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江澄望着面前高台正中那方方正正的东西,似乎很想跃上去看一眼。
刚一倾身,蓝曦臣迅速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等一下。”
石门洞开,门后乃是一方高台,四丈见方,整整齐齐的一行石阶上画满了符文,一级一级森严诡异。高台正中供着一个四方的东西,四周萦绕着浅淡的蓝色光辉,隐约可见细小的电流在其上一淌而过。
突然被握住手腕,江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还是忍住了。蓝曦臣都没说什么,他这么拉扯躲闪,像个恼羞成怒的小姑娘似的,成什么样子?甩开反倒显得刻意。两个大男人之间偶有肢体接触再正常不过,何必大惊小怪?
然而他那一瞬间的不自在还是被蓝曦臣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松开手,指着石阶上的血红色符文道:“晚吟你可见过这种阵法?”
江澄从来都视符法为旁门左道,当然没见过。但见蓝曦臣神色严肃,也许是察觉到了反常之处,诧异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蓝曦臣摇了摇头,一翻手,掌中一支温润白□□箫,然而他并没有吹响,指尖轻动将裂冰像石台送去。霎时,整间石室都变成了血红色!裂冰靠近石台上方的瞬间,那符文忽然像是活了过来,迸发出浓烈红光,仿若地狱烈火扭曲蜿蜒,一片赤红之中,符文蛇形扭动,画面荒诞可怖。
江澄面色一凝:“这......”
蓝曦臣迅速收了裂冰,朔月出鞘,冰蓝剑光在二人周围结成一面灵盾,挡住那炽烈红芒:“裂冰乃至纯灵器,紫电虽同为上品灵器,但杀伐之气太重,难以感应到潜伏的邪术。我不曾见过此阵,但其凶险程度,怕是不低。”
听他提起紫电,江澄下意识地摩挲过左手上的戒指,脑中又浮现出紫电缠着蓝曦臣的样子,莫名有些烦躁。灵力激增,紫电上忽然光芒大盛,他不想再听任何废话了,有结界又怎样,和它硬碰硬,谁怕谁!
电光火石,强大的灵流四下飞溅,紫电撞上血红的阵,爆出刺目白光。
蓝曦臣来不及阻止,瞳孔骤然一缩,顾不得其他,一掌抚上江澄背部,灵力源源不断流入。
两人共同发力对抗阵法,忽见那石台上一道裂缝缓缓爬过。紧接着更多的裂纹出现,须臾间便爬满了整座石台。耳边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的哀鸣,结界内的真空因裂缝的出现而灌入大量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突然,只听一声清脆的“喀拉”!那炼狱般的血红光芒四分五裂,哗啦啦碎成一片!
开了!
结界碎裂的瞬间,江澄听见一声轻笑——沙哑阴森,竟是从高台上那只盒子内传出的。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对危险的直觉袭来时,江澄反手一掌挥开了身后的蓝曦臣,紧接着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晚吟!”
紫电化作一枚指环盘回他手上,江澄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喉间一片腥甜,眼前之物满是重影,四周都在晃动不已,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没有成功,他清晰地感到,体内的灵力在缓缓归于平静,任他如何运转灵丹,也掀不起一丝波澜,可金丹并未受损,为何会这样?
“我封了你灵脉,不可再这样冲动了!”蓝曦臣一手扶着他的背,脸上温雅的笑意消失殆尽,语气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怒意,褐色双眸含着些滚烫的什么东西。
江澄一愣,莫名道:“你要干什么?”
蓝曦臣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终是没能说出什么,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腾出一只手去解江澄腰间的系带。
江澄瞬间变了脸色,气急败坏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住手!”衣带被解开,随手丢在一边,拉拉扯扯间外袍也被毫无温柔地除下。江澄脸彻底白了,不知不觉间心底泛起一丝恐惧,像是破土而出的藤蔓缠住了他的一颗心。他从没见过蓝曦臣这个样子,简直像是疯了:“你,你放开我,有话好说!”
