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发大火

小队听到西欧一月游的消息,瞬间爆发出比在川蜀KTV更热烈的欢呼。从香港的奢华到川蜀的火辣,再到即将启程的西欧浪漫,一路全程由林樾老板壕气买单,这份霸气彻底点燃了所有人。

师寅、潘达几人激动地振臂高呼“做一辈子林家军!”,口号响得几乎要掀翻屋顶。

“闭嘴,再喊你们路费自己报销!” 林樾黑着脸,抄起手边一个抱枕作势欲砸,瞬间让这群兴奋过头的家伙噤若寒蝉,只剩下一片嘿嘿的傻笑。

欢乐的山城之旅匆匆画上句号,众人马不停蹄地返回乐辰市,收拾行囊,准备转战欧陆。

离别也接踵而至。

南溪第一个挥手告别,她接了个新剧,档期冲突,暂时无法同行。

陶望舒、公输偃几个人围着她依依不舍,叽叽喳喳说着“南溪姐拍戏顺利”、“我们会想你的”。

让众人稍感意外的是,送行队伍里竟站着白微。她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抱着手臂站在稍远的地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南溪身上,既无言语也无动作,仿佛只是路过。

南溪倒浑不在意,潇洒地戴上墨镜,红唇勾起一抹张扬的笑,冲众人挥挥手,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白微的方向,带着点“债主”的傲然,转身钻进了等候的保姆车。

顾一白也紧随其后告辞。作为极限运动圈顶流博主,他兴致勃勃地宣布要去征服科迪勒拉山脉的某处险峰。

“走了林樾樾,等我凯旋再战!阿尔卑斯山等我!”

白发少年活力十足地喊了一句,风风火火地消失在街角。

他的离开,让某个一直绷着脸的麒麟局长,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微不可察地松了一瞬,连呼吸都仿佛顺畅了几分。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宠物店的玻璃门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店内一片温馨宁静,只有猫咪满足的呼噜声和小狗偶尔的轻吠。

林樾懒洋洋地窝在柔软的沙发里,一只圆滚滚的橘猫在她膝上摊成一张猫饼。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挠着猫下巴,惹得小家伙惬意地眯起眼。

君溟站在柜台后,一边用软布细致地擦拭着玻璃杯,一边温和地与林樾聊着天。

最后,林樾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用柔软毛巾细细裹成的小包袱——里面正是呼呼大睡的小当康福仔,这“襁褓”自然是宠物店老板君溟的杰作。

她另一只手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里面塞满了君溟准备的、给各路异宠神兽的稀奇古怪零食。

一行人登上了林樾那架线条流畅的私人飞机。

机舱内空间宽敞舒适。

潘达迫不及待地把裹在毛巾里、只露出粉嫩鼻头和哼哼唧唧声音的小福仔,轻轻放在铺着软垫的小桌上。

小家伙似乎对飞行很新奇,一路都在毛巾卷里不安分地拱来拱去,发出细小的、带着奶音的哼唧。

潘达那张大饼般的圆脸上,洋溢着老父亲般的慈爱与骄傲,仿佛看着自家精心喂养、终于出落得水灵灵的小闺女。

林樾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没理会机上先进的通讯设备。

她低着头,神情专注,手中捻着一支闪烁着微光的魔法羽毛笔,正在铺开的羊皮信纸上笔走龙蛇。羽毛尖端流淌出细碎的星芒,字迹带着独特的韵律,显然正以古老的魔法方式与那位五彩神婆梅丽莎进行着无声的密谈。

在她身侧,傅承夜坐得笔直。他的目光并未被窗外的云海吸引,而是长久地、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专注,落在林樾书写的手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水晶果盘里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指尖灵巧地剥开薄皮,露出饱满的果肉,然后极其自然地,将那粒剥好的葡萄轻轻放在了林樾手边的空碟里。动作流畅,仿佛只是顺手为之。

斜对面的座位上,白微安静得像一尊玉雕。她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膝上摊开一本厚重的硬皮书。她看得极慢,似乎每一个字都在斟酌。

