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廖悸的人按照那天廖矜序从那人嘴里撬出来的话分别抓到了朱文昌在北府藏着的几个重要人士,各种严刑拷打出关于朱文昌谋反的一些重要证据。
廖矜序翻看着这几日的成果,虽然距离他们来北府不到十日,但是这在廖矜序所预想的时间还是超出了预算时间,虽然他还是与京城有着联系,但是他总是觉得哪个地方除了错漏。
“呦,公子又来了。”店小二瞧见廖矜序往这边走着,赶紧上前去,在前头给廖矜序两人引路,找一个位置把肩上的毛巾拉下来擦着桌子:“两位公子这边入座,今儿吃点什么?”
“先来两屉包子吧,然后再来两份豆花,一份甜的,一份咸的,小朝初还要点些什么吗?”廖矜序问道。
“不吃糕点?”连朝初问道。
“今天先不吃了。”廖矜序回道。
“再来壶茶,然后就先这些吧,不够吃再点。”连朝初跟店小二说道。
“好嘞。”小二扯着嗓子往后厨走去。
廖矜序看了一眼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有序的在街道上行走着,忙碌着。
这家店还是那日廖矜序从房檐上溜下来时去点那家,那次尝了一次感觉味道还不错,而且离王府又近,他也就这几日总来了。
自那日后,两人都没有再提关于感情方面的事情,廖矜序也算了时间,这两天就准备要回去了,虽然沈帆那边前几日一直都说汴京那边还好,但廖矜序心里总是莫名的敲钟,虽然这几日在北附的行动一直都很顺利,但总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对劲,北府不对劲,他一日不回去他就一日不放心,撑着脸,视线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心里正想着事,隐约听到了连朝初的声音。
“阿序,阿序。”连朝初伸手去拍一下廖矜序放在桌子上的手,廖矜序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那触碰在一起的手。
“怎么了?”他问道。
“有点不对劲。”他道。
“怎么?”廖矜序问道。
连朝初:“北府,不对劲。”
廖矜序没有说话,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这条路是我们当时进北府的路,我记得当时这条路上不止我们一批往北府来的车队,而且当时那位顾镖头也说来往北府的商队多的数不过来,但是现在,街上只有往来人群,却全完看不到结队的车队,一辆都没有。”廖连朝初道。
一根紧绷的线就快要在廖矜序的脑海中崩断,就是这个,快到了,但如果真是他们想的那样,从汴京传来的那一封封信又怎么解释。
“客官,您要的包子!”店小二端着两屉小笼包绕开其他的顾客把它们放在了廖矜序连朝初所在的桌子上。
廖矜序看着那包子放在桌子上,抓住小二的胳膊:“诶,我看这几日这条街上比以往安静不少啊。”
“老板好眼力啊,我记得两位老板也是刚来北府没多久吧。”小二道。
廖矜序点点头,店小二左右看了一下暂时也没有新来的顾客便直接坐在廖矜序旁边的凳子上,这几日廖矜序只要一来就会跟这小二闲聊,小二也是擅聊的人,虽然只有几次见面,但小二家的家庭情况还有这几年都做过什么廖矜序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小二道:“前几日这街上还能看到往来的车队,但是数量也大不如以前,我们自己私底下还聊过呢,说是可能这一阵我们这边不好做生意,老板们都不愿意来。”
“这情况大概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廖矜序问到。
小二:“也就这最近两三日,这街上的车队几近没有了,我最近看见的车队还是前天下午,而且那车队看起来也寥寥草草就几个人,看着也都不像来做生意的。”
廖矜序看着连朝初,两人四目相对,心中都已经差不多摸出了一个危险的结果,那一瞬间廖矜序脑子里面想了很多,如果真如他们所料想的那样,他们现在所有的动作其实都被监视着,在这条街的任何一个位置,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的人。
