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夜那天，雪下得很大。林砚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赶到画室时，发现沈清辞已经在了。他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侧脸在玻璃反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圣诞快乐。”林砚把揣在怀里的姜饼递过去，包装纸上还沾着他的体温，“楼下面包店抢的，有点硬。”
沈清辞接过来，指尖触到温热的包装纸，愣了愣：“谢谢。”他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装着支画笔，笔杆是深棕色的，刻着细密的花纹。“我爸做的，他以前是木匠。”沈清辞的声音有点低，“他说好的画笔，能听懂人心。”
林砚握紧画笔，笔杆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上来，暖得他眼眶发烫。他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的东西，急忙掏出来：“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那是枚银质的雪山胸针，峰顶镶嵌着几颗细小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着清冷的光，像落了雪的山顶。林砚拿着胸针，想往沈清辞的毛衣上别，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僵住了。
空气里弥漫着姜饼的甜香和雪的清冽，窗外的雪花还在无声地飘落。林砚的心跳得飞快，他能感觉到沈清辞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手腕，带着点微热的温度。
“挺好看的。”沈清辞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哑。他低下头，让林砚把胸针别在毛衣上，“像我家那边的山。”
林砚嗯了一声，手指却迟迟没有移开。他能摸到沈清辞毛衣下凸起的锁骨，还有皮肤下轻轻跳动的脉搏。
“林砚。”沈清辞的声音很轻，像雪花落在睫毛上。
林砚抬起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那双眼睛里映着窗外的雪，也映着他的影子，像盛着一整个冬天的温柔。林砚忽然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沈清辞没有躲。他的嘴唇很凉，带着点姜茶的辛辣味。林砚想加深这个吻，却被他轻轻推开了。
“暖气好像坏了。”沈清辞的脸颊泛着红，眼神有点闪躲，“我去看看。”
他转身走向墙角的暖气片，脚步有点乱。林砚看着他的背影，手心里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忽然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他们裹着同一条毯子，坐在画室的地板上，分食着那块冻硬的姜饼。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白色。林砚靠在墙上，看着沈清辞小口小口地啃着姜饼，胸针上的碎钻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光。
“沈清辞，”林砚忽然开口，“我们在一起吧。”
沈清辞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你知道我……”
“我知道。”林砚打断他，“我知道你画的雪山有多冷，也知道你心里藏着多少热。”他伸手，轻轻握住沈清辞的手，他的手很凉，林砚用掌心裹住它，“以后，我给你暖手。”
沈清辞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了他。他的手指很细，却很用力，仿佛要攥住什么即将失去的东西。
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一幅不会褪色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