只是偶尔,她会从书页间抬起头,目光越过镜片,投向舷窗外翻滚不息、浩瀚无垠的云海。那清冷的眸子里映着流动的白,像是在思考某个极其复杂的问题,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放空。

而坐在稍后位置的师寅,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落寞。他面前没有书,也没有电子设备。

他找空乘要了白纸和铅笔,就那样失魂落魄地低着头,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画得很慢,很认真,每一笔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纸上渐渐浮现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短发飒爽的熟悉背影——那是他心中无法企及的女神。

潘达和公输偃两个大男人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小福仔的哼哼声调像不像某种旋律,并未打扰师寅沉浸在自己的素描世界里。

机舱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氛围:小福仔的哼唧、潘达满足的低语、羽毛笔的沙沙声、书页的翻动、铅笔的摩擦,还有窗外引擎平稳的嗡鸣,交织成一曲飞向未知旅程的背景音。

飞机稳稳降落在热情似火的伊比利亚半岛。刚出机场,一股混合着地中海咸鲜与暖阳气息的风便扑面而来。

没等众人适应这南欧的明媚,林樾已经对着手机简短地吩咐了几句。

很快,一阵低沉而澎湃的引擎咆哮由远及近,瞬间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只见一支由顶级超跑组成的炫目车队,如同低吼的猛兽,精准地滑停在他们面前——玛莎拉蒂流线型的优雅、法拉利跃马标志的激情、兰博基尼棱角分明的嚣张、帕加尼宛如未来战机的极致工艺、还有阿尔法罗密欧那抹标志性的竞速红……

阳光在这些顶级金属漆面上流淌,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泽。

“哇——!”

饶是见多识广的队员们,此刻也忍不住齐声惊呼,眼睛瞪得溜圆。潘达更是激动得直搓手,公输偃扶了扶眼镜框,连一直笼罩在失恋阴霾里、蔫头耷脑的师寅,此刻也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眼睛“唰”地亮了起来,暂时忘却了烦恼。

林樾随意地摆摆手,仿佛眼前这价值连城的钢铁艺术品只是寻常代步工具,嘴角噙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旅途劳顿,先体验一下意大利特产醒醒神。”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让路人投来的目光更加惊愕和艳羡。

“嗷嗷嗷!樾姐万岁!” 众人欢呼着,嗷嗷叫着扑向各自心仪的座驾。这可是顶级超跑,亲自驾驶顶级超跑的机会! 听着那精心调校的V8、V12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却令人血脉贲张的轰鸣,感受着座椅传递来的澎湃动力,所有人的心神仿佛都被这纯粹的机械魅力彻底涤荡了一遍。

这哪是同事?这分明是点石成金、带他们领略人间极乐的贵人!

潘达抱着小福仔钻进一辆法拉利的副驾,心中虔诚默念:樾姐若入佛门,必是那救苦救难、广施福泽的散财菩萨本尊!

林樾自己则拉开了那辆造型最为科幻、线条宛如流动雕塑的帕加尼风之子的车门,坐进驾驶座,顺手戴上墨镜。傅承夜默默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顶篷缓缓收起,地中海的暖阳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微风吹拂起林樾散落的发丝。引擎一声低沉有力的咆哮,帕加尼如同离弦之箭汇入车流。

林樾操控着方向盘,感受着精密机械与道路的完美对话,心情大好。她侧头对副驾的傅承夜扬声道,声音在风里带着畅快:“别急着小干部~任务放一放,咱们先在意大利好好玩几天!我找到了个绝妙的好地方,这就带你们去开开眼界。”

傅承夜没有回应。他靠在椅背上,墨镜遮住了眼神,只是安静地看着前方飞速掠过的异国风景,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消片刻,林樾领头的帕加尼如同优雅的猎豹般,缓缓滑停在了一片开阔的广场边缘。标志性的蝶翼车门向上扬起,林樾利落地摘下墨镜,那双总是带着点慵懒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兴奋。