他不敢细想,却又不得不细想,如果从他们迈进北府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进入了一个朱文昌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笼子里,那现在的汴京又是什么情况,沈帆又是什么情况,如果北府现在被封闭了,那沈帆的信又是怎么传进来的,他们现在不能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定要稳住,万一发生什么现在只有他和连朝初两个人,而且街上都是行人,纵使心中焦急万分也不能表现出来,他用最快的速度调整自己,嬉笑着跟小二讨论着这件事,从天南聊到了地北,聊的期间也仔细控制着时间,吃完饭两人便起身回暂居地,并没有选择直接去王府。
路上连朝初问到了沈帆,廖矜序也头痛的沈帆那边,他思索片刻道:“如果辰衡一直收不到我的回信,他会发现不对的,事发已经很多天了,也许北府附近已经有他派来的人也说不定。”廖矜序这么说,他自己也不确定,但是他知道他什么时候都不是自己一个人。
“阿序相信他?”连朝初语气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质疑,双眼微眯。
廖矜序看着他这个表情,面色一僵,他好像看到了李继一般,那副他最不愿面对的,不信任的表情,他停下脚步,十分他认真的看着连朝初一字一句道:“连朝初,你要知道,越是现在这种情况,你越要相信你一直愿意去相信的人,在未知情况下,一旦怀疑,信任就是在崩塌,相信他,也是在相信你自己,质疑他,也同样是在质疑你自己,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像你父皇那般的人。”
那般疑心重到连自己都不愿相信的人。
他父皇,那般的人吗。
连朝初嗤的一声轻笑了出来:“阿序不说,我确实都忘记了我还有个父皇,不过也对,我怎么能变成一个像他那样的人,我绝对不能变成一个像他那样的人。”他目光凶狠的看着汴京的方向,喘着粗气一个一个字将他的怨咬出来:“那样一个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话便直接将母亲的全部希望打碎的人。”
“你,知道了。”廖矜序看着他充满恨的双眼,无措道。
“阿序,我很久以前就已经长大了,不要......”他看着廖矜序的双眼,皱着眉咬着牙,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一般,他永远没办法对他说狠话:“再也,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了。”
他知道廖矜序早就知道了,一直对自己隐藏着,不告诉自己当年关于他母亲的真相,廖矜序也确实从李继那把连朝初要过来之后就知道了曾经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但是他不想这个孩子从小就充满怨恨的活着,就算他知道他曾经过的非常的不如意,但是他想,如果自己给他足够的关爱,足够的亲情去弥补原本属于他的,曾经缺失的,是不是也可以让他成为一个健康长大,无忧无虑的人。
他知道不被父亲偏爱的滋味,他也觉得是原本属于他的来自父亲的关爱,都被李继给予在他身上,或许从那时候他就欠这孩子的,所以他自私的希望连朝初不要知道这些,不要那么怨恨李继,却欺骗着自己忘记了连朝初原本就有资格知道这些。
“对不起。”廖矜序低下头,不再去触碰连朝初那炽热的眼神。
“我不怨你。”连朝初双手轻轻捏住廖矜序的肩膀:“只是,我没办法不怨他,阿序,你不能让我不怨他。”
而且,我想听的并不是你的对不起......
廖矜序点点头,没有回答,他有什么资格让连朝初不去恨他。
连朝初看着在自己面前低下的头颅,想起李继曾经看他的表情,他原本能做到最大的让步就是扔掉这所谓的十一皇子,永远不见李继,但是他也同样知道廖矜序所求的是什么,他不止一次听过人们说,大宋的平宣侯是李继最忠心的狗,廖矜序把他的所有都献给了大宋,所以他连这最后的底线都要为廖矜序舍弃,但是他不怨,他愿意。
临近他们在北府的暂居地时,廖矜序隐约的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晃晃悠悠的走到他们家门口,扑通一声跌倒在他们面前,廖矜序刚想上前去查看,便被连朝初拦在身后,伸手到那人鼻下,却见那人已经没了鼻息,两人也都不认识这人,但是廖矜序注意到那人别在身下的手中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搬进去吧先。”廖矜序对连朝初说道。
连朝初点点头,两人协力把那人搬进了房间将他放在了连朝初的床上,廖矜序将那人紧紧握住的手打开,满是泥泞和血迹的手中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只竹筒,那竹筒廖矜序认得,是出自沈帆之手。
