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少爷他过于嘴毒

娇艳欲滴的霞染红霜被打落到床上,花瓣在挣扎和碰撞中掉落,散乱得到处都是。

“呃啊……不要……”

“应微月你真恶心!”

“我恨你!”

“我……绝不会……放过你……”

支离破碎的声音充满愤怒,嘶哑到敛秋寒自己都快分辨不出了。他只觉身体里有一团火,也有一团冰,冰与火相互斗争,将他整个人都折磨得精疲力尽。而对方堪比疯狂的热情和激烈又让他体验到什么是醉生梦死,飘飘欲仙。他沉溺在这样极致的快感中,已经分辨不出现实与虚幻。

“应微月,你让我恶心!你明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敛秋寒,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大少爷醒来后,酸痛无力地躺在床上,强忍住泪水,对拥着他的应微月出言讥讽。

“秋寒,如果你吃了那两枚丹药,就只用承受三个时辰的洗髓之痛便可消除厄运体质。现在会变成这样,也是你自找的。”应微月在他耳边轻声说,“净世珠的引导需要更长的时间,你不仅要承受净世珠的力量,还要承受为师。”

“至于恶心……”他摇了摇头,将敛秋寒搂得更紧了,“你是秋寒,吾之所爱,为师从未嫌恶你。”

说完应微月在敛秋寒没有血色的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是啊,这是他的爱徒敛秋寒的身体,他只是一个穿越的灵魂,最终这个灵魂还要牺牲,让原主回归身体,复活新生。

而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哦,一个替身,还是暂时的。

苍白的手胡乱抓到那朵破碎的霞染红霜,花汁染指,白与红形成强烈对比,看起来凄艳,却又是那么的和谐。

依旧是药浴,只是这一次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有的只是温暖的热水和身体的放松舒适。

敛秋寒软趴趴地靠在浴桶边缘,无力地垂着脑袋,乌黑凌乱的头发在水里漂浮,系着红绳的小辫子垂落耳侧,蒸腾的水汽打湿他的脸颊,使得那张俊脸越发白里透粉。

应微月用浴巾给他擦洗身体,眉目专注,动作轻柔,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珍宝那般呵护备至。

可敛秋寒此刻实在厌极了这种感觉。

他的所有柔情都是给的爱徒敛秋寒。

却将所有残忍都给了他这个牺牲品。

凭什么?

凭什么要他牺牲自己来成全他们?

凭什么要将毫无干系的他拉入这场漩涡?

这太不公平了!

实在太恶心了!

“应微月,”敛秋寒低低地开口,“不要被我抓到机会,否则我一定会狠狠报复你!”

“……秋寒,对不起。”

静默许久,他最终只是来了句道歉。

敛秋寒闭上眼睛,脸上痛苦与恨意交织,扭曲而狰狞。

自那一次后,敛秋寒与应微月之间的虚伪师徒情就彻底被打破了。应微月说过,净世珠的引导需要更长的时间,敛秋寒不服药洗炼的代价就是三个月的引导,被迫承欢。

想起之前应微月死活都不愿跟自己上床,现在却夜夜和他滚在一起,敛秋寒不知是该哭还是该骂。

起初一段时间他挣扎反抗得十分厉害,结果就是自己躺在床上被应微月用各种丹药和法器快速恢复元气,后来他认命似的不挣扎了,只是冷眼看着应微月,嘴巴里说着各种恶毒的话。

“应微月,你好歹也是仙道第一人,你看看你这副就像是发、情的狗的样子!你不觉得羞耻难堪吗!”

事实上,应微月做的时候表情很淡,因为常年黑化,他的眼尾一直是红的,与额间鲜红的堕落印记相辉映,就有一种似乎是因为**而染上的感觉。

“秋寒,如果为师不这么做,你的厄运体质就难以消除。”

应微月俯下身捧着敛秋寒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双颊,清寒的嗓音带着一丝克制。

“你一直都想消除厄运体质的,不是吗?”

“不是!”敛秋寒死死瞪着他,“想要消除厄运体质的是你那个早就死透了的徒弟!死了就死了,为什么不死得干净点!为什么还要牵连无辜的人!应微月,我告诉你,你作了这么多恶,最后全都会报应在他的身上,恐怕他早就下了十八层地狱受苦受难永世不得超生!”

“闭嘴!”

这一次,应微月罕见地发了怒,大拇指微微用力,敛秋寒有些吃痛,可见戳到他痛处,心底一阵畅快,嘴上更是不客气起来。

“呵!原来你自己心里都清楚啊!应微月,其实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你也害怕对不对!复活禁术从没有人成功过,欺师灭祖、残害无辜的你更不会成功!就算我死了,你的徒弟也绝回不来!”