蓝曦臣住了手,盯着他苍白的脸,须臾冷笑一声,语气竟有些冰冷:“放开?”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了!现在让他放开不觉得太晚了吗?刚刚把他推开时那么毅然决然,现在又要叫他别碰他?
江澄眉毛一皱,隐约觉得是自己惹恼了蓝曦臣,却又不知究竟是因何故。外袍已经脱下,那双手已探入中衣内,炽热的温度烫得他一哆嗦。回过神来,一开口竟是带着些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委屈:“蓝曦臣,你这样折辱我有意思吗?”
明明没那么喜欢,却不停纠缠。这一路相护,还有那一夜风流,都算什么啊?金光瑶回来了,身边却有了个聂明玦,所以蓝曦臣才又找上了他江澄吗?是!脱也脱过,吻也吻过,睡也睡过了,但江澄已经给他机会说两人再不多作纠缠,那些不过是冲动罢了。可蓝曦臣却时而答应时而反悔。他到底要他怎样啊!
非要他彻底迷失在泽芜君那表面的温柔里,然后沦为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蓝曦臣并不知江澄的内心戏,只是看他眼眶红了,以为自己到底还是吓到他了,不禁叹了一声,柔和了语气道:“那结界里面有毒粉,破阵时炸了开来。你中毒了,不能随意运转灵力。脱了衣服,我帮你运功逼毒。”若不封住江澄灵脉,保不齐他什么时候一时冲动就又像刚刚那样暴起。
江澄闻言一噎。蓝曦臣趁他发愣的功夫替他除去上半身的衣物,露出羊脂玉石般光滑白腻的肌肤。
江澄低头,果然,胸前已爬满了紫黑色纹理,且还在顺着筋脉的走向缓缓蔓延。
原来是自己错怪他了。蓝曦臣明明是好心要为他疗毒,他却还这样吼人家。难道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和蓝曦臣的那种事?江澄别过脸去,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不自然的红,任由蓝曦臣动作。
温热掌心覆上背部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被烫得一个哆嗦。蓝曦臣以为弄疼他了,柔声道:“忍一忍,马上就好了。”手上灵力的输出更加温柔,缓缓滋养着每一处经络腧穴。
江澄闭了闭眼,用近乎绝望的语气,嘲讽道:“蓝曦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的同时,还对其他人关怀备至。若是平时,他或许并不介意和别人分享这份好,可现在不一样了。蓝曦臣待他的每一分好都像是涂了毒品的刺,破开他坚硬的外壳扎到最柔软的肉里,痛不欲生却还欲罢不能。恨不得那人的每个眼神、每次微笑、说出的每句话都属于他。江澄当然知道这样不对,可他却无法抗拒不能自已,毫无办法。
蓝曦臣喉间一哽,那句话差一点便脱口而出。然而再开口却是无声,在江澄看不见的背后用口型说道:“因为我爱你。”
没有得到回答,也在意料之中。江澄轻轻吐出一口气,自嘲地笑了一下,重新披上衣服,缓缓起身。灵力依旧没有恢复,但那些紫黑痕迹已被压了下去,应该已无大碍。想着,他缓步向石台上走去。
那只盒子应当就是三七阵的阵眼之一了。
离石台还有两步时,蓝曦臣忽然伸手按住了他肩膀道:“你别动,我去。”若是上面有什么危险,江澄灵力暂失,恐怕难以自保。江澄怔了怔,知道他的意思,也并未说什么,静静立在一旁等待。
蓝曦臣看他这听话的模样,心里一软,忍不住就想摸摸他的脸蛋,将那两瓣紧抿的柔软撬开,摄取他口中的甘甜。他轻笑了一声,伸出手帮江澄理了理微乱的发丝,转身上了石台。
视线缓缓升高,那枚四方之物也逐渐清晰。那竟是一只女人的首饰盒,雕着合欢花纹饰,四角嵌玉,做工精巧,里面应当有小机关,一打开便能分出三层。这种盒子他从前在母亲那里也曾见到过。
