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邵宁要辞职，王清正再一次把人拦在总裁办公室门口。
虽然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想劝一劝：“褚总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好好的要辞职！”
“多大一点事儿啊，你们一个两个！”王清正左右为难，“事情说开不就好了吗？他是老板，你跟他道个歉怕什么，非得去褚战战那里？”
他连‘褚小姐’这种尊称都不喊了，一心想劝邵宁回心转意：“你当褚战战手底下是那么好混的？你以为Dream&Shadow水不深？人家七百多号知名建筑师，你觉得你去了什么时候能混出头？”
“七百号人知道什么概念吗？”王清正觉得总裁秘书这活儿越来越不好干了，上得劝老板，下得劝小白脸，“比丁腾跃的事务所建筑师人数多出两倍，还不止！”
“褚战战这人我不比你清楚吗？赵总都绕着她走，你不要听别人给你画大饼，平心而论，会有哪个老板比赵总对你更好？”
“王秘，您不用再劝我了，”面对亦师亦友的总裁秘书王清正，邵宁心有愧疚，“我进去说句话就走。”
“你...”见年轻人快哭出来，王清正拿他没办法了，“进去别提辞职的事知道吗？”
敲门声响起。
“进来。”
邵宁拘谨站在金主面前，有种无地自容感，因为赵锦楼根本没有抬头看他，仿佛对待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只轻飘飘将手里书翻页，问道：“怎么了。”
“赵总，我想辞职...”他艰涩开口，内心有所期盼，才不至于被不安感击碎。
“那你应该去人事部报道，”可金主已不是原先的金主，赵锦楼把书合上，奇怪看他一眼，不留一丝情面，“这种小事不归我管。”
“一个助理而已，”他眯起眼睛打量邵宁，“在我这里本就可有可无，我能招三个五个，也能一个不要。”
“对不起赵总，我不知道，不是故意占用您时间，”邵宁鞠躬道歉，趁这个间隙快速眨掉眼泪，“我现在去人事部，真的很抱歉。”
“等等，”对方却不肯放过他，金主单手插兜，胳膊搭在椅背，“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我吗？恭喜你得偿所愿。”
如果有原罪，那他此刻即为傲慢：“褚战战邀请你了？让你和她一起参加综艺？看来你天赋在此，确实擅长通过漂亮女人青睐获得捷径。”
“......”邵宁站得笔直，藏在身后的手捏紧工牌，嘴唇抿起，强撑着挂出礼貌的笑，不作一句辩驳。
“好了，出去吧，就这样。”
赵锦楼看年轻人眼泪一直往下落，仿佛砸在他心上，让他说不出更多伤人的话来：“你当然可以跟褚战战走，我接受。公司原本作为投资方，有自己的嘉宾名额，但我猜你也不需要了。”
仅因为他最后一句话，遍体鳞伤的年轻人重燃一丝希望。
“叔叔，”邵宁暂时摒弃掉自尊，跪进金主办公桌后的皮椅里，以近乎孤注一掷的赤诚，跟椅子后面赵锦楼对视，“需要的，您还关心我吗？”
“那愿不愿意帮我过一下病气？”他想他可能烧糊涂了，竟然跪在椅子上向金主索吻，“我好难受。”
赵锦楼也觉得小棺材烧糊涂了，竟然用最容易受伤方式，在期盼他的挽留。
他心中升起些微爱意，全是藏起来不能见光的感情，恸极了，刚刚冒出一点苗头，又被强行按捺回去，重新收起，收到旁人看不见地方去。
他打算再给小棺材一次机会。
年长者揉了揉年轻人唇珠，小棺材便乖乖张开嘴，任由金主的手指伸进口腔里搅动，指尖逗弄他湿润的舌尖。
赵锦楼喉结动了动，将银丝抹在邵宁红唇上，再次问：“我是你的什么人？”
“叔叔...”
“还有呢？”
小棺材又开始迟疑：“... ...”
这反应让赵锦楼直接知晓结果，他弯起唇角，什么也没说，从上衣口袋掏出方巾擦干净手，然后丢垃圾一样把手帕扔回桌上。
他眼看着小棺材表情慌乱起来，单手解开西装扣子，拿起之前翻阅那本书，走到远离办公桌的沙发上坐下。
然后指了指门，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语气里什么也没有，心平气和道：“滚出去。”
年轻人呆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补救。
但最终只等来一句——
“滚。”
...
“王秘，工牌，”邵宁出来前已经收拾好情绪，不肯暴露一丝脆弱。他将助理工牌上交，奥迪车钥匙也一并还给王清正，“还有RS7的车钥匙，麻烦您转交赵总，我撤了，也没其他可收拾的。”
手腕戴的宝珀五十噚，犹豫再三，到底舍不得，当作最后一点念想。
让王清正意识到事情比他进门前还无可挽回：“让你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发生了什么就非走不可了？！”
他拿着宛如烫手山芋的工牌和车钥匙，徒劳劝道：“赵总还不够宠你？他一冷血无情的资本家，除了你，还宠过谁？你俩能不能让我消停一下，你先回去休息一天，工牌跟车钥匙我替你保管，行不行？”
协商无果，王清正见小白脸摇摇头，朝自己笑得十分勉强，看样子打定主意不回天泰了。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总裁秘书心想。
赵锦楼在办公室听着外面声音，听着王清正劝说失败，听见小棺材离开，手中书半天没有翻动一页。直到秘书进门，他还维持漠不关心：“你丧着脸干什么？”
邵宁的助理工牌被王清正收进自己抽屉，他把奥迪车钥匙放在老板桌上，无奈道：“邵宁让我把RS7车钥匙还回来，似乎下定决心要去褚小姐那里...”
“走就走了，”赵锦楼捏了捏鼻梁，“哪儿有员工不离职的？”
“年轻人闹脾气，您不能当真啊...”王清正无语，“他怎么那么倔？我好话歹话说尽，非得去褚总那里，褚总挖人属于心血来潮，万一后续给他待遇不好怎么办？”
“你管那么多？”手里的书不仅没翻页，当前页面上的字也一个看不进去，想起下属善于观察揣测老板情绪，赵锦楼开始撵人，“赶紧出去，别在这里烦我。”
“行行行，您说了算！”总裁秘书破天荒第一次敢埋怨老板，“您郎心似铁、心如磐石、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比不过。之前把人家小白脸捧手心里是您，现在说扔就扔冷酷无情也是您，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呗？人邵宁本来可是直男，眼看着被掰弯了老板你不把人当回事儿了，属实让我大开眼界。扣这个月奖金算什么，下个月奖金我也不要了！”
赵锦楼：“... ...”
等百年难得一见狗胆包天的秘书出了门，想起对方那句‘褚总挖人属于心血来潮，万一后续给他待遇不好怎么办？’，上位者神色露出顷刻间痛苦与狼狈，但很快又隐藏起来。他面无表情掂了掂手里厚厚的硬皮书，紧接着扔向置物架，玻璃应声而碎，藏品掉落在地，一件也未能幸免...
因为我不行，所以这章短小很合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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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