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古牧先生，两人站在侯府门前目视古牧先生渐行渐远的马车，连朝初轻微的低头看着廖矜序的侧脸：“阿序对他们的提议有什么想法吗”
“我在考虑一下”廖矜序朝着连朝初的方向转了一下头：“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啊？”连朝初顿了一下：“家里的伙食要比疆北好很多”连朝初莞尔一笑，眉眼弯弯看着廖矜序。
“也是，我当初刚回的时候也长了一些”只是没有他这么夸张，廖矜序心想，他回来的时候都十八岁了再长也就那样了，他现在还不到十八就已经比他高上不少了，再想想他那些各种方面的天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廖矜序准备去一趟皇宫，北府距离汴京要比甘州离汴京远，他有预感估计要在北府待上好一段时间，有许多事情都要交代好给李继和镇抚司，而且要想个其他的理由说自己去北府的目的，汴京他要留下一个人在才行，廖矜序看了一眼连朝初房间的那个方向摇了摇头，还是让沈辰衡留下来吧。
让人备好车，廖矜序便直接起身去了皇宫，连朝初看着廖矜序离开侯府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廖矜序没睡醒之前古牧先生给他的，连朝初撕开信封，正是名旗写给他的密函：已按计划执行，疆北贼寇最近有情况，几处据点已经报废，廖和玉病情加重，预计五天后回京，朝廷内需注意宰相左，但还未掌握实质证据。
连朝初看完信件便将它引燃烧净，还真让他猜对了不到十天回京，他并没有收到廖和玉的来信，跟廖矜序那么说也是他的猜测，他一定要让廖矜序觉得廖和玉是无比相信他的，只要让廖矜序打开了信任他的开端就好，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以他对廖矜序的了解，廖矜序并不会去问将军关于这封信相关的事情，所以也并不担心会因为这一个谎言而发生什么意外。
虽然知道廖矜序对他还是有些疑惑，但是他还没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廖矜序的时候，他不是想瞒着廖矜序，也不是不相信他他愿意接下这些愿意去做这些事的原因都是为了廖矜序，只是现在时候还未到，关于他和名旗，等他真正完全拿下名旗的时候再跟他说吧。
廖矜序到了皇宫，得知李继书房正有人与他交谈便在外面稍加等候，看着高高的城墙，他想起小时候在皇宫跟李申两人总是让下人把他们两个举起来，但依旧看不到城墙的另一边，堆砌紧密的红砖，看着无比坚固，但如果靠近去看还是会发现几处不明显的松动。
“老臣见过侯爷”
廖矜序背对着那个说话的人，他自然听的出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朱太尉快免礼”廖矜序客气道，却没有伸手去扶起对方，朱文昌面带笑容看着廖矜序，那笑容还是廖矜序记忆中的慈祥，或许是发现了这些事，他现在便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嘲弄，他眉眼弯弯却看得出藐视一切的狂妄，他一直都是如此吗？廖矜序不住心想，原来他的眼神中的态度是这样的吗。
“侯爷再看这红墙吗”朱文昌抬起头看着廖矜序原本注视的地方，走上前去，伸出手划过那里：“是有些裂痕了，是时候换掉这块砖重新填一块新的砖了”
“新砖旧瓦在常见不过，况且换了也未必合适，牢不牢固也不是这一块砖说的算”廖矜序语气平缓，面无表情的看着朱文昌用手覆盖的那块砖。
“就算如此，那如果这墙的地基一开始就靠不住呢”朱文昌擦了擦手掌，低头嫌弃的看着自己的手，好像他刚才触碰的那块砖是无比的肮脏一般。
“那是换还是修也是他的拥有者说的算，而不是一个匠人能决定的，你说对吗，朱太尉”廖矜序目漏锋芒注视着对方。
“那你真是太天真了，修墙当然不是靠一个人”朱文昌转过身来，说了一句不搭调的话，但眉头却轻轻皱在一起，很不明显，匠人吗……小辈说话就是狂妄啊。
“靠不靠一个人，也要看主人给不给他修的机会”廖矜序莞尔一笑，倒还真像个只是与前辈玩笑打趣的模样。
朱文昌没有在接廖矜序的话，他直视着廖矜序那双完全没有笑意的眼，眼中尽是压抑的情绪，朱文昌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深谋远虑了这么多年到现在就要完成他的大业，当然不会因为廖矜序的几句挑衅的话就漏出恼怒的情绪来，朱文昌又恢复到平时那副看着不争不抢，满心只为朝廷的太尉模样。
“既然太尉出来了，那本侯就先告辞了，我还有事请柬陛下”廖矜序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给这种无所谓的争辩上，他自然知道朱文昌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只是现在还不是个跟他交锋的时候，一定要摆上确凿的证据给李继才行。
“那老臣就先告退了，侯爷慢走”朱文昌站在原处看着廖矜序走远，嘴角一直存在的笑容缓缓放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廖矜序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瞬间的凶狠。
廖矜序进到书房，看着李继现在的心情明显很好：“陛下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子泠来的正好”李继语气激动：“方才老师跟朕说，朕之前准备实施的政策改革他已经分发下去，不配合的几家他也差人多次交流现在大部分都赞成朕的想法，而且去年所推行的由他来管理的土地改革整改现在也实行的非常好，果然是老师，他的知识是朕永远也学不完的”李继十分诚恳道。
廖矜序沉默半晌：“太尉一直是个优秀的人，在任何方面上”
“是啊，朕当初拜访了几次太尉才同意教导太子，朕几次查太子的功课都完成的十分不错”李继颇为满意道，他很少直面表扬李申，多数都是说他没有继承自己的治国天赋，未来把大宋交给他是个不太明智的决定。
每每这时李继需要的只是一个附和他的人，并不需要廖矜序给予他什么回答。
“哦对了，子泠来找朕有什么事情？”李继突然想起还有正事要说。
“臣前几日从许家发现了一些线索指向北府，臣需要暗地前往一趟北府，时间或许在半个月左右，但需要陛下对外隐藏我的去向，不能告诉任何人”廖矜序道。
“我记得的那是子安的封地”李继道，这封地划的时间挺早的，当时的原因他还记得，所以对廖子安的封地也记得很清楚。
“正是”廖矜序回应：“我还有一事请求陛下”
李继：“讲”
“我去北府的这段时间，臣恳求陛下派人暗中保护廖家”廖矜序道，他必须要让李继派人去保护，他有预感，他去北府的这半个月内，一定会有人朝廖家动手，廖家现在早就不是曾经精兵护宅的廖家了，虽然也从各个地方雇佣了人，但到底不是正规军，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上面直接派下来的人更有说服力。
“这是当然”李继道，他本就对安悦书愧疚，不管是哪方面的，所以既然廖矜序这么说了，那他当然也会尽自己所能。
“谢陛下”廖矜序作揖道。
从御书房出来，廖矜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乌云压顶，阴沉略带些潮湿的空气，让人心里产生莫名的压抑，红墙铜门，一道又一道，将他困在中间，左右都是只能通向互相的通道，不管怎么走，最终还是只能回到原点，一直原地踏步，他要破开这些阻碍，拨开云雾。
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这一切结束了，他该去做什么，他该何去何从呢，都说他是为了完成现在这一切而出生，二十多年，从他学会思考开始，他就被灌输着这些思想，他没有自己的兴趣，也不知道不去做这些他会去干嘛，或许他会去娶妻生子，平平淡淡的过完剩下的生命，或许他无缘这些生活。
廖矜序深深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想的也多了，照平常他绝对不会想这些，对于自己他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也不会想之后会怎样，廖矜序嘲笑自己今天的矫情想法，但是心里却有不安，他总感觉这一趟去北府，会改变他未来的走向。
“子泠哥哥——”一声清脆的女声传进廖矜序的耳朵。
李笙提着自己的裙摆，正小步的朝他跑来，少女已经长成桃李年华，杏眼含春，眉目灵动，柳丝般的秀发随着她小跑的幅度轻微飘动。
廖矜序作揖道：“臣见过十四公主”。
“子泠哥哥着急回去吗，可以陪十四一会儿吗”李笙眨眨杏仁般的圆眼恳求的看着廖矜序。
“这不合适公主，公主已经是快要成亲的年纪，不可再与男子单独在一起，会影响公主的声誉”廖矜序婉拒道，到底他也不是对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他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所以之前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但是他也知道这般年纪的男女不能再向从前那般无谓的一起玩耍，后来李继与他提过此事他才完全注意到不对点地方，所以也都尽量避免着与李笙见面。
“可是笙儿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子泠哥哥了，笙儿真的很想念子泠哥哥”李笙委屈极了，她听到廖矜序今天进宫她高兴坏了，前面几次都因为一些原因她没办法来见廖矜序，但在如今看来，子泠哥哥好像并没有很期待和他见面。
李笙从小就崇拜他，小时候廖矜序也很宠她，就算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从疆北回来后也依旧对她很好，所以那颗爱慕的种子种在了李笙年幼点心里，她也曾觉得或许两人在未来可以很自然的走在一起，直到父皇跟他说廖矜序婉拒了她，她知道廖矜序心怀不在这里，所以她也不在强求，只想能维持以前那种兄妹关系也很满足，但是现在廖矜序却一再的躲避她。
廖矜序看她这个样子也觉得自己或许过于绝情，心一软：“等子泠哥哥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叫上太子殿下一起去御花园吃点心可好？”
“好！一言为定！”李笙马上答道，刚才的不开心立马就被抛在脑后，期待着三人能在有一起玩耍的机会，兄长和子泠哥哥都很忙她知道的，但是没关系，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有时间陪伴在一起陪伴在她身边。
先这些，今天刚刚考完试，前面一直在复习，考完就暂时解放一段时间啦。
感谢观看～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