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远航运
“请您几位这边稍等，总经理马上下来”，放下内线电话后、长相甜美的前台微笑着将江帆和陈誉峰引到一旁的会客厅。
等程宇带着方浩下来，时间也不过过去了五分钟。
几个人也没有过多客套，程宇直接开口询问，“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儿吗？”
江帆见状也不过多赘述，“六号那天贵司是否承接过货物？”
程宇点头，方浩在一旁补充，“公司要在平原拓展新业务，前不久就运来一批市场试样，六号那天完成交付。”
“这批货物有什么不对吗？”
“六月九号在南环一高后面发现一具尸体，征调附近监控后发现在六号当日华远航运的运输车辆曾两次出现在附近，第二次出现是在晚上且有停留在案发现场附近，我们这次前来便是想要检查一下当日的运输货车”
程宇听着眉头不由拧紧，瞥了眼来的警察，沉声答应后便转头吩咐方浩去联系六号那天经手车辆的司机和货车。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货车停放的地方，门岗边儿上站着几个等候的司机。
陈誉峰和江帆留下询问司机情况，技术人员拎着工具开始一个个排查车辆。
“你是说你们就路过一高一次？”
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看着面前两位警官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发怵，可他们确实没有记错。
“就一次，我们说谎干什么，公司这边车出去、回来都有电子记录，门岗这儿的人也都知道六号货车就出去一次，做不了假”
程宇看着陷入沉默的几个人开口，“两位是不是看错了，晚上光线昏暗，说不定是外形看着有些像我们公司的车”
“车牌、车型都一样”
“这……”，旁边的秘书也是觉得奇怪，警察总不至于把南环那边的案件硬碰到他们身上。
“过去看看货车里面具体情况，技术科估计也检查一两辆车了”
“好”
过去的时候，两名警员刚完成第二辆车的搜索。江帆靠近看了几眼，车厢没什么东西很是干净。
“那天的货物是什么？”
“主要是一些从云贵来的茶叶和咖啡豆”
陈誉峰看了方浩一眼，“你们业务范围挺广”
后者神情谦虚，“这不是市场竞争太激烈了，不创新可不行。华远之前是做航运生意的，内地很多货物走水路便宜，一来二去的，谁家种植基地的产品优质也都清楚”
谈话间，另外两名警员的工作已经收尾。
“怎么样？”
两人摇摇头。
江帆应声转而对程宇致意，“今天感谢贵司对警方工作的配合”
后者微笑，“应该的”
针对华远航运的货车检测已经结束，几个人也带着东西准备离开。
程宇携带着秘书一行人将人送到公司门口。
看着缓缓驶离的车辆，程宇嘴角翘起的弧度慢慢消失，眼中的情绪也尽数恢复平静无波，好似方才的平和只是错觉
“查查怎么回事”
“是”
宿景从云国强家里回来时已是中午，局里的人大都出去吃饭了，平日里繁忙热闹的办公室骤然安静起来到让人有些不适应。
扫了眼手腕上的时间，12:18，还早，就打算去把刚刚才家属那儿得来的信息贴上。
会议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的，人走到附近能隐隐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宿景没做停留直接进去，听到门响的几个转头，看到来人是谁之后纷纷起身招呼，“宿队”
“宿队”
“嗯，都吃饭了没”
江帆打鼓似的肚子替几个人回答了这个问题，因着分析案情而酝酿起的严肃气氛被他一搅而空，屋里的几个人都笑出声来。
宿景端肃的面容也放松不少，本来还打算中午加个班现在得了直接去吃饭
“先出去吃饭，回来再讨论案情，今儿请客”
请客？江帆的眼神一下就亮了，嘿嘿地笑个不停。
章军做完这事儿一直心神不宁地待在小旅馆里，虽还是一副阴沉狠绝的样子，可之前还敢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外出买烟、买酒的行为再没出现。
相熟的人都说他胆子脾气大，胆子也大，可他只敢碰点粉儿、糖躲着警察玩玩，杀人还是第一次。即便时隔多日他还是忘不掉当初的紧张与恐惧，出汗的手掌连刀都快握不住了。
若是不杀人、没有这个投名状胡三儿就不保自己，说不定，说不定他还会把自己的消息泄露出去，招来警察和那群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就怪那个男人倒霉，还想占胡三儿的便宜，丢了命也是他活该，下辈子多长点眼色说不定能多活几年。
捞起床头柜上的烟盒子打算抽根烟，摸遍身上也没找到打火机。一阵翻箱倒柜地寻找过后他才想起来，那晚回来后躲厕所抽烟的时候手抖得拿不稳东西，火机掉里边儿了。
“草！”，连根烟都抽不了！章军烦躁地踹翻脚底下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子，酒瓶子顺着力道飞出去、摔在墙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爆破声。
尖锐的噪音让人忍不住拧紧眉毛，章军喘着粗气盯着地面上的狼藉。良久，他掏出手机，给通话页面上的第一个人打过去。
