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的海面卷起朵朵浪花，逗弄着行驶的巨轮，任其在波浪间晃晃悠悠地保持平衡。
科恩将手中的饼干掰成小块，一把接一把地洒向半空。
一旁静候已久的海鸥群立刻振翅而上，瞬息间就将其一扫而空，随后又悠然落回栏杆上，端庄尔雅地开始梳理羽毛。
一旁的肖洛霍夫留意到科恩的情绪，关心道：“不开心吗？”说话间，伸手拍掉科恩领子上沾到的饼干残渣。
科恩头抵在栏杆上，了无生趣地嚼着剩下的饼干，含糊的话语中依旧可以听出他心情的烦闷。
“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不想上学。”
虽然不是很理解科恩的烦恼，但肖洛霍夫还是顺着他的思路，十分认真地出了个主意：“要不，让契诃夫老师给你请个家教？”
“那我还是去上学吧。”一对一还是一对多，科恩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他还答应了费佳和果戈里给他们带礼物呢，总不能失约不是吗。
但是做任务的日子真的很好啊，就不能多放几天假吗。[猫猫叹气jpg.]
这半个月来，科恩跟着肖洛霍夫东奔西跑，上蹿下跳（特指科恩）地做了三四个任务，感受了一把猛虎归山的快感，在一次剿匪的任务中，要不是肖洛霍夫阻止他，说要留人问话，可能到最后都见不到一个活口。
当然，肖洛霍夫也是在那次任务领略到了科恩的实力，把他的定位从契诃夫老师的学生转变为可靠的同伴。
两个人还就如何让匪徒更快开口展开了激烈讨论，丝毫不觉得他们两个小孩一脸兴奋地在当事人面前讨论这种血腥残忍的画面有什么不对，吓得匪徒把所有的信息和情报一股脑地全吐出来，才换来了一个全尸的痛快。
话又说回来，就在科恩以为之后的生活都可以像这样逍遥自在的时候，高尔基宛若恶魔般在他耳边低吟：“该收心准备开学啦，开学后你就不能继续做任务了哦。”
听到这句话，科恩的心瞬间裂成两半，眼泪像开阀一般夺眶而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把原本只是想逗逗小孩的高尔基吓了一跳。
最后，还是契诃夫答应科恩，开学前可以再选一个任务，还“教训”了欺负他的高尔基一顿，这才把科恩哄好。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护送一批物资。具体是什么科恩并不知道，他当初选这个任务也只是看中了它的目的地——西班牙，在一众国内地点中唯一的外国地点，而且奥斯特洛夫斯基就在西班牙做任务。
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哥哥，科恩也不再纠结上学的事情。他转过头，刚打算开口和肖洛霍夫聊会天，却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
二人瞬间眼神一凛，一同抬头望向驾驶舱的上空。
“砰！”
刹那间，足以摧毁驾驶室的亚空间与从海面升起的水墙猛然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平静的海面瞬间涌起汹涌波涛，满载的巨轮此刻宛如浮叶般在浪涛中无助晃荡。
“嗯？”黑发少年望向挡在巨轮面前的水墙，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随后转为警惕和忌惮。他收回攻向巨轮的亚空间方块，与身边的金发搭档眼神交汇，扭头对上已经攻上来的科恩和肖洛霍夫。
肖洛霍夫身如鬼魅般在科恩操控的水流平台上奔近，两把蝴蝶刀在他的指尖飞速旋转翻飞，刀尖闪烁寒光，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眨眼间，肖洛霍夫便冲到黑发少年跟前，蝴蝶刀带着破风之声，直刺黑发少年咽喉。
黑发少年身形一闪，错身躲开这迅猛的一刀，掌下亚空间方块凝聚，反手就是一掌，逼迫肖洛霍夫拉开二人之间的身距。肖洛霍夫在空中一个翻滚，踏着恰到好处的水流平台再次扑杀而来。
黑发少年振臂一挥，金色异能如潮水般从亚空间涌出，瞬间化作无数尖锐利刃，向肖洛霍夫席卷而去。肖洛霍夫一脸镇定，快速移步躲开黑发少年的进攻，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起来游刃有余。
只见他青蓝色的眸中划过一道暗芒，灵动的身影骤然消失在黑发少年眼前，瞬息间再次出现在他的身后。
亚空间在黑发少年的操纵下快速凝结，形成巨大的能量屏挡住了身后的进攻，强大的冲击力将两人震得一齐后退。黑发少年眼神凌厉地注视着对方，思考着该如何脱身。
在肖洛霍夫和黑发少年周旋的同时，科恩和金发少年的战斗也进入到白热化的状态。
若说肖洛霍夫和黑发少年的战斗是智力的博弈，那科恩和金发少年的战斗便是暴力的抗衡。
一道道冰锥在科恩的操控下破水而出，密密麻麻地朝着金发少年射去。黑红色的能量环绕在金发少年的周身，随着他的心意汇聚成一颗颗能量团，整齐划一地向科恩攻去。
两种不同的强大力量在相撞中炸裂开来，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狂暴的能量四溢，将海水激起数十丈高的浩浪，被护在身后的巨轮在巨浪间瑟瑟发抖，踉踉跄跄地保持着平衡。
科恩有些心虚地回望了一下可怜的巨轮，停止了冰锥的输出，将异能凝聚到周身，转为近战搏斗。
金发少年也收回了逐渐趋于暴戾的异能，体内的魔兽不停地叫嚣，脑内欲裂般的刺痛让他烦躁地皱着眉头，学着科恩的样子用异能包裹住周身，抬手接下了科恩的拳头。
在二人身体接触到的一瞬，科恩和金发少年双双一愣，又在下一秒同时借力分开，眼神不明地看向对方。
“灵渊，小心！”
数次交手间，黑发少年抓住肖洛霍夫的破绽，从他的牵制中挣脱，携着数道异能流，目标明确地向科恩的方向冲去。
