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拿药回来,看着廖矜序已经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眼,呼气的十分平稳。
“阿序困了吗”连朝初轻唤。
“嗯,是有点”廖矜序喃喃道,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确实容易引起睡意。
连朝初看着廖矜序微微皱着的眉头,也知道他不舒服,手上的动作也快速了起来,把眼罩戴在廖矜序的眼睛上,手也开始给他那几个穴位做按摩。
“阿序”连朝初还是想着那些礼物:“你房里那些礼物是准备送给谁的啊”
“那些啊……你猜”廖矜序声音带着笑意。
“那么用心,是送给心上人的吗”连朝初垂眸,眼里没有什么情绪。
“我哪里来的心上人,你问这个做什么”廖矜序享受着连朝初给他按摩的舒服感,说话语气都上挑了。
连朝初:“我就是有点好奇没别的意思”
廖矜序瞧他现在这个样子好玩的很,本也打算暂时瞒着他,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想好十七岁给他准备什么,这些年收集的玩意儿也不少,但哪个都不适合做礼物,所以就拖到了现在,想着准备好了在一起送给他。
廖矜序转移话题道:“别好奇这个了,你……不怨我今天早上瞒着你吗”
连朝初沉默了几秒道:“不怨”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浮在廖矜序头顶的云彩一般“这是阿序你的自由,你可以信我也可以疑我,这在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在于任何外界对我的评价,你可以用任何方式试探我,因为我想你能信我”如果你一直疑我,我该怎么走进你的心,连朝初心想。
廖矜序见他这般大度无谓,心中到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肚鸡肠,他心里本是不疑他的,但那是他也不知道他知道将近所有的事情,比他料想的多的要多,短短五年,他是怎么让老爷子将这些事都告诉他的。
“老爷子快回来了吧”廖矜序问道。
“嗯,将军传了信,这月末就回来,算起来不到十天”连朝初如实回答。
果然,老爷子如此相信他,一手信件都是直接传给他的,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阿序要看那信吗?”连朝初问道。
“不用了”廖矜序说完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既然他没有直说,一直问也不好,他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
“如果阿序还有什么疑问,廖将军说他回来之后,会亲自告诉你的,有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连朝初柔声道,在廖矜序面前一直如此。
“嗯”廖矜序轻应一声,声音懒洋洋的。
“困了就睡会吧”连朝初手上的动作变的比之前轻了一些,廖矜序晒着太阳眼睛上敷着药又有人给按摩十分舒服的睡着了,睡前心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没有做不完的工作,没有战争,就躺在这让连朝初伺候和沈辰衡那小子饮酒吹牛那岂不美哉。
下午醒来时看着自己身上盖的被子,眼睛上的药也被取下去了,身边不见一个人,廖矜序起身伸伸懒腰活动一下,睡着之前周围的那些杯子食盒都已经被收拾干净。
月牙儿推开门看见廖矜序已经醒了:“侯爷您醒了,王爷说也差不多时间了,让我过来看看呢,古牧先生来了,现在正在前厅,王爷正在招待他呢”月牙儿把廖矜序刚盖着的被子收起来。
“怎么没早点叫醒我”廖矜序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时间不早了啊现在。
月牙儿说:“王爷本来想叫醒您的,先生说他不急,等您醒了再过去就好,王爷就提议他们先聊着了”
月牙儿帮廖矜序整理了一下头发和有些皱的衣服后,廖矜序就之身去了前厅,在门外就听到古牧爽朗的笑声,廖矜序先敲门后推开门向古牧鞠躬行礼道:“学生见过先生,让先生等这么久属实是惭愧”
“哪里的话,老夫没有提前跟你说就突然拜访,你还没怪我唐突,我又怎会怪你,况且还有朝初愿意陪我这个老家伙先闲聊一下呢”古牧抚摸自己的长胡须笑道。
“那先生今日来所为何事?”廖矜序倒是想不出什么事情会让古牧突然来访。
古牧:“来你先坐”
廖矜序在古牧先生的对面连朝初的旁边坐下。
“侯爷也知道老夫我隶属名旗,我们这个组织的存在并不是正式的,到现在我们还能好好的存在,我就知道当初我们决心要救你们时,我们没有看错人”古牧说道。
廖矜序听他这么说,没有做出什么表态,那天之后他并没有把这个组织存在的消息告诉李继,李继是不会允许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在这朝廷中有很多他们的人存在,但是这些人廖矜序都有深入了解,确认了他们都不会对大宋有威胁,经过漫长的时间推进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庞大,这些人不止在朝廷,乃至整个大宋,甚至还有其他国家都有活动的轨迹。
自己之所以知道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暴露,而是他们主动在像自己示,好他们对于自己的主动示好极为明显,这些人他用得到,所以这也是他选择隐瞒李继的理由,也必须让李继不能知道他们的存在。
“先生有话不如直说”廖矜序看着古牧那意味深长的眼睛。
“我们知道你查的那个人是谁”古牧直言道:“当今太尉,朱文昌”
听到这个名字李廖矜序的眼光一下子锋利起来。
“我先出去吧”连朝初起身,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也许他不该留下来听,长袖蹭过廖矜序的肩膀,廖矜序伸手抓住那袖口将连朝初拉回坐下。
“……不用了,你听罢”廖矜序叹气道,他是没想到古牧先生会这么直接。
连朝初愣了一下,他看着廖矜序的侧脸没有多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随后微微一笑,眼睛里似有星光一般看着廖矜序,后又转回头看向古牧先生。
廖矜序:“先生您继续”
“名旗曾掌握过一些需要去查他的理由,但是很遗憾我们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出来,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昨天我们的人说发现了不止我们一股势力在查他,我就想到了你们,很显然,我猜对了”古牧先生笑道,年迈的皱纹堆积在眼角,显得格外慈祥。
“所以,名旗的意思是?”廖矜序让自己尽量保持着好的语气,心中却打着各种算盘。
算是老江湖的古牧自然听出廖矜序的语气存在这威胁,但并没有放在心里,依旧笑着看着两人:“名旗想正式和侯爷还有王爷合作,我想侯爷应该不会拒绝,毕竟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廖矜序没有立刻回答,不过这些年他与名旗确实交往密切,两方也偶尔会情报共享,但大多时候都是名旗单方面给廖矜序传报,只是双方的关系廖矜序一直没有摆明讲,这样谁都不用给对方一个交代,用的时候相互成就,不用的时候也不相互牵扯。
只是一直这样下去名旗的人便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虽然廖矜序的出现是必然的,但他们等的太久了,李继在任这么多年,廖矜序算是汴京唯一一个被皇帝直接下属于此案的人,而且很大程度上的他也是最后一个,名旗用了时间去考量在他们心里廖矜序是否合格,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而连朝初的出现就很巧合,最早是古牧发现连朝初的过人之处,原本他们想对于连朝初实施潜移默化的方法,让他慢慢加入他们,但是没想到这两人最后会牵扯到一起,他们同时公事就会形成一个双刃剑,用好了就是所向披靡的刃力,用不好那便是会随时割伤自己。
而现在名旗把这些摆明给廖矜序讲,就是要廖矜序做出选择,名旗也知道他欠当年名旗救下连朝初的那份恩情一定会还,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关系,严格来说是名旗这边更期盼能和廖矜序合作,他们空有一堆信息却没办法直接传递给皇帝,皇帝怎么会允许一堆他未曾下过旨却秘密在行动的人存在,所以他们必须有廖矜序的帮助,把这些东西以廖矜序传递给皇帝,然后由皇帝光明正大派人去查他们所要查的事情。
大家都为着彼此的信念组成,一代又一代人的延续,马上就要拨开层层云雾的,对于古牧这些能活着看到迷雾后重门的人来说,他们比谁都要迫切。
而廖矜序就不一样了,他现在已经敲开了一半的地缝,再有不久他就可以看到地底下埋着的究竟是什么,就算李继疑他,但他所提出的李继大多都会配合,所以他的进度一在不慢,名旗就是亏在了这是李继当政的年代,他们多年的心血就要被廖矜序这么一个刚接触这些没多少年的毛头小子侦破,这对比他们这些年所做的实在太过于痛苦,廖矜序是知道他们的想法的,只是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万一,万一就存在一个不定数怎么办,这也是廖矜序迟迟没有选择合作的原因。
古牧见廖矜序一直没有回应便有开口道:“我知道侯爷的顾虑,所以我们也没有立马要侯爷给出答复,你可以考虑几天,三天后我们祥和酒楼再议,你看怎么样”
廖矜序应下,确定了时间地点。
古牧:“作为名旗的诚意,名旗也给侯爷一个不错的线索,我们查到了朱文昌总会隔一段时间就秘密前往北府,这个地方侯爷你应该很熟悉吧”
“子安的封地”廖矜序缓缓道。
“正是,你也知道那是一个对比其他地方都要平缓且富足的地方,所以想要隐藏一些东人一些事物都太简单不过”古牧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嗓子。
“那确实是个好地方,但也同样那的人就是因为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所以不会去考虑别的,以至于我们在那的势力一直都发展的不是很好,所以没办法在本地深入探查”古牧如实道,名旗的很多人都不愿意承认有一天会失效的影响力,所以他们内部是不喜欢提起北府这个地方。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线索”廖矜序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