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听说楚旻洲醒了，想着他才醒，就在医院食堂按着小护士的推荐选了几种好消化的食物，他上去的时候，严教授正巧离开，楚旻洲嘴里才吃过糖，补充了一些身体所需，胃里还是空荡荡的，就和孟秋一起吃了早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随便聊了几句任务的事，孟秋性子沉静，也不太能找话题聊，楚旻洲吃了一口鸡蛋羹，随口说道：“你今天身上有梨花酒的味道。”
孟秋停了筷子，无奈道：“在云滇碰到一位朋友了。”
楚旻洲起了兴致，问：“什么朋友我没见过？”
“不是太熟，只是一般朋友。”孟秋剥了一只白煮蛋，整个递了过去。
楚旻洲用筷子将蛋白和蛋黄分开，夹起一半的蛋白进嘴里：“改天带来我们看看。”
孟秋耳根开始泛红：“真的不太熟。”
楚旻洲也不拿他开玩笑了，将另一半的蛋白吃了，又把保温杯里的水喝完，孟秋一瞥眼就看到了这只熟悉的保温杯：“你从哪儿买了只一样的杯子。”
“托人去商场买的。”楚旻洲将杯身上转了过来，孟秋这才发现这只保温杯和楚旻洲在首都的不一样，Q版老虎的动作不同，这次的老虎闭着眼酣然大睡。
俞万程再次给方有仪的实验体做了契合手术，这次有吕维隔空指导，他觉得这次应该稳操胜券了。
实验做完，洗了澡，又将刚刚做实验的白大褂手套等一应物件全都销毁，俞万程才觉得送了一口气，除了做这体的实验，他最近整改了上一批药剂的数据，模拟数据效果还不错，就等在志愿者身上做实验了。
路过黄教授的实验室，俞万程想起他总是喊自己去帮忙瞧瞧实验体006号，随手摸了一把湿漉漉的发尾，准备去瞧瞧。
实验体006号抱着一只新的人偶，蜷缩在一堆衣物里，这是“筑巢”现象，那堆衣物都喷洒了浓郁了安抚信息素，俞万程看到她的肚子只有一点轻微的凸起，一旁的助理谨慎地开口：“她支撑不了太久了。”
俞万程点头，006号一直在排斥楚董的安抚信息素，目前那堆衣物里喷洒的是她自己的蔷薇露酒安抚信息素，而且她自从受孕之后，逐渐在有意识的控制自己苏醒的时间，像是在强迫自己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他的思绪突然像一团理不清楚的毛线团，他无法理解这些现象，于是他决定亲自去问问方有仪当年勒令腺体休眠的原因，立即和助理交托了剩余的事，让他着重看顾好这里，就转身出去了。
绕过层层把守，他来到最底下的一间实验室，这间实验室里睡着实验体009号，也就是复活的方有仪。
楚董临走前不准她醒来，所以和吕维要了针剂，让她一直沉睡却不致死，俞万程打不开最里层的门禁，只好找吕维想办法。
吕维正在忙活自己的实验，对俞万程的请求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有些事不用非得知道原因，留不留得住，能不能留住，看天意、看缘分，更看人心。”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俞万程捉摸不清楚，头一次觉得自己和吕维似乎不在一条轨道上。
吕维放下手里的试剂，转过身来：“你还记得楚君亦为什么非要你做克隆体，而不是要你给这颗腺体找个适合的身体？”
腺体休眠后，身体各个器官都会逐渐衰退直至无法供给血液和营养给腺体，最好的办法是尽快摘除腺体，人还是能活下来，只是会变成普通的beta，这也是吕维和俞万程比较认可的方有仪休眠腺体的原因。
第二个办法就是唤醒腺体，饶是吕维都没有很高的把握能唤醒自主勒令腺体休眠的omega。
俞万程原本提议过给这颗腺体更换一个omega身体，楚君亦给否了，替换腺体的手术困难系数很大，还要找一个和方有仪腺体等级相差不大的omega。
手术成功后，新腺体会自主衍生多个人格，当一个人的身体里出现多重人格，好的情况下，多重人格平安共存，坏的情况就是变成疯子，无论哪种，生下的孩子多半也是不健康的。
楚君亦看上的本就是方有仪这颗等级高，又娇贵的腺体，想要她给自己多生几个alpha孩子，他可以坦然接受孩子是平凡的beta，但绝对不可以是疯子。
俞万程倒是觉得，孩子不健康，大不了“处理掉”，反正他们这群人没一个是干净的。
吕维自是明白俞万程心中所想，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按你想的那样，那对omega来说，和杀了她没有区别。腺体可能会再次进入休眠，若是没有休眠，多重人格也可能会进行分化，或者其他更恶劣的情况。”
“世上的omega本就稀缺，多次进行腺体替换手术的腺体，你有把握它还是健康的吗？”
“你要知道，方有仪不仅是个omega，她的腺体等级还很高，并且是变异信息素。”
“做克隆体确实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吕维拉过远处一台超级计算机，调整前方的屏幕指着上头的数据给俞万程看，“难道你还没有完全意识到PRC-009号成功的价值吗？”
“西柚腺体，君山银针腺体包括其他几个腺体，它们都无法契合到方有仪的实验体里，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原本的腺体太强大了，实验体也在恢复自主意识，人格争斗下，她们都争不过主人格，所以那几具实验体无法醒来。”