科恩条件反射地凝结出一道屏障科恩条件反射地凝结出一道屏障挡在身前，蓝色的屏障因为黑发少年的攻击而泛起层层涟漪，遮挡了科恩的视线。
待到攻击停止时，眼前早已没有了他们的身影，只有还未平息的海面显示有人来过。
科恩呆呆望着海面，手掌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眼里满是疑惑和不解，直到肖洛霍夫喊他才停止思考，飞回了船上，继续往西班牙航行。
法国巴黎特战局总部
“抱歉老师，这次的任务没能完成，但我保证，我能够管好他，请再给我一次机会。”黑发少年站在原地，青涩的脸庞写满了坚定与真诚，以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波德莱尔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年，不由想到他孤身一人来到自己面前想要报效祖国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任务的失败是情报处的问题。上级已经下达了指令，从现在开始，黑十二号会和你组成一对固定搭档，而你也将担负起监管他的职责，如果黑十二号有失控的迹象，就地销毁它，明白吗？“
黑发少年后退一步，向波德莱尔行礼道：“我将会永远为黑之十二号的行为负责并为其承担一切后果，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和支持。”
“行了，快走吧，耽误我时间。”波德莱尔没好气地挥手赶人，哪有上赶着给自己找事做的，也不嫌累。
黑发少年知道老师就是刀子嘴，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真的，不吵了。
办公室外，金发少年靠在门边，低着头，享受着自出生以来难得的宁静，即使感知到数道暗中监视，如芒在背的目光，也没有想从前那般感到烦躁不堪。
他垂帘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唯一的意外便是和他打架的那个银发小孩。
他会不会就是我的同类呢？金发少年垂眸思索着这个可能，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在想什么？”黑发少年拉过金发少年的手，顺势检查一圈，看看金发少年有没有受伤。虽然他并不觉得那个孩子会伤到金发少年。
“局里已经同意了我们成为固定的搭档，从今天以后，你就和我住一起，不用再呆在监禁室里了，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心有灵犀的亲友。”
金发少年面色平静地听着黑发少年的絮叨，内心毫无波澜。
无非就是从一群人的监视换成一个人的监视，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都是想利用他的力量罢了。
黑发少年也习惯了金发少年的冷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你给自己起一个名字吧。”
“黑之十二号。”金发少年说道。
黑发少年有些无奈，但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这只是一个代号，总不能一直叫你代号吧，你需要一个人的名字。”
“为什么不能？名字是人才会有的东西，我不是人，为什么需要名字。”金发少年语气平静地阐述自己就是个怪物的事实，蓝色的眼眸好像蒙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你是人，一个实实在在的人。”黑发少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语气坚定地反驳道，“既然你不想起名字，那我把我的名字送给你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你就叫保罗·魏尔伦，我就叫阿蒂尔·兰波，听清楚了吗？保罗。”
金发少年，或者说保罗·魏尔伦愣了几秒，他不懂得兰波的执着，只觉得这一切就是兰波在白费功夫，他只是一个武器，一个好用的武器而已，名字什么的，真的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
兰波看着魏尔伦毫无反应的模样，第一次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保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魏尔伦沉默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犟什么，但最终还是在兰波的注视中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开口道：“保罗·魏尔伦。”
“好的，保罗，那我们现在去训练室吧。”兰波满意地牵着魏尔伦往外走。
魏尔伦由着兰波带他往前走，嘴里咬文嚼字般的念着自己和兰波的名字，心里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波动。
或许，也不是没有意义。
为了服务剧情，我在时间线上有一定的调整，如果大家有什么在细节上的文野知识点，可以告诉我一下，欢迎大家的讨论，也感谢不离不弃的宝宝们，我会继续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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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