那时他年纪尚小,被这精巧的小物件所吸引,想打开却不知机关在哪。母亲将他抱在膝头,温柔地揽着他,为他演示打开妆奁的方法。她苍白的手指不知搭在了哪个角落,小小的一只盒子便像孔雀开屏那般展开多层。他还记得如冰霜般凝于镜面上的几个字:“赠吾所爱。”
那是青蘅君送给妻子的。
“喀哒”一声轻响。
鬼使神差地,蓝曦臣按下那盒子侧面的合欢花花蕊,熟悉的扇形展开,妆镜侧面一行遒劲小字:“愿吾所念者,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还有一张婚书请柬压在盒子最下面,新郎新娘的名字却被人划去了看不清晰,红纸黑字洋洋洒洒又写又画,像是人在极度不清醒时幼稚的发泄。
这人亲手做了这只妆奁,但却没有去参加他所念之人的婚礼。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呢?能让那个曾经天之骄子一样的延灵道人,把要送给她的新婚礼物都视作生前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昔人已逝,感慨也已无意义,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蓝曦臣想了想,还是取下了盒子,随后朔月冷光一闪,石台“轰”地炸开,连同这一室阵法全部毁去。
“你怎么还把它拿下来了?”蓝曦臣飘然落地,江澄一眼就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这玩意儿有没有古怪都不知道,你怎么敢把它拿着?”
蓝曦臣垂下眼眸看了看大片绽开的合欢花,片刻后轻声道:“阵眼已毁,他人珍重之物尚是无辜,无需在意。”延灵道人曾也算仙门内的高山仰止,如今看来,即便是后来坠入魔道,也依旧保持一丝难得的至情至性。一直到死后他都留着这只盒子,不论是出于爱,还是仅仅他对过去那份情感的怀念,都难免令人唏嘘。
江澄明白他的意思,轻哼一声。人都死了,还成了个作乱的凶鬼邪神,他昔日的那些情分还有何值得后人尊敬?
可这也许就是蓝曦臣吧!凡事只求个问心无愧罢了。
江澄没再多说什么,只淡淡道:“那走吧。”
二人刚踏出石门,背后忽传来一连串的细响,咯咯吱吱,似是牵动运作着的机关链条。蓝曦臣与江澄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大变,齐声道:“快跑!”
话音未落,地面轰然震动,身后石室颤抖着,大块大块的落石坠下,掀起一片尘灰,竟就这么坍塌成一片废墟。
两人在甬道内狂奔,身侧不断有石块落下,砸在脚下。然而江澄体内尚有余毒,连续躲开几下后,胸前忽然一热,满口腥甜,腿一软跌跪在地上。下一刻,一只手一把将他提起,拦腰揽入一个坚实的胸膛。
碎石落地声、呼啸风声、脚步声仿佛瞬间被按了静音键,整个世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两人有力的心跳声。江澄不敢置信地抬眸,眼前是素白衣襟,和近乎完美的下颌。疾速奔跑中,两人乌黑发丝与四周黑暗纠缠在一起,好像永远也分割不开。他不着痕迹地将耳朵靠近蓝曦臣胸膛,“咚咚”,“咚咚”,每一声都砸在他心上。
他忽然就放下心来。
蓝曦臣怀抱着江澄,不出半炷香,已奔到井下的那件狭小石室。甫一踏入石室,身后甬道便“轰”地一声完全坍塌,道口腾起一团呛人尘土。
“咳咳!”江澄腾出一只手挥了挥空气里的烟尘,见蓝曦臣点燃了一张燃火符,不仅愣住了,“怎么不上去?”
火光映着蓝曦臣面庞,明灭摇曳中竟有些冷硬。江澄眉头一紧,果然,蓝曦臣轻声道:“入口封死了。”
这里是一个界,而阵眼是维持这个界的关键所在。阵眼被毁的那一刻,这个界便崩坏了,入口锁死,秩序混乱。原本与外界相通的界彻底成了一个封禁在地下的坟墓!
蓝曦臣放下江澄,正要诏朔月强行破开上方石板时,四周陡然变亮,四面墙壁清晰地映入眼帘。
“当——”原本向上的朔月一改方向,横了过来!
