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廖矜序一般都是来走个混场，能混过去不说话就是最好的，等到结束，廖矜序背着手像个小老头一般慢慢悠悠的准备往回走，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映着早霞，朝他走来。
廖矜序站在原处，等着连朝初走近自己，问道：“你怎么来了”
“陛下召见，在你们早朝后”连朝初应道。
廖矜序看着连朝初的眼神，他总是这样看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眼神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廖矜序心想许是自己平日里总是没有个正经的样子，脑子里面想的尽是有的没的，才会有如今这种错觉。
“要我等你吗”廖矜序话是问他的，但语气却是让人没法拒绝的陈述句，也不是廖矜序闲，就是他不是很放心连朝初一个人去觐见皇帝，虽然他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李继不喜欢连朝初这个事情是在明显不过的，虽然他也相信李继不会做什么严重的事情，但他还是不放心。
“可是陛下只召见了昭亲王一人”几梁面露难色，李继特意让他最好能避开廖矜序，不让廖矜序陪同连朝初一起，可是正巧着此时就碰到了廖矜序。
廖矜序见几梁面色不佳，也想到了李继估计会有这方面的旨意给他，也没有多做难处给他，只道：“我不跟随一起过去，只在外面等着”
“这...”几梁颤颤道。
“附近也不可以？”廖矜序无奈，真不懂李继平时都在防些什么。
“不然二哥先回府吧，陛下与我讲完事情，我便尽快赶回去”连朝初轻声道。
这是廖矜序在连朝初喊他这么多次，第二次听到他喊自己二哥，一有其他人在场他就装起来了，廖矜序看着这小子总有种看小狐狸的感觉。
两人四目相对，最终廖矜序点头应道：“也好”
与两人辞别后，廖矜序并没有离开，正巧也是想起之前答应过太子的事情，今日正好也就去东宫参拜一下太子李申。
廖矜序回来汴京这么多年了，除了刚回来时与李继简单走过这皇宫，之后一直三点一线的在这皇宫，极少数会多停留在皇宫，今日也是走在这宫中，临近东宫，廖矜序便看见朱文昌太尉从东宫走出来，那人便是现在太子李申的老师，也是曾经李继的老师。
那边的朱文昌也看到了廖矜序：“老臣见过侯爷”
“太尉快请起”廖矜序赶忙伸出两手去搀住朱文昌的胳膊，廖矜序对待这些年长的有本领还不自傲的人都充满敬佩，在朝廷这么多年，在他看来朱文昌与古先生很像，都是一心向着大宋，心中都有着满腔热血，也愿意去跟着时代的前进而去接触新的事物，只是年岁以高，许多事情实在都以无能为力，只能尽心竭力的去辅佐下一代。
“侯爷这是要去看望殿下吗？”朱文昌问道。
“正是，本侯见太尉也是从殿下那出来”廖矜序回复道。
“对，老臣昨晚给殿下布置了功课，今一早结束早朝就赶过来检查一下，殿下也是努力，没有耽误太久的时间”朱文昌说到这面色和悦，许是也为自己的学生感到骄傲。
廖矜序笑笑，看着这老人面色祥和，便也没插话打断。
“你看老臣只顾得说自己”朱文昌惭愧道“那侯爷去找殿下就快去吧，这些年殿下总是念叨侯爷呢”
廖矜序笑道：“无妨”
“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太尉慢走”
辞别朱文昌，廖矜序到东宫门口，叫宫女前去禀告李申，便在门口等候，很快那宫女就跑回来请廖矜序进去，待廖矜序进去时，正看见李申正在将手里的书刚刚塞进书架：“子泠你先坐，你这突然来孤这，地上桌上全是书，实在太乱，让你见笑了”
廖矜序看着满桌子的甚至地上零零散散的几本书，确实有点乱，但是跟自己平常也都差不多。
“没事，你收拾”廖矜序端起李申侍女给倒的茶坐在那里看着李申把东西收拾好，他记得小时候李申不喜欢自己动手收拾这些东西的，怎么现在什么都亲力亲为。
“你一定很好奇孤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收拾吧”李申像是知道廖矜序在想什么一样继续道：“因为小时候有一次去你家，你房间也很乱，孤记得你说你就喜欢自己收拾东西，不然会找不到，后来孤也就自己收拾东西了，就发现自己收拾有自己收拾的好处，而且老师也说这样的习惯是好的，所以就一直这样了”李申说完，手里最后一本书也放好，转身面向廖矜序。
“出去走走吗？”李申问道。
“好啊”廖矜序一口饮完杯中剩下的茶，将杯子放下，就随李申离开东宫。
沿路在皇宫走着，李申一直在说着两人儿时发生的事情，这时那些临近模糊不清的记忆才逐渐涌上来，那时他确实与李申关系甚好，几乎做什么都在一起。
在当时，皇宫就像廖矜序第二个家一样，两人经常到处追逐打闹。
“子泠可还记得，那时我们还总会特意藏起来让宫女找不到”李申笑道：“说来也是太过调皮，总有宫女怕因为找不到咱俩而害怕的哭出来。”
“子泠”李申语气突然严肃下来，他看着廖矜序的双眼“这些年虽然你不与孤说，也与孤的关系不如从前那般亲密，但是孤一直都很看重你”李申坦言道。
其实两人心里都在清楚不过，回忆着从前的肆无忌惮，如今的两人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彼此之间多了君臣关系，他们都不想有一天也会走上廖矜序与李继的那条路。
“殿下，臣永远都是一心向着大宋”廖矜序直视李申的双眼，眼中尽是坚定不移，这颗种子已经在廖矜序的心里厚厚埋下发根发芽。
李申看着他眼中的不卑不亢，心内苦笑，对于爱国廖矜序绝无二心，但他也能明白父皇对廖矜序那个又爱又防的心，廖家，永远都是那个廖家，服侍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所服侍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如果他未来做不成一个合格的君王，那是不是...李申在心里立马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的君王，成为一个让廖矜序全然去相信他的君王，这么想突然心中的纠结就坦然了，李申笑道：“孤信你”
“孤听说，孤多出了一个十一弟弟”李申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么一件事情，他还特意去打听了一下，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虽然想到廖矜序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还是觉得有些惊讶，听十四说，那天父皇生了好大的气。
“嗯”廖矜序点点头：“你与他还没接触过吧？”
“确实还没有，孤都还没有见过他”
“前些年他随我家老爷子去疆北了，昨日刚回来，会有机会见面的”听李申提起，廖矜序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道：“他刚才也被陛下召进宫，此时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殿下要跟我一起过去吗”廖矜序也不好因为差不多的时间久丢下李申自己去，实在太不礼貌。
“好啊，正好孤去瞧瞧，孤这个新十一皇弟”
两人到达御书房后，却还不见连朝初的踪影，看到几梁守在门口，几梁看见这又返回来的廖矜序，实在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又看随之一起过来的太子，面露难色上前：“老奴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平宣侯”
“公公快请起”李申道。
几梁谢过李申后，低声跟廖矜序苦声道：“我的侯爷啊，你这干嘛又回来了啊”
“我这不想着也快说完了吗，正好太子殿下也想看看他的弟弟是不是殿下”廖矜序忙递眼神给李申，李申接到，心里笑着，他说呢怎么突然这个时间来找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虽然不是特意去找他，但李申也并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并不会因为这个而去生气，毕竟廖矜序很忙这件事他确实知道，只是这样他对那个连朝初的好奇心就更大了，能让廖矜序在意成这样。
“正是，侯爷碰巧与孤见面，孤就提到了十一弟，侯爷便提议正好借此机会让孤与十一弟见上一面”李申帮忙打着圆场，几梁见此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能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等着御书房的两人聊完，等的时间也不长，没个一炷香的时间连朝初便从御书房出来，几梁也被传唤回李继身边，连朝初第一眼便看见背对着自己与人聊天的廖矜序。
“阿序”连朝初用着廖矜序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廖矜序闻声转身过去，便看见连朝初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优先向连朝初介绍自己身边的李申。
“这位是太子殿下，你的兄长”
“臣弟拜见太子殿下”连朝初行礼道。
李申上下打量了一番连朝初，让人实在忽视不掉的就是连朝初的长相，虽然面相与那天然的打卷头发都彰显着他契丹人的血脉，但是实在与李继太像了，两种血脉的中和放在连朝初的脸上却显得无比合适。
“十一弟很高啊，不愧有半个契丹血统”李申由衷感叹道。
“惭愧，许是换了水土的原因，才长得现在这般个子”连朝初客气回道。
“行，今天这面也见到了”李申很有眼力的看出这俩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忙，他自然也一样，只是今日廖矜序过来看自己，才将事情往后推了时间“正好孤也有事情要与父皇说，就不送你们了”
两人辞别李申，廖矜序没有等到连朝初主动去将他与李继的谈话，便也没有主动去问，本来在这里等他的意思没有想去多问，只是有些担心。
“阿序不问我与皇上聊了什么吗”连朝初道。
“你真是去了趟疆北就开始胡乱叫人了，那是你爹，该叫父皇”廖矜序语气不咸不淡。
“他也没有想认我”连朝初看着前方，视线没有尽头“不过是看我长得跟他像，才变了语气跟我说话”连朝初忘不了他一进去李继看他的眼神变化。
“阿序，我想吃你做的面了”连朝初突然道。
“好，那咱们回家”
这章卡了好久啊，下一章估计也会卡，字数也没够，要稍微调整一下，下一章把字数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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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旧忆