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哄老祖?独家限定 “奶香小龙包”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丹膳堂的窗棂就被月光染成了银白色。苏羡踮脚推开灶台下方的暗格，里面藏着个巴掌大的陶瓮，揭开陶盖的瞬间，股清甜的奶香漫出来，在晨雾里凝成细小的珍珠，沾在她的睫毛上，凉丝丝的。
瓮里是昨天特意从灵牛谷换来的灵牛乳，表层结着层厚厚的奶皮，像块凝固的月光。苏羡用银勺轻轻刮下奶皮，放在玉盘里，指尖沾着的奶渍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 这是她今早的秘密武器，专门用来哄那位爱吃醋的老祖宗。
“师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林抱着捆灵麦粉走进来，身上还带着露水的湿气，“天都没亮呢，就把自己关在厨房里。”
苏羡把奶皮切成碎末，声音压得极低：“别出声，我在做‘奶香小龙包’，给老祖宗的。”
小林的眼睛瞬间亮了：“就是你上次说的，用灵牛乳和灵犀肉做的那个？我就说你昨天偷偷藏灵牛乳肯定没好事！”
“什么叫没好事。” 苏羡笑着敲了敲他的额头，“老祖宗昨天不是不高兴吗？这小龙包得用文火慢蒸，蒸出来带着奶香，刚好能中和他体内的戾气，比冰心草还管用。”
她往灵麦粉里加了点温水，指尖按在面团上轻轻揉搓。灵麦粉是新磨的，带着股清冽的麦香，混着掌心的温度，渐渐变得柔软光滑。苏羡想起小时候看母亲做包子，总说 “面团要揉到能弹起来，吃着才够劲道”，不知不觉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面团在案板上发出 “咚咚” 的轻响，像在敲着晨曲。
处理馅料时，她特意挑了灵犀最嫩的里脊肉，用银刀剁成肉糜。刀刃碰到案板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剁到一半，她突然想起墨尘上次吃幽冥椒时微微蹙起的眉，又往肉糜里加了勺灵牛乳 —— 这样既能让肉馅更嫩滑，又能冲淡些肉腥味，正适合他清淡的口味。
“要不要加爆炎椒？” 小林凑过来，看着玉盘里红彤彤的辣椒碎，“加一点更开胃。”
苏羡摇了摇头，往馅料里撒了把切碎的清心草：“老祖宗最近神魂不稳，不能吃太刺激的。再说了，今天这包子是用来哄人的，得温柔点。”
她的指尖在面团上捏出细密的褶子，每个小龙包都捏成精巧的半月形，边缘的褶子像朵含苞待放的花。蒸笼是用百年银杏木做的，内壁刷着层灵牛油，防止粘皮。苏羡把包子一个个摆上去，笼屉里顿时挤满了白白胖胖的小团子，在月光下像堆会发光的珍珠。
最关键的一步是调蒸火。她往灶膛里添了几块 “温灵炭”，这种木炭燃烧时只有微光，温度却稳定得很，正好符合 “文火慢蒸” 的要求。火舌舔舐着锅底的瞬间，蒸笼里腾起层淡淡的白雾，奶香混着肉香从笼屉的缝隙里钻出来，在厨房里绕了个圈，又从窗棂溜出去，往墨尘殿的方向飘去。
“真香啊。” 小林吸了吸鼻子，眼睛盯着蒸笼直打转，“师姐，能不能给我留两个？就两个！”
“不行。” 苏羡把他往外推了推，“这是给老祖宗的独家限定，别人都没有。”
她特意在蒸笼最上层摆了个特别的小龙包，捏成了龙的形状，龙角用灵麦粉搓成细条，龙眼点了点赤云果汁，看着威风凛凛，却在胖乎乎的身子衬托下显得有些憨态可掬。这是她昨晚对着《灵兽图谱》练了半宿才捏成的，指尖被烫了好几个小水泡，现在还隐隐作痛。
辰时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灵晶板时，蒸笼的盖子终于能揭开了。白雾 “腾” 地一下窜起来，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小龙包个个鼓着肚子，表皮薄得能看见里面粉色的馅料，轻轻一碰就晃悠悠的，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苏羡用玉筷小心翼翼地把龙形包子夹出来，放在描金的白瓷盘里，又往盘边摆了朵新鲜的月心花 —— 这是林小婉早上刚送来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与包子的奶香相得益彰。
提着食盒往墨尘殿走时，晨露刚好把石阶打湿，踩上去软软的，像踩在云朵里。苏羡的锦袍下摆沾了些面粉，灵珠随着脚步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声，与食盒里飘出的奶香混在一起，竟生出种奇异的温馨。
离殿门还有五丈远，她就看见石门虚掩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门沿上，指节微微泛白 —— 显然，里面的人已经等了很久。
“老祖宗，我来啦。” 苏羡故意把声音放得又软又甜，食盒往他面前一递，“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石门后的目光落在食盒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却依旧板着张脸：“又做了什么花哨东西。”
“才不花哨呢。” 苏羡把食盒打开，白瓷盘里的小龙包在晨光里泛着莹润的光泽，龙形包子尤其惹眼，“这是‘奶香小龙包’，用灵牛乳和灵犀肉做的，特意给你做的，别人想吃都吃不到。”
