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林拓本应该立即出发去三危山的,可他实在放心不下楚旻洲的情况,于是再次涉险偷溜去了楚旻洲的病房。

小心抱起楚旻洲的身体,小声喊他的名字,手腕上缠着的藤蔓变得更结实了,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消退红痕了。

直接伸手一寸一寸小心翼翼地检查楚旻洲的身体,他消瘦了许多,腹部的伤口因为得到了最好的治疗,已经在加速愈合了,可总不愿意醒来是怎么回事儿?

临别之际,林拓用牙齿轻柔地捻着他的耳垂,一声声轻唤那些往日叫过的称呼,白嫩的耳垂被咬肿了,林拓这才松开,不舍的亲吻了他的腺体和额头。

——楚旻洲发觉这几天的小猫崽不太对劲,具体表现在它总是盯着自己,不像前几日那样,三五不时将自己摊成一张猫皮草给自己取暖,楚旻洲伸手去抚摸它的肚皮,小猫崽突然起身跳到他肩膀上,亲吻他的脸颊。

原来是要亲,楚旻洲勾起唇笑,掐着它的后脖子抱进怀里,在它圆润的耳朵上亲了亲,又在柔软的腹部亲了亲,小猫温柔地眨了眨眼,火光之下,楚旻洲在它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曾有过一个人,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

可这人是谁呢?

就这样安稳的度过了好多天,某天清晨,楚旻洲被尖利的东西刺痛了耳垂,伸手一抓,没抓到咬他的小猫,睁开眼看到小猫毫不犹豫地往山洞外头跑,他忙起身跟着跑了出去。

无论他如何恳求,小猫都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楚旻洲发觉自己跑得越来越慢,而小猫很快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了,他咬紧牙关拼命往前跑,全然不顾四周带刺的乔木和枯枝划破四肢和脸。

如果失去小猫,他又将成为孤独的一个人,不!不行!绝对不行!

楚旻洲突然一把掐住林拓的手腕,大口喘起气来!

林拓立即回身去看他的情况,焦急地唤他的名字:“小洲,洲洲!”

楚旻洲抓紧了他的手腕不愿松开,胡乱喊着“好痛”。

“我在,我在。”林拓抱紧他的身体,小心拍打后背让他顺顺气,擦去不断滚落的眼泪,看他好一些了,又喂着喝了几口温水。

楚旻洲软绵绵地趴在林拓怀里,迷迷糊糊地说胡话,林拓凑到他耳边仔细听,才听明白他说的话:“不准跑。”

林拓搂紧他的身体,又释放了超大浓度的安抚信息素,哄他继续说,楚旻洲以额抵着林拓的肩窝,手臂环紧他的腰,像在撒娇:“我好痛。”

楚君亦趁着方有仪休息,唤人过来给她注射了一支安定剂,可以保持一周无法醒来,他要出一趟差,带着她不方便,不带着心里又不安,还是昏睡着最放心。

伸手抚摸她细嫩光滑的脸蛋,自言自语着:“你是我的omega,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手指勾开乌黑的头发,露出健康的腺体,毫不犹豫咬了下去——就算是临时标记,方有仪也是他的omega。

楚君亦阴鸷地盯着后颈上的临时标记:“等你醒来,儿子就该回来了,他和你一样,都不让我省心。”

凌晨两点半,俞万程的实验宣告失败。他怀疑是本体太虚弱了,承受不了夹竹桃这么凶残的腺体,好在他及时将夹竹桃腺体取了出来,还可以进行下次的实验,叫了人进来把本体带去销毁。

随手写了几笔报告,又想起楚董之前吩咐把健康的实验体销毁的事,连忙给另一边的基地打电话问销毁进度,那边的总管事很快回了他消息,还有一体PRC-005还没销毁,俞万程肉疼之余原想让管事的将实验体送回来,不放心,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取。

反正都是要销毁的,不如给他做实验玩,随手给楚董发了消息就当发过申请了,从桌兜里拿了一串车钥匙,准备去接实验体。

“亲一亲就不痛了,”林拓一边揉一边亲他的眼泪,楚旻洲半睁开眼,和小动物一样懵懂无知的眼神令人心软,林拓掐着他的腰支起他上半身,让他更舒适地趴在自己身上,“还有哪里痛呢?”

