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无恙拿出刘德给地写了余芬芬八字的纸条，掀起纸扎人的头发，用细狼嚎在他的后脑勺上写上八字。
最后再点上眼睛，至此，余芬芬的纸扎人就已经扎好了。
给活人扎纸扎人是禁忌，但凡事都有例外。
余芬芬的婆婆明摆着怨气不散，要在头七怨气最重的那天把余芬芬拖走，若不另寻法子，余芬芬怕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连无恙摇了摇头，又裁了一张黄纸：“所以说啊，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看！这余芬芬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用黄纸蒙在纸扎人漆黑明亮的眼睛上，暂时‘闭上眼’。
隔日，刘德不敢让连老板多等，早早地就开来了一辆小货车停在了隔壁街。
临近中午，连无恙才姗姗来迟，开了店门，见刘德就坐在门口，诧异地挑眉。
他淡淡瞥了眼刘德道：“来了，车开来了吗？”
刘德慌忙起身道：“开来了，就停在隔壁街，我现在去开过来？”
“嗯。”说完，连无恙转身把昨天准备好的东西都搬过来。
几分钟后，一辆货车驶进后街，把原本就不宽敞的街道堵住了一大半，惹得左邻右舍议论纷纷。
“咦，这不是刘家的小子吗，开火车到这儿来做什么？”
“又是找连老板的？”
“我记得上次开火车来找连老板的还是袁首富吧？”
“刘家小子今天开货车进来做什么？难道他家也撞鬼了？”
有人神神秘秘道：“你还不知道？自从他奶奶走了，听说他那老妈天天晚上撞鬼，睡也睡不好，说不定今天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
其他人一听，心里一惊，
有人结巴道：“不、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相信这个。”
“爱信不信。”
话还没说完，刘德就从车上下来了，周围的街坊邻居鸟作兽散，四散开来。
人虽然走了，但心还在，一个个的眼神都落在连无恙的店里，好好看看刘德到底来做什么。
……
店门口，连无恙从店里拿出昨天盖了连字章子的收据递给刘德：“诚惠4372元。”
“好，我微信付款。”或许是刘芬芬的遭遇吓着他了，听到这个价格，丝毫犹豫都没有，拿出手机付款。
只听“叮”地一声响，“微信到账4372元。”
连无恙笑眯眯地指着脚下垒在一块的纸扎品道：“这些都是，全搬上车吧。”
“好。”刘德忙不迭地点头，来来回回运了5次才终于把这些纸扎运上去。
连无恙给刘德列的单子品种众多，一眼瞧下去，少说也有十几二十种，金童玉女、别墅牛马、元宝汽车之而立，满满当当的装了大半节车厢。
最后一个大件是连无恙给余芬芬做的纸扎人，刘德搬得顺手了，直接上手倒拔垂杨柳一般，将纸扎人扛在肩上。
躲在暗处观察刘德和连无恙的那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的娘啊，那是余芬芬吗？”
他们清楚的看见刘德扛了一个神似余芬芬的‘人’上了车厢。
虽然看着像真人，但她只是纸扎人啊。
他们一边惊叹连无恙的手艺，一边更加笃定刘德的母亲余芬芬撞鬼的事情。
不然连无恙怎么会给余芬芬扎纸人。
给活人扎纸人是不祥，会影响气运的咧！
等刘德扛上了车，立好后看清那是什么后，吓得后背沁出一身冷汗。
‘余芬芬’脸上蒙了一块黄布立在光线稍显暗淡的车厢中，近距离怼脸看纸扎人，纸张的纹理和颜色涂抹感清晰可见。
可连无恙的手艺太好了，余芬芬的骨相和外貌被复刻地与真人一般无二，再加上面上的人毫无生气，死气沉沉。
乍看一眼就像是母亲死后的模样，吓得刘德倒退一步，左脚踩在右脚上，绊倒在地。
“连、连老板。她、她。”刘德额角的汗滴入眼睛，刺痛不已，指着纸扎人的手颤抖不已。
连无恙绕道车尾后头，慢悠悠地叮嘱：“这具纸扎人是烧给你奶奶的，烧之前，别把它眼睛上的黄符摘了啊。”
摘了会怎么样啊？
刘德咽了口口水，不敢问，连滚带爬地跳下车，还差点崴了脚。
连无恙见人下来了，便道：“行了，东西都运上去了，车快点开走了，挡了人家得到了。”
“你奶□□七晚上，我会去她灵堂上。”
“好、好。”刘德擦过汗。
瞥见连老板店门口的两具没有瞳孔的纸扎人，脸部肌肉抽动，不敢多待，腿脚发软地爬上车启动车子，好半会儿，货车才慢慢地开走了。
等刘德走后，连无虞从对面店铺走出来，连无恙瞥见了当做没看见，独自回到店里。
连无虞有些无奈地跟上。
连无恙见状语气不善：“你来做什么，昨天大半夜的不是都溜到对面去了吗？”
连无虞咳了一声，有些尴尬，没想到昨天那么晚还被他发现了，只能扯谎道：“吴擎昨天找我有事。”
连无恙扯了扯嘴角，明摆着不信。
什么事情白天不能说，非得大半夜地说？
连无虞解释：“是真的，是关于东阳镇后续的。”
他道：“毛求道昨晚发来消息，修复断龙脊已经有了方案，但要落实下去，没有个1.2年的事件，怕是修复不了，只能先满了几件有灵性的古物下去，养在地里缓释吉凶的风水。”
连无恙心想：我信你个鬼，毛求道什么人他还不知道，一个到了8点就上下眼皮子打架的人，能熬到半夜发消息？
不过，连无恙也没揭穿，顺着他的话问：“然后呢？”
连无虞：“然后，毛求道说下午他会过来，还有张悬和徐道长他们。”
连无恙干巴巴的回：“哦，那你看店。”
他昨天晚上通宵做纸扎人，没怎么睡，一大早又起来了，还没睡醒呢。
连无虞自知理亏，答应：“好。”
倒不是毛求道他们一定要到连无恙这边来，毕竟连家兄弟不是安全部的人，总不好叫两人来回跑，再加上吴擎又在这里，索性他们便直接来这里接头。
反正来回机票安全部会报销，不过是换个地方开会罢了。
连无恙回到卧室，平躺上床，举着手机玩游戏。
突然手机“叮”的一下响了，熟悉的声音让连无恙愣了一秒，接着就听见手机播报。
“支付宝到账50元。”
什么情况，大早上的就有生意了还没等连无恙换过什神来，手机里又传来一声“叮”。
“微信到账70元。”
这下，连无恙彻底坐不住了。
什么情况，乐意爬起来，盯着手机恨不得烧出一个洞。
合着我开门做生意坐一天，一只苍蝇都不愿意飞进来，连无虞做几分钟，生意就蹭蹭蹭的来了？
前几天连无虞看店也没见有这么多生意啊。
连无恙躺了一天，也听了一天手机叮叮叮地响个不停，连无恙统计了一下，除了刘德那一单，单今天一天的收入就有500多入账了。
生意大好啊！
连无恙不知道的是，邻里们见刘德扛着肖似余芬芬的纸扎人上车，联想到余芬芬撞鬼的事情，立刻脑洞大开。
难道刘德搬个余芬芬的替身去就能救下余芬芬了？
虽说猜测很荒谬，但怎么解释刘德为什么给余芬芬扎纸扎人呢。
是以，但凡近来有需要买纸扎贡品之类的都上了连无恙店里，这才让他店里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