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表情瞬时将周循川拉回了6年前，拉回了那个嗜血的拳场，没有人性，只是金钱与血腥的交合，流向地狱的深渊。
“起来啊，快起来”
“他妈的，老子赌了1000块钱呐，别在地上装死。”
周循川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眼前被额头流下来的血模糊着，耳边响起周围人的呼喊，他奋力一撑，背上落下的重拳却再次将他压下，再不得动弹。
时过境迁，周循川盯着那双被毒品腐蚀过的混浊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嗤笑道：“兄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只不过是一个要账的”指了指宗禹，“这小子和我有旧仇，欠了我钱，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下次再找他。”
那个玩刀的男人却不打算放过周循川，“兄弟，我看你挺合眼缘的，进来喝一杯吧，正好，让我当个中间人，让宗禹给你敬杯酒，道个歉。”手已经拉上了周循川的手臂，“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门后的包间仿佛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它会猛扑上来，一击毙命。
周循川推开了他的手，笑道:“不了，我主要就是来找这个姓宗的，家里那位管的严，每天都要按时到家，我就不去扫你们的兴致了。”
他似乎不信这个烂大街且糟透了的理由，但也没有反驳:“想走可以，要是你俩在一楼，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但可惜啊，你这红眼小兔子恐怕是混得如鱼得水，这卡真是说有就有。”他眼神黏腻地瞥了一眼莫榆晚，“来了这二楼嘛，你也看到了…你想走，我也不放心啊。”
“我懂。”周循川熟练地扬了扬下巴，“以前也没机会来上面逛逛，向来是下面散收，放心才奇怪呢，是不是？”
莫榆晚歪歪地靠在周循川的肩膀上，眼神迷离，手指虚勾着他腰际的衣服:“他每天忙得很，我可忍地腰都软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玩儿，只是顺便问问宗哥，问不到便算了呗。这位大哥，你不如直言，怎么样才能放心让我们走？”
周循川心里一愣，面上没敢露出什么表情。
“呵呵…”那人收起了刀，侧身推开包厢的门，“那就先进来坐吧。”
这种决策关头，说好了要听周循川的，莫榆晚就没说话。
“好。”周循川伸手换住了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既然大哥如此盛情邀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进入，包厢地门就被外面敬职敬责的员工关上，皮质沙发被灯红酒绿映得斑驳。周循川带他坐在长沙发上，他脑中回忆着那些纨绔子弟逗弄人的做派，尽量放软身体依靠在周循川的身上，手穿过冬季大衣，从毛衣下摆伸进去，隔着里衣贴在滚烫的肌肤上。
那人见状，心领神会的一笑:“打搅你二位，实属无奈。你们也知道，最近条子抓的紧啊。作为赔罪，这个包间待会儿就留给你们。我们这里安全的很，工具也多，玩儿什么的都有。”
“那多谢了，”包厢内空调开的很高，周循川直接将大衣脱下，“不知怎么称呼大哥？”
那人爽朗开怀:“不用太客气，叫我齐哥就好。”齐哥眼睛一眯，锁在了莫榆晚身上，“不瞒你说，我也喜欢这样儿的，以后你若是玩儿腻了，也给我留着玩玩儿。”
莫榆晚配合着，将脸埋在周循川的脖颈处，暖气熏的眼眶都有些发热:“你看，总有人惦记我，就你不知道珍惜，天天没时间。哥哥，今晚就在外面过夜吧……”
年轻人穿衣服只管风度不管温度，衬衫配长款大衣，手冻的通红也无所谓。
周循川修长的手指挑开他衬衫的扣子，握住小少爷养尊处优的嫩滑脖颈，小拇指摩挲着锁骨，低笑:“小朋友，想法挺多……”
他往后一仰，背靠在沙发上，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莫榆晚抱在胸前，二郎腿一翘，抬眼看向姓齐的:“齐哥，说正事儿吧。”
“小兄弟跟宗禹认识？”姓齐的抽出一根烟，自顾自地点了火。
“哦，”周循川在烟味环绕中眯了眯眼，“在宗哥和元哥着儿买点散货，小本生意，就是赚点差价。这不，元哥欠了我钱，前两周还跟他在下面打了一架。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找不到元哥了，宗哥和元哥一向关系好，我就来问问宗哥。”
“元麓？”姓齐的舔了舔被烟熏黄的牙，眼神里露出锋利的爪牙，“看来你不知道啊，元麓他死了。”
“死了？”莫榆晚一惊，手攥紧了周循川的衣服，仰着头，用一种我见犹怜的眼神望着他，小声嗫嚅，“哥哥，我们走吧，这里太吓人了……”
“别怕，小东西，有齐哥在呢。”那人反手捻灭了烟头，直起身，弯腰向前倾，“元麓死了，宗禹那个状态你们也看到了，根本没办法谈，口说无凭啊。不如这样，你将这新欢留在这里，你去找一个下家来，正好也试试货。一来，我也放心，二来，要是你愿意，以后也可以到我这儿来买，我的货可比他们的新鲜多了。”
“哥哥……”莫榆晚犹待要装可怜。
“诶，还没说完呢。”那人笑了笑，眼神逐渐猥琐起来，手指轻轻地敲着面前的桌子，“小兄弟，你也知道我对你身上这位喜爱得很。我只给你半个小时，时间一过，这小东西就得给我尝尝鲜。正好我们在开PARTY，来的那一个个都饱经沙场，花样多的很，保证让你欲罢不能。”
“艹，什么神经病啊！”莫榆晚忍着白眼。
“这可不行啊，”周循川勾着他的下巴，“不妨告诉齐哥，这个家伙，我还没真正玩儿过呢。”
周循川松开圈着莫榆晚的手，直起背:“齐哥你看，我跟宗哥也算是老相识了，以后生意也少不了来这儿，跑是跑不掉的。齐哥若信我，便放我们出去，我明天一早就带人来齐哥这儿试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