楚旻洲摇头,再次闭上眼,嗅了嗅空气里浓郁的安抚信息素,手指摸了摸林拓衣服上的扣子。

林拓慢慢解开衬衫的扣子,很快露出整片光裸的胸膛,抓着楚旻洲的手往自己身上放,本意是想给他暖一暖,没想到楚旻洲很满意他脱去衣服后的身体,不断摩挲,最后环紧了他的腰,林拓含着他的耳廓,轻声叫他:“小祖宗。”

楚旻洲被这声“小祖宗”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将脸埋进林拓肩窝,试图降低自己的羞耻感。

楚旻洲简短的清醒了片刻,和林拓断断续续说了会儿自己的梦,他的思维还很迟钝,来不及思考林拓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林拓听到他再次提到猫,一时有些头疼,张嘴咬上楚旻洲的耳朵,轻声细语地解释:“不是猫。”

楚旻洲晃着脑袋躲避他的啃咬:“那么小,软软的,是我的猫。”

“是我。”林拓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动作不容置疑,吻却小心温柔。

楚旻洲就算再糊涂还是能分清人和动物的,手掌之下是人类才有的细腻皮肤,怎么可能是毛绒绒的动物,而且他的猫那么小只……架不住林拓三五不时的挑逗,思绪被带离了人猫之争,伸出舌头好好接了会儿吻。

林拓能出现在这家医院,多亏了钱鑫的人脉,这本就是实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可他内心深处还有更多的事没有办法即刻告诉楚旻洲,于是他轻声问楚旻洲:“你愿意和我去一趟三危山吗?”

楚旻洲有些倦了,半垂着眼问:“去那里做什么?”

林拓说:“那里可能有我最想知道的秘密。”

“好,”楚旻洲点点头,收紧了双臂不准林拓离开,“带我一起去。”

严三更早上来的时候,发现楚旻洲醒了,两人一番简短交谈,他便拿出了那粒吸饱楚旻洲血液的芽点实验体,又露出前几天被划伤的手背给楚旻洲看:“你这变异情况有些诡异,在你昏睡期间,藤蔓有护主意识,或者说,是你的自我保护意识?”

楚旻洲打着哈欠说:“我睡着了,我怎么知道它对你敌意这么大。”

严三更用镊子夹出那粒实验体,放到楚旻洲的掌心里,楚旻洲指尖的藤蔓钻了出来,推了推那粒可怜的芽点,他说:“那你试试,让它再次扦插进藤蔓?”

楚旻洲撩起眼皮觑了他一眼,一双冷厉的丹凤眼似乎在说“你在开玩笑吧”,但对方神情很认真,他只好伸手捻起那粒实验体,捏了捏,鼓鼓的,有点意思,嘴里不饶人:“你怎么不把它埋土里试试。”

严三更无奈道:“它只吸收你的血和腺液,其他的都不接受。”

楚旻洲接过严三更的小刀,藤蔓曾经的切口早已愈合,他准备重新弄个口子,叶片“啪”一声,打在他的手腕上,不准他这么做。

两人同时一愣,楚旻洲笑了起来:“有意思。”

严三更之前预估楚旻洲的易感期要在五月来临,不过他出任务的时候本就会注射延迟易感期的针剂,又受这么重的伤,易感期自然也会延迟,只是这所医院的设备不够,只能大致检查一番,他要求楚旻洲尽快回首都,重新做一次体检。

楚旻洲摇摇头:“等易感期结束,我再去体检。”

严三收拾仪器的速度很快,随手又将那粒芽点装回新的培育皿,考量了几秒钟就同意了:“这次易感期要给你安排一间安全室吗?”