俞万程茅塞顿开，脸色瞬间就变了，吕维朝他看了一眼，顺手点开一个视频，是天池基地那边传输过来的，他们正在安排俞万程在R国做的另一批实验体：“你可以将那些腺体契合到这些你用合成腺体和DNA制作的实验体里，包括库里的腺体副本——能和蔷薇露酒腺体等级类似的，并不多。”
“PRC-009号能成功，那这些都能成功。”他抱臂浅浅一笑，声音降低了少许，似在宽慰好友，“休眠腺体的原因并不重要，楚君亦欣赏和在乎的一直只是她的腺体。PRC-006号实验体的孩子，站在科研的角度是挺重要的，站在楚君亦的角度，那个孩子若有幸生下来并且是AO属性，还能做颗棋子，不然，他连棋子都称不上。”
俞万程有些怔楞，喃喃道：“……是我拘泥小节了。”
林拓来的时候，楚旻洲正打算去厨房洗水果吃，他走过去拿过对方手里那碗新鲜的枇杷，楚旻洲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狭窄的厨房。
林拓洗干净枇杷，顺手去了皮和里面的核，楚旻洲一边吃，一边亲他的脸和耳朵，弄得半张脸湿漉漉、甜腻腻的，最后枇杷皮是弄不完了，楚旻洲被好好“治”了一通。
楚旻洲的脸很白，透着一层脆嫩的粉，林拓搂着他的腰，以掌为尺好好丈量了一番楚旻洲这几天的身体情况。
楚旻洲咬了林拓的嘴唇一口，惹得林拓更用力地吻了回去。
指尖点火似的，从脊柱骨一路往下烧了起来，楚旻洲抱得更紧了，林拓慢慢将吻移到他的耳廓：“洲洲想我了吗？”
“嗯。”楚旻洲低低地回应了他一声。
厨房又挤又窄，林拓顾虑着楚旻洲的伤，双手一托将他整个抱了起来，一边亲一边往外走。
楚旻洲随手撕掉林拓后颈那片薄薄的阻隔贴，手指不安分地挤压揉捻着腺体，亲着他的唇瓣和下巴，彼此齿间都是枇杷的清甜味儿。
楚旻洲腹部的伤还没痊愈，还束着绷带，林拓抬眼望着楚旻洲微红的丹凤眼，在他的伤口处缓缓落下一吻。
楚旻洲伸手轻轻抚林拓的脸颊，林拓侧过脸，在他掌心亲了一口。
林拓亲着他的脖子，轻声叫他小祖宗。
楚旻洲咬着唇不说话，睫毛轻颤暴露了他的愉悦，林拓拉着楚旻洲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位置：“喜欢这里，还是……这里？”
林拓牵着他的手掌一块儿往下移，让他的掌心覆在自己的腹部，楚旻洲调笑一声：“那你喜欢我哪里呢？”
林拓俯下身从楚旻洲的额头开始，一路往下亲，最后亲了亲红润的嘴唇：“只要是你。”
指尖的藤蔓不由自主缠上林拓的手腕，最后勒得他手腕出现三圈新颖的手环。
“啊——”
林拓起身擦去他的眼泪，楚旻洲半睁开迷蒙的双眼，伸手去摸他的脸，要同他亲吻，洁癖如他，此刻早已抛弃脑后。
林拓漱口回来再爬上床，彼此抱在一起，楚旻洲缓过劲儿之后，在他侧颈重咬了一口，说自己今天白擦了。
“一会儿我抱你去洗。”林拓摸摸楚旻洲的背，吻时不时落在他的下巴上，说起了钱鑫的藏品库。
楚旻洲听林拓说了钱鑫那只玉老虎的事，想起小时候逛过一家博物馆：“我曾见过一颗两米多长，六吨多重的翡翠白菜，这么大一块料子，材质自然没有那么讲究了。”
林拓笑了笑：“我有对玉老虎镇纸，料子还不错，改天找出来送你玩。”
“好啊，那我就写幅字送你。”楚旻洲心想还好当年被楚君亦逼着好好学了字，不然自己可真就一兵鲁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说完抓起林拓的手腕，眼神轻扫那三圈红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了。”
话一落，指尖的藤蔓就钻了出来，叶子亲昵地拍拍林拓的手指，林拓往下瞥了一眼，自然地揪了一片叶子放入嘴里，点点头。
楚旻洲着急忙慌去扒林拓的嘴：“你瞎吃什么呢！这叶子上有刃，能把你舌头割了！”
林拓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楚旻洲耳根子瞬间红了，一巴掌拍在林拓**的胸膛上，林拓不再逗他，尖牙在他指腹落了一个印儿，又把他拉进怀里：“我吃的这片很嫩，放心。”
楚旻洲侧趴在林拓的胸膛：“教授说我的腺体变异了，之前以为没什么事儿，但它越来越强，甚至有些超脱我的控制。”
“体检切去了一部分做研究，教授说切掉的部分叫芽点。”
林拓捏着他的手指，指尖轻触藤上的芽点：“它没有超脱你的控制，而是你本心不愿意。”
带着锋刃的叶子轻轻摇曳，藤蔓尖缠上林拓的无名指，这次没再扎进他的皮肉，只是虚虚地环着。
“世间的植物要存活下去，要依托很多东西，例如光、土壤、养分，水，而这株野玫瑰，它只依托于你。”
注：标题选自唐·白居易《琵琶行》“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今天的标题关于俞万程。
他为什么一直想知道方有仪休眠腺体呢，因为他想不通。
吕维：想不通就不要想，整天想吃瓜，老老实实干点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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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