墨尘的目光在龙形包子上停留了片刻，指尖动了动，像是想碰又不好意思。苏羡看得心里直乐，故意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看这个小龙包，像不像万龙窟的地龙？我特意照着图谱捏的，是不是很威风？”
他终于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龙角，面粉做的细条瞬间弯了下去，逗得苏羡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墨尘的耳根微微发红，飞快地收回手，拿起玉筷夹了个普通的小龙包，往嘴里送的时候，眼睛却还瞟着那只龙形的。
“怎么样？” 苏羡紧张地盯着他的嘴角，手心都出汗了，“有没有奶香？会不会太淡了？”
墨尘没说话，却又夹了第二个。小龙包在他唇齿间轻轻蠕动，奶皮化开的清甜混着灵犀肉的醇厚，在舌尖漫开，竟生出种从未有过的温柔。他能感觉到，灵力顺着喉咙滑下去，像股温热的溪流，把昨晚因吃醋而翻涌的戾气都抚平了。
“还行。” 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眼角的细纹似乎淡了些，“就是…… 太胖了。”
苏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胖才好吃呢！你看这个龙形的，胖嘟嘟的多可爱。”
她看着墨尘把那只龙形包子夹起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龙角的面粉沾在他的唇角，像沾了点雪。苏羡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从袖袋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时故意说：“老祖宗，你嘴角沾到面粉了，像只偷吃东西的小兽。”
墨尘的动作僵了一下，接过帕子的手微微发颤。他擦嘴角时，指尖不小心碰到自己的唇，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苏羡的脸上，带着点探究，又有点慌乱。
“对了老祖宗，” 苏羡连忙转移话题，怕他尴尬，“你昨天说要教我做九转灵参汤，什么时候开始呀？我都准备好了灵参和砂锅。”
提到做菜，墨尘的眼神瞬间亮了些：“现在就可以。”
他竟直接推开了石门，让她进去。苏羡愣了愣，跟着他走进墨尘殿，这才发现石案上早就摆好了材料 —— 支三尺长的千年灵参，表皮泛着淡金色的光泽；个黑陶砂锅，锅底刻着繁复的聚灵阵；旁边还放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灵草，散发着清冽的药香。
“九转灵参汤，讲究‘三蒸三煮三煨’。” 墨尘拿起灵参，指尖在参须上轻轻拂过，“第一蒸要用晨露，去参性里的燥气；第一煮得用万龙窟的地脉水，聚龙气；第一煨……”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浸在灵泉里的玉石，每个字都带着温润的光泽。苏羡听得入了迷，连指尖沾着的奶渍什么时候干了都不知道。阳光透过殿顶的缝隙照进来，在他发间的玉簪上折射出点微光，与石案上的灵参交相辉映，竟生出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灵参在砂锅里翻滚时，苏羡偷偷往里面撒了点灵牛乳的奶皮碎。她想，这样汤里会多些奶香，老祖宗应该会喜欢。墨尘似乎没察觉，只是专注地调控着灶火，聚灵阵的光芒在他眼底明明灭灭，像落了片星空。
汤煨好时，已经过了午时。苏羡盛了碗递给墨尘，汤面上浮着层淡淡的油花，奶香混着参香，比她想象的还要醇厚。墨尘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她脸上，突然说：“以后…… 每天都来。”
苏羡的心跳瞬间加速，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她用力点头，看着他把碗里的汤喝完，连最后一滴都没剩下，心里甜得像揣了罐灵花蜜。
离开墨尘殿时，食盒已经空了，只留下淡淡的奶香。苏羡摸着发烫的脸颊，突然觉得老祖宗的醋意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让她找到了哄他的法子。
路过灵植园时，她看见李默正指挥弟子们收割改良灵稻，金黄的稻穗压弯了腰，在风中沙沙作响。李慕然带着青云宗的弟子在旁边帮忙，手里的镰刀用得还挺熟练，时不时跟李默说笑两句，看起来竟像对老伙计。
“苏丫头，过来尝尝新煮的灵米粥！” 李默远远地喊她，手里举着个陶碗，“加了你说的灵牛乳，香得很！”
苏羡走过去，刚接过碗，就听见通仙桥方向传来小林的喊声：“师姐！不好了！老祖宗…… 老祖宗派人来问，下午的点心什么时候送过去！”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看来这奶香小龙包的威力还真不小，连一向清冷的老祖宗都开始主动要吃的了。
苏羡舀了勺灵米粥，奶香混着稻香在舌尖化开，温暖得像此刻的阳光。她知道，哄好老祖宗的不止是小龙包，更是那份藏在食物里的心意。
下午的点心，就做奶黄流心酥吧，她想。老祖宗应该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