应微月眼眸沉下来,一口咬住敛秋寒的唇,发狠似的来回碾磨。身下更凶。

敛秋寒拼命挣扎着,发出痛苦的低吟,却仍要抓住应微月的空隙继续嘲讽他。

“应微月你真可怜!没有人希望敛秋寒回来,所有人都在阻拦你,可你却还要强撑着做这些徒劳功夫,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禁术上。因为你也清楚地知道他不会回来,可你需要一个精神支柱,所以你把自己活在假象中。呵呵!大名鼎鼎、无所不能的玄衡仙尊,竟是这样一个可怜虫!”

“可怜啊可怜……”

痛苦与快感不断地交替,犹如灭顶,敛秋寒承受不住最终晕死过去,嘴里还喃喃念着可怜之类的话语。

而身上几近失控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失神地望着某处,一滴晶莹的泪水从脸庞滑落,神伤不已。

窗外蝉鸣一声接着一声,躺在床上的敛秋寒听着厌烦,恨不得拿东西砸过去。

可他被应微月下了禁制,四肢无法动弹。

身上只有一层柔软的天蚕丝被蔽体,一个冒着金光的法器悬浮在床边,助他恢复元气。

这算什么?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应微月的禁、脔。

白天休养,夜晚陪睡,吃喝拉撒有人照顾,和大少爷的生活相差无几。

却又是天壤之别。

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从窗户那边传来,一下子就引起了敛秋寒的注意。他抬了抬脖子,原来是叶星昭翻窗溜了进来。

“大师兄。”

叶星昭小心翼翼地下窗,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敛秋寒,说:“你没事吧?”

你看我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顾不上其他,敛秋寒面色一喜,说:“星昭,你赶紧带我离开这里!”

叶星昭没说话,目光在敛秋寒身上来回扫视,眼神有着说不清楚的感觉。

敛秋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重复了一遍:“星昭?”

他回过神,小声地说:“对不起,大师兄,我帮不了你。”

敛秋寒的笑容慢慢僵住,片刻想起什么似的忙道:“那你能帮我给三长老和欧阳烈传个信儿吗?”

谁知叶星昭黯然垂下眸子,说道:“三长老为了帮二师兄逃走,和师尊拼命……仙逝了。”

“什么?!”敛秋寒一脸错愕,从头到脚都凉了。

应微月竟能对教导自己的师父下此毒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出来的?

疯子!

简直丧心病狂!

叶星昭压低声音道:“大师兄,我是偷偷来的,最近一直没看到你,师尊也总是往寒山跑。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看他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的样子。”

寒山?雪境?

敛秋寒突然想起之前去雪境取剑,冰棺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但由于应微月要教他御剑飞行,就抛在脑后了。

难道那里有什么关键的东西?

“大师兄,”叶星昭望了望门口,“我得走了,师尊快要回来了。你最近千万不要惹他,不然你只会更惨的。”

敛秋寒不禁苦笑,他现在对应微月的恨,已经完全超过怕疼怕惨了。

“星昭,那你小心点。”

“嗯!”叶星昭说完从窗户翻了出去。

灿烂的艳阳照射进来,撒了一地的碎金,敛秋寒望着近在咫尺的阳光,曾经唾手可得,现在心底却无比渴求。

正出神着,大门突然被打开,只见应微月一头银发,如星河流淌,白玉冠华美精致,与一身银白衬得人愈加清冷,优雅不凡。他向来就是这么不可亵渎。

可偏偏他最会亵渎。

应微月一打开门,看到床上的人望着外面,望向阳光时那般渴求的眼神,心底不禁又痛了起来。

“秋寒……”

他轻声呼唤,换来的却是对方冷冰冰的仇视眼神。

“应微月,今天你倒是回来得早啊!”敛秋寒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一副死了爹的表情,怎么,在给谁哭丧?”

应微月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床边脱下外衣。见此,敛秋寒更是口不择言:“应微月!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畜生死了爹至少还会掉几滴眼泪,你就只知道……”

话一下子就哽在喉咙,只见应微月抱住敛秋寒,像是寻求安慰似的将自己埋在他胸口。

“秋寒……”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浓浓的悲伤和难过。除了叫秋寒名字,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敛秋寒有些心疼和不忍,但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应微月咎由自取,还想拿他的命换那个徒弟的命,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然后狠狠嘲讽一句:“应微月,你就是活该!”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仙尊携月
连载中拂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