眼前的景象堪称壮观:广场上蜿蜒着一条极其醒目的长队,仿佛一条由顶级荷尔蒙构成的河流。排队者清一色是男性,肤色各异,发色不同,但无一例外拥有着令人惊叹的完美身材比例——宽肩、窄腰、逆天长腿,标准的九头身模特架子。

阳光洒在他们轮廓分明的脸庞和紧致的肌肉线条上,仿佛给这条队伍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刚从法拉利下来的陶望舒看得目瞪口呆,扯了扯林樾的袖子,小脸上写满了纯真的困惑:“樾姐,这……这是在干嘛呀?排队领什么好东西吗?阵仗这么大,跟我老家小区门口大爷大妈抢特价鸡蛋似的。”

“噗——” 林樾被她这清奇的比喻逗得笑出声,伸手揽住小姑娘的肩膀,一边带着她往前走,一边眉飞色舞地解释,“傻姑娘,这可是意大利除了跑车之外的另一大特产——男模,顶级男模!”

“男模?” 陶望舒眨眨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噗嗤”一下笑得更欢了,促狭地瞥了一眼刚从兰博基尼下来、还有些晕乎的师寅,“哦!就是师寅哥在小公幻境里体验过的那个职业,哈哈哈哈哈!”

林樾咬着墨镜腿,闻言也乐了,冲师寅投去一个揶揄的眼神,然后对陶望舒煞有介事地摇头:“No,No,No!”

“人家这可是正经八百、在T台上发光发热的国际男模。跟你师寅哥那个在情景剧里搔首弄姿、跳扫腿舞的男模可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她兴致勃勃地继续规划:“走,姐姐带你们去开开眼,看真正的米兰时装秀。保准帅得你们合不拢腿!”

她目光扫过旁边安静的白微,补充道,“正好,我有个千年的老朋友,现在混成了顶尖设计师。回头我让他给你们俩,还有小微,一人弄两套私人定制的高定玩玩。”

三人本就是美人,加上白微那清冷独特的气质,三人一出现,立刻像磁石般吸引了队伍里众多男模的目光。

很快,几位长相极为英俊、笑容自信的男模便主动脱离了队伍,带着迷人的微笑朝她们走来,用流利的英语或带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语搭讪,试图交换联系方式。

陶望舒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小脸微红,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摆着小手,用磕磕绊绊的英语小声婉拒:“Sorry… No, thank you…”

而林樾这边,则是彻底放飞了自我。她连装都懒得装了,一双眼睛放光,像在欣赏什么绝世珍宝。

面对一位主动上前、身材比例好到犯规的深发色男模,她非但没躲,反而大大方方地迎上对方深邃迷人的蓝眼睛,直接用流利又带着点挑逗意味的意大利语开撩:

“Ciao, bello! Che fisico incredibile! (嘿,帅哥!身材太棒了!)”

她甚至还吹了个清脆响亮的口哨,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扫视,最后定格在对方脸上,笑容明媚又带着点狡黠,“E i tuoi occhi… sembrano il mare più profondo della Sardegna. (还有你的眼睛……简直像撒丁岛最深的海域一样迷人。)”

她这直白又热情的反撩,反倒让一向以热情奔放著称的意大利男模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竟罕见地飞起两片红晕,露出了几分腼腆的笑容,引得周围同伴一阵善意的哄笑。

林樾则得意地挑了挑眉,一副“跟姐斗?你还嫩点”的表情。

避开红毯上闪光灯的围追堵截,林樾直接拨通了那位千年老友的电话。几句简短的意大利语交流后,一位穿着低调考究、气质干练的助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车队旁,引领着他们绕开人声鼎沸的正门,通过一条隐蔽、铺着厚绒地毯的VIP专属通道,直达秀场核心区域。

林樾靠在包厢中央最舒适的丝绒座椅里,翘着二郎腿,姿态慵懒又带着点女王般的掌控感。她手里也端着一杯香槟,却没有喝多少。她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如同在欣赏一件件行走的艺术品,随着每一个新登场的顶级男模移动。