手机里的铃声响了几十秒还没人接，就在他忍不住挂断再拨过去的时候，通了。
“谁啊”，传来的话音儿有点散漫，飘忽的声线让听的人烦躁一下子就上来不少。
“我，章军”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在回想与自己对话的是哪号人。而后就是一声被过度拉长的浮夸亲近，“哎——，章军啊，正想着你呢，没想到你就打过来了，真巧啊”
章军不想说这么多废话，在焦躁的驱赶下他只想感觉问好后续。
没等他开口询问自己接下来的安排，胡三儿就开始不住地嘘寒问暖，“最近都还顺利吧，天儿热了可得多当心，别一不小心中暑喽”
章军强忍着不耐听对方胡扯，每次一想说话就被对方抢先，就这样扯皮了几分钟，觉察到胡三儿想挂电话便再也忍不住。
不再管他没说完的话，死死盯着碎瓶子的眼睛目不转睛，“我啥时候去办事儿”
他这急躁的一嗓子让空气沉淀下来，骤然安静的氛围让章军能清晰地听到那头传来的窸窸窣窣。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他粗重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
凝滞没持续多久，胡三儿的声音变得很轻缓，“别急，事儿都办了，你以后自然是我手底下的人儿”
“不过这事儿也没过去多久，你也知道现在正严，你先搁外面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我再联系你”
“等多久”
“等条子不再抓着不放的时候就行了，用不了多久”
这么压制这么久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粗狂的音调上扬着，“警察又不知道是我动的手，事儿也办了直接去你那儿有啥不行，外面才危险”
那头的声音一软，态度变得柔和不少，“现在外面消息正严，你来了也只会出乱子，再等段时间就行”
章军咬紧牙不再说话，额前的太阳穴突突地兀自跳着，沉闷粗喘暗示他现在膨胀的怒气。
那头也发现自己这话说的太空太大，宽叹一声给俩人递个台阶，“条子过段时间就不关注这事儿了，那时候我亲自去接你行不行”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章军再不借坡下驴就该真下不来台了，他也只是想趁机逼迫胡三儿快递解决自己的安置问题并不想把这事儿不想闹得太僵。
“行，到时候等着你过来”
“哈哈哈哈，这才对，这边儿忙有事儿再联系”
挂断电话后章军几脚把剩余的瓶子踢到墙上，接二连三的声音很是扰民，依照小旅馆这层薄薄的墙根本阻隔不了多少噪音，好在隔壁没人住宿。
章军的不忿并不因此减少，他面色狰狞不已，不过一个看人脸色的臭狗腿子，也就看他能在别人面前说几句话，抬举他一声“老大”还真把自己当谱了？
想着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他脚下又是一个猛踹，打麻将也算忙？胡三儿也就是看他这段时间落魄了，等之后他再风光起来看怎么为难胡三儿。
方浩拿着资料进来时正好与往外走的项目经理擦肩，双方客气地互相致意。
“程总”
“怎么样”，说话间，程宇走到窗前活动活动僵坐了一上午的身体。
阳光由巨大的落地窗射入，温暖的光晕里、外表沉着的男人配着那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竟意外地相互辉映，衣冠楚楚的模样瞧着似是个斯文考究的青年才俊，但熟悉的人都清楚程宇可不是什么善良讲理的人。
于他而言，衣冠楚楚的本质之下是西装暴徒的凶戾狠绝。
像一头优雅淡然的黑豹，从不缺少耐心，高超的生存本领让他异常善于潜伏。吃饱喝足时常会慵懒地卧倒到树干、草地间，慢慢悠悠地在明媚的午后轻甩尾巴以打发时间；然再优雅的野兽也难掩骨子里的残杀与血腥，当那具健美流畅的躯体开始压低蓄势、找寻合适时机给予猎物凶狠一击时，再善于逃窜的猎物也难以全身而退。
底下人对他的恭敬与畏惧远不是老板提拔，更多时候是他残忍的手段作为震慑。
脑海中繁多密杂的想法一闪而过，方浩垂眸：“六号那天公司里的货车只出去一次，警察口中第二次路过的货车不是公司的”
“不过车牌号一样暂时还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警察口中的嫌疑车不是公司的。”
“不是就行，剩下的就是警察自己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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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想要求读者朋友们收藏可以嘛，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挠头.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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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