“不用,这次易感期我会和我的alpha一起过。”楚旻洲耳尖微红,拿起那支培育皿,装在里头的芽点好似有感应,贴着他的手指打转。

严三更从手提箱里拿了一支全新的针管和两支针头,递过去:“那你得教一教你的alpha,如何采腺液。”

“我这次来云滇,还有件事要和你讨论,关于Teresa。”

楚旻洲点点头,他对Teresa也很好奇,之前严三更不愿和他多说,他自然是不多问的。

“Teresa的腺体和你一样,发生了变异,但与你的变异方向不同,起因也可能不同。”严三更拿出一只薄薄的超级计算机平板,点开一份数据给楚旻洲看,“她是在和别人发生终生标记,又洗去标记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腺体发生了变异。”

严三更简短的和楚旻洲讲解了一番Teresa的腺体变异情况,楚旻洲嘴里含着一块虎爪形状的芒果味麦芽糖,是林拓今早派人悄悄送进来的,糖块化了之后,他才开口说话,声音很轻,很慢:“我曾经有过一次,腺体有刺痛的感觉,就是去年那次任务。”

“当时,我和孟秋和对方几名雇佣兵打斗的时候,止咬器都是好好带着的。”楚旻洲一边说,严三更点点头,坐在一旁开始翻找楚旻洲的报告,找到他回忆的这部分内容,他才继续说下去。

“倒地的那一秒,我还能听见止咬器摔在地上的声音。”

“大概半小时后,我突然觉得后颈有刺痛的感觉,伸手向后抓,是一只猫咬了我的腺体。”

提到猫,林拓温柔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他说“不是猫”,“是我”,楚旻洲就想笑,林拓怎么可能是猫,他和猫唯一像的地方是暖乎乎的胸膛,可他没有那么毛绒绒,他的胸膛饱满,蓬勃有力……

“你说的猫,”严三更抓住了重点,追问他,“报告里说是三个月左右的猫,金色的毛,带黑色条纹。”

“对,我当时还把它装进了作战服的口袋里,一并带出了基地。”楚旻洲拆开一块新的糖,严三更看他吃得起劲,顺手拿了一块尝尝,“后面我遇上了埋伏,猫可能是这段时间里逃脱了我的口袋。”

“当时口袋里有它的毛,我还拍了照片,毛也上交到勐泐当地警署了,核验结果是猫科。”

严三更含着糖块,皱起了眉:“这只猫,来历不一般。”

楚旻洲不动声色地把糖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想了想:“就算它不一般,流落在原始森林里,也活不了多久吧。”

“理是这么个理。”严三更点点头,楚旻洲他们解救回去的实验体,都是正常的野生动物,没有一个能化形的,说明那座基地进行的秘密实验,成功的概率极低,不过楚旻洲的报告并不够完整,因为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这部分的内容是另一个人补充的,严三更看过,没有纰漏,总体而言,楚旻洲没死就是万幸了。

严三更突然笑了起来:“你该庆幸,那只猫咬你一口,没让你死在狂犬症上。”

楚旻洲跟着笑,嘴里的虎爪糖“嘎嘣”一下被牙齿咬碎了。

关于Teresa,楚旻洲把自己曾经了解到的,还有从前军校老师提及过Teresa身世来历的传言,都和严三更说了一遍,说得正口渴,从床头边拿了只奶白色的保温杯,喝了两口温水:“她做模特的时候,就不太有桃色新闻。”

Teresa为了掩藏雇佣兵身份,对外是模特,自然是不敢有太多桃色新闻的,楚旻洲放下保温杯,温水冲淡了嘴里的芒果糖味道:“老师和我说过,Teresa一共有两名养父,一位就不多说了,另一位是雇佣兵团队里的,死得早,Teresa模特生涯退役之后,默不作声将这名养父的家族图腾纹在了自己身上。”

严三更点头,Teresa整条右臂纹了狮鬃水母,楚旻洲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感觉有些饿了,他继续说:“她那位养父曾经在国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他在国内有个私生子,老师因缘际会救过他儿子一命,所以在某次任务上,Teresa手下留情了,没有将老师的腺体彻底敲碎。”

严三更全身一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下Teresa的事算是有了探索的方向。

注:标题选自唐·白居易《琵琶行》“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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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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