“啧,这个腿长逆天了,比例真绝……”

“嗯,那个肩膀线条不错,天生的衣架子……”

“这个眼神够野,张力十足……”

她低声点评着,语气里是纯粹的对美好形体与专业气场的赞叹,带着一种阅尽千帆后的从容鉴赏。

当一位有着雕塑般腹肌轮廓、气场冷峻的男模穿着极简设计的皮装走过时,她眼中也仅是纯粹的欣赏,并未再有轻佻之举。

傅承夜坐在林樾身旁,坐姿依旧挺拔。他面前的香槟一口未动。

他的目光看似落在T台上,但焦点似乎有些游离,更像是在观察整个秀场的环境、安保布局以及那些前排显赫的嘉宾。墨镜下的眼神深邃难辨。

然而,林樾每一声低低的、带着愉悦的赞叹,都像一根细微的刺,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终于,压轴模特登场。那是一位气场如同君临天下的王者般的男模,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鼓点上,眼神睥睨,将身上那件融合了古典宫廷与现代解构主义的设计演绎得淋漓尽致,瞬间引爆了全场的惊叹与掌声。

林樾也看得兴致盎然,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纯粹欣赏艺术品的笑容。

她侧过头,本想跟旁边的傅承夜分享下这顶级秀场的终章魅力,目光扫过他紧绷的侧脸和紧握的扶手时,心中那点促狭的因子又冒了出来——这小麒麟,从上车开始就板着脸,进了秀场更是一副如临大敌、生人勿近的模样,也太紧绷了。

于是,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点长辈逗弄晚辈的促狭语气,笑眯眯地说:

“诶,小干部,看看人家这压轴的气场,这身段这台风……”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从T台收回,落在傅承夜紧绷的侧脸上,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调侃,“你呀,整天就知道板着脸查案办案,年纪轻轻的,一点活力都没有。学学人家,多养眼,多提神!别跟你爷爷似的,年纪轻轻就老气横秋……”

她本意是想用傅老爷子来打趣他,让他别那么少年老成。

毕竟傅老爷子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端方严肃,她作为老战友,太清楚了。这话在她看来,就是个无伤大雅的、长辈对小辈的调侃。

然而——

“够了!”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低吼,骤然打断了林樾的话!

傅承夜猛地转过头,一把摘下了墨镜。

那双总是深邃沉静的金色眼眸,此刻如同燃烧的熔岩,翻滚着被强行压抑了太久、再也无法控制的怒火、委屈和一种近乎被羞辱的刺痛!

他死死地盯着林樾,胸膛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而微微震动。周围的音乐声、掌声、陶望舒的惊叹声仿佛瞬间被隔绝。整个包厢里,只剩下他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眼睛和林樾脸上错愕的神情。

“林顾问,”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砸出来,“我的工作态度如何,不劳您费心点评!至于我像不像我爷爷……更轮不到您在这里置喙!”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带倒了旁边的香槟杯。昂贵的液体泼洒在深色的地毯上,迅速洇开一片深渍,如同此刻凝固的气氛。

“失陪!”

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看也没看包厢里其他惊呆的队员,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了包厢门,厚重的丝绒门帘被他甩得猛烈晃动。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VIP包厢。

T台上热烈的终场音乐还在轰鸣,模特们鱼贯而出谢幕,掌声雷动。但这包厢里,时间仿佛凝固了。

陶望舒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吓得不敢出声。潘达抱着小福仔,一脸懵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公输偃推眼镜的手僵在半空。师寅停下了笔,错愕地看着被甩上的门。白微端着香槟杯的手停在唇边,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了然的锐利,随即又归于平静,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同样僵在原地的林樾。

林樾还保持着微微前倾、准备说话的姿势,脸上的促狭笑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震惊和一丝……茫然。

她看着傅承夜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地毯上那摊刺目的香槟污渍,眉头紧紧蹙起,眼神复杂难辨。

她刚才……说错什么了?怎么就……把他点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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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天机不可泄露
连载中薯条蘸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