原来突然变亮不是因为火光大盛,而是石室骤然变小了!四面墙壁瞬间压向两人,蓝曦臣双手撑在江澄背后,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抵住两面墙,而朔月横着顶在另外两墙之间。
“你,你还好吗?”饶是被护在两臂间,江澄也能感受到这四面墙壁的力道强劲。即使蓝曦臣依旧稳如泰山,额角却也已绷出几道青筋。
墙上不知有什么,黏糊糊滑腻腻的一片,蓝曦臣没有回答,腾出一只手,把江澄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避免他碰到墙壁。
石室压缩到咫尺之距,忽然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中。江澄脱口而出道:“呵,这下像被困在棺材里活埋了。”说完却又后悔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废话做什么?
蓝曦臣正全力抵着石壁,听他这样说却还是轻笑道:“像。”顿了顿他低头在江澄耳边低声道,“像极了合葬棺。”
生若难同衾,死后同穴,听起来也不错。
江澄脸瞬间红了,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不自然,他拉下脸道:“说什么废话,快想办法。”他灵力尚未恢复,无法召出三毒突破石室,也不能将蓝曦臣替换下来撑着墙壁。而蓝曦臣虽然灵力充沛,却只有一只手能用。
等等!
等等!
谁说没办法!
江澄深吸一口气,立刻褪下指尖戒指,抓过蓝曦臣的手将它胡乱套上。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光是看着便能勾起那肌肤相亲,温柔摩挲的触感。
蓝曦臣僵住,惊讶地看着江澄近在咫尺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江澄不敢对上他滚烫的视线,只得皱眉不耐烦道:“别愣着!快点!”
蓝曦臣却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僵硬道:“紫电......”紫电认主。
“别他妈墨迹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动作快点!”江澄终于忍无可忍,恼羞成怒大吼出来。
枯井上方,一道紫色电光破土而出,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从井底下方传来什么东西撞击在一起的声音,两道人影刷地跃出井沿。
甫一落地,那紫衣公子便挣开白衣人的手臂想躲得远点,然而白衣公子却根本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手一翻擒住他的手腕,欺身而上将他扑倒在地,压在身下。
江澄怒极,奈何无灵力傍身反抗不得:“你干什么!蓝曦臣!蓝涣!你他妈......”
他没能再说下去,那张脸已近在咫尺,双唇上是熟悉又陌生的温热柔软。江澄愣住了,蓝曦臣却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时机,舌尖乘虚而入,撬开嘴唇探了进去,一点点描摹他的唇齿。
江澄在紧要关头将紫电给蓝曦臣,暴露了什么本就羞愤难当,此刻更是一股火冲上心头,却在蓝曦臣温柔又强迫的姿态逼得难以发泄,一时间化作满腹委屈,心头一酸,双手攀上那人肩膀,一口咬下去。
蓝曦臣早知道怀里的猫儿会反抗,灵敏地躲过,舌尖反而更加深入,把那人喉中的轻吟堵回去,勾着他的舌尖和自己缠在一处。小腹间燃起一股邪火,江澄已经濒临极限,蓝曦臣却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妈的!有完没完了!欺负人没个底线吗?
怒上心头,江澄干脆反口衔上蓝曦臣双唇,趁他愣怔的瞬间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一把扯掉他的抹额,发泄似的又啃又咬。蓝曦臣双手静静地环在他腰间,像是放任自家调皮捣蛋的猫,任他胡作非为。
江澄终于停下,红着眼眶抬起头,水珠顺着眼睫滑下落在脸上。蓝曦臣叹了口气,一发力将他掀在身下,看着他红肿的双唇,心疼万分地摸着他的面颊,却恨恨道:“江宗主,江澄,晚吟......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你爱我呢?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接受他,为什么强迫自己违背本心,为什么都到了这一步什么都清晰了他还要这般强硬?
如果不爱他,那一晚情不自禁地主动是为什么?
如果不爱他,紫电和抹额具有同样的性质,只认至亲至爱之人,他一个外姓家主为何能用紫电?