那竹筒外部满是刮痕看着就知道他最终能到廖矜序手上费了多大的力气,他们把那竹筒打开,里面被压缩的纸张快速的弹开,扑面而来的就是廖矜序熟悉的狗爬字,是沈帆写给他的。
连朝初自觉的将视线转移,廖矜序本也没防着他,铺开而来,仔细阅读着这份来信,越往下读廖矜序的眉头皱的越紧,信里将汴京现在发生的情况讲的并不详细,但是内容却很多,可见汴京现在的状况多么危机,也看得出沈帆写这信的时候是出于一个多么危急的情况。
廖矜序一掌拍在桌子上,把信纸推给连朝初:“你平时怎么联系你的人,现在用你的方式立马联系到廖悸。”
连朝初扫了一眼信中内容就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他拿起沈帆的信塞进袖口,走进他的房间内,从衣柜右数的第二块砖拉开是一个地道。
“这是?”廖矜序问道。
“这早就有了,这房子也是来之前他们其中的一个据点。”连朝初回答道。
两人在进去前廖矜序将那人的脸擦干净,默默地看着那人,将他的相貌仔细的烙印在自己脑海中,深深地向他鞠了一个躬,然后便跟着连朝初跳进了那密道。
两人快速的在地道里面跑着,这密道一看就是有很久的年岁了,里面被修整的很利索,边上砌着砖瓦,分开许多道路,连朝初拉着廖矜序走进了的三条路。
“这是通往王府的?”廖矜序问道。
连朝初:“是啊。”
“还真是名旗,这么老实的做法。”廖矜序看着这有点距离的道路,轻笑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用的竟然是这种原始办法。
因为这地方原本就离王府不远,两人的体力也很好,用的时间并不多很快的就到了王府,已经到这种情况,也根本顾不上其他的,况且他们没有出门就直接到了王府,那些原本在房外监视他们人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廖矜序亮出令牌直接推开王府大门,径直走进去,王府的人原本也都知道他这个廖悸的二哥哥平宣侯廖矜序所以过去的一路都很通畅。
廖矜序急促的敲了几下廖悸的门,听到廖悸的回应便将门推开,廖悸正坐在轮椅上看着这几年北府的账目,听到廖矜序的声音正洋溢起笑容便看见跟在廖矜序身后的连朝初,笑容突然僵住。
廖矜序根本无暇注意他的表情,上前去直接问道:“你现在能出来多少兵力。”
廖悸看到廖矜序这幅样子也不顾连朝初:“兄长要做什么?”
“破了北府。”他道。
廖悸眼神猛然尖锐:“出什么事了?”
“你先别问,快去把你的全部兵力调出来,外面那些人见我们一直没动静一定会发现不对劲,大约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派人来包围王府,你若是信我,就快去准备。”廖矜序道。
廖悸看着自己兄长那坚定的表情,点点头叫了他的贴身侍卫陈懿去备兵。
廖矜序让他拿出北府的全局地图,将它全部铺在桌子上,标出了王府所在的位置,沿路下去直直的是一条商业街,廖矜序皱眉,看了一下周遭,怎样都没办法避开行人。
大宋原本就不准王亲贵族私自养兵,但每个贵族都会多多少少在府中养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只是人数限制很高,一半也就在不到一百人,所以李继一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廖矜序挑出信中精简的部分跟廖悸讲了一下,现在的北府已经被朱文昌封锁起来,在他和连朝初到北府的当天就已经慢慢开始了,现在廖家已经被扣上了一个谋逆的罪名,之所以现在廖悸还没事,就因为现在的北府已经完全和大宋隔离开来,任何消息都没法进来,这么多年,朱文昌早就已经把北府完全的变成了他的掌中物,沈帆和在外面的名旗人都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廖矜序连朝初未果,而且朱文昌已经对外放言大宋的太子殿下已经带领一支大军亲自来北府抓人了,日期所指正是今天。
廖矜序还没说完便听到剧烈的敲门声,廖悸刚让进,便看到阍侍急忙的跑进来,一下子跪在廖悸面前:“不好了王爷!岳上知府带了一大批军队把王府包围了!”
出了点意外,和原本在便签上定的剧情有了出入,写完才想起来,然后就是改了也没完全改,啊可恶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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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