行的那人却忽然停脚,回首道歉:“对不起,撞了你,相机有没有摔坏?”
那人音色温润,面容清俊非常。
乔生惊鸿一瞥间呆住了,傻看他半晌,接过那人捡起递来地相机,讷讷地说:“没关系。”
那人展开一抹歉意的微笑,拎着牛皮纸扎捆的三副草药,转身上楼,仔细看脚有些微跛。
乔生见他要走,着急的赶上,期期艾艾地叫住他道:“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诧异微微侧脸,脚下步子一顿,双眸微垂思忆说:“已经很久没人问我名字,你就叫我啊农吧。”说完轻叹一口气,转身黯然上楼。
乔生一路痴盯,这时走过两个大叔认出他,走到他跟前满脸喜庆认道:“这不是乔家少爷?”
来人是村里接生的张叔和绣公李叔。
这俩老男人既势利又嘴碎,嘴里传出了榆木湾半个村的八卦,说起村里哪家八卦,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三天三夜都嘚啵不完,连女人骂街都赢不过他。
张叔把他拉到一边,神秘地指着屋子,告诫说道:“乔少爷您千万别靠近这屋子,这屋子的主人啊农不正常,是个断背!他身上有诅咒危险的很,靠近他的人都会横死。”
乔生满脸惊讶,李叔接着绘声绘色地唾弃:“他长得相貌堂堂,却长了颗狐媚心,勾引张家少爷被老夫人捉奸在床,打断腿后被当众扫地出门。
他搅黄人家姑娘一桩婚事就罢了,现在还暗地里勾引男人卖肉,老叶家真是上辈子作孽哟,生出这个败坏门风的不要脸儿子。”
乔生诧异极了,那个英俊的男人,竟是个负面新闻缠身的肮脏人,若寻常人听见,心底刚泛起的涟漪立刻散了,唯恐避之不及。
啊农听见窗外的说话声,伫立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两个“男三八”,拉着那个脸生的年轻少爷嘀咕。
两大叔科普完施施然的离开。
乔生站在原地,仰头对上正拿撑棍关窗的啊农,两人四目无声相对,神色冰冷的啊农率先关了窗。
陈柯冬反复的拍这两幕戏,简直快逼疯导演程平,首先不说陈柯冬身上国际范的时尚气息,在镜头里简直像是乱入的T台国际男模,光小学生般垃圾演技,就够气死九个程平。
陈柯冬在被“深刻教育”间隙,偷瞄了一眼边上的林泉白,瞧见男狐狸精躺在摇椅上神神在在的,懒懒地捡起一本书,悠闲翻着,对眼前的一切像是在瞧笑话。
“柯冬啊,我们拍摄时间很紧张,不如这样你演男二号,不仅表演难度低,我还给你加戏,保证你是一番。”程平把他拉到边上,委婉地小声建议道。
陈柯冬:“……”
这话杀伤力不强,侮辱性极强。电影里的男二,不是生病就是落水,有一半的戏份在床上,虽然不是“羸弱病秧子”,但是,有个外号叫“张半瘫”,因为不是坐着就是躺着,站起来的戏份不多。
“陈导,我明天保证让你满意,不成你换我角色。”这几天大伙对他这位“空降顶流”暗里的轻蔑,陈柯冬可是看在眼里。
当初出道陈柯冬隐藏自己身家,全凭自己本事红了,骨子里很倔强就不服输,如今也不想拿身份说事。
程平对他的雄心壮志,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给你想好了第二条路。”
“什么路?”陈柯冬疑惑道。
“保密。”程平卖起关子。
晚上,程平带着他,兜兜转转之后,进入一个墙面挂着绿萝的僻静小院落,靠在门口值夜的冷酷少年,那双冷意的眼睛,瞥了他们一眼 ,反手敲了几声门。
三声敲门声过后,老木门缓缓打开。
林泉白那双温和的眼出现在门后,瞧见愁眉苦脸的导演与满脸讶异的顶流,哪能不料想他来的目的,温道:“请进来吧”。
“我还有事不留了,柯冬就拜托你教导了。”程平笑容满面的婉拒,这个屋子并不是所有人可以进的。
“泉白是专业表演老师,我已经跟他关照过,你今晚呆在这,好好跟他讨教一二吧。”程平拍拍陈柯冬的肩膀,丢下烂摊子离开的时候,顿时感觉自己年轻几岁,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陈柯冬上辈子演技确实差,每晚对着剧本空琢磨半天,丝毫没有灵感,后来,因为白天放狠话出去了,怕演砸才不甘心接受“男狐狸精”的教导。
“进来吧。” 林泉白目送导演远去后,对停留在门口的陈柯冬说道。
陈柯冬悠哉地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地悄悄打量,房间内的格局和摆设。
房间不大,单人床上整齐地叠着薄被,枕头随意地竖靠在床头,床上倒扣着已经翻了一半多的剧本。
窗台上摆着用矿泉塑料瓶制作的简易花洒,几滴水正顺着瓶身下流,这位高高站在“阳春白雪”云端的男人平民化的一幕,令陈柯冬心底不禁升起亲近感。
陈柯冬这两天在思索,现世很多事情轨迹发生巨大改变的原因,本来按照上辈子轨迹,林泉白还是完璧之身,应该拍完电影后,才会跟他爸齐安南结婚领证,如今却提早成为他的小妈。
齐瑛这个私生子,也提前两年回齐家,竟然以助理身份,出现在剧组里。现实本该运行的轨迹,都像被人特意的改变了,事情走到一个不可预测的方向。
陈柯冬不得不重新规划,“棒打鸳鸯计划”,收回心思,客气问道:“林老师,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林泉白拿起热水壶,看着卸完妆异常干净帅气的年轻人,温笑着安抚:“我晚上都挺空的,需要喝茶吗?”
“白开水就行。”陈柯冬看着那盘照料精细的兰花,主动找话题聊:“林老师,您养兰花是什么品种?”
林泉白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他观察的挺细致,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他跟前的桌子上,平淡道:“这是我前女朋友送我的兰花,我不知道什么品种。”
陈柯冬听到这话,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不知算高兴还是失望。
陈柯冬上辈子在大人嘴中,听过男狐狸精的事情,说是在打死人之前,本来在跟一个大好几岁的女孩子在热恋期,都把女孩子带回家见家长了,后来,出了这事后主动分手了。
据说,女方现场被分手之后,想不开直接投湖,幸好被救了回来。
林泉白后背靠在椅子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喝茶,瞅着陈柯冬,突然冒出了一句:“你还是老样子。”
“你说什么?”陈柯冬被男狐狸精,看得浑身不自在,从回忆里抽身,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林泉白收回了目光,瞥了一眼时针快走到“十点”的手表,放下茶杯,主动拉到正题上,温和问道:“小陈先生如何理解乔生对啊农的感情?”
陈柯冬并不想当草包,拍戏前也是卯足劲作了功课,不暇思索的讲了许多理解,主动虚心请教:“听说您是学校里面的表演老师,我表演不好,请多多指教。”
这位顶流小生还算有点觉悟,林泉白边听边认同,说道: “你对角色的理解没错,可是——”
林泉白话锋陡然一转,平地扔下一声惊雷,犀利地声音响在陈柯冬耳畔。
“你敢亲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