如果不爱他,为什么刚刚拥吻缠绵江澄身下会有反应?
一切皆以明了。
他原本以为江澄是不爱他,甚至视两人越了界的关系为耻辱,才拼命地想远离他。如果是这样,那他情愿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后果,强迫自己不纠缠,不越轨。
可分明不是这样的!江澄爱他!江晚吟,是爱蓝曦臣的!
这个认知令蓝曦臣血脉贲张,却又疑惑江澄为何不愿接受自己的情感。
江澄在蓝曦臣身下,已经放弃了一切挣扎,大口喘着粗气。他就像是一条被丢在太阳下曝晒的垂死的鱼,摆出任人宰割的架势。一切都瞒不住了,蓝曦臣都知道了,可那又怎样!他想像以前那样冷冷地嘲讽,用带刺的语气蒙混过关,可一开口,却是根本控制不住的委屈哭腔。
他颤抖道:“蓝曦臣,你是不是好自豪?”
“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控制不了自己样子,我被你凌辱的样子,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很兴奋?”
“对!我就是贱怎么了?我是对你有想法!可不代表,我就要自甘堕落,轻贱到去做你那好三弟、好敛芳尊的替身!”
“噗。”看着他张牙舞爪,气得满脸通红的模样,蓝曦臣竟笑了出来。
江澄呆住了,随后他开始用力推他:“你走开!你笑什么?好笑吗?滚开我要起来,别压着我!”
蓝曦臣捉住他的手,在唇边深深吻了一下,笑道:“你担心的原来是阿瑶?”
江澄一怔,见他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自己心底那点小秘密,更是火大,索性破罐子破摔连装都不想装了,气道:“阿瑶,阿瑶,阿瑶?你还叫他阿瑶!叫得可真亲!阿瑶最温柔,阿瑶理解你,阿瑶陪你这么多年,什么都是阿瑶最好......你他妈放开我,别咬我!蓝曦臣!你听没听我说话!”
“我在听。”蓝曦臣任他大骂,心中好气又好笑,俯下头小鸡啄米似的细密地亲吻他白皙的脖颈。
江澄推推不开他,骂他他又不理,一股火无处发泄,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郁闷得慌。当下尊严什么的全丢了,又哭又骂:“你连听都不想听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跟蓝忘机差太远了!”
蓝曦臣愣住,关忘机什么事?却听那人哭道:“魏无羡怎么就碰上这么好的道侣!我却喜欢了一个提了裤子就不认帐的!你连听我说话都不想听,我不过说几句金光瑶,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就......啊!你别咬我!要做就做!别他妈啃我......啊,你是不是属狗......”
蓝曦臣憋笑憋得肚子痛,亲够了咬够了,才抬起上半身,把江澄拦腰抱起来,强迫他的脑袋埋进自己颈窝道:“晚吟,我不和你做......你不是谁的替代品。就算他没有和大哥在一起,我们两个也是不可能的,知道吗?再不要说这种傻话。
我从来都不是为了和你做。我要娶你,你明白吗?或者如果你愿意,你娶我也好。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那种,要昭告整个玄门世家,结为道侣夫妻。
若莲花坞缺女主人,我愿意去。同样,若你想做云深不知处女主人,我求之不得。
我蓝涣蓝曦臣今日在此,对天地玄黄起誓,以太古洪荒为证,若有半句虚言,或日后心有所变,必遭天雷劫火焚身,黄沙盖骨尸不全......”
还没等他说完,“啪”地一声,左脸一痛。他惊愕地看着江澄。后者扇完这一巴掌立刻低下了头,闷声道:“行了,我知道了。哪有这么咒自己的?神经病......”
蓝曦臣笑了,刚想抱着他起身,却又被按住。
江澄别扭道:“我......脾气不好,爱打人,一点不温柔......你......想好了吗?真的要我?”
左手被人托起,蓝曦臣褪下指环,精心为他戴好,低头落下一吻,笑道:“早就想好了。”
“若家中有妻如晚吟,我当珍之如己命,敬之爱之,再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