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让他接触那些‘异常’了。”
“但他是我们目前为止所能掌握的最了解旧日的信息源，而且帕斯特.莱克的交际圈有些特殊——好莱坞的赛琳娜.朱莉、国防部在中东最大的石油合作商阿拉法特家族、包括他就职的诊所出资人和斯坦福的导师——除非我们让他的社会身份彻底消失......”科尔森没说下去，最重要的是，帕斯特本人才是那个最大的变量，按照他的想法，弗瑞提出的名为“管控”实为“看守”的措施连他的偶像史蒂夫.罗杰斯队长都忍受不了，“现在看来，他对我们还是抱有善意的，如果我们提出合作，成功的可能性极大。还有他的师兄，那个纽约圣殿的法师，你不是也说了，他们值得信任。”
弗瑞语气低沉：“信任不代表一切。”
——“无害不意味着安全。”
正义联盟大厅中，仍在地球上的所有成员齐聚一堂，这种不定期的重大会议一般针对某个时期内出现的被正联顾问划定为具有重大安全威胁的事件。
巴里往嘴里塞着薯条的手停顿下来，看向上首仍然穿着黑漆漆制服的蝙蝠侠，弱弱的举起手提出自己的看法：“但帕斯特没有伤害我们的想法啊。”
超人温和的看着队伍里最乐天派的年轻英雄：“B的意思是，这件事到了最后可能并不由莱克医生自己的意愿决定。我们很幸运，能够找到彼此，加入这个团队，由此拥有和政府、军方、大众对话的权力。”就算如此，在最开始，他们也都或多或少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不说几个来自地球的英雄，尽管明面上有关蝙蝠侠的争议最多，但事实上超人、神奇女侠和海王一直以来才是最被上层忌惮的存在，因为他们不仅代表了自己本身，更意味着与现存社会相比更特殊也更强大的文明。“所以变种人一方的X教授和万磁王尽管观念不合，但一直都秉持着内部和平的基本原则。”
而帕斯特出现的时机太微妙了，直至如今，没有人知道地球上到底出现了多少处“异常”，蝙蝠侠联合GCPD封锁了图利斯大楼，他相信意识到危险的人不止他一个，单是神盾局的资料库里，从弗瑞越来越黑的脸上都能看出那个被最高指令封锁的文件夹里一定新增了不少经纬度数字。
巴里还是懵懵懂懂：“如果帕斯特加入我们或者复联。”他的眼睛亮起来，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看起来他应该不排斥超级英雄，也能顺理成章去处理那些‘异常’。”他可以带医生兜风，争取让帕斯特抛弃斯塔克大厦选择正联——如果他要到世界各地解决“异常”，闪电侠一定是最好的搭档——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和医生近距离贴贴。
亚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赞许，他早听的不耐烦了，巴里给出一个解决方案后，海王就点点头准备散会，然后被蝙蝠侠一个眼神定在座位上。
正联顾问没有说话，只是点开大屏上的视频文件。
大多超英都没有直面过被“异常”污染的病人，戴安娜和超人最多也只看过阿卡姆病院监控中阿什莉陷入疯狂的片段，他们对生命的消逝始终怀抱怜悯与同情，但死亡不会令他们退缩恐惧，在无数的战斗、硝烟、胜利与失败之中，就算是最年轻的闪电侠也不是一开始那个因为目睹老人死亡而躲在房间里默默流泪的小男孩了。
可这与视频中所呈现的一切不同。
当数百双眼睛同时穿过镜头注视着你，不同的面孔上挂着相同的苍白神情，平滑的瞳孔犹如玻璃般空无一物，如同一排排栩栩如生的人偶，你长久的看向其中，竟然无法将他们区分开来。
“闭上眼。”蝙蝠侠沉声道。
巴里下意识听从，却发现眼睛刺痛，早已不知不觉流下泪水。他心脏狂跳，抬眼看去，视频仍在继续。
他连忙转头，发现超人和他的情况差不多——也不准确，蝙蝠侠一向对他的最佳拍档更上心，一看到对方露出被影响的苗头就及时把他的座椅转到一边去了，海王和神奇女侠的魔抗更高，此时皱着眉提高警惕盯着屏幕，而他的好伙伴钢骨，你还能指望一张半机械的脸上因为长时间睁眼而流泪吗。
他快速且若无其事收拾好自己，也不敢接着凝视屏幕，时不时瞟上一眼，只有不断传来的声音仍灌入耳中。
但其他人都看到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中攥紧了人群，穿着宽松白袍的病人们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聚拢起来，冷漠的神情陡然被毫无缘由的狂热取代，他们开始高声歌唱，声音尖锐高昂，曲调古老晦涩，既像诅咒又像祷告，同时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餍足与期盼。然后他们的声音变得甜腻，他们的肢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相互勾连，仿佛先前的无形的怪物已经离开，另一种力量支配了他们的头脑与身体。
蝙蝠侠按下暂停键。
“他们在召唤神明，那是一段献祭的祷词。”呼唤阿撒托斯所带来的庞大知识让他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尽管留存在他脑海中的只有一小部分（否则他现在就得在阿卡姆了），也足够蝙蝠侠如同母语般理解这些声音，“他们在呼唤...一位至高的知识之神，愿意以灵魂和信仰祈求去往祂身边。”
巴里吞了口唾沫：“所以，接下来的画面是......他们都死了？”
“不。”蝙蝠侠没有继续说下去，却不由自主回忆起视频最后的画面。
雪白的袍子像某种荒谬的隐喻，在交缠的肉/体下浮荡，他们神情狰狞，却欢愉的尖叫，被极端的痛苦和快乐拉扯，像无数仅有交/媾本能的野兽。血液从每一处连接着空气的皮肤渗出，饱满的皮肉慢慢干瘪枯瘦，呻/吟与尖叫都变得微弱，只有一双双眼睛，依旧望着无法看到的最高处，所有人都高高的仰着脖子，似乎要将连接着躯干的骨头拉断。从始至终，他们都死死的睁着眼睛。
“直至死前，他们没有再说话，但根据所做的行为，我推测知识之神的力量被另一位取代了。”
面具下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几乎看不见血色，众人心知那不会是很好看的画面。
闪电侠不由自主搓了搓胳膊，只觉得寒毛直竖，这种精神污染比断壁残肢的血腥场面更令人恐惧。
但他还没明白这和他一开始的提议有什么关系，正因为现在“异常”越发躁动，他们才更需要莱克医生。
“这是情报人员在委内瑞拉拍摄的视频，传送给美**情处的过程中被蝙蝠电脑的指令捕捉。拍摄者和第一批观看者都因二次污染被关押起来，三次污染的程度正在试验中。”至于拿什么试验，所有人都为那个心知肚明的答案沉默下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异常’，正出现在帕斯特.莱克的身上。”更甚者，他比那些怪物与污染，更接近旧日本身。
人们对异端天然抱有警惕、排斥与厌恶，他们知道这不应该，在没有明确证据证实这一切与帕斯特有关的情况下，这对他并不公平——但所有人的心头都因为这句话蒙上一层阴影。
他们会因怀疑而猜测，会因猜测而恐惧，会因恐惧而排斥，而后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本能的划分出对立立场。
看着小闪离开时头顶的小闪电仿佛都“吧唧”蔫下来似的样子，戴安娜忍不住去看蝙蝠侠：“你刚刚说的太严重了。”
就算在那一刻不可避免地对帕斯特产生了忧虑与怀疑，经历了足够多的神奇女侠事后也能反应过来蝙蝠侠说的那些话刻意夸大了威胁，按照周围人的说法，“如果莱克医生都是坏人，那么超人也可能在明天毁灭地球”，哦这句话还是戴着眼镜的小记者克拉克潜伏打听到的。其次，处于“异常”状态的医生实际上也并没有对他们造成负面影响，抛开那一点小小的本能的吸引力来看，更别提他清醒之后，这说明那种影响是可控制的。
“你在高维领域有没有得到关于消灭‘异常’的知识。”
“你觉得祂会告诉我如何自杀？”
超人吐槽：“这句话其实不太好笑，你知道吧。”
蝙蝠侠淡淡瞥他一眼：“地球上出现的‘异常’都源于人类产生的恐惧、绝望、痛苦、嫉妒、愤怒等等负面情绪，这些包含了一部分灵魂力量的情绪吸引了‘旧日’，这种注意的投射也是一种伟力，由此产生了那些怪物，怪物又使更多人陷入疯狂。直到最后，地球沦为祂的食物圈养区。”说到这里他才显露了一点头疼的情绪，“祂本身没有**和目的。”这也意味着祂的意志不会受到任何阻挠与改变。
地球对祂来说充其量只能算一块磨牙的小零嘴，而他们甚至毫无反抗之力。
“我刚刚说的那些也不仅仅是为了打消闪电侠的念头。”蝙蝠侠望向瞭望塔外的天空，如同一块广阔无垠的蓝色玻璃或是一个巨大的壳，身处其中的人们看到寻常而安全的生活，万事万物都顺应应有的逻辑循环往复。
而他看到一扇摇摇欲坠的门，看到墙体上密布的裂缝，看到穿过亿万星云尘埃，来自超越时空感知的维度中，一只眼睛也正看向他。
帕斯特.莱克确实非常的，非常的......
危险。
可恶！昨天突然接到实习通知！明天试试摸鱼更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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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条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