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跨域再就业7-真相

傅传表情平淡地将太医送了出去,伪示成这次只是请一下平安脉。现在屋里只有傅传和虞真两个人守着。

虞真看到秦昭的眼睛睁开了。

“殿下,您醒了。”

“嗯。”

秦昭的嗓子明显透着干哑,虞真给他倒了盏温水,慢慢喝下才感觉好了一些。

“我这是,怎么了?”秦昭也意识到,这次的头痛发作格外猛烈,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殿下,您的头疾只怕是有蹊跷。您身边,可能有钉子。”

傅传的猜测很合理,能近身侍奉太子殿下的,只有东宫的宫女。且这这些宫女多是老人,最新的一批进来也两三年了。可见,暗处的人这次是想下一次猛药,永久铲除东宫的势力,不惜将藏得这么深的底牌都暴露了出来。

“是……我的衣袍?”

傅传和虞真都点了头,该是确信无疑了。

秦昭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记忆一下子回笼,想到了从祝家回府后他换过一次衣袍。虽感觉味道有些不同,但并没在意,只想着是宫女熏错了香,下次叫人注意便好。不想,这就是别人设好的陷阱,就等着他跳进去。

“真是没想到,我已料到了回程会受阻,却不想会是双管齐下,左右夹击。”

饶是坚毅如秦昭,也有些受挫了。这次业城之行,确实在提醒他,不能再无视宁王的诡计。只防御,不迎战,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只会后患无穷。

“殿下,这也是一件好事。”虞真道。

现在除掉这颗钉子,虽然会出血,会难受,但总比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就会被人刺一下子来得好。

秦昭无奈地认同了,道:“傅传,即刻封锁出入,以物品失窃为由,搜查所有宫人。”

“是,殿下。”傅传领命而去。

“虞姑姑……你又救了我。”秦昭觉得,是时候和虞真好好谈谈了。

虞真料想他猜到了是自己给他吃了药,这时候却难得开了玩笑:“我的药也不多了,殿下若是再来几次,怕是家底都要被掏空。”在现在这个紧张的局面,虞真也不想再给秦昭增加压力了。

“在我身边,总是这样,会害怕吗?”秦昭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一个强大的帝王,在他身边,也许还会目睹甚至经历很多无妄之灾。

“殿下想听真话?”

其实自打虞真上岸之后,她和秦昭相处的时间比之前在仙宗时和家人相处的时间还要多,她早已习惯了要保护秦昭。现在她眼中的人间确实并没有那么完美,但却有一种与仙宗不同的生气。有人正在守护着萤国这片家园,想努力地让人间变得更好。

“自然。”秦昭点点头。他不知为何有种预感,接下来虞真说的话很重要。

“殿下不知,每一天我都感觉很快乐,每一天都像偷来的一样。和我以前过的生活相比,简直太自由、太新鲜。而且,在殿下身边,能救殿下几回,才算感觉自己是个有用之人。”

秦昭想过很多种回答,但却不包括这一种。

“傅传曾说,查不到你过去的任何事。你……”

“殿下还记得,从祝府回来的马车上,曾问我的话吗?”

“当然,那日你说你从海上来,并且已经三十六岁。我以为你是有什么难处,不愿说真话罢了。”秦昭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对于这种离谱的话更是印象深刻。

“我并没有欺骗殿下。我确实是从海上来,从海上的仙宗而来。之前的很多年,我是长明宗一个普通的修炼弟子。只是有一天,我的灵力突然开始溃散,没有办法再呆在那里,才会远渡永海,来到人间。在仙踪,不乏几百岁的人。可能我看着并不像是年纪很大,但我真的活了三十几年。”

“这世上,当真有仙人?”秦昭似乎受到了震撼,不敢轻易相信。

“哪是仙人,如今仙宗灵气枯竭,已经近百近千年都没有飞升成仙之人了。即便是仙宗最厉害的宗主,也只在缥缈境一直徘徊罢了。”

虞真说罢,看秦昭似是不信的样子,用体内仅剩的一丝丝灵力将矮几上滚烫的茶水一瞬间冻结了。

秦昭端起茶盏,沁凉的触感传来,竟是真的!

虞真又补充道:“能帮殿下进入业城,也是托了仙宗法器的福。包括这两次殿下受伤喝的药,也是仙宗的灵药。”

“怪不得……”

怪不得虞真能在重重包围下带他进入业城,又出城给傅传递了消息。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他还曾怀疑过虞真和宁王、和匪人是一伙的,没想到真相如此离奇。

“你说的这些,可有第三个人知道?”

“殿下放心,我并未和他人提过。况且,连殿下都不相信,其他人就更不会信了。”虞真也很无奈,明明她说的是真话。

秦昭这么一想也笑了。

“虞……姐姐,我可以叫你阿姐吗?”

“好啊,我家中虽没有兄弟姐妹,但其实一直将殿下看作阿弟一般。”

“阿姐。”秦昭叫出口后,感觉突然有了一个能依赖的人。

“诶。”虞真也感觉到,在人间突然有了牵挂。

“阿姐叫我的名字就好。”秦昭其实不喜欢所有人都叫他殿下。

“好,以后我都唤你阿昭。”

“阿姐,仙宗的人,都似你这样好看吗?”

秦昭再是沉稳,依然是个有好奇心的少年。

虞真笑道:“修炼之人大多驻颜有术,看着年轻也是正常。”

“那阿姐同我说说,仙宗是什么样子吧。”

虞真很久没有回忆以往了,那些骑着灰牛兽的日子,那些拼命修炼的日子,一下子都远去了,只得拾起脑海中的片段,慢慢与秦昭诉说。

傅传再来,感觉屋里的氛围好像有哪里不同了。他一进来,好像打断了虞真和秦昭之间的岁月静好,搞得他有些没头没脑。

“殿下,属下已将所有宫人的住所搜查过一遍,在宫女秋月的房中搜出了这个。”傅传递过来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都是白色的药粉。

“是这个味道。”秦昭可以肯定这和他衣袍上错熏的香就是同一种。

“看来,太医或许能配置出解药了。”

傅传这么些日子以来,最欣慰的就是太子殿下的头疾有很大可能会被治愈!顽疾一除,殿下的身体就会更强健,外面的流言到时便不攻自破了。

不过秦昭却并没有就此安心,他的贴身事务向来都是小沅和玉坠打理,秋月一个小宫女,又怎么能做到呢。他接着问:“没有同伙?”

傅传这时犹豫了一下,说:“秋月开始并不认罪……后来她又改口说是虞姑娘指使她的。”

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这些日子秦昭对虞真的亲近和维护,傅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放小心了些。

“我?”虞真颇为不解。

“我为何要害殿下?”她和秋月素不相识,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不,不对,这名字有些耳熟,是谁?是谁曾和她提起过?她在城主府,除了小沅,就只熟悉厨房的人,并不曾与其他宫女来往。到底是谁……

秦昭自然是不信的,如果虞真要害自己,怎么还会两度相救。小宫女故意攀咬,更有可能是在转移视线。

“把小沅和玉坠叫来,我有话要问。”

片刻后,小沅和玉坠都候在一旁了。

秦昭沉默了许久。也许是很难接受,在自己身边这么久的宫女中,会有宁王的人。

虞真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一个黄裙,一个紫裙,恰好是虞真第一次见她们时穿的那身衣裙。小沅的眼中有不安,但却并不畏惧。而玉坠,整个人仍是沉静的,只是眼神一直蒙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虞真看到玉坠腰下挂着的荷包,像是崭新的。她脑海中的云雾突然被拨开了,是了,玉坠曾邀请自己一起绣荷包,和秋月一起绣荷包。那个污蔑自己的宫女,就叫秋月。

“殿下。”傅传忍不住开口提醒。

秦昭这才开口:“你们在我身边,多久了?”

小沅先答道:“奴婢是皇后娘娘宫里拨给殿下的,在东宫伺候已有五年了。”

玉坠接着道:“奴婢在东宫已四年有余,原先是在花房伺候。”

秦昭问完后,只“嗯”了一声,话题一转:“这件衣袍是谁熏的香?”

此话一问出口,两个宫女的表情都变了。

小沅忙道:“回殿下,本该是我来熏香的,只是那日要规整账册、发放月例,便让玉坠帮了我的忙。奴婢失职,请殿下恕罪。”

“既是份内之事,即便托付他人来做,自己也该做好检查。罚两个月月例,下不为例。”

小沅连连道:“是,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不敢了,谢殿下宽恕。”

殿下很少这样严肃,还让傅大人搜了宫人的住处,也许出了什么大事。小沅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自责,她想,也许是平静的日子过得太多,自己太大意了,今后殿下贴身的事还是要谨慎查验才好。

“玉坠,既然是你来熏的香,你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秦昭的眼神指向一旁散开的纸包,正是从秋月房中搜到的证据,语气里带着严厉。

玉坠的眼神闪躲了下,小声道:“奴婢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傅传用最冷厉的语气开口:“是吗?殿下的衣袍素来都熏檀香,缘何你和秋月熏的不是檀香,而是加了药的香料?还惹得殿下穿上后头疾发作?”

小沅听了,被惊了一下。原来殿下头疾发作,是那件衣袍惹的祸。

而玉坠再开口时有些慌张:“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秋月自己做的!是虞姑姑指使她干的!不是我!不是我……”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平日沉稳的玉坠一下子换了一个人似的。

虞真几乎可以断定,此事就是玉坠做的。可她死不承认,还有什么证据能认定是她呢?

秋月的房中搜出了药粉,可是玉坠房中并没有。若不深究,说不定只抓到秋月一人就会了结此事。虞真想,若她是玉坠,和秋月合谋后又想脱身,肯定会把自己摘出去。如果还有药粉来不及处理的话,那肯定会贴身放着。

虞真一把将玉坠的荷包扯了下来。打开一看,果然装了一瓶已经用了大半的药粉。想来是玉坠防备着有人会搜房,将药粉一直随身带着。而且看瓶中的药量,说不定已经暗中下了多次药了,只是没未料到太子竟安然无恙,还把自己叫来跟前,竟没及时处理掉。

“你还有什么话说?”

玉坠被虞真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再看虞真打开荷包,脸色已变幻了几回,最终呈现出一种决绝的姿态,道:“事已至此,怎么也逃不过一个死字,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殿下?”傅传请示秦昭。

“带下去吧。”秦昭只说了这一句话。

虞真不由得追出去看了一眼,玉坠面如死灰的样子印在了她的脑海。那个叫秋月的小宫女,原来就是上次在背后议论她的那群宫女中的一个。她们的结局当然都不太好,可虞真觉得这样做真不值得。为了天家子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害了自己的性命。说到底,她们也只是这场争斗中的牺牲品罢了。

夜晚,西词别院外车马不息,热闹非凡。高悬的灯笼将整条街都照得恍如白昼。门口只有两个卫兵,负责验看请帖。

忙碌的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提前预备的有肉有酒,也有各色点心。大家都知道,今晚是太子殿下“宴请”的日子。

宴会的主人太子秦昭此时和属官尉迟冬明、傅传在凉亭处饮茶。

尉迟冬明咂摸了一口茶,道:“这么好的日子,可惜不能喝酒。”

傅传笑了,问他:“拿下了贼人,还愁酒不够喝吗?”

“格老子的,快点来吧,今晚上我尉迟定要让这帮人有去无回!”

“不如我们来下一注如何?就赌那些人一个时辰内能否入瓮。”

尉迟冬明应是吃过很多次亏,气呼呼地拒绝:“我不和你赌,你肯定又想骗我的银子。”

秦昭看着他们二人耍活宝,不由得低低笑了。

换了装扮的亲卫从各家的马车上下来,入了别院。几个会奏乐的宫女在别院的里间自在演奏,丝竹管弦声很快传遍了整个院子。

虞真从厨房端了两碟热点心,送来给秦昭。

秦昭捏了一块:“嗯,这枣花糕闻着很香,阿姐,你也尝尝。”

虞真刚答了一声,还没吃到点心,就听破空之声响起,有箭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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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下岗后我成了第一姑姑